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千钧一发，凌霜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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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的冲击波裹挟着玻璃碎片和死亡的气息，如同狂暴的飓风横扫宴会厅！靠近露台方向的区域瞬间化作地狱！猩红的血雾混合着晶莹的碎片，在惨白灯光的映照下，绽放出残酷而妖异的花朵。撕心裂肺的惨叫、绝望的哭嚎、慌不择路的推搡踩踏声，将巴赫的优雅彻底撕碎，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和恐惧的嘶鸣！

苏云澈站在风暴的边缘。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带起一丝火辣辣的刺痛，留下一条浅浅的血痕。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他却毫无所觉。他的感官仿佛被剥离了肉体，所有的精神意志，都死死地锁在意识深处那个被强行激活的“后门程序”上！

【潜伏型精神印记（后门程序）状态：激活度15%…20%…持续上升！】

【检测到高强度定向精神冲击波！来源：露台外！频率锁定：与宿主印记共鸣！】

【警告！精神壁垒遭受深度渗透攻击！逻辑模块干扰加剧！】

【消耗储备能量点：800点！强化精神防御矩阵！】

【剩余能量点：1200/10000】

冰冷的系统提示如同催命符！精神世界正在被一股冰冷、粘稠、充满恶意的意志强行入侵！这股意志顺着那个被激活的“后门”，如同找到了完美的通道，疯狂地涌入！它不再是模糊的低语，而是凝聚成尖锐的、充满命令性的精神尖刺，狠狠刺向他意志的核心！

【放弃抵抗…融入混沌…走向光明…】

【跳下去…跳下去…拥抱永恒的宁静…】

混乱的意念碎片裹挟着强烈的暗示和诱惑，如同无数冰冷的触手，缠绕着他的思维，扭曲着他的认知！露台外那片被爆炸撕裂的、深邃的夜空，此刻在他被污染的感知中，仿佛化作了充满无限温暖的、散发着诱人光晕的“彼岸”！而脚下这片血腥混乱的修罗场，则变成了令人窒息的地狱！

“跳下去…跳下去…”  那个冰冷的声音在精神深处不断回响，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具有蛊惑力！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前倾，脚步如同梦游般，向着破碎的露台边缘，那摇摇欲坠的、布满狰狞玻璃断茬的缺口，一步一步挪去！

“苏云澈！停下！”秦若雪的厉喝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她距离苏云澈最近，第一个发现了他的异常！那空洞的眼神，僵硬的步伐，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她心中警铃大作，玉髓短剑划出一道清冷的弧光，斩开飞溅的碎片，身形如电，直扑苏云澈，试图抓住他的手臂！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苏云澈衣袖的瞬间！

“嗡——！！！”

一股无形却强横无比的精神冲击波，如同实质的重锤，猛地从露台外的黑暗中轰出！目标并非秦若雪，而是精准地轰向她的精神感知核心！

秦若雪闷哼一声，身形剧震！那凝聚在指尖的、准备拉回苏云澈的“截气”劲力瞬间被打散！大脑如同被无数钢针穿刺，剧痛伴随着强烈的眩晕感让她眼前一黑，动作不可避免地迟滞了零点几秒！

就是这致命的零点几秒！

苏云澈的身体已经踏上了露台边缘那堆破碎的玻璃渣！脚下传来刺耳的碎裂声！他半个身体已经悬空！下方，是数百米高的、足以将人摔成肉泥的虚空！夜风卷起他额前的碎发，冰冷的触感却无法唤醒他沉沦的意识！他空洞的眼神望着那片被污染的“光明”，身体继续前倾！

“不——！”顾清影在远处发出绝望的尖叫，泪水瞬间模糊了镜片！

沈清歌脸色煞白，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来，却被混乱的人群死死挡住！

叶知秋试图指挥安保，但现场混乱如沸粥，远水难救近火！

千钧一发！生死悬于一瞬！

就在苏云澈的身体重心彻底前移，即将坠入无底深渊的刹那！

“嗤——！”

一道凝练到极致、带着绝对穿透意志的银色光束，撕裂了混乱的空气，如同划破黑暗的雷霆，精准无比地射向露台外、那片爆炸烟尘尚未完全散尽的黑暗虚空！光束的来源，赫然是凌霜手中那把造型奇特的银色手枪！

枪口所指的方向，并非苏云澈，而是他身体右侧斜上方、距离露台边缘约三十米外、另一座更高商务大厦顶层的某个阴影角落！

凌霜开枪了！

在苏云澈走向露台边缘的瞬间，她那双冰魄般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量子雷达，已经穿透了混乱的现场、爆炸的烟尘和数百米的距离，死死锁定了那个隐藏在对面大厦阴影中的精神污染源！

她的感知没有受到任何干扰！她的意志坚如磐石！

这一枪，不是救援，是斩首！

银色的光束快得超越了时间的概念！在苏云澈身体即将下坠的瞬间，精准地没入了对面大厦顶层阴影之中！

“噗！”

一声轻微却沉闷的异响，仿佛装满水的气球被刺破，隔着数百米距离，在爆炸余波和混乱尖叫的背景下，几乎微不可闻。

然而，效果立竿见影！

露台边缘，苏云澈那前倾的动作猛地僵住！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他眼中那片被污染的、充满诱惑的“光明”瞬间如同破碎的镜子般炸裂！精神深处那股疯狂涌入、蛊惑他跳下去的冰冷意志，如同被掐断了电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警告！高强度定向精神冲击中断！】

【潜伏型精神印记（后门程序）状态：激活度骤降至1%！进入深度潜伏！】

【外部精神污染源信号消失！】

【精神壁垒压力解除！】

系统的警报如同退潮般迅速平息。意识如同从深海中猛地浮出水面，巨大的窒息感和眩晕感瞬间袭来！苏云澈身体剧烈一晃，脚下不稳，踩在光滑的玻璃断茬上，整个人向后倒去！

“抓住！”秦若雪强忍着精神冲击的余痛，终于赶至！她玉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抓住了苏云澈后仰时扬起的西装后领！一股柔韧却强大的气劲顺着她的手臂涌出，如同最坚韧的蛛丝，硬生生止住了他下坠的势头！

“嗬…嗬…”苏云澈被勒得倒抽一口冷气，身体被秦若雪强行拉回，重重地摔在露台内侧冰冷的地板上。他剧烈地喘息着，如同离水的鱼，冰冷的空气灌入肺叶，带来火辣辣的刺痛感。意识从混沌的深渊被拉回现实，精神深处残留着强烈的后怕和一种被强行剥离的虚脱感。

“苏云澈！”沈清歌终于冲破了人群的阻碍，扑到他身边，一向清冷镇定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慌和后怕，手指冰凉地抓住他的手臂。叶知秋和顾清影也紧随其后围拢过来，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苍白。

“我…没事…”苏云澈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目光却越过众人，投向对面那座高耸的商务大厦顶层。刚才凌霜那一枪射向的阴影角落。精神深处，系统最后的提示清晰无比：【外部精神污染源信号消失！】凌霜…击中了目标！

就在这时，凌霜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破碎的露台边缘。她看都没看被救回的苏云澈，冰冷的视线如同探照灯，死死锁定着对面大厦顶层。她对着衣领下的微型通讯器，声音冷冽如西伯利亚寒风：“目标清除。坐标：世贸中心A座顶层东北角。目标特征：疑似携带高强度精神干扰/控制装置。立刻封锁现场！我要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命令下达，她这才缓缓转过身。那双冰魄般的眼眸扫过狼狈坐在地上的苏云澈，眼神锐利如刀，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精神控制。定向污染共鸣。对方对你的了解，超乎想象。”她的目光扫过苏云澈脸颊上那道被玻璃划出的血痕，以及他眉宇间残留的痛苦和虚脱，“能扛下来，算你命大。”

苏云澈在秦若雪的搀扶下挣扎着站起，抹去脸上的血迹，眼神冰冷而锐利，迎向凌霜的审视：“对方的目标，一直是我。沈总只是诱饵，用来测试和激活我精神里的‘后门’。”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冰冷的杀意，“那个‘摄影师’…他喊的是‘火种’。”

“火种”二字一出，如同在凝滞的空气中投入了一块寒冰！

沈清歌、叶知秋、顾清影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凝重！秦若雪握剑的手也猛地一紧！凌霜的瞳孔更是骤然收缩！

“火种”…这个称呼，指向性太强了！它不仅仅可能是“启明”芯片，更可能直指苏云澈意识深处那个绝对不能暴露的终极秘密——“文明火种系统”！

对方不仅知道苏云澈的存在，知道“启明”，更可能…洞悉了“系统”的存在？！这怎么可能？！

一股比爆炸和暗杀更冰冷、更粘稠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商业竞争或技术窃取，而是触及了苏云澈存在的根本！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死不休的绝杀！

凌霜的目光如同两把淬了剧毒的冰锥，死死钉在苏云澈脸上：“‘火种’？解释。”

苏云澈的心脏猛地一沉。系统的秘密是绝对不能暴露的底线！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挤出一丝冰冷的愤怒和劫后余生的疲惫，将矛头指向外部：“还能是什么？‘启明’！他们想要的是‘启明’！那个疯子喊的，就是悬赏任务里对‘启明’原型的代号！他们在宣战！在炫耀他们知道目标的价值！”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悬赏任务中确实将“启明”原型机称为“初始之光”，但“火种”这个更本质、更贴切的称呼，也完全可能是敌人内部使用的代号。沈清歌等人紧绷的神色稍缓，显然接受了这个解释。唯有凌霜，那双冰魄眼眸中的审视和疑虑，如同实质般并未完全消散。她深深地看了苏云澈一眼，没有再追问，但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最好没有隐瞒。

“封锁现场！疏散宾客！伤者立刻送医！”叶知秋迅速恢复了冷静，开始指挥现场秩序，展现出律政精英的应急能力。沈清歌也强压下心中的惊悸，开始联系她的安保团队和医疗资源。顾清影则蹲下身，快速检查苏云澈身上是否有其他伤口。

秦若雪收回了玉髓短剑，重新化作碧玉簪插回发髻，但她的感知气劲依旧高度凝聚，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她的目光落在露台外对面那座大厦，眉头微蹙：“凌霜姐，刚才那个精神控制者……”

“死了。”凌霜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的‘碎魂弹’，专克精神异能者。意识核心会在千分之一秒内被彻底湮灭，不会有任何信息残留。”她的话语带着一种绝对的冰冷和自信。

然而，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

“呜——嗡——！！！”

一阵极其诡异、如同千万只蜜蜂同时振翅、又像是生锈齿轮强行转动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噪音，猛地从露台外、对面那座世贸中心A座的顶层东北角——也就是凌霜刚才开枪命中的位置——爆发出来！

紧接着，一道刺眼欲盲的、混杂着暗红与幽蓝的扭曲光柱，如同垂死巨兽最后的咆哮，猛地从那个阴影角落冲天而起！光柱并非笔直，而是呈现出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如同莫比乌斯环般自我缠绕、不断扭曲的形态！光芒中，无数细小的、仿佛由纯粹混乱信息构成的诡异符文在疯狂闪烁、湮灭！

这光柱仅仅持续了不到半秒，就猛地向内坍缩、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就在光柱消失前的最后一刹那！

“火……种……”一个扭曲变形、充满了无尽怨毒、痛苦和某种诡异狂热的声音碎片，如同信号不良的广播，断断续续地、强行穿透了数百米的距离，在所有人的精神层面轰然炸响！这声音并非物理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意识！

随即，一切归于死寂。

宴会厅内残留的混乱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被这诡异的一幕和那直接响彻灵魂的声音碎片惊呆了。

凌霜的脸色第一次变得极其难看！她猛地看向对面大厦，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怒！“精神湮灭弹…失效了？！不可能！”她对自己的武器有着绝对的自信！对方怎么可能在意识核心被彻底湮灭的情况下，还能发出如此强烈的信息残留？！

苏云澈更是如遭雷击！那最后响彻灵魂的“火种”二字，如同冰冷的毒蛇，狠狠噬咬着他的神经！精神深处，那个刚刚被压制回深度潜伏状态的“后门程序”，仿佛被这临死前的怨毒呼喊所刺激，极其微弱地、如同心跳般搏动了一下！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脊椎骨窜上头顶！

【警告！检测到未知高维信息残留冲击！】

【潜伏型精神印记（后门程序）状态：激活度1%…波动异常！】

【残留信息解析中…模式匹配：“衔尾蛇”核心烙印…自毁信息回波…】

【警告！信息回波包含指向性精神污染种子！目标：宿主精神印记！】

系统的警报冰冷而急促！

对面大厦顶层那个被凌霜击毙的精神控制者，在死亡瞬间，竟然通过某种难以理解的方式，将自己最后的怨念和对“火种”的执念，化作一道定向的精神污染“种子”，顺着之前建立的污染共鸣通道，强行“种”进了苏云澈精神深处那个潜伏的“后门程序”之中！

这不是攻击，而是…“施肥”！是给那个潜伏的毒瘤，注入了一剂强效的“催化剂”！虽然此刻“后门”依旧潜伏，但它的“活性”和潜在的威胁等级，已经悄然提升到了一个更危险的程度！

凌霜的枪，击毙了操控者，却没能阻止这临死反扑的致命“播种”！

苏云澈脸色苍白如纸，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抬起头，望向对面那座死寂的大厦，望向凌霜那张冰冷而惊怒的脸，望向身边几位女子担忧而凝重的目光。

夜风吹过破碎的露台，卷起血腥和硝烟的气息。星火的庆功宴，以一场血腥的暗杀和一次失败的斩首告终。而真正的威胁，如同被惊扰的毒蛇，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在阴影中，露出了更加狰狞的獠牙。战争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浓重而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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