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船的烟囱喷出浓白的烟柱，王磊站在船头，海风把他的披风掀得猎猎作响。甲板上堆着小山似的丝绸，捆货的麻绳浸过桐油，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  这是跟波斯商队换的货，足够让联军的粮草撑到明年开春。

“左舷发现三艘船！”  瞭望塔上的弟子嘶吼着，声音被浪涛拍碎，“挂着黑旗！是海盗船！”

王磊抓起望远镜，镜片里的景象让他眼神一凛。海盗船的船身涂着沥青，桅杆上挂着具骷髅头，最显眼的是船头的撞角，缠着圈铁链，上面还挂着碎木片  ——  是吕方的船！这家伙居然抢了大月氏的商船，改造成了海盗船。

“给锅炉加压！”  王磊的靴底踩在蒸汽阀上，金属踏板发出  “咯吱”  的**，“让这帮孙子见识下什么叫蒸汽时代的船速！”

三艘蒸汽船同时提速，烟囱喷出的烟柱变成青灰色。螺旋桨搅碎海水，在船尾拉出三道白色的浪痕，速度比海盗船快了至少一倍。赵姬的连弩架在船舷边，箭匣里装着火箭，箭头裹着的硫磺在风中微微发亮。

“他们想撞我们！”  苏清瑶突然指向右侧，吕方的旗舰正调整角度，撞角对准了蒸汽船的货舱，“那船的吃水线很深，肯定装了重物，可能是机械兽的零件！”

王磊突然笑了，拽过旁边的锚链。粗如儿臂的铁链缠在胳膊上，带着海水的腥气，末端的铁锚足有三十斤重：“老规矩，先卸了他们的桅杆。”

他助跑几步，借着船身起伏的力道，猛地将铁锚甩了出去。铁链在空中划出道黑色的弧线，精准地缠上海盗船的主桅杆。王磊往后一拽，铁链瞬间绷紧，“咔嚓”  一声，碗口粗的桅杆从中间断裂，帆布像只断了翅膀的鸟，坠进海里。

“漂亮！”  赵姬的火箭紧随其后，十支带着火焰的箭簇射向失去桅杆的海盗船。船帆瞬间燃起大火，海风助燃下，火舌很快舔到了船舱，海盗们惨叫着往海里跳，像下饺子似的。

另外两艘海盗船想包抄，却被蒸汽船的侧舷炮拦住。青铜炮管喷出的炮弹在海盗船旁边炸开，掀起的巨浪把船身掀得倾斜，有艘船的船底被弹片划破，海水  “咕嘟咕嘟”  往里灌，很快就开始下沉。

“吕方在哪？”  王磊的目光扫过混乱的海盗船，终于在旗舰的船舱门口看到个熟悉的身影。吕方穿着件湿漉漉的皮袍，手里举着个青铜匣子，正被几个海盗护着往救生艇上爬。

“想跑？”  王磊把消防斧别在腰间，抓起根缆绳，“清瑶，倒油！”

苏清瑶早就准备好了，扳动甲板上的阀门，船舷边的铜管立刻喷出黑色的液体  ——  是从波斯商队换来的石油，遇水不沉，在海面上铺开层亮闪闪的油膜。

“给我烧！”  王磊的吼声混着浪涛声。

赵姬的火箭射在油膜上，海面瞬间燃起大火。火焰顺着石油蔓延，很快把吕方的旗舰包围，火舌窜起三丈高，连天上的海鸥都吓得四散飞逃。船舱里传来爆炸声，显然是机械零件被点燃了，浓烟里飘出股焦糊味。

“抓活的！”  王磊拽着缆绳纵身跃过火海，落在海盗船的甲板上。消防斧劈开两个想阻拦的海盗，斧刃上的血珠滴在燃烧的甲板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

吕方的救生艇刚放下水，就被王磊甩出的铁链缠住。这家伙发了疯似的用刀砍铁链，却只溅起些火星。王磊踩着船舷跳下去，落在救生艇里，消防斧抵住吕方的咽喉时，发现他手里的青铜匣子刻着星轨图。

“这是什么？”  王磊的斧刃往下压了压，血珠顺着吕方的脖颈往下淌。

吕方突然怪笑起来，嘴角溢出黑血：“你永远也打不开……  星主会……”

话没说完就断了气。王磊捏碎他的下巴，从嘴里掏出个蜡丸，里面的纸条上只有行字：“星核在瀛洲，船图在匣中。”

“瀛洲？”  苏清瑶的声音带着疑惑，她撬开青铜匣子，里面果然有张海图，标注着条通往东海的航线，终点画着个三足乌的图案，“是传说中的蓬莱仙岛？”

赵姬突然指向西北方向的海平面：“那是什么船？”

众人望去，只见艘巨大的楼船正在靠近，船帆上绣着个金色的太阳，既不是中原的旗帜，也不是西域的样式。甲板上站着群穿白袍的人，手里举着权杖，权杖顶端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着和星核一样的紫光。

王磊的心脏猛地一跳。他认出那船的样式，跟手机照片里飞船坠毁前的投影一模一样  ——  是  “星主”  的船！吕方说的星主，竟然真的存在，而且已经到了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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