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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再探后山,姜明归家


又过了十来日。

    两界村那座多年不曾热闹的姜家小院,头一回挑起了灯笼,系了彩绸。

    那颜色算不得鲜亮,像是随手从哪家箱底翻出来的旧物,透着股年深日久的淡泊,却到底压不住那从院里院外溢出来的喜气。

    日头才将将偏过正午,村口那条青石路上,便多了两道人影。

    姜锋依旧是一袭寻常的青布长衫,只是眉眼间,少年人的那份锐气被什么东西给磨平了,化作了些温润的底色。

    他身侧携着一位白衣女子,步子不快,一步一步,走得极稳。

    那女子,便是新媳妇敖玉,也是当年众人见过的那位小白姑娘。

    她不着金玉,不施粉黛,一身素白宫装,裁剪得极合身。

    行走间衣袂微飘,仿佛脚下不是青石路,而是清波微漾。

    身上有丝极淡的气息,清冽如深潭幽泉,是天生的龙气内蕴,不张扬,却自有法度。

    村里人远远瞧着,只觉这新妇好看得紧,像是从哪副年画上走下来的,干净得不沾一丝烟火。

    可落在姜义这等人的眼中,便能瞧见她袖中似有云烟流转,步下仿佛暗合潮汐。

    进了院,阿爷阿婆早等在了堂前。

    柳秀莲握住这孙媳的手,左看右看,那份欢喜从眼底满得快要溢出来,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剩下不住地点头。

    敖玉性子温婉,瞧不出半分传说中龙女的傲气,一一见过长辈,便依着礼数,分赠见面礼。

    她先看向姜钦。

    少年郎的筋骨已然长开,眉宇间,隐隐有了磨砺出的凌厉。

    敖玉只是浅浅一笑,自袖中抽出一只狭长的黑漆木匣,递了过去。

    “此为‘玄鳞铁木矢’,箭杆取的是西海万丈下的沉铁木,箭羽用的是百年玄鳞。往后开弓,或有龙吟之声相合,正可助小叔磨砺心性。”

    再转向姜锦,小姑娘正睁着一双好奇的眸子,毫不避讳地打量着她。

    袖中又滑出一只青玉色的锦囊,囊口用九颗鸽卵大小的珠子串着,入手温润,隐有凉意。

    “这‘青蛟蜕珠’,能辨百草毒性,亦可清明神思。小姑有心行医济世,此物或能用得着。”

    姜锦依言将珠囊佩在腰间,只觉一股清凉之气顺着指尖沁入脑海,平日里背得头疼的草药名目,此刻竟是前所未有的分明。

    轮到姜曦,她性子爽利,只笑着道了句恭喜。

    敖玉却似看透了这位姑姑外冷内热的性子,晓得她飒爽之下另有风情。

    便自袖中取出一物,是方叠得极细的薄纱,轻轻一抖,竟有霞光流转,如一片活过来的云彩。

    “此乃龙宫织女所纺的‘霓霞鲛绡’,姑姑披上,可随心意变幻颜色,亦能匿踪藏行,权当是个新鲜玩意儿。”

    那鲛绡轻若无物,落在姜曦肩头,初时是朝阳般的赤色,衬得她英气勃发。

    可她心念微动,想着院中那株老槐,纱上便缓缓流转出几分沉静的青绿,煞是奇妙。

    最后,敖玉才走到姜义面前,双手奉上一块非金非石之物。

    一半墨黑,一半乳白,浑然天成。

    “阿爷,此为‘阴阳双鱼铁’,是西海海底一块奇珍,向阳处温润,背阴处寒凉,恰合阴阳轮转之意。阿爷参悟大道,孙媳也只能以此物,聊表寸心。”

    姜义伸手接过,只觉左手温热如骄阳,右手冰凉似寒潭,两股气息在掌心交汇,竟隐隐与他体内的道韵相合。

    眼底精光一闪而逝,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算是收下了这份不轻的礼。

    诸事已毕,敖玉方才走到柳秀莲身旁,执起她的手,柔声道:

    “阿婆,您的礼……略有些不同。”

    袖中拈出一颗明珠,龙眼大小,通体剔透,珠心似有云雾缓缓流转。

    “此乃‘壬水云魄珠’,是西海万丈之下,一缕壬水精魄凝结而成。”

    说着,她引着柳秀莲走到院中水井旁,将那珠子轻轻投入井中。

    珠子入水即化,无声无息。

    可下一瞬,异变陡生!

    那口用了不知多少年的古井,竟发出一声沉闷的嗡鸣,一道清泉倏然逆势而起。

    水线晶莹剔透,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不偏不倚,正落入柳秀莲眉心!

    柳秀莲只觉眉心一凉,双目便不由自主地闭上。

    恍惚间,似已不在自家小院,而是身处一片浩渺汪洋之中。

    识海里水波翻涌,一道青色龙影自万顷浪涛中破水而出,鳞甲森然,龙躯矫健。

    龙影绕着她的神魂盘旋三匝,发出一声清越长吟,龙尾轻摆,洒下无数晶莹光点,尽数没入魂海深处。

    院中众人只见柳秀莲身子微颤,周身竟笼上了一层极淡的水汽。

    鬓角几缕霜白,不知何时已泛出微微青黛,眼角因操劳刻下的细纹,也被那层薄薄的雾意轻轻抹淡了。

    再睁眼时,那双眼里已不见丝毫暮气,倒像是久旱的深潭,受了一场晨光里的甘霖,清亮得很。

    柳秀莲闭目良久,脸上神情几番起落,似惊似喜,又似在细细咂摸着什么。

    敖玉上前一步,柔声问道:“阿婆,如今觉着,可有不同?”

    柳秀莲缓缓睁开眼,眼底的清亮更深了些,带着几分不确定,慢慢道:

    “说不上来……往日里一闭眼,心里头就跟盛了一碗水似的,风一吹就晃荡。如今再看,那水……像是活了。”

    她顿了顿,像是在回味那份新鲜感:

    “底下沉着个东西,看不真切,可只要一想,心口便安稳得很,再大的风也吹不动了。”

    话音才落,一旁沉默许久的姜义开了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像随口陈述一件事实:

    “寻常水波,不过镜花水月,看着热闹,终究是要散的。如今这般,是潜龙在渊之象。”

    他淡淡瞥了老妻一眼,“于你神魂,大有裨益。”

    柳秀莲先是一怔,随即品出这话里的分量,眉眼间的笑意便再也藏不住,一点点漾开来。

    她一把拉住敖玉的手,亲热地拍了拍,转头对姜义道:

    “还愣着做甚?去后院逮只最肥的鸡来,我给锋儿和小白做顿好的。”

    说完,便喜滋滋地转身往灶房去了。

    姜义摇摇头,唇角却不自觉地弯了弯,提着刀,当真往后院走去。

    院里两个小的,早被新得的玩意儿勾住了心神。

    一个蹲在院角,拉着空弓,对着天上飘过的一片云瞄了又瞄,嘴里发出些含混不清的啸声;

    一个捏着那串青蛟蜕珠,对着墙根一株不起眼的野草瞧个没完,嘴里低声念叨着什么,也不知在辨些什么药理。

    热闹里,姜锋与敖玉相视一笑,眼底的意思,也只有对方能懂。

    二人不作声,一前一后绕过屋子,往那片果林走去。

    林间小径幽深,阳光从叶缝里筛落,在脚下洒下一地碎金。

    果林深处,那座歪斜的树屋依旧栖在老槐的枝丫间,藤蔓覆上了一层新绿,比当年更像个用心布置过的景致。

    这里,曾是他们故事的起点。

    姜锋伸手拨开垂下的枝叶,与敖玉携手踏上那简陋的木梯。

    屋里物事未变,只是这方寸之间,似乎也沾染了些许浓郁的水气灵机,一呼一吸,都与当年不同。

    二人并肩立在窗前,看林间光影斑驳,一时都没开口。

    当年的少年少女,如今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山还是那座山,树还是那棵树,只是看山看树的人,心境早已隔了万水千山。

    物是人非,说的或许便是这般滋味。

    静立片刻,窗外光影浮动,把沉默也染得暖暖的。

    还是姜锋先开了口,目光掠过窗外那片熟得不能再熟的林子,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身边人听:

    “小时候,总觉着这后山果林平平无奇。如今再看,这林子里的灵气,当真是充沛得有些过分了。”

    敖玉闻言,唇角微弯,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泛出一丝促狭:

    “你才觉出来?我可是一进村就闻到了。”

    她这句话,倒让姜锋来了兴头。

    心中一动,忽道:“小时候常往后山跑,十次有八次要迷路。如今也算长了些本事,倒想再去瞧瞧,看里头到底藏了什么名堂。”

    姜家小辈,哪一个没去后山探过险?

    只是多半跟姜锋一样,回来时只换得几道荆棘口子、一身泥巴,再挨一顿骂,倒也没真个捉出什么怪物来。

    不料,敖玉听了这话,却是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还是别去了。当年大哥来接我时,曾特意叮嘱过,旁处都好,唯独这座后山,不可随意踏足。”

    姜锋闻言,微微一怔,眼里的好奇非但没灭,反而更盛了几分。

    那后山,他虽没闯出过什么稀罕事,可也往里头蹿过几趟,还带着姜锐一起去过。

    最深的一次,也不过是林子密些、雾气重些,没见出过什么岔子。

    倒是未曾想到,那位西海真龙的大舅哥,竟会对这山头如此忌惮。

    正胡思乱想间,屋前忽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喊:“锋儿,小白,吃饭喽!”

    是阿婆的声音。

    二人对望一笑,方才那点子凝重便散了。

    姜锋顺手在枝头摘了几颗饱满的灵果,与敖玉一同回了前院。

    饭桌上,敖玉久别多年,再尝柳秀莲的手艺。

    这回嘴巴能说话了,当年没来得及出口的夸赞,一股脑全补了回来,说得巧妙,倒不显半分奉承。

    柳秀莲听得眉眼弯弯,只管往小白碗里添菜。

    饭后,一家子各自回屋歇息。

    柳秀莲早早关了门,说是乏了,实则惦记着那“潜龙在渊”的魂象,急着细细感悟。

    次日天蒙蒙亮,姜义依旧起了个大早,在院中不疾不徐地打着一趟拳。

    一家子陆陆续续出了门,却独不见姜锋与小白的影儿。

    一直到早饭烧好,热气腾腾地端上桌,才见两人一前一后从果林里走出来,衣襟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

    也不知二人是天未亮便去林间摘果,还是昨夜……便宿在了那座小树屋里,重温了一宿旧时光?

    一家子的目光,比灶膛里的火还热,齐刷刷地望了过去。

    敖玉那张一向清冷的俏脸,此刻竟飞上了两抹红霞,像是被火苗燎着了,忙不迭地躲到姜锋身后,不敢露面。

    早饭过后,姜义依旧领着姜钦、姜锦两个娃儿去祠堂,讲他的经,论他的道。

    柳秀莲与姜曦则领着小两口,备了些谢礼,往刘家庄子走了一趟。

    当年救命的恩情,总要正正经经登门谢过,才算周全。

    等一行人自刘家庄子回来,姜义的课也收了尾。

    祠堂门虚掩着,两个小的早溜去练武场,只余屋中一缕淡淡的檀香。

    姜义站在门前,抬手向姜锋招了招。

    姜锋会意,走了过去。

    敖玉瞧见了,便笑着挽住柳秀莲的胳膊,说要去跟阿婆学几手拿手菜,径直进了灶房,把地方留给了他们。

    “吱呀”一声,木门合上,光线暗了几分。

    屋中只余祖孙二人,和供案上那道愈发凝实的土黄色神魂虚影。

    姜义开口,声音依旧淡淡:

    “锋儿,可曾想过,将来有了孩儿,要在何处教养,如何教养?”

    话问得平静,姜锋却是一愣,显然没将心思放到那般远处。

    他沉吟片刻,方道:“还没细想……大约,是在鹤鸣山,或是西海吧。”

    姜义点了点头,心中自是有数。

    自家这些年在人世间也算积了些底子,可若后山始终不得其门而入,终归是底蕴薄了些。

    与西海龙宫、鹤鸣山这等庞然大物相比,仍是隔着云泥。

    这时,旁侧那道虚影忽地传来姜亮的声音:

    “在何处教养,你们自己看着办。但娃儿身上既有龙族血脉,便绕不开龙族的规程。日后谋个水府神职,才是正途。”

    姜锋显然未曾料到,阿爷与自家老爹,竟已将心思盘算到了这般地步。

    姜义在旁帮腔,语气笃定:

    “听你爹的。他如今在长安城当差,那泾河龙王又是亲戚。娃儿若真有了,送去泾河水府镀镀水气,差不了。”

    姜锋心下仍有些疑惑,那泾河龙宫听着,似乎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去处。

    况且真等娃儿长大,西海也早该恢复了平静。

    但见长辈说得郑重,他还是点了点头,却也没把话说死,只道:

    “此事,总得与小白商议一二,也得问问西海那边的意思。”

    姜义不再多劝,只拍了拍他的肩,笑道:“那便勤快些,争取三年抱俩。”

    此后数日,姜锋夫妇便在村里住了下来。

    终究,姜锋还是没忍住。

    他备下了成摞的符箓丹药,明目清心的,祛印辟邪的,一样不少。

    又从敖玉那儿讨来几样龙宫护身的宝物,便独自一人,闷头闯进了后山。

    敖玉却记得大哥的嘱托,连山脚都不曾踏过一步,只与一家子在外头候着。

    刘家庄子那位刘子安闻讯,也特地赶了来,与姜曦并肩站在院门口,像是在等一场戏开锣。

    他这些年接了庄务,少了小时候那股往山里野的劲头,可那份埋在心底的好奇,却未曾消减半分。

    一家人倒也不急,在院里摆了果子点心,边吃边说些闲话,活像是在等着日头落山。

    直等了几个时辰,夕阳偏西,林口才晃悠悠地走出来一个影子。

    是姜锋。

    只是模样有些古怪,眼神发直,浑浑噩噩,像是魂儿被谁借走了。

    身上那些符箓法宝,竟是连一丝灵光都未曾耗去,仿佛只是进山里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做了个长长的梦。

    刘子安见他这般模样,脸上表情有些复杂。

    也不知是庆幸这山里依旧神秘,还是失望连姜锋这等人物也空手而回。

    姜家人却早已见怪不怪。

    柳秀莲笑着迎过去,替孙儿拍落衣上的泥灰草籽,嘴里慢悠悠地念叨着:

    “瞧你,又是这副模样回来了。快,进屋喝口热茶,定定神。”

    姜锋那趟后山行,结局谈不上圆满,却也算放下了心事。

    翌日清晨,他便携着妻子,径直出了村,往鹤鸣山方向去了。

    姜家小院,又归了往日的安宁。

    少了些热闹,多了些清净。

    春去秋来,草木枯荣,不觉又是半年过去。

    这日午后,日头正暖。

    姜义在屋旁药地里忙活,膝头垫着块旧麻布,手里修着一株半死不活的乌头。

    门外传来脚步声,他动作不紧不慢,这才抬起眼皮。

    院口,立着个熟悉的身影。

    那销声匿迹一年有余的大儿姜明,肩头落着几片尘土。

    旁边站着个梳双髻的姑娘。

    姑娘眉目寻常,衣衫寻常,丢在人堆里,便再寻不着的那种寻常。

    只是静静站着,像一枚被风吹到门口的落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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