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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归航(一)


晨雾渐散时,药行里浓重的血腥味已被带着湿气的晨风冲淡了不少。念玉被于管事送去乡下亲戚家安顿,青禾逃离的踪迹一路指向李家庄,偏巧,穆萨的部下法里德此刻正在那庄子里作客。

小七替阿竹包扎着左臂的刀伤,伤口泛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中了毒。“王如意和南洋人勾结,必是冲着咱们的船队来的。”

多丽从药柜深处取出一个青瓷小瓶,里面装着银白色的粉末:“这是‘牵机引’,遇酒即化,半个时辰后发作,状似急病暴毙。”她将瓶子递给小七。

小七的手指在瓶身上攥出白痕,声音异常坚定:“多丽姐放心,法里德喝的每一杯酒,我都会‘亲手’奉上。”

午时的李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王如意身着绣纹锦缎,李守业长衫束腰,二人满面热忱地将法里德迎入正厅。

法里德端坐主位,额头上有一道浅疤——那是早年在马六甲海峡与海盗搏杀时留下的。他身后的护卫皆是精挑细选的柔佛勇士,手臂肌肉贲张,黝黑的皮肤上刺着“邦卡”图腾。每人腰间除了短铳,还别着一把淬过毒的短刀,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将军能来寒舍,真是蓬荜生辉,”李守业端起酒杯,“这杯我敬您,祝您早日接管南洋船队,称霸马六甲!”

法里德刚要饮酒,一个瘦小的身影端着醒酒壶上前,正是小七,他低着头给法里德续酒。

“滚开!”法里德嫌恶地推开他,酒液溅在小七手背上,烫得他一个哆嗦。王如意立刻呵斥:“没规矩的东西!还不退下!”

小七踉跄着退到廊下,趁乱将酒壶塞给候在廊角的小红,望着正厅里法里德仰头饮尽杯中酒,紧绷的脊背才悄悄松了几分。半个时辰后,正厅突然传来桌椅翻倒的巨响,接着是护卫们变了调的叫喊:“将军!将军您怎么了?”

小七混在乱哄哄的仆人中溜出李家庄,远远看见李府的烟囱冒出黑烟——那是他和小红约定的信号,法里德已除!

他刚拐过街角,就被一道黑影拦住去路。青禾头上罩着顶半旧的帷帽,纱幔垂落遮住大半张脸,手中匕首闪着寒芒:“多丽派你来的?她以为除掉法里德就能保住李鸿轩?”

小七猛地扬出一把粉末——那是剩下的‘牵机引’,转身就跑。刀锋擦着他的后背划过,带起一串血珠。他跌跌撞撞冲进密林,身后传来青禾怨毒的喊声:“告诉多丽,午时三刻鹰嘴崖,用圣物换他儿子的命!”

鹰嘴崖的瀑布在午时泛着碧色的光,多丽站在崖边,狐镯的裂纹里渗出的血珠已凝固成暗红色。

“你果然来了。”青禾带着十几个黑衣人从林中走出,其中一人肩头扛着被迷晕的李承嗣——孩子软塌塌地伏在他肩上,发髻散乱,显然是猝不及防被掳走的。黑衣人个个手按腰间弓弩,箭镞泛着幽蓝暗光,一看便知淬了剧毒。

“我们的人,可比黑鸦那些废物厉害多了,想要你儿子的命,就把圣物交出来!”青禾反手抽出腰间短刀,刀刃抵住李承嗣的后心。

多丽抚过腕间的狐镯,玉身突然发烫,一道白衣少女的虚影浮现——那是上次消失在井中的白影,此刻面容清晰可见,眉眼间竟与多丽有几分相似,只是鬓边垂落的银狐痕比多丽的更为鲜明。

“二十年前柔佛王宫失窃的不是圣物,是我。”白衣少女的声音空灵如泉,“狐镯是封印我的容器,而你,有着我们狐族血裔,是解印人。”

白衣少女看向多丽,又不屑的看向黑衣人。

黑衣人射出的毒箭在靠近多丽三尺处骤然顿住,仿佛被无形屏障拦在半空。白衣少女素手轻扬,那十几支毒箭调转方向,齐刷刷倒射回去!与此同时,扛着李承嗣的黑衣人闷哼一声软倒,孩子身子一轻,如一片落叶般飘到多丽脚边——他仍昏迷着,睫毛上还沾着草屑。

“啊——!”惨叫声在林中炸开,黑衣人们躲闪不及,纷纷中箭倒地。青禾惊恐的看着同伴转瞬毙命,转身就往崖边狂奔,想跳崖逃生。

“你的主子是谁?”多丽抱起李承嗣,声音带着白衣少女的灵力,在崖间回荡。青禾的身体突然不能动弹,口中不受控制地喊道:“是影阁阁主!他要得到圣物,打开蛇窟宝藏……”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突然炸开,化作一团黑雾消散——那是影阁的灭口术。

崖下的黑衣人见青禾计划败露,立刻点燃了土炮。“轰——轰——”几声巨响,炮弹在灵泉处炸开,碎石如雨点般飞溅,烟尘瞬间弥漫了半面山坡。

白衣少女的身影愈发虚浮,几乎要透明成一道烟,狐镯的裂纹也越来越深:“用狐镯引蛇,它会帮你毁掉这些人……”

多丽毫不犹豫掷出狐镯,异香瞬间弥漫开来。只见云雾翻涌,无数丈长的巨蛇从崖底钻出,疯狂地缠绕住黑衣人,骨骼碎裂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

当最后一名黑衣人跌落崖底,白衣少女的虚影彻底消失,狐镯“咔嚓”一声裂成两半。

柔佛港的晨雾中,三十艘新造的战舰整齐排列,船首统一雕刻着盘蛇吞浪的图腾。

李鸿轩站在旗舰"海龙号"的甲板上,手指抚过新漆的船舷。三个月前那场海战的伤痕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加固的护板和隐藏的炮口。

"少主,最后一批龙涎香已经装船。"苏哈托递来清单,"按您的吩咐,特级品单独存放在檀木匣里。"李鸿轩打开面前雕花木匣。整块龙涎香被雕成九尾狐的形态,狐眼镶嵌着两颗南洋黑珍珠,在晨光中流转着奇异的光彩。

这是他特意为多丽准备的——自从石头说了多丽被称作狐主的事,他就想到两下必有联系。

"航线确认了吗?"

"走新开辟的东线。"苏哈托展开海图,指着一条用金粉标注的路线,"沿途十二个补给点都已安排我们的人驻守,全程只需停靠三次。"

李鸿轩亲自检查完每艘船的武装配置,转身时看见石头正训练新招募的水手。少年晒得黝黑,灵活地演示绳结打法。

"你的伤……"

"早好了。"石头咧嘴一笑,"少主,听说凤鸣镇最近不太平,多丽姑娘……"

"她会得到应有的尊重。"李鸿轩的声音很轻,却重若千钧,"我要让整个凤鸣镇都知道,她是我李鸿轩放在心尖上的人。"

夕阳西沉,海龙号升起满帆。李鸿轩站在船尾,看着逐渐远去的柔佛港。三年卧薪尝胆,如今他终于有实力兑现当年的承诺。

夜风吹起他腰间银蛇短刀上的丝绦,那是一条绣着九尾狐纹样的发带——离开圣洞时,老巴山特意为他绑上的,发带上残留的淡香早已消散,但每当手指抚过那些细密的针脚,仿佛还能感觉到母亲的温度。

"全速前进。"他对着北方的举起酒杯,醇厚的南洋酒液洒入漆黑的海面,"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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