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碰撞的铿锵声震得地面发颤，王磊蹲在蒸汽战车的瞭望台上，看着那支红甲部队踏过护城河。魏武卒的方阵比传说中更唬人，士兵们的皮甲染成赭石色，手里的长戟斜指苍穹，步伐整齐得像用尺子量过，连呼吸节奏都惊人地一致。

“这就是信陵君的家底？”  赵姬用剑鞘捅了捅王磊的胳膊，银甲在晨光里泛着冷光，“看着是挺凶，就是装备比你的战车差远了。”

王磊没说话，手指在战车的操控杆上敲着节奏。信陵君魏无忌正勒马站在阵前，紫袍玉带，手里的佩剑据说削铁如泥，眼神扫过墨家营地时，带着股世家公子特有的倨傲，尤其在瞥见蒸汽战车时，嘴角撇得像挂了铅块。

“墨先生这铁家伙倒是新奇。”  信陵君的声音隔着三十步飘过来，长戟往地上一顿，“只是战场之上，终究要靠血肉拼杀。我魏武卒能三日破城，五日灭国，可不靠这些奇技淫巧。”

王磊笑了，拍了拍战车的铁皮：“公子不妨拭目以待。秦军的重甲阵快到了，到时候看看是你的武卒硬，还是我的铁家伙硬。”

这话像捅了马蜂窝。魏武卒方阵里爆发出哄笑，前排的士兵们拍着甲胄起哄，有个络腮胡校尉更是大声嚷嚷：“就这铁壳子？我一戟就能劈成两半！”

信陵君抬手止住喧哗，眼神却更冷了：“既然墨先生有兴致，那就让魏武卒为联军开道。若我军受挫，再劳烦先生的战车不迟。”  他调转马头，长戟指向秦军来犯的方向，“魏武卒，随我冲锋！”

红甲方阵瞬间动了起来，像道赤色的潮水涌向旷野。长戟组成的枪林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士兵们的吼声震得飞鸟四散，连空气都仿佛被劈开。王磊不得不承认，这支部队的气势确实吓人，比小区健身房里那些花架子强百倍。

“来得正好！”  远处的秦军阵营里突然响起牛角号。黑压压的重甲兵列成方阵推进，士兵们穿着三层铁甲，头盔连脸都遮住，手里的铁盾拼在一起，像面移动的铁墙，正是秦军最精锐的  “玄甲卫”。

两支精锐在旷野中央撞在一起。魏武卒的长戟刺在玄甲卫的铁盾上，发出  “叮叮当当”  的脆响，却只能留下浅浅的白痕。玄甲卫的短刀从盾阵下探出，专砍魏武卒的马腿，红甲士兵纷纷坠马，方阵瞬间乱了个口子。

“糟了！”  赵姬的连弩已经上弦，“秦军的甲太厚，戟刃扎不进去！”

信陵君显然也发现了问题，他挥舞长剑试图重整阵型，却被玄甲卫的盾阵逼得连连后退。有个魏武卒士兵拼死劈开铁盾，刚想刺进缝隙，就被旁边的秦军一刀削掉了胳膊，惨叫声撕心裂肺。

“牛皮吹早了吧？”  王磊对着传声筒喊，同时扳动蒸汽战车的操纵杆，“让你见识下什么叫工业时代的降维打击！”

战车的铁轮碾过草地，发出沉闷的轰鸣。王磊把犁刀调至最高，直接朝着玄甲卫的盾阵冲过去。秦军显然没把这铁家伙放眼里，前排的士兵举起铁盾想硬抗，却在接触的瞬间被撞得飞起来，像被拍飞的苍蝇。

“给我开！”  王磊猛打方向盘，战车在盾阵里横冲直撞。铁犁撕开铁甲的声音让人牙酸，有的秦军被卷入轮下，瞬间变成肉泥；有的被战车侧面的尖刺挑飞，在空中划出抛物线。

最绝的是车顶的连发弩。王磊一边操控战车，一边扣动扳机，十支穿甲箭呈扇形射出，精准地从玄甲卫的头盔缝隙钻进去，箭簇从后脑穿出，带出红白相间的浆液。

“我焯！这操作！”  魏武卒阵营里爆发出惊呼。络腮胡校尉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长戟差点掉地上  ——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玄甲卫，在这铁家伙面前跟纸糊的似的。

信陵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看着王磊的战车在秦军阵里如入无人之境，自己的魏武卒却在盾阵外寸步难行，嘴唇抿得像条直线。有个玄甲卫想从侧面偷袭战车，被王磊反手一斧劈掉脑袋，滚烫的血溅在战车上，蒸汽一蒸，发出刺鼻的腥气。

“公子还愣着？”  王磊的吼声从战车上传来，“再不冲，功劳全被我抢光了！”

信陵君猛地回过神，长剑直指盾阵缺口：“魏武卒！跟我上！”  这次他学乖了，不再硬碰硬，而是带着士兵顺着战车撕开的口子往里冲，长戟专挑秦军的关节缝隙，效率顿时高了三倍。

战斗局势瞬间逆转。玄甲卫的盾阵被战车搅得七零八落，魏武卒的红甲像楔子似的钉进去，惨叫声、金属断裂声、战车的轰鸣声混在一起，活像场混乱的重金属音乐会。

王磊的战车突然停下，他跳下来时，消防斧上还滴着血。信陵君正好砍翻最后一个玄甲卫，紫袍上溅满了泥浆，看见王磊时，突然翻身下马，对着他拱手行了个大礼。

“魏无忌服了。”  信陵君的声音带着感慨，“若非先生的战车，我魏武卒今日怕是要折在这里。请先生受我一拜，无忌愿拜先生为师，学习这机关之术！”

王磊赶紧扶住他，心里乐开了花  ——  这可是战国四公子之一，收他当徒弟，说出去比小区门口的老张吹牛有面子多了。“拜师就不必了，”  他拍了拍信陵君的肩膀，“想学机关术，让你的人跟我弟子学就是，保证包教包会。”

魏武卒的士兵们爆发出欢呼，刚才的轻视早就变成了敬佩。络腮胡校尉扛着玄甲卫的铁盾跑过来，眼睛瞪得像铜铃：“先生你看！这甲是用陨铁打的，普通兵器根本劈不开，你的战车怎么撞得跟玩似的？”

王磊还没来得及回答，远处的秦军阵营突然响起撤军的号角。残余的玄甲卫像潮水般退去，速度快得惊人，连同伴的尸体都没顾得上收。

“不对劲。”  苏清瑶突然指着秦军撤退的方向，“他们退得太整齐了，像是故意的。”

王磊的目光扫过战场，突然发现玄甲卫的尸体堆里，有个士兵的盔甲不对劲  ——  不是陨铁的颜色，而是泛着幽蓝的光，像极了泰山秘库的星核。他走过去劈开那具尸体的盔甲，里面没有血肉，只有个青铜制的假人，胸口刻着星轨图的一角。

“是机关人！”  信陵君的脸色瞬间变了，“吕不韦把墨家的机关术和秦军的重甲结合了！”

王磊捏着那个青铜假人，突然感觉背后发凉。这玩意儿的关节比泰山秘库的机关兽更灵活，显然是经过改良的。他抬头望向秦军撤退的方向，那里的地平线尽头，隐约有黑影在蠕动，数量多得像蚂蚁  ——  是更多的机关人方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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