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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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风总带着股草木的清气,镇北王府的紫藤萝开得正盛,淡紫色的花串从回廊顶上垂下来,像挂了满架的香雪。柳念安满月这天,府里的下人早早便支起了红绸,廊柱上缠着的锦缎被风一吹,猎猎作响,倒比洛阳宫里的节庆还要热闹几分。
柳林站在正厅门口,看着管家指挥着仆役往院里搬酒坛。那些酒是幽州送来的青梅酿,坛口封着红布,还没开封就能闻到清冽的果香。他手里把玩着枚玉锁,那是昨夜亲手给念安定做的,玉料里混了些自己的神元,寻常邪祟碰不得。
“义父。”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柳修罗一身玄色劲装,肩上还沾着些未拍净的尘土,显然是刚从蛮族草原赶回来。他比半年前高了些,眉宇间的稚气褪了不少,只是看向柳林的眼神,依旧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赤诚。
柳林回头,见他腰上还别着那柄自己送的狼首刀,刀鞘上的银饰被摩挲得发亮。“路上没耽搁?”他问,目光落在柳修罗靴底的泥渍上——那是蛮族草原特有的黄沙土,只有快马加鞭赶三天路,才会沾得这样深。
“没敢耽搁。”柳修罗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听说小公子满月,属下连夜从蛮族草原赶回来的,部族的事已交托给副手,不会出乱子。”他顿了顿,抬头时眼里闪着好奇,“属下……能去看看小公子吗?”
柳林笑着点头,刚要唤丫鬟带路,就见公孙婀娜抱着念安从东跨院走出来。她穿着件月白绣玉兰花的褙子,长发松松挽在脑后,怀里的念安裹在猩红的襁褓里,小脸红扑扑的,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四处看。
“这便是修罗吧。”公孙婀娜的声音很柔,比起当年在魔族训练营时的冷厉,如今倒像浸在了温水里。她轻轻晃了晃怀里的婴孩,“快叫哥哥。”
柳修罗站起身,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他在蛮族草原杀过狼,也跟蛮族骑兵打过仗,却在看到那团小小的身影时,突然觉得手脚都没地方放。念安似乎不怕生,小脑袋往公孙婀娜怀里蹭了蹭,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竟往柳修罗的方向抓了抓。
“他好像喜欢你。”公孙婀娜笑了,将念安往前递了递。
柳修罗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刚碰到念安的掌心,就被那小小的手紧紧攥住。念安的掌心温热,带着点奶香,攥得却很用力,像抓住了什么宝贝。柳修罗愣了愣,随即眼底漾开笑意,那笑意顺着眼角的纹路漫开,竟让他平日里凌厉的轮廓柔和了不少。
“小公子……长得真好。”他憋了半天,才想出这么句话。其实他想说,这孩子的眼睛像义父,透着股让人不敢轻视的亮;可笑起来时又像公孙夫人,软乎乎的,让人想护着。
柳林在一旁看着,忽然想起五年前第一次见到柳修罗的情景。那时这孩子才十二岁,浑身是伤地趴在蛮族草原的雪地里,手里还死死攥着块没吃完的麦饼,眼神却像头小狼,又凶又倔。他问“愿不愿意跟我”,这孩子想也没想就磕了个头,说“只要能报仇,什么都愿意做”。
如今这头“小狼”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少年将军,面对新生的弟弟,却露出了难得的腼腆。柳林忽然觉得,这北地的日子,倒比他当年在神魔战场时,多了些烟火气。
正说着,管雾荷挎着个竹篮从外面进来,篮子里装着刚从菜地里摘的樱桃,红得像玛瑙。“修罗回来啦?”她笑着把篮子往桌上一放,“刚从太平镇那边摘的,甜得很,快尝尝。”
柳修罗刚拿起一颗樱桃,就见司马鸢儿和司马锦绣也走了过来。司马鸢儿手里捧着件小衣服,是用江南送来的云锦做的,上面绣着只展翅的小老虎;司马锦绣则拎着个锦囊,里面装着她亲手绣的平安符,针脚比刚入府时整齐了不知多少。
“这是给念安的。”司马鸢儿把衣服递过去,目光落在念安脸上时,眼底满是温柔,“刚学做的,不知道合不合身。”
司马锦绣也把锦囊塞给公孙婀娜,脸颊微红:“里面放了些安神的香料,夜里哭的时候或许能用得上。”她说着,偷偷看了眼柳修罗,想起去年这少年将军在演武场教她射箭,被她的箭擦着耳朵飞过去时,也只是皱了皱眉说“力气够了,准头差些”。
柳修罗对着两位夫人拱了拱手,刚要说话,就听院外传来鬼母的笑声。老夫人今天难得穿了件紫色的锦袍,手里拄着根龙头拐杖,身后跟着几个捧着贺礼的鬼族侍从。“我的乖曾孙呢?”她颤巍巍地走到公孙婀娜面前,看着念安的眼神里满是慈爱,“让曾祖母看看,是不是比上次见长了?”
念安像是听懂了似的,咧开没牙的小嘴笑了起来,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猩红的襁褓上,像绽开了朵小小的白花。鬼母笑得更欢了,从袖中摸出个玉坠,上面刻着鬼族的护心咒,小心翼翼地挂在念安脖子上:“有这个在,什么脏东西都近不了身。”
一时间,院子里满是笑语声。管雾荷在跟柳修罗说蛮族草原的战事,司马姐妹在讨论给念安做什么新衣服,鬼母则拉着公孙婀娜,絮絮叨叨地说着魔族养孩子的偏方。柳林靠在廊柱上,看着这热闹的景象,忽然觉得,那些藏在暗处的算计,那些朝堂上的勾心斗角,在此刻都成了远在天边的事。
傍晚时分,酒宴在正厅摆开。三十六张方桌拼在一起,占了大半个厅堂,桌上的菜肴堆得像小山——有幽州的烤全羊,皮酥肉嫩,还冒着热气;有江南送来的醉蟹,酒香混着蟹膏的鲜甜;还有厨房新做的莲花酥,层层叠叠的酥皮里裹着豆沙,咬一口能掉渣。
柳林坐在主位上,左边是抱着念安的公孙婀娜,右边是柳修罗。酒过三巡,柳修罗端起酒杯,站起身对着柳林和公孙婀娜行了个大礼:“义父,义母,属下敬你们一杯。祝小公子平安长大,将来成为像义父一样的英雄。”
他仰头饮尽杯中酒,酒液顺着喉结滑下,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柳林也端起酒杯,看着他年轻的脸庞,忽然想起这孩子这些年立的战功——平定蛮族叛乱,收服草原七部,甚至在去年冬天,单枪匹马闯入蛮族雪岭的妖巢,抢回了被掳走的牧民。
“你也长大了。”柳林的声音带着笑意,“以后北地的事,该多担些了。”
柳修罗重重点头,刚要坐下,就见念安在公孙婀娜怀里动了动,小脑袋往他的方向歪了歪,像是在叫他。柳修罗的心忽然软了下来,走过去轻轻碰了碰念安的脸颊,低声说:“以后哥哥保护你。”
念安像是听懂了,小手又往他的方向抓了抓,抓住了他腰间的玉佩。那玉佩是柳林去年赏赐的,上面刻着“镇北”二字,被柳修罗贴身戴了一年,带着体温。
“这孩子,跟你倒是投缘。”公孙婀娜笑着把念安的手轻轻掰开,“别抓着哥哥的玉佩不放,回头让你爹爹也给你打一个。”
满厅的人都笑了起来。管雾荷端着酒壶走过来,给柳修罗满上酒:“修罗,你可得多喝点,过几日回蛮族草原,可就喝不上这青梅酿了。”
柳修罗刚要举杯,就见司马锦绣也端着酒杯走过来,脸上带着点醉意:“柳将军,上次你教我射箭,我还没谢你呢。这杯我敬你。”她说着,仰头饮尽,耳根却红得像桌上的樱桃。
柳修罗也赶紧饮了酒,刚想说“举手之劳”,就被鬼母打断了。老夫人不知何时端着酒杯走过来,对着柳林笑道:“王爷你看,这孩子们多好。以后念安长大了,有修罗护着,咱们北地啊,只会越来越安稳。”
柳林笑着点头,目光扫过满厅的人。他看见管雾荷正在跟农官讨论新稻种的收成,眉飞色舞的样子像个得了糖的孩子;看见司马鸢儿正细心地给公孙婀娜剥着虾,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什么珍宝;看见鬼母正拉着柳修罗,说着当年她年轻时在鬼族的趣事,听得少年将军眼睛发亮。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每个人的脸上,柔和得像层薄纱。桌上的菜肴还冒着热气,酒坛里的青梅酿还散发着清香,连空气里都飘着紫藤萝的甜香。
柳林忽然想起洛阳城里的那些宴席,杯觥交错间尽是虚与委蛇,每个人的笑里都藏着算计。而此刻,这满厅的笑语,这杯中的酒,这人与人之间的暖意,都是真的。
“来,大家共饮此杯。”柳林站起身,举起酒杯,“祝北地风调雨顺,祝念安平安长大。”
“祝北地风调雨顺!祝小公子平安长大!”满厅的人都站起身,举杯相碰,清脆的碰杯声撞在梁柱上,又弹回来,混着笑语声,久久不散。
柳修罗看着义父脸上的笑意,又看了看公孙婀娜怀里安稳睡着的念安,忽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填满了。他曾以为自己的人生只有复仇和杀戮,却没想过,会在这北地,有了家,有了义父义母,如今还有了个需要他保护的弟弟。
他悄悄握紧了腰间的狼首刀,刀鞘上的银饰在灯光下闪着光。以后,他不仅要守护北地的百姓,还要守护这满厅的温暖,守护这个刚刚来到世上的小小身影。
夜渐渐深了,宴席还在继续。有人开始唱北地的歌谣,歌声粗犷却带着暖意;有人跳起了蛮族草原的舞蹈,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柳林靠在椅背上,看着眼前这热闹的景象,忽然觉得,所谓的岁月静好,大抵就是这般模样吧。
念安在公孙婀娜怀里睡得很沉,小脸红扑扑的,嘴角还带着丝笑意。或许在梦里,他正看见这片土地上的春暖花开,看见这些爱他的人,为他撑起了一片安稳的天地。而这份安稳,将会伴随着他长大,成为他日后面对风雨时,最坚实的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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