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正午能把铁烤化，王磊的蒸汽战车履带碾过沙砾，发出  “嘎吱”  的惨叫。波斯祭司老霍斯举着圣火令跪在沙丘上，青铜令牌上的火焰纹在阳光下活了过来，像条扭动的火蛇，在沙地上映出道诡异的红光  ——  那光芒所及之处，沙粒竟在微微沸腾。

“石油就在底下。”  老霍斯的胡子上挂着汗珠，令牌往沙里一插，地面突然冒出气泡，黑色的黏液顺着裂缝渗出来，腥气直冲脑门，“圣火令能唤醒大地的血脉，这是阿胡拉  Mazda  的恩赐……”

“少扯犊子。”  王磊踢了踢那摊黑油，黏糊糊的像融化的沥青，用火柴一点就  “腾”  地燃起蓝火，“这不就是原油吗？小区汽修厂多的是。”  他突然反应过来，“吕方要这玩意儿造炸弹？”

话音未落，远处的沙雾里冲出辆怪车。是吕方的油罐车，车厢焊着铁皮，轮子裹着防滑链，车头上插着面黑旗，圣火令正被吕方攥在手里，令牌红光把他的脸映得像鬼。

“王磊！这东西归我了！”  吕方的笑声混着引擎轰鸣，油罐车突然转向，车轮卷起的沙砾打在蒸汽战车上，“有了石油弹，别说中原，整个西域都是我的！”

“做梦！”  王磊把战车档位推到底，履带在沙上犁出两道深沟。他摸出消防斧，斧刃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  刚才老霍斯说，石油遇火就炸，吕方的油罐车里装着至少十桶原油，这简直是个移动火药库。

两车在沙丘间展开亡命追逐。吕方的油罐车仗着轻便，在低矮的沙丘间蛇形穿梭，车后拖着道黑色的油迹，是油罐焊接不严漏的。王磊的蒸汽战车虽然笨重，但履带抓地力强，在陡坡上如履平地，紧咬着对方的车尾不放。

“赵姬！连弩射他的后视镜！”  王磊猛打方向盘，战车擦着块巨石飞过，车厢侧面的铁皮被刮掉一大块。

赵姬的银箭精准地命中目标，吕方的后视镜  “哐当”  碎了。这家伙顿时慌了神，油罐车猛地撞在沙丘上，车尾的油罐盖被震开，黑色的原油汩汩往外冒，在沙地上积成个小水洼。

“就是现在！”  王磊抓起消防斧，瞅准两车并行的瞬间，猛地掷了出去。

斧刃在空中转了三圈，精准地扎进吕方的油罐车后斗。铁皮被劈开道口子，火星溅在漏出的原油上，“轰”  的一声，火苗顺着油迹窜上去，瞬间点燃了整个油罐。

“卧槽！”  吕方吓得从驾驶座跳下来，抱着块木板滚进旁边的干涸河道。油罐车在他身后爆炸，火柱冲天而起，把半边天都染成了橘红色，灼热的气浪掀得王磊的战车都晃了晃。

“炸得好！”  赵姬的连弩连射，箭簇把试图爬上岸的吕方逼回河道。干涸的河床上满是碎石，吕方抱着木板狼狈逃窜，黑袍被火星燎得全是破洞，活像只落汤鸡。

王磊跳下车，踩着滚烫的沙砾追过去。河道尽头突然传来  “咕嘟”  声，是刚才圣火令指过的地方，此刻正喷出股股黑色原油，在河床里积成片小油湖。吕方看见这景象，眼睛都红了，居然转身往油湖扑去。

“他想干什么？”  苏清瑶的望远镜里，吕方正用匕首往木板上戳洞，像在做简易筏子，“油湖会着火的，他疯了？”

“这孙子想顺流漂走！”  王磊突然想起老霍斯说过，这条干涸的河道雨季会通到孔雀河，“追！不能让他把石油弹的法子传到安息人手里！”

蒸汽战车刚开进河道，油湖突然冒起更大的气泡。王磊的履带碾过油迹，火星溅起的瞬间，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  刚才爆炸的油罐车残骸正顺着斜坡往油湖滚，铁壳在沙上摩擦出的火花越来越亮。

“快退！”  王磊猛拉操纵杆，战车倒车的同时，油湖  “嘭”  地炸开了。

火浪像堵墙压过来，把河道两岸的红柳全点燃了。吕方的木板被气浪掀得飞起来，这家伙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居然稳稳地落在块浮油上，借着火势往孔雀河方向漂去。

“还挺能折腾。”  王磊抹了把脸上的黑灰，突然发现油湖中央的水面在旋转，像有漩涡。老霍斯举着圣火令尖叫：“是石油泉！地下的原油在往上涌！”

漩涡中央突然冒出个金属尖顶，不是岩石，是某种机械装置的顶端，上面刻着星轨图的纹路，正随着原油的涌动发出红光。王磊的心脏猛地一跳  ——  这玩意儿比吕方的油罐车危险百倍，看结构像是个巨型引爆器。

吕方显然也看见了，他在浮油上拼命划水，居然想往机械装置靠过去，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火折子，正对着装置的方向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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