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风裹着水汽撞在脸上，王磊蹲在崖壁的灌木丛里，往陶瓮的引线里塞硝石粉。粗陶瓮被麻绳捆在河底的礁石上，口朝下倒悬着，瓮底钻了个小孔，露出半截浸了桐油的棉线  ——  这是他改良的  “水雷”，船底撞断引线的瞬间就会炸，比小区池塘里的地笼还阴。

“来了来了！”  赵姬的声音从上游传来，她趴在块突出的岩石上，青铜剑把阳光反射成信号，“黑压压一片，少说有二十艘楼船，船头还架着投石机，吕不韦这老小子是想把河道炸出窟窿啊！”

王磊抬头望去，果然看见河道拐弯处冒出黑压压的船帆，玄鸟纹在风里抖得像招魂幡。最前面的楼船比墨家的瞭望塔还高，船舷裹着铁皮，撞角磨得雪亮，吃水线深得吓人，显然装满了甲士。

“清瑶，检查最后一排‘快递’。”  王磊拍了拍身边的陶瓮，瓮身贴着他写的  “货到付款”  纸条  ——  这是用炭笔写的，防水，就是不知道秦军能不能看懂。

苏清瑶正往礁石缝里楔木楔，固定陶瓮的位置。她的裙摆沾着河泥，手里的罗盘（墨家机关术改的）转得飞快：“水流速度比预计快三成，引线得再剪短半寸，不然会被冲偏。”

王磊摸出匕首，利落地割断引线。陶瓮在水里轻轻晃动，像挂在钓线上的大鱼。他数了数，河道暗礁区总共藏了三十六个陶瓮，分三排布置，最前面的是  “开胃菜”，中间那排加了双倍火药，能炸翻三层楼船。

秦军的楼船越来越近，船头的投石机开始转动，石弹被吊到半空，阴影在水面上扫过。王磊看见船舷上的秦兵举着弓，箭簇对准了两岸  ——  这帮家伙显然知道有埋伏，想先下手为强。

“准备好‘礼炮’！”  王磊拽过旁边的连弩，箭匣里装的是火箭，箭头裹着硫磺布，“等第一声炸响，就把他们的船帆点了，让这帮孙子尝尝烤全羊的滋味。”

第一艘楼船撞进暗礁区时，王磊听见了木头刮擦礁石的  “咯吱”  声。紧接着是  “嗤”  的轻响  ——  引线被撞断了。他猛地往后缩，拽着苏清瑶扑倒在灌木丛里。

“轰隆  ——！”

水柱突然从船底冲天而起，足有三丈高，带着碎木片和秦兵的惨叫腾空。第一艘楼船的船底被炸出个大洞，河水  “哗哗”  往里灌，船身迅速倾斜，投石机上的石弹滚下来，砸在甲板上，把几个秦兵碾成了肉泥。

“漂亮！”  赵姬的欢呼声混着爆炸声响起。她的火箭已经射出，三支箭精准地钉在第二艘楼船的帆上，火舌顺着帆布往上爬，很快烧成个火团。

王磊从灌木丛里探出头，举起陶碗往河里倒了口酒：“祝你们沉得愉快！这波叫精准投放，包邮到地府！”

第二艘楼船刚想转向，船底突然又响起爆炸声。这次的威力更大，船身直接断成两截，后半截带着十几个秦兵沉入河底，前半截像片叶子似的在水面打转。

“中间排‘快递’生效了！”  苏清瑶指着河道中央，那里的水柱连成一片，掀起的浪头差点把岸边的岩石冲垮，“火药威力刚好，没把礁石炸塌，还能再用一轮！”

秦军的船队彻底乱了套。后面的楼船想往后退，却被前面的残骸堵住，河道里挤满了挣扎的秦兵，有的抱着木板漂流，有的拼命往岸边游，嘴里还喊着  “救命”，全然没了之前的嚣张。

“想上岸？”  王磊抄起消防斧，顺着崖壁的藤蔓滑下去，落在岸边的沙滩上，“爷爷在这儿等着收尸呢！”

个游泳最快的秦兵刚爬上岸，还没站稳就被王磊一斧劈中后脑。血珠溅在沙滩上，像撒了把红珠子。他踩着这货的尸体往前冲，消防斧在手里舞成血影，专砍那些试图爬上岸的秦兵。

“这斧子比小区砍树的电锯还快！”  王磊大笑，斧刃劈开块飞溅的木板，木屑混着河水溅了他满脸。他突然注意到个穿皮甲的秦兵，正举着信号箭往天上射，显然是想召唤援兵。

“想摇人？”  王磊猛地掷出消防斧。斧头在空中转了三圈，精准地劈在那兵的手腕上，信号箭  “嗖”  地射歪，扎进水里。他冲过去抓起斧头，顺势劈断对方的脖子，鲜血喷在河面上，染红了一片水域。

赵姬的火箭还在不断射出，把试图靠近岸边的秦兵船帆全点了。苏清瑶蹲在礁石上，往水里扔  “水雷”  的备用引信  ——  这是她的后手，万一有漏网之鱼，能手动引爆河底的陶瓮。

“王磊快看！”  苏清瑶突然指着河道上游，脸色发白，“那艘船不对劲！”

王磊抬头望去，只见艘不起眼的小船正从楼船残骸的缝隙里钻出来，船头没挂玄鸟旗，却架着个黑糊糊的东西，像个巨大的铜钟，钟口对着岸边。

“是‘水龙炮’！”  赵姬的声音发紧，“我在赵国军械库见过图纸，能发射***，射程比投石机还远！”

那艘小船突然停下，铜钟里冒出火光。王磊瞬间扑向旁边的岩石，把苏清瑶压在身下。下一秒，个火球呼啸着从头顶飞过，砸在刚才他们藏身的灌木丛里，燃起片大火，热浪烤得后背发烫。

“操！还带了重武器！”  王磊骂了句，拽着苏清瑶往崖壁后跑，“赵姬！炸掉那艘小船！”

赵姬的火箭射向小船，却被船上的秦兵用盾牌挡开。那艘船灵活得像条鱼，在残骸间穿梭，铜钟又开始转动，显然在瞄准岸边的连弩阵地。

王磊突然注意到小船的船尾，刻着个极小的  “吕”  字  ——  是吕不韦的直属船队。这老东西居然藏了后手，看来今天是想跟他们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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