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一场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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斡难河的冰已经冻得结实,像一条银色的巨蟒横卧在草原上。河面上结着一层薄雪,被北风卷着,打着旋儿掠过枯黄的草甸,发出呜咽似的声响。远处的黑松山早已没了秋日的斑斓,只剩光秃秃的枝桠指向铅灰色的天空,像无数只伸向云端的枯骨。
柳修罗的两万精兵就扎在黑松山南麓的山坡上,玄色的营帐连成一片,在风雪里沉默如铁。他站在最高处的瞭望台上,披着件貂裘斗篷,手里把玩着一枚青铜令牌——那是柳林从洛阳送来的,正面刻着“镇北”二字,背面是斡难河的水纹。风把他的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玄色的铠甲,甲片上凝结的冰霜在微弱的天光下闪着冷光。
“将军,阿骨打那边快动手了。”赵虎裹紧了身上的棉甲,呵出的白气瞬间被风吹散,“刚才探马回报,背叛的白狼部正和洛阳来的妖族在河谷里集结,看那样子,是想趁着雪天偷袭平安镇。”
柳修罗朝河谷的方向望去。那里蒸腾着浓郁的妖气,暗红色的雾霭裹着血腥气,连风雪都穿不透。偶尔有几道青蓝色的灵光冲天而起,那是归顺妖族的裂风营在接战,两种颜色绞杀在一起,把半边天都染得污浊不堪。
“让阿骨打再等等。”柳修罗的声音平稳得像结了冰的斡难河,“等白狼部的人彻底和妖族混在一起,再一锅端。”
瞭望台下,蛮王阿骨打的帐前正飘着熊头旗。那汉子光着膀子,古铜色的皮肤上暴着青筋,手里攥着柄两尺长的骨刀——那是他父亲的遗物,据说饮过七十个敌人的血。他身后站着三百个蛮族勇士,个个披着狼皮甲,手里的战斧在风雪里闪着寒光。
“首领,再不动手,裂风营要撑不住了!”一个年轻的蛮族战士忍不住喊道,他的哥哥就在平安镇当差,今早还托人送了块腌肉来。
阿骨打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岩石上,石屑混着冰碴飞溅:“急什么!柳将军说了,要等那些叛徒和妖彻底缠在一起!”他的声音里带着股狠劲,眼角的伤疤在风雪里微微抽搐——前些日子被柳修罗训斥时,他就憋着这股火,如今正好一股脑全撒在白狼部身上。
那训斥还历历在目。柳修罗坐在帅帐里,手里翻着平安镇的户籍册,淡淡一句“蛮族的骨头硬,可不能长歪了”,像根针似的扎在他心上。白狼部背叛时,他本想直接带兵平了对方,却被柳修罗按住:“草原上的事,得用草原的规矩办。他们认妖当主子,那就让他们尝尝被妖啃噬的滋味。”
河谷里的厮杀声忽然变了调。裂风营的青蓝色灵光猛地收缩,显然是被围困了。柳修罗终于抬手,青铜令牌在风雪里划出一道弧线,落在赵虎手里:“发信号。”
三枚火箭窜上天空,在铅灰色的云层里炸开,像三朵血色的花。阿骨打猛地咆哮一声,骨刀指向河谷:“蛮族的勇士们!让那些叛徒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草原汉子!”
三百个蛮族勇士像脱缰的野马冲下山坡,战斧劈开风雪,发出破空的锐响。阿骨打一马当先,骨刀砍翻了第一个迎上来的白狼部战士——那是他曾经的堂兄,此刻脸上却沾着妖族的血,眼睛里只剩贪婪的凶光。
“你忘了阿爸是怎么死的?”阿骨打的骨刀抵住堂兄的喉咙,对方的血溅在他胸口,瞬间冻成了冰,“他就是被洛阳来的妖杀的!你现在却跟他们混在一起!”
堂兄嗬嗬地笑,嘴角淌着血沫:“妖能给我们肉吃!能给我们女人!柳修罗给了我们什么?土房?麦种?那玩意儿能抵饿吗?”
阿骨打的眼神彻底冷了。骨刀猛地用力,鲜血喷溅在雪地上,绽开一朵刺目的红。“蛮族的血,不能染了妖的臭味。”他拔出刀,转身冲向那群正在啃食尸体的妖族,骨刀劈断了一条蛇妖的七寸,暗紫色的妖血溅在他脸上,像抹了层油彩。
河谷里彻底成了炼狱。白狼部的人穿着破烂的皮甲,举着生锈的弯刀和妖族一起冲锋,他们的动作里已经有了妖的影子——佝偻着背,嘴角流涎,看见裂风营的狼妖就像看见猎物。一个白狼部的女人甚至抱着个蛇妖的腰,帮他撕咬裂风营狐妖的翅膀,那狐妖的惨叫声在风雪里撕心裂肺。
“这群畜生!”裂风营的苍牙红了眼,青蓝色的灵光暴涨,狼爪撕开了三个白狼部战士的胸膛,“忘了去年冬天是谁分你们粮食?忘了是谁帮你们盖房?”
没人听他的。一个白狼部的老汉举着锄头砸过来,他的腿在去年冬天冻坏了,是柳修罗让人送了草药才保住,可此刻他的眼睛里只有疯狂:“妖说了,把你们都杀了,草原就是我们的!”
苍牙的狼尾猛地抽过去,把老汉抽倒在雪地里。他却没下杀手,只是嘶吼:“看看你们身边的妖!他们吃了你们的孩子!喝了你们的血!你们还帮着他们?”
这话像惊雷似的炸在白狼部人耳边。一个年轻的白狼部战士猛地低头,看见自己怀里抱着的蛇妖正咬着他妹妹的尸体——那是今早被抓来的,此刻已经没了气息。他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战斧反手劈向蛇妖的头颅,却被对方一口咬在喉咙上,鲜血喷溅在雪地里,和妹妹的血混在一起。
风雪越来越大,河谷里的积雪被染成了暗红色。阿骨打的蛮族勇士像楔子似的扎进敌阵,战斧每一次落下,都带着骨头碎裂的脆响。一个熊妖猛地拍碎了两个蛮族战士的脑袋,阿骨打从侧面扑过去,骨刀顺着熊妖的眼眶扎进去,青绿色的妖血喷了他满脸,他却像没感觉似的,反手拔出刀,又劈向另一个扑来的白狼部战士。
柳修罗在山坡上看得清楚。他的玄甲上落了层薄雪,却丝毫没有融化的迹象。赵虎在旁边低声道:“将军,蛮族下手够狠的,白狼部怕是要灭族了。”
“灭族的不是阿骨打。”柳修罗的目光落在河谷深处,那里有几个洛阳来的高阶妖正在观望,显然是想坐收渔利,“是他们自己选的路。”他忽然抬手,“传令下去,玄甲军左翼移动,堵住河谷西口,别让洛阳的妖跑了。”
两万精兵像沉默的潮水般移动,玄色的甲胄在风雪里连成一片,把河谷围得水泄不通。那些原本在观望的高阶妖终于慌了,一个虎妖化出本体,想要冲破包围圈,却被三支玄甲军的长戟同时刺穿了喉咙,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压垮了一片枯树。
河谷里的厮杀渐渐平息。白狼部的人几乎全灭,剩下的几个跪在雪地里,抱着头瑟瑟发抖。妖族的尸体堆成了小山,暗红色的妖气在风雪里慢慢消散,露出底下被啃噬得残缺不全的尸骸——有蛮族的,也有妖族的,早已分不清彼此。
阿骨打拄着骨刀站在尸堆里,身上的血冻成了冰甲,像座移动的血雕。他抬头看向山坡上的柳修罗,忽然单膝跪地,骨刀插在雪地里,发出沉闷的响声。三百个蛮族勇士跟着跪下,雪地被压出一片深深的凹痕。
裂风营的苍牙也走了过来,他的一条腿断了,是被白狼部的人从背后砍的,此刻正用狼爪捂着伤口,青蓝色的灵光微弱得像烛火。“将军,清理干净了。”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股释然,“以后草原上,再没有认妖当主子的蛮族了。”
柳修罗走下瞭望台,玄甲军自动让开一条路。他踩在染血的雪地上,每一步都陷得很深。走到阿骨打面前时,他弯腰捡起对方掉在雪地里的骨刀,用袖子擦去上面的血污:“这刀不错,该饮干净的血。”
阿骨打的头埋得更低:“谢将军教诲。”
“起来吧。”柳修罗把骨刀递回去,目光扫过河谷,“把尸体都烧了,骨灰撒进斡难河。”他顿了顿,又道,“白狼部剩下的人,贬为奴隶,去修平安镇的城墙,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做回蛮族。”
苍牙忽然开口:“将军,那些洛阳来的妖,怎么处置?”
柳修罗看向被玄甲军押着的几个高阶妖,他们此刻已经没了之前的嚣张,个个缩着脖子,像受惊的兔子。“裂风营不是要争正统吗?”他忽然笑了笑,玄色披风在风雪里展开,“这些靠吃人修炼的,就交给你们处置。记住,用你们的规矩,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妖族。”
苍牙的眼睛亮了,青蓝色的灵光在他断腿处重新燃起:“是!”
风雪渐渐小了。斡难河上的薄冰反射着微弱的天光,像铺了层碎银。玄甲军的营帐前升起了炊烟,淡灰色的烟混着河谷里焚烧尸体的黑烟,在铅灰色的天空下慢慢散开。
阿骨打指挥着蛮族勇士清理战场,他的骨刀上还沾着冰碴,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锋利。苍牙带着裂风营的妖众押着俘虏往黑松山走去,青蓝色的灵光在风雪里成了一道醒目的光带。
柳修罗站在山坡上,看着这一切。赵虎递来一壶热酒,他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却驱不散骨子里的寒意。“你说,这草原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太平?”他忽然问。
赵虎愣了愣,笑道:“等将军把洛阳来的妖都清理干净了,自然就太平了。”
柳修罗没说话,只是望着斡难河的方向。冰面下的河水还在流动,只是被冻住了表面,等到春天来临,终究会破冰而出,带着融化的雪水,滋养两岸的新苗。
就像此刻的草原,虽然浸满了鲜血,可只要还有阿骨打这样的蛮族勇士,有苍牙这样的归顺妖族,有玄甲军镇守,总有一天,风雪会停,阳光会照进河谷,把那些暗红色的血污,都变成滋养新生命的泥土。
北风卷着最后一点雪沫掠过山坡,玄甲军的营帐在风雪里静静矗立,像一群沉默的守护神。远处的平安镇已经升起了灯火,昏黄的光点在风雪里摇曳,却透着股顽强的暖意,那是这片草原上,最坚韧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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