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先天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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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角的冰棱刚化尽最后一滴水珠,天边忽然滚过一声闷雷。春日的天本就孩儿面,方才还晴光满院,转瞬间就暗了下来,铅灰色的云层像是被谁揉皱的棉絮,一层层压在镇北王府的琉璃瓦上,连风都带着股山雨欲来的腥气。
公孙婀娜正靠在软枕上翻看农书,指尖刚划过“浸种催芽”的图谱,小腹突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绞痛。那痛不同于往日的闷胀,像是有把淬了冰的钩子在五脏六腑里搅动,她猛地攥紧锦被,指节捏得发白,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痛呼。
“怎么了?”柳林刚从库房取来一枚暖玉,转身就见她额上沁出冷汗,脸色白得像宣纸。他快步上前按住她的肩,掌心的暖意还没传过去,就见公孙婀娜的裙摆下渗出一抹暗红——那是羊水破了。
“王爷……”她咬着唇,声音抖得不成调,却硬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他要出来了。”
柳林的指尖顿了顿,随即迅速掀开帐幔扬声唤人。廊下的铜铃被风撞得叮当作响,管雾荷提着药箱奔进来时,发梢还沾着雨丝;鬼母踩着虚浮的脚步飘入院中,玄色的衣袍在风中展开,如同张开的巨大蝙蝠翼。
“男人出去。”鬼母的声音带着鬼族特有的沙哑,枯瘦的手指往门框上一点,一道淡紫色的结界便挡住了柳林的脚步。她活了千年,见过无数生灵降生,却唯独对魔族产子心存忌惮——古籍里说,纯魔降世必饮生母之血,方能开启灵智。
柳林立在结界外,听着帐内传来公孙婀娜越来越急促的喘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暖玉。雨点子终于砸了下来,噼里啪啦打在窗纸上,混着帐内的痛呼,竟生出几分肃杀之气。他抬头望向天际,云层深处隐隐有电光闪烁,那不是寻常的雷电,而是天地灵气感应到纯魔气息,正在凝聚的劫云。
“得让这动静小些。”柳林低声自语,袍袖在身后轻轻一拂。刹那间,王府上空突然腾起一层淡金色的光幕,那光幕如同倒扣的琉璃碗,将整个府邸罩在其中。云层里的雷光撞在光幕上,发出沉闷的轰鸣,却始终透不进来半分。
帐内的景象早已乱作一团。公孙婀娜的发丝被汗水浸透,黏在苍白的颈项间,她抓着管雾荷的手臂,指痕深深嵌进对方的皮肉里。管雾荷咬着牙不吭声,另一只手死死按着不断颤抖的药箱,箱里的银针已经换了三拨,每根针尾都凝着点暗红的血珠。
“用力!夫人再用力!”鬼母跪在床尾,枯槁的手指悬在公孙婀娜膝间,眼底的紫色瞳孔忽明忽暗。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从产道里透出的魔气正在疯狂滋长,像是要把整个房间的灵气都吸尽,连她这鬼族圣母的灵力都在隐隐躁动。
突然,公孙婀娜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呼,浑身剧烈地抽搐起来。鬼母瞳孔骤缩——她看见一缕黑气从产道中窜出,在半空凝成只小小的鬼爪,正往公孙婀娜的心口抓去!
“孽障!”鬼母怒喝一声,掌心拍出一团紫火。那紫火是鬼族至阳之火,专克阴邪,可碰到那黑气时却只发出“滋啦”一声轻响,竟被黑气蚀出个窟窿。
“别伤他!”公孙婀娜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鬼母。就在这时,又一阵剧痛袭来,她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几乎是同时,一声清亮的啼哭划破了帐内的混乱。那哭声不似寻常婴儿那般软糯,反倒带着股金石相击的脆响,震得帐顶的流苏都簌簌发抖。
鬼母定眼望去,只见一个浑身赤红的婴孩正趴在血泊中。他约莫有寻常婴儿两个大,肌肤像烧红的烙铁,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黑雾,最骇人的是那双眼睛——不是婴儿该有的懵懂,而是透着种近乎妖异的清明,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昏迷的公孙婀娜。
“果然是先天魔种!”鬼母心头一紧,下意识将公孙婀娜往身后护。她想起三百年前见过的魔族少主,刚出生就咬断了生母的喉管,那双眼睛和眼前这婴孩如出一辙,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管雾荷也握紧了腰间的佩刀,刀刃上的寒光映出她紧绷的侧脸。她虽不懂魔族习性,却能感觉到这婴孩身上的气息有多危险,那黑气沾到床幔上,竟让锦缎瞬间化作了飞灰。
婴孩似乎察觉到她们的敌意,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动了动四肢,那些赤红的肌肤上突然浮现出细密的黑色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紧接着,他抬起胖乎乎的小手,往公孙婀娜心口的方向虚虚一推。
一道精纯的黑气从他掌心涌出,如同有了生命般钻进公孙婀娜的体内。原本苍白如纸的脸颊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晕,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连唇上都多了丝血色。
做完这一切,婴孩才收回手,笨拙地扭动着身体,一点点往公孙婀娜的怀里爬。他的动作还很僵硬,爬两步就摔一跤,赤红的肌肤蹭到血迹,留下一道道刺目的红痕,却像是不知疼痛般,执着地往母亲温暖的怀抱里钻。
终于,他爬到了公孙婀娜的臂弯里,小脑袋往她胸口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来,那双清亮的眼睛慢慢闭上,嘴角竟还噙着丝满足的笑意。
帐内一片死寂。鬼母悬在半空的手缓缓放下,紫火在掌心明明灭灭,最终还是化作青烟散去。管雾荷松开紧握的刀柄,指节泛着酸麻,她看着那团蜷缩在公孙婀娜怀里的小小身影,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在猎户家见过的狼崽,刚出生时也会下意识往母狼怀里钻,哪怕那狼崽日后会成为山林里的猛兽。
“这……这是……”鬼母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活了千年,见过弑父杀母的魔族,见过吞噬同类的恶鬼,却从未见过刚出生就会护着生母的先天魔种。那道黑气分明是婴孩用自己的本源魔气,在为公孙婀娜续命。
管雾荷用干净的布巾蘸了温水,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婴孩似乎被惊动了,睫毛颤了颤,却没有睁眼,只是往公孙婀娜怀里缩得更紧了些。她轻轻擦去他脸上的血污,才发现这孩子长得极好看,眉眼像极了柳林,只是肤色赤红,透着股奇异的生命力。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柳林的声音,隔着结界带着点模糊:“里面如何?”
鬼母深吸一口气,扬声道:“母子平安。只是……这孩子怕是先天不足,气息弱得很。”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
结界外的柳林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他抬头望向天空,那层淡金色的光幕还在微微震颤,方才被他刻意削弱的魔气此刻又开始缓缓升腾,只是比起最初的霸道,多了几分温润。
王府外的密林里,几个穿着黑衣的探子正望着那片被光幕笼罩的府邸。其中一人皱眉道:“方才那魔气明明冲天而起,怎么突然就弱了?”
另一人摸了摸腰间的密信,那是皇后亲笔写的指令,若发现纯魔降世,立刻引燃信号弹。他望着光幕里透出的微弱气息,冷哼一声:“多半是个废胎。柳林神魔同体,生下的孩子先天不足也正常。”
“那还盯吗?”
“撤!”领头的探子挥手道,“一个病秧子而已,翻不起什么浪。回去复命,就说镇北王得一子,体弱多病,不足为惧。”
黑影们如同融入夜色的墨滴,瞬间消失在密林深处。雨不知何时停了,乌云散去,一轮残月从云缝里钻出来,洒下清辉。
柳林撤去结界,走进帐内时,正看见公孙婀娜醒了过来,正低头看着怀里的婴孩,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鬼母站在一旁,枯瘦的脸上竟也带着丝释然,管雾荷则在收拾散落的银针,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他……”公孙婀娜抬头看向柳林,声音还有些虚弱,眼底却亮得惊人。
柳林走到床边,看着那团蜷缩在母亲怀里的小小身影,赤红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他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婴孩的脸颊,入手一片温热,不似魔气该有的冰冷。
婴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睛。那双眼睛里映着柳林的影子,没有丝毫畏惧,反而伸出小手,抓住了他的指尖。小小的手掌温热柔软,带着新生的暖意。
“就叫他念安吧。”柳林低声道,“柳念安,愿他岁岁平安。”
公孙婀娜笑着点头,低头在婴孩额上印下一个轻吻。帐外的月光越发明亮,照在三人交叠的身影上,竟生出几分岁月静好的模样。
鬼母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自己早夭的孩子,眼眶微微发热。她活了千年,见惯了权谋算计、血腥杀戮,却在这一刻,被这新生的暖意烫得心头发软。或许古籍里的记载也不全是对的,先天魔种又如何?生而为魔,未必就生而为恶。
管雾荷端来熬好的参汤,看见柳林正笨拙地学着如何抱孩子,宽大的手掌托着那小小的身躯,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托着易碎的琉璃。她忍不住笑了,转身时,看见窗外的石榴树抽出了新枝,嫩绿的芽苞在月光下轻轻摇晃,像是在为这新生的婴孩,摇起了祝福的铃。
这一夜,镇北王府的灯火亮到天明。没有人知道,那个被断言“先天不足”的婴孩,正在母亲的怀抱里,贪婪地吸收着天地灵气;也没有人知道,柳林袖中的掌心,正凝着一缕精纯的神元,那是他为儿子准备的第一道护身符。
天地广阔,前路漫漫,可只要这小小的生命能平安长大,那些明枪暗箭、阴谋诡计,终究不过是他成长路上,几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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