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嫣儿被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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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外的晨光斜斜铺在汉白玉石阶上,李景隆牵着袁楚凝的手缓步走出殿门时,一眼便望见方孝孺独自立在阶边。
他神情略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带,目光频频望向殿门方向,似在刻意等候。
李景隆朝袁楚凝递了个稍候的眼神,松开她的手,独自迈步走向方孝孺。
“方才在殿上,多谢国公了。”方孝孺见他走来,立刻拱手躬身,眉宇间满是真切的感激,先前在殿内与太后争执时的激昂,此刻已化作几分疲惫。
“方大人不必多礼,不过是举手之劳。”李景隆笑着还礼,语气却渐渐沉了些,“只是大人今日当众顶撞太后,未免太过冒险。”
方孝孺闻言长叹一声,忧色难掩:“下官并非有意冒犯,实在是北境军情危急,陛下竟要派吕文兴挂帅...”
“那吕文兴不过是个护卫,从未踏足军营半步,毫无领兵经验!”
他声音陡然拔高,又迅速压低,语气里满是焦灼:“此去北境若有差池,绝非吕文兴一人荣辱之事,那是关乎大明朝廷生死存亡的国运大事啊!”
李景隆听着,忽然想起自己当年离京出征时的情景,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说起来,本公当年初掌兵权时,不也毫无实战经验?”
“出发前,朝野上下不看好我的人,可比现在多得多。”
“吕文兴岂能与国公相提并论?”方孝孺急忙摇头,神色愈发郑重,“国公虽无经验,却自幼在岐阳王身边习得兵法谋略,又在军中历练多年,可吕文兴...他连基本的营伍规矩都未必清楚!”
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惋惜:“如今朝野上下,能解北境之危的最佳人选,本就只有国公一人。只可惜陛下...”
话到此处,他忽然话锋一转,眼中满是疑惑:“还有一事下官始终不解,魏国公深明军务,定然知晓吕文兴难堪大任,为何当时在殿上未曾出言阻拦?”
李景隆望着方孝孺摇头叹息的模样,只是淡淡笑了笑,并未接话。
因为方孝孺只知朱允炆有意打压他,却不知朱允炆不但要削他的兵权,也要借机扶吕文兴上位。
毕竟吕文兴不仅是吕家子弟,更是东宫侍卫统领,是朱允炆最信任的心腹之一。
这层心思,徐辉祖定然也看得通透,所以才会选择沉默,明知阻拦无用,又何必徒增猜忌?
只是吕文兴此去北境,是成是败谁也说不准。
“对了,本公还有一事,一直未曾向大人道谢。”李景隆忽然想起往事,目光落在方孝孺身上,语气里多了几分暖意。
“当初陛下强召我回京之时,若不是大人暗中提醒,我怕是要措手不及。这份情,本公一直记在心里。”
方孝孺闻言却是一怔,随即笑着躬身:“国公说笑了,下官不知您在说什么。”他抬眼望了望天色,“时辰不早了,下官还有公务要处理,先行告辞。”
话音未落,他便转身径直离去,没有半分停留。
李景隆望着方孝孺的背影,心中了然。
方孝孺不愿承认当初在圣旨中私藏纸条报信的事,或许是知晓此事一旦暴露便是死罪,不如当作从未发生。
但这份隐晦的善意,李景隆早已悄悄记在了心底。
待方孝孺的身影消失在宫道尽头,李景隆才转身回到袁楚凝身边,重新牵起她的手。
袁楚凝望着他,眼中满是温柔:“这一次,你不用去北境了?”
“他们已经有了更合适的人选,不再需要我了。”李景隆笑着点头,声音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低落。
那是壮志未酬的怅然,也是对未来的几分茫然。
袁楚凝立刻察觉到他语气里的异样,伸手紧紧挽住他的胳膊,将头轻轻靠在他肩头:“不去才好呢,正好可以留在家里陪我和嫣儿。”
“在我和嫣儿心里,夫君就是最好的,谁都替代不了。”
温热的触感从手臂传来,李景隆心中一暖,侧头看了看袁楚凝认真的眼神,牵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是啊,若是吕文兴真能平定北境,他倒也乐得清闲。
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比在战场上厮杀更安稳。
...
马车行至城门口时,李景隆无意间瞥见茶摊边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比他们更早离开皇宫的徐辉祖。
他当即命福生停下马车,独自朝着茶摊走去。
徐辉祖抬头看了一眼,默默为李景隆倒了一杯茶。
李景隆在他对面的空位上坐下,笑着开口:“徐兄是专程在这里等我么?”
“李兄又何必明知故问?”徐辉祖苦笑了一下,举杯示意后喝了一口,神色凝重。
“陛下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徐兄此刻与我相见,就不怕消息传入宫中?”李景隆望着对面只顾低头饮茶的徐辉祖,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徐辉祖抬眸,眉头微蹙:“放心,我的人已经把那些暗线全部引开,短时间内不会有人盯跟来。”
说罢,他提起茶壶,又为自己将茶杯填满,茶汤在粗瓷碗里晃出细碎的涟漪。
李景隆端起茶碗抿了一口,酸涩的苦味瞬间漫过舌尖,不由得皱紧了眉。
“北境将乱,李兄怎么看?”徐辉祖沉默片刻,终是忍不住开口。
语气里满是凝重,目光紧紧锁在李景隆脸上,似在期待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此事如今已与我无关,我怎么看,已经不重要了。”李景隆放下茶碗,指尖摩挲着碗沿,语气里带着几分苦涩。
“不过有耿老将军在,就算吕文兴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想来也不至于出太大的乱子。”
他顿了顿,想起自己此前在北境的战绩,眼神里多了几分底气:“我在北境最后一战,已让燕逆损失惨重,即便卷土重来,也不过是强弩之末,垂死挣扎罢了。”
“但愿如此。”徐辉祖却苦笑了一下,眉头依旧紧锁。
迟疑了半晌,他还是咬了咬牙问道:“可若真出了岔子,北境防线崩了,李兄...是否还愿意再次北上?”
“只要你肯点头,我便是拼着触怒陛下,也要想办法让你重掌兵权。”
李景隆闻言,缓缓摇了摇头,眼底掠过一丝自嘲:“没用的。”
“今日在殿上,陛下是特意当着我的面封吕文兴为南军主帅的,他心里早就铁了心,要让别人取代我。”
他抬眼望向远处的城门,语气忽然柔和了些:“比起重掌兵权,我更希望吕文兴能旗开得胜,早日收复北平。”
“这样一来,北境的将士便不用再流血,百姓也能早日脱离战火,安稳度日。”
听到这番话,徐辉祖猛地一怔,看向李景隆的眼神里,渐渐多了几分肃然起敬。
在被削权打压后,李景隆想的居然不是个人荣辱,而是家国百姓,这份胸襟,远超他的预料。
“好了,我现在就是个闲人,该回去陪女儿了。”李景隆不愿再多谈朝堂之事,笑着起身,拱手准备告辞。
徐辉祖也跟着起身,还了一礼,看着李景隆转身向马车走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可就在这时,一道狼狈的人影突然从城外方向冲了进来,跌跌撞撞地奔向李景隆的马车,身上的衣袍沾满了血迹,连头发都散乱不堪。
“少主!不好了!出事了!”来人嘶声大喊,声音里满是恐慌,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守在马车边的福生见状,脸色骤变,急忙上前扶住那名护卫,厉声质问:“慌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
护卫被福生扶住,却像是脱了力一般,瘫软在车辕边,声音带着哭腔:“嫣儿小姐...嫣儿小姐被杀手劫走了!”
“你说什么?!”福生瞳孔骤缩,失声惊呼,声音都在发颤。
车厢里的袁楚凝听到动静,本已撩开车帘,此刻听到“嫣儿被劫”的消息,如遭雷击。
她猛地冲下马车,一把抓住护卫的胳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再说一遍...嫣儿被抓走了?”
护卫抬起头,脸色痛苦,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紧接着看向了呆立在茶摊边的李景隆。
他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冲过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对不起少主!是属下无能!我们没能护住嫣儿小姐...属下该死!”他一遍遍地磕头,额角很快渗出血迹,声音里满是自责与绝望。
李景隆站在原地,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整张脸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阴云密布。
他一言不发,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那双平日里温和的眼眸里,此刻已满是骇人的杀意。
连站在一旁的徐辉祖,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戾气。
“李兄,事不宜迟!必须尽快查清楚杀手的下落!”徐辉祖回过神来,急忙上前,语气凝重,“我现在就回中军都督府,调集金吾卫立刻展开搜捕!杀手刚劫走孩子,定然还没离开京都境内!”
“不必了!”李景隆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这是我自己的事,就不劳徐兄插手了。”
说罢,他不再理会徐辉祖,快步向马车走去。
“嫣儿...我的嫣儿...”袁楚凝带着哭腔说了半句,眼前一黑,身子直接瘫软地倒了下去。
“少夫人!”福生惊呼一声,急忙扶住。
“快!立刻请全城最好的医士去晚枫堂!”李景隆冲过来,小心翼翼地将袁楚凝抱进怀里,径直上了马车。
他现在还不确定杀手是受何人所派,自己要去立即追查杀手,绝不能将昏迷的袁楚凝一个人留在城内。
马车很快驶离城门,扬起一阵尘土。
徐辉祖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眉头紧锁,他知道李景隆是不想牵连自己,可他既然知晓了此事,就绝不能袖手旁观。
紧接着,徐辉祖转身翻身上马,快马加鞭向中军都督府奔去。
没过多久,隶属于中军都督府的金吾卫便倾巢而出,手持令牌,从城内的大街小巷到城外的山林古道,挨处搜查,整个京都瞬间陷入一片紧张的氛围中。
而嫣儿被劫,金吾卫倾巢出动的消息,也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传入了皇宫深处。
...
晚枫堂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内院卧房外的回廊下,李景隆背着手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走得极重,仿佛要将青石板踩碎。
他眉头紧锁,周身散发出的无形杀气,让周围的下人都吓得低头躬身,缩在墙角,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出了这么大的事,晚枫堂上下全都沉浸在一股浓重的氛围当中,所有人都在为嫣儿揪着心。
李母听闻孙女被劫,当场便受了惊吓,好在李景隆回府后及时安抚,又让丫鬟喂了杯安神茶,才勉强缓过神来。
从那名报信护卫的口中,李景隆已经得知,这次来的杀手全是一等一的高手,身手甚至不在福生之下。
为了保护嫣儿,晚枫堂的护卫折损了近二十人,鲜血几乎染红了嫣儿平日里玩耍的庭院,惨状触目惊心。
可嫣儿最终还是没能护住。
福生已经带着剩下的护卫,循着杀手留下的蛛丝马迹追了出去。
萧云寒也得到了消息,亲自带着锦衣卫暗中追查,连平日里隐藏的暗线都动用了。
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个时辰已经悄然流逝,无论是福生还是萧云寒,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回。
李景隆停下脚步,抬头望着渐渐沉下的暮色,眼神里的杀意越来越浓。
不管是谁动了他的女儿,他都要让对方付出血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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