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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续2 棋落无声暗流涌


毛草灵将那枚泛青的银簪轻轻搁在妆奁上,烛火透过琉璃灯罩,在簪身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像极了宫墙角落那些窥探的眼睛。阿云正用银签仔细挑拣着剩下的酪饼,每挑出一块,就往旁边的白瓷碟里搁,碟底很快积起薄薄一层深青——那是银签留下的痕迹。

“娘娘,这整整一碟都有问题。”阿云的声音发颤,指尖捏着银签的力道太大,指节泛白,“淑妃娘娘这是……这是要置您于死地啊!”

“置我于死地?”毛草灵轻笑一声,拿起块没沾过银签的酪饼,掰了半块丢给脚边的波斯猫。那猫是阿古拉送的,通体雪白,唯独尾巴尖带着点墨色,此刻正用爪子拨弄着饼屑,吃得不亦乐乎。“你看,它吃了没事。”

阿云愣住了:“可银簪明明……”

“是‘草乌’。”毛草灵捻起一点饼屑,在指尖搓了搓,“磨成粉混在驼奶里,量少了只会让人头晕乏力,量多了才会致命。淑妃这步棋,走得既狠又怯。”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她想让我病倒,最好是缠绵病榻、失了圣心,却又不敢真闹出人命,怕担上谋害‘唐朝公主’的罪名。”

正说着,廊下传来脚步声,是皇帝身边的近侍海公公。他捧着个锦盒进来,脸上堆着笑:“娘娘,陛下刚处理完政事,惦记着您没歇息,特意让小的送些安神汤来。”

锦盒打开,里面是个白玉碗,汤面上浮着几粒红枣,香气温润。毛草灵接过碗时,海公公压低声音说:“陛下说,今晚锦绣宫的人在宫门口徘徊了许久,让娘娘万事小心。”

阿云在一旁听得心惊,原来陛下早就知道淑妃不安分。毛草灵却神色如常,舀了勺汤慢慢喝着:“替我谢陛下,告诉他我今晚读了《乞儿国律例》,看到‘宫闱下毒者,杖三十,贬为庶人’那条,觉得很是妥当。”

海公公眼睛一亮,赶紧应下:“娘娘的意思,小的一定带到。”

待海公公走后,阿云忍不住问:“娘娘,您真要告诉陛下酪饼的事?”

“不必。”毛草灵放下玉碗,“一张牌,太早亮出来就没了力道。”她走到书架前,抽出本《西域舆图》,“你去锦绣宫送份礼,就说我谢她的酪饼,还说这几日总觉得精神不济,想向她借乌嬷嬷来汀兰宫指导几日——乌嬷嬷是科尔沁部最懂药理的老人,她定不会推辞。”

阿云虽不解,还是依言去了。毛草灵对着舆图上的科尔沁部疆域出神,指尖划过标注着“牧场”的地方。她入宫三个月,早已摸清:淑妃的底气全在科尔沁部的铁骑上,而阿古拉正打算推行“农牧并行”的新政,限制部族私兵,两人明里暗里较着劲。这碗掺了草乌的酪饼,不止是后宫争宠,更是前朝势力的试探。

三更时分,阿云回来了,身后跟着个穿青布衣裳的老嬷嬷,正是乌嬷嬷。她脸上堆着谦卑的笑,眼神却像鹰隼般锐利,扫过屋里的陈设,最后落在毛草灵腕间的羊脂玉镯上——那是阿古拉昨日刚赏的,玉质通透,一看便知价值连城。

“听说娘娘近来精神不济?”乌嬷嬷屈膝行礼,声音沙哑,“老奴粗通些推拿的法子,或许能替娘娘松快松快。”

毛草灵斜倚在软榻上,故意打了个哈欠:“劳烦嬷嬷了。说也奇怪,前几日吃了淑妃姐姐送的酪饼,总觉得头晕,许是我这中原人的身子,吃不惯漠北的驼奶。”

乌嬷嬷的手刚搭上她的肩,动作就是一滞。毛草灵能感觉到她指尖的微颤——这老东西,果然知道酪饼里的勾当。

“娘娘说笑了,”乌嬷嬷强作镇定,手法却失了准头,“驼奶最是养人,许是娘娘刚入秋受了些风寒。”

“或许吧。”毛草灵闭上眼,声音轻飘飘的,“不过我家乡有种说法,说若是食物里掺了不该有的东西,银器就能试出来。昨日我那支银簪,不知怎的就青了,倒让我吓了一跳。”

乌嬷嬷的手猛地顿住,额角渗出细汗。毛草灵眼角的余光瞥见她藏在袖中的银戒——戒面内侧泛着淡淡的青黑,想来是早就试过酪饼的药性。

“嬷嬷怎么了?”毛草灵故作惊讶地睁眼,“是不是累了?阿云,给嬷嬷上碗奶茶。”

奶茶端上来时,乌嬷嬷的手还在抖。毛草灵看着她一口口喝下去,突然笑道:“听说嬷嬷是先皇后的陪嫁?那一定知道,先皇后当年最厌恨宫里的阴私手段,说‘有本事在明处较量,耍阴招的都是鼠辈’。”

这句话像针,狠狠刺中了乌嬷嬷。她“哐当”一声打翻了茶碗,起身就要告退:“老奴……老奴突然想起淑妃娘娘还有事等着,先行告退。”

“嬷嬷慢走。”毛草灵没拦她,只是扬声说,“阿云,把我那盒从唐朝带来的‘醒神香’给嬷嬷带上,让淑妃姐姐也尝尝,免得她也像我这般精神不济。”那香里掺了少量牛黄,与草乌相遇会让人头晕加剧,正是给淑妃的回礼。

乌嬷嬷几乎是逃着离开的。阿云看着她踉跄的背影,咋舌道:“娘娘,您这几句话,比打她***板还管用!”

毛草灵却没笑,走到窗前望着锦绣宫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想来乌嬷嬷正在向淑妃禀报。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步,淑妃绝不会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次日清晨,宫里就传出消息:淑妃昨夜突发恶疾,头晕目眩,太医诊断说是“中了风寒”。阿古拉来看毛草灵时,脸上带着揶揄的笑:“听说你给淑妃送了醒神香?”

“是啊,”毛草灵故作无辜,“许是她闻不惯中原的香料,倒是我的不是了。”

皇帝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啊,心眼比筛子还多。”他话锋一转,神色沉了下来,“科尔沁部的使者昨日求见,说想让淑妃的弟弟承袭部族爵位,朕没答应。”

毛草灵瞬间明白了。淑妃的病,怕是和这事有关——她想用自己的“病”向部族施压,逼皇帝让步。

“陛下打算怎么办?”她问。

“朕打算让你陪朕去趟科尔沁部的牧场。”阿古拉望着窗外,“秋收将至,正好去看看他们的粮草储备。你不是总说想改良农具吗?那里有最好的铁匠。”

这是要带她去部族的地盘上宣示主权。毛草灵心里清楚,这趟行程绝不会轻松,淑妃的娘家必定会给她难堪。但她更清楚,这是赢得皇帝完全信任的机会——他要的不是只会撒娇争宠的妃子,是能与他并肩面对风雨的伙伴。

“好啊,”她笑着挽住皇帝的胳膊,“不过陛下得答应我,到了牧场,让我骑最烈的马。”

阿古拉朗声大笑:“只要你不怕摔着,朕的‘踏雪’都能给你骑!”

两人正说着,太后宫里的嬷嬷来了,说请毛草灵去寿安宫商议秋季祭天的事。毛草灵知道,这是太后要敲打她了——毕竟淑妃是先皇后的侄女,太后面上总得维护几分。

寿安宫里,檀香缭绕。太后斜倚在榻上,手里捻着佛珠,见她进来,淡淡道:“灵丫头,听说你把淑妃气病了?”

“回太后,臣妾不敢。”毛草灵屈膝行礼,“许是淑妃姐姐忧心部族的事,才积郁成疾。臣妾想着,等她好些了,就去陪她抄抄佛经,替她分些烦忧。”

太后挑了挑眉:“你倒懂事。祭天的祝文,按规矩该由中宫主持书写,淑妃病着,就由你代笔吧。”她顿了顿,语气带着深意,“这祝文关乎国运,字句都得仔细斟酌,莫要让人挑了错处。”

毛草灵心里一凛。祭天祝文需用乞儿国最古老的回鹘文书写,她虽学了些,却远谈不上精通。太后这是在试探她的能力,也是在给淑妃留机会——只要她写错一个字,就会被冠上“不敬神明”的罪名。

“臣妾愚钝,怕是难当此任。”她故作难色,“不过臣妾记得,淑妃姐姐的回鹘文是太后亲授的,不如等她病好,还是由她来写更妥当。”她话锋一转,“臣妾倒有个想法,祭天那日,可让各部族的孩子们一起诵读祝文,既显国泰民安,又能让孩子们感念上苍庇佑,太后觉得如何?”

太后捻珠的手停了停。让部族孩子一起诵读,既避开了中宫之争,又暗合了“民族团结”的意头,确实比让谁单独书写都周全。

“你这脑子,倒会转。”太后的语气缓和了些,“就按你说的办。不过回鹘文你还得好好学,总不能一直让人说,咱们乞儿国的皇妃,连本国文字都写不周全。”

“谢太后教诲。”毛草灵恭声应下,心里却松了口气。这一局,她又险胜了。

从寿安宫出来,阳光正好。宫道上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像在诉说着宫墙里的秘密。毛草灵望着远处锦绣宫紧闭的宫门,知道那里的人一定在咬牙切齿。但她不怕,她的武器从来不是皇帝的宠爱,而是脑子——是那些来自现代的智慧,让她能在这波谲云诡的宫斗里,看清每一步棋的走向。

回到汀兰宫,阿云正捧着新送来的回鹘文典籍。毛草灵翻开书页,指尖划过古老的文字,突然想起刚穿越时在青楼的日子。那时她靠一支现代舞惊艳四座,如今她靠的,是比舞技更锋利的东西——是洞悉人心的眼睛,是审时度势的冷静,是在绝境里也能找到生机的韧性。

窗外的鸽子咕咕叫着飞过,翅膀扫过琉璃瓦,留下清脆的声响。毛草灵知道,科尔沁部的牧场之行,将是场更大的考验。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就像当年在青楼里,她用一支舞跳出了生路,如今,她也要用自己的智慧,在这宫墙里,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她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两个回鹘文——“平安”,字迹虽生涩,却笔笔坚定。烛火在纸上投下她的影子,与窗外的宫墙重叠,像一幅正在展开的画卷,每一笔都藏着无声的机锋,每一页都写着未完的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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