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箭匣的卡扣  “啪”  地扣上时，王磊的掌心沁出细汗。他蹲在箭楼的垛口后，手指抚过连发弩的机括  ——  这玩意儿比图纸上看着更唬人，三米长的弩身用泰山铁桦木打造，十根箭槽像排队的獠牙，扳机旁刻着墨家的  “速”  字纹，是苏清瑶昨晚连夜拓上去的。

“保险开了吗？”  苏清瑶的声音带着紧张，她手里捧着个陶罐，里面是特制的穿甲箭，箭头镶着精钢，尾羽用的是雁翎，比普通箭羽稳三倍，“上次试射时卡壳，差点崩了你的手。”

王磊拍了拍弩身，金属部件发出沉闷的回响：“放心，这次加了弹簧卡扣，跟小区里的弹弓一个原理，保准不卡壳。”  他往箭槽里压进最后一根箭，机括发出  “咔嗒”  的轻响，像猛兽在磨牙。

城下突然传来震天的呐喊。秦军的攻城梯队开始移动，二十架云梯像蜈蚣似的往城墙上靠，梯头上的铁钩闪着寒光，后面的弓箭手已经搭好了箭，箭头对准了箭楼的方向。

“来了！”  赵姬的银甲在箭楼里闪着光，她手里的长剑挑着面秦军的军旗，是昨天从俘虏身上扒的，“吕不韦这老东西看来没死透，还敢来送人头！”

王磊没工夫搭话，他将连发弩架在垛口上，瞄准最前面的云梯。那架梯头上站着个铁甲兵，正挥舞着短刀催促后面的人，脑门上的红缨在风里抖得嚣张  ——  活脱脱的靶子。

“让你见识下什么叫机关枪的祖宗。”  王磊的手指扣上扳机，猛地一按。

“咻咻咻  ——！”

十支穿甲箭几乎同时射出，在空中连成道银色的弧线。最前面的铁甲兵连哼都没哼，胸口就被射穿了个血窟窿，整个人从云梯上栽下去，砸在后面的同伴身上。剩下的弩箭没停，有的穿透了秦兵的铁甲，有的直接射断了云梯的横木，最狠的一支顺着梯缝钻进去，把躲在后面的弓箭手钉在了木头上。

“卧槽！”  赵姬的剑差点掉地上，“这威力！比赵国最好的强弓厉害十倍都不止！”

王磊迅速扳动机括，箭匣自动弹出，空箭槽退去，新的十支箭卡进位置。他换了个角度，瞄准中间那架云梯，这次特意压低弩身，让箭簇擦着地面飞  ——  果然，最下面的梯脚被射断，整架云梯像面条似的弯下去，上面的秦兵惨叫着摔成了肉团。

“给力！”  王磊的吼声混着弩箭的破空声，他发现这连发弩还有个妙用，连续射击时的后坐力能震落城墙上的碎石，正好砸向爬上来的秦兵，“清瑶，再拿二十支穿甲箭！给他们的云梯来个‘截肢手术’！”

苏清瑶早就准备好了箭匣，她的动作比小区便利店的收银员还快，“啪”  地换下空匣，新的箭簇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左侧有投石机！快射他们的绳索！”

王磊调转弩口，果然看见三架投石机正在调整角度，石弹被吊到半空，阴影在城墙上扫过。他估算了下距离，连发弩的有效射程是百步，刚好够得着。十支箭呈扇形射出，精准地缠上投石机的牵引绳，箭头的倒钩瞬间锁紧，再一拽  ——  绳索  “嘣”  地断了，石弹掉下来，砸在秦军自己的阵营里，惨叫声炸成一片。

城下的秦军彻底懵了。云梯被射断了七架，投石机成了摆设，弓箭手根本不敢抬头，箭楼方向射来的弩箭像长了眼睛似的，专找铁甲的缝隙钻。有个秦将举着盾牌想组织进攻，刚喊出  “冲锋”  两个字，就被三支弩箭穿透盾牌，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才叫降维打击。”  王磊的胳膊有点酸，但肾上腺素飙升得厉害，“让他们知道，冷兵器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机关术的天下！”

赵姬突然指着西北方向：“他们想跑！”

王磊望去，秦军的后队开始往后退，显然是被连发弩打怕了。但奇怪的是，撤退的阵型很整齐，不像溃败，更像是有计划地收缩。他心里咯噔一下，吕不韦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肯定在玩什么花样。

“不对劲。”  苏清瑶突然拽他衣袖，“你看他们撤退的方向，是往山谷里去的，那里地势狭窄，不利于骑兵展开，除非……”

她的话没说完，山谷里突然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声。不是蒸汽战车的声音，更像是某种巨大的齿轮在转动，地面都跟着轻微震动，箭楼的窗户玻璃（墨家特制的琉璃）嗡嗡作响。

“是机关兽！”  王磊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想起泰山秘库的壁画，吕不韦手里应该还有头没亮相的大家伙，“快通知李牧将军，让骑兵去堵山谷！别让那玩意儿出来！”

赵姬的连弩射向信号塔，火箭点燃了狼烟。但已经晚了，山谷里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一头青铜巨兽撞断树木冲了出来，身高足有五丈，像头巨型犀牛，头顶却顶着个金属圆盘，上面刻着星轨图，跟手机照片里的飞船穹顶一模一样。

“那是什么鬼东西！”  赵姬的声音发颤，手里的长剑差点握不住。

王磊的连发弩对准了巨兽的眼睛，那里闪烁着雷电石的蓝光，显然是弱点。但十支穿甲箭射过去，只在它的青铜外壳上留下几个白痕，根本没效果。

巨兽突然低下头，金属圆盘开始旋转，发出刺耳的尖啸。城墙上的守军突然捂住耳朵，有的甚至直接晕了过去  ——  是声波攻击！

“快捂住耳朵！”  王磊拽过块麻布裹住头，“清瑶，有没有能干扰声波的东西？”

苏清瑶从药箱里翻出个陶罐，里面装着干燥的铁粉：“撒出去！铁粉能吸收声波！”

王磊立刻抓起铁粉往城下撒。粉末在风里散开，果然，尖啸声减弱了不少。但巨兽的下一个动作让他头皮发麻  ——  它猛地喷出团火球，不是普通的火焰，是带着雷电石粉末的蓝火，落在城墙上，石头瞬间被烧成了琉璃。

“是飞船的动力核心！”  王磊突然明白过来，“吕不韦把飞船的零件拆下来，装到机关兽上了！”

城下的秦军突然转身冲锋，这次的阵型里夹杂着不少青铜面具军，他们显然不怕声波攻击，云梯再次搭了上来，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

王磊的连发弩再次响起，箭雨织成道死亡屏障。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那头机关兽才是真正的杀招，而他们手里的连发弩，可能根本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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