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诗涵，你说你写这么无聊的东西干什么？”杨思萱像拎着件不值钱物件般，手举着日记本，语调里满是嘲讽，那眼神好似在看什么可笑至极的玩意儿  。话落，“啪”地一声，日记本被她丢在地上，紧接着一脚踩上去，尘土混着纸张的褶皱，在地面上显得格外刺眼。叶诗涵看着沾满灰尘的日记本，心疼得不行，刚要蹲下捡，杨思萱已经心满意足地甩甩手，扭头准备离开。

这时，王静茹快步上前，捡起日记本，轻轻拍掉灰尘，递还给叶诗涵，小声嘟囔：“下次藏好，宝贝的东西别被她看见，找不痛快。”  杨思萱听到动静，猛地回头瞪向王静茹，王静茹瞬间噤声，强装凶狠喊道：“听到没！这就是教训！别再犯傻！”  杨思萱这才笑了笑，说：“行了，静茹，走吧，别理这呆子。”  叶诗涵满是委屈，慌忙点头，小心翼翼擦拭日记本上的灰尘，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让它掉下来  。

日子过得慢，高二也到了。隔三岔五，杨思萱就会找叶诗涵的茬，变着法地羞辱她，叶诗涵只能默默忍受，把委屈往肚子里咽。

升旗仪式上，校领导站在台上，扯着嗓子讲：“马上省区级领导会来学校视察，同学们注意平时讲话做事……都规矩着点！”  操场上，同学们顿时议论开。“不就是装样子嘛，每次来领导都这样。”“就是装，真烦。”“你说要是讲话做事不小心，被领导撞见，学校会不会倒霉呀……”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满是抱怨与不屑，声音虽不大，却像细密的针，扎在这严肃的仪式里  。

下课铃响，杨思萱拉着王静茹，往领导参观的区域凑。人群中，最大的领导站在中间，气场挺足。杨思萱眼睛一亮，忙招手，中间的人看过来，笑了笑走近：“萱萱小姐，怎么在这呀？找我啥事？”  杨思萱脸一下子垮了，失望地嚷：“怎么是你，何特助，我爸呢？我爸不是说要来嘛！”

“这种地方，还不值得你父亲亲自跑一趟。”何特助笑了笑，顺手摸了下她的头。刚好，来学校才三年、刚当上政教处副主任的新老师，瞧见杨思萱在这，皱了皱眉，上前质问：“你是哪个班的！不知道有领导视察吗？乱跑什么！”

杨思萱斜睨新老师，满不在乎地笑：“老师，我知道这是领导呀！”  那语气，满是不屑与挑衅。她又冲何特助喊：“回去和‘领导’说一声，有人让我不高兴了！”  那命令的口吻，把周围人都惊着了  。

何特助看看新老师，又瞅瞅校长，校长赶紧赔笑：“不好意思，何特助，这老师新来的，不懂事，我让他马上道歉！”  说着，校长转头瞪向新老师，新老师脸涨得通红，赶忙鞠躬：“特助，不好意思，是我错了，您别往心里去！”

何特助看看校长，又看看杨思萱，杨思萱却不买账，指着新老师，对何特助说：“你看他这态度！”  校长急得不行，杨思萱却突然换了副样子，对何特助甜甜一笑：“何特助，你看，这位老师刚才凶我，我好害怕呀。”  何特助无奈地笑了笑，校长忙不迭地说：“杨同学，是我们老师不对，我让他给你道歉，你别往心里去，别影响了心情，领导视察要是因为这出问题，可就麻烦啦。”

杨思萱这才慢悠悠地说：“行吧，那老师，你得好好给我道歉，我这人最讲道理了，不过你刚才真的很让我不高兴！”  新老师没办法，只能再次鞠躬，声音都带着哭腔：“杨同学，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希望你原谅我。”  杨思萱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拉着王静茹，得意洋洋地走了，留下校长和新老师在那尴尬地站着，周围同学也都看呆了，这场闹剧，就这么暂时落下帷幕，可校园里的故事，还在继续……

中午，炽烈的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户，洒在空荡荡的教室。叶诗涵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笔，笔尖在作业本上快速移动，发出  “沙沙”  的声响，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不时咬一咬笔头，沉浸在刷题的世界里，试图屏蔽外界的纷扰。

杨思萱和王静茹说说笑笑地走进教室，杨思萱染着浅色的指甲随意地翻着手机，眼睛漫不经心地扫向教室，当看到叶诗涵时，嘴角瞬间勾起一抹恶意的笑。她撞撞身旁的王静茹，眼神里透着不怀好意，下巴朝着叶诗涵的方向抬了抬。王静茹心领神会，跟着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杨思萱慢悠悠地踱步到叶诗涵面前，手上的本子被她狠狠一甩，带着风声直冲着叶诗涵的脸砸去。“啪”  的一声，本子重重地磕在叶诗涵的脸上，她的身体猛地一抖，笔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白皙的脸颊瞬间泛起红印，眼中满是惊惶与委屈，却只能紧紧咬住嘴唇，低下头，不敢有丝毫反抗。

杨思萱叉着腰，夸张地大笑起来，尖锐的笑声在空旷的教室里回荡：“你看，三分进球！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里满是肆意的嚣张，仿佛这样捉弄人是无比有趣的游戏。

这时，吴燕走进教室，她先是疑惑地看了看喧闹的这边，然后笑着问：“萱姐，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呀？”  杨思萱看都没看吴燕，眼神依旧死死地黏在叶诗涵身上，那眼神里的恶意像一把锋利的刀，叶诗涵只觉得浑身发冷，头垂得更低，恨不得钻进桌子底下，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根本不敢去捡地上的本子，更不敢抬头直视她们。

杨思萱这才把目光转向吴燕，颐指气使地开口：“吴燕，你去把本子捡起来。”  吴燕眨了眨眼睛，有些懵懂地走近叶诗涵，盯着叶诗涵，小声嘟囔：“捡起来！”  声音里带着几分犹豫。杨思萱立刻炸了毛，提高嗓门怒吼：“吴燕！我让你捡！”  吴燕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懵圈，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结结巴巴地说：“我？”

王静茹在一旁轻轻瞥了吴燕一眼，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听不到？”  吴燕浑身一僵，忙不迭地摆手，讨好地说：“好，好，我马上捡！”  她慌慌张张地弯腰捡起本子，双手递给杨思萱，眼睛始终不敢多看叶诗涵一眼，生怕自己也惹上麻烦。

杨思萱恶狠狠地盯着吴燕，眼神里的凶狠像是要把人生吞了。她突然伸出手，在吴燕的脸上用力拍了一下，紧接着，重重的一巴掌甩了过去，“啪”  的一声，吴燕的脸瞬间红了一片，她捂着脸颊，眼中满是惊恐与委屈，却连个  “不”  字都不敢说。杨思萱骂骂咧咧：“这点领悟能力都没有，还想和我一起？”  她又猛地转头看向王静茹，颐指气使道：“放学好好教教她。”

说罢，杨思萱一步一步走向叶诗涵，眼神里透着残忍的快意。她伸出手，狠狠拽起叶诗涵的头发，叶诗涵吃痛地闷哼一声，眉头拧成了麻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挣扎。杨思萱用力扯着她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恶狠狠地说：“叶诗涵，你说你要听话，我还会欺负你吗？还有时间给我们补课，我们分上不去，我再好好收拾你。”

叶诗涵拼命挣扎，用力推开杨思萱的手，呼吸急促，眼神里满是恐惧，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我...  我补不了！”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在图书馆看到的画面，领导哭着给杨思萱道歉的场景像梦魇一样缠着她，让她根本不敢答应，只盼着能逃离这可怕的折磨。

王静茹望着叶诗涵，瞳孔猛地一缩，震惊与不忍在眼底交织。她咬着下唇，大脑飞速运转，满心都是  “怎么让杨思萱停手”  的念头，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却不敢发出太大声响，生怕触怒杨思萱。

杨思萱却像被激怒的凶兽，眼睛瞪得滚圆，恶狠狠地盯着叶诗涵，声音里裹着冰碴：“补不了？”  话落，她拽着叶诗涵的头发就往教室走廊拖，叶诗涵的身子被扯得歪向一边，原本搭在桌上的书  “哗啦”  滑落，砸在她身上。她疼得龇牙，却不敢哭出声，只是颤抖着伸手去捡书，声音带着哭腔的哼唧。“捡起来！  摆回原位！”杨思萱恶狠狠瞪着叶诗涵吼道。  可那书棱角硌得手生疼，叶诗涵指尖发麻，强忍着疼点了点头，却因为杨思萱扯头发的剧痛，半天没能起身去摆书。

杨思萱瞬间炸了毛，不耐烦地骂道：“叶诗涵，不会捡？”  她斜睨吴燕，颐指气使：“你去帮她捡。”  吴燕瞬间僵在原地，脸刷地变白，眼睛里满是恐惧，脚像被钉住，挪都不敢挪。

杨思萱等得不耐烦，烦躁地挠了挠头，冲王静茹吼：“算了，静茹，你来！”  王静茹没办法，咬咬牙，捡起一本书，咬着牙朝叶诗涵腹部砸去。杨思萱像被点燃的炮仗，冲上去抄起本厚厚的资料书，一脚重重踩在叶诗涵脚踝，皮鞋碾着骨头，叶诗涵疼得浑身发抖，冷汗直冒。杨思萱还不解气，资料书狠狠砸向叶诗涵，尖锐书角划开她手臂，血珠渗出来。叶诗涵捂着被踩的小腿，疼得身子蜷缩，却还想推开杨思萱。

吴燕在后面看得胆战心惊，拔腿想跑，嘴里喊：“不关我的事！”  杨思萱眼疾手快，示意王静茹抓住叶诗涵，自己松开踩叶诗涵的脚，薅住吴燕头发，恶狠狠骂：“跑什么！你干的，我们是同伙，我们遭了，你也一起！”  吴燕慌忙站住，脚抖得像筛糠，不敢看杨思萱。

王静茹看着叶诗涵可怜样，小声安慰：“诗涵，没事吧，等一下去试着捡书。”  叶诗涵虚弱地摇头，王静茹心疼，摸出包里药，想给叶诗涵，叶诗涵不敢接。王静茹快速地把药塞进叶诗涵包里，扶起叶诗涵坐回凳子上。叶诗涵另一边被吓得眼泪直流，叶诗涵慌了，问：“你怎么……”  王静茹忙比  “嘘”  的动作，又摇头，凑到杨思萱身边，拉着她劝：“算了，萱姐，等一下快上课，别和这种胆小鬼一般见识。”  又瞪吴燕，恶狠狠威胁：“后面好好教你！懂事些！”  杨思萱这才罢休，看向叶诗涵，见她痛苦坐在凳子上，想捡地上书，满意地笑：“哈哈哈，静茹干得不错！”

王静茹扬起下巴，得意地  “der”  了一声，嘴角斜斜勾起，眼睛里闪着促狭又嚣张的光，那副志得意满的模样，仿佛刚刚干了件无比荣耀的事：“那是！”  她和杨思萱并肩往教室外走，一路上说说笑笑，笑声里满是对欺负他人的不以为意。

吴燕孤零零地留在原地，身子像秋风中的落叶，止不住地发抖。她眼眶里蒙着一层薄薄的泪雾，睫毛上还挂着将落未落的泪珠，嘴唇被咬得发白，满心都是对  “后面被教训”  的恐惧，双脚像被钉住，挪都挪不动，只能无助地站着，眼神飘向叶诗涵。

叶诗涵蜷缩在座位上，手臂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头发凌乱，脸颊上还留着被本子砸过的红印，整个人散发着说不出的难受。吴燕看着她，仿佛在叶诗涵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心尖猛地一揪，顾不上自己的害怕，快步跑回自己座位，刚坐下，头就埋进臂弯，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间漏出来，肩膀一耸一耸的，把满心的委屈和恐惧都哭进这小小的空间里。

没过多久，王静茹一个人回来了。她手里拿着一块冰敷，步伐慢悠悠的，走到吴燕身旁，把冰敷递过去时，挑了挑眉，眼神里有几分漫不经心，仿佛刚才的恶行只是一场玩笑：“拿着，别装可怜。”  说完，也不管吴燕接没接，就径直走向叶诗涵。她站在叶诗涵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脸上的表情复杂，有刚才欺负人的余韵，又好像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不安，只是很快，那不安就被嚣张盖过去，用脚尖轻轻碰了碰叶诗涵的脚  。

直到窗外的杨思萱离开，去请假了，因为她得回去参加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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