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6 章 刘超英指出问题,餐馆内隔墙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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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县第七个教师节大会上,我的讲话篇幅并不冗长。我心里很清楚,倘若不在大会伊始定下基调,那么会议进程中必然会状况百出。一边是正式教师能够领取奖金、按时拿到工资,另一边民办教师却面临工资削减、收入缩水的境遇,这种一增一减的鲜明反差极为刺眼。他们同在一方讲台辛勤耕耘,仅仅因为身份的不同,便承受着如此巨大的差异,这显然与当时县里的意愿背道而驰。
待我讲完话,县一中的操场上,数百名老师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掌声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经久不息。老师们似乎觉得仅仅鼓掌还远远不足以表达他们对组织的尊重与感激,纷纷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我站在前方,能够清晰真切地感受到,老师们的这份热情是发自肺腑的,是对这个政策由衷的认可与感恩。
我的目光扫过人群,看到一些头发已然花白的老教师,他们的眼眶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神情里满是深情与感慨。他们仿佛在这东洪县的教育事业中奉献了一辈子,历经无数风雨,如今终于看到了解决正式身份问题的希望,终于获得了基本的认可,怎能不让人动容。
看着老师们全体起立鼓掌,现场气氛热烈得如同燃烧的火焰,刘志坤连续两次示意大家安静,可掌声依旧热烈如前。实在没有办法,我也站起身来,跟着大家一起鼓掌,随后高高地招手,示意大家停止鼓掌。紧接着,我直接从桌面上拿起话筒,对着台下说道:“同志们,大家先把掌声停一停,咱们继续开会。”
科技的进步让声音传播变得更加便捷,我的声音通过话筒里的电流信号被放大,清晰地传至操场的每一处角落。
刘志坤接过话筒,有条不紊地推进教师节大会的后续议程。首先,刘超英副县长神情庄重地宣读了对1991学年度优秀教师、优秀班主任和先进示范学校的表彰决定;随后,刘进京副书记也郑重其事地宣读了精神文明先进学校表彰决定;紧接着,进入了颁奖环节,获奖的教师和学校代表们满怀自豪地走上台,接过荣誉证书,台下掌声雷动;之后,获奖代表依次进行交流发言,分享他们的教学经验与感悟;最后,焦杨副县长代表县委、县政府,全面总结了1991学年度的全县教育工作。
刘志坤再次开口说道:“同志们,下面让我们再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朝阳县长做正式讲话。”话音刚落,很快,那唯一的话筒就被推到了我的面前。我轻轻打开话筒,清了清嗓子后说道:“同志们,老师们,刚刚我们对先进教师、先进学校进行了隆重表彰,同时,也对精神文明先进单位和个人进行了通报表扬。县一中、二中以及其他中小学的老师、校长进行了精彩的交流发言,焦杨副县长代表县委、县政府对1991学年度的全县教育工作进行了全面总结。大家的发言都十分精彩,提出的观点和想法我都非常赞同。在这里,我再着重强调三点:第一,我们要在全县范围内,全力营造尊师重教的浓厚氛围,要将把东洪县建设为教育强县的目标,切实纳入全县重点工作计划当中,一定要保障教师工资收入。在此,县委、县政府再次郑重承诺,我们一定会妥善处理好历史遗留问题,保证在未来的发展进程中,合理保持教师工资的正常增长,坚决做到不拖欠教师一分一毫的工资……”
讲完第三点关于加强学校基础设施建设的内容后,我又补充说道:“各位老师,以上就是关于全县教师节工作的基本要求和目标,请大家予以监督。按道理来说,今天中午理应请大家一起吃个饭,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们一起给大家敬敬酒,以表达对大家辛勤付出的感谢。
但是,目前受限于条件,这个想法看来暂时无法实现了。志坤常委和焦杨县长都在,我争取在近期之内,到各个学校深入了解情况。我给大家说清楚,我去学校可不是为了听工作成绩汇报的,我是去实实在在解决问题困难的。”
我微笑着看向刘超英,接着说道:“超英同志、进京同志,我看今天现场人太多了,县委食堂的空间有限,容纳不下这么多客人,今天就先不听大家提意见了,等我去学校调研的时候,再认真听取大家的意见,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畅所欲言。”
我心里十分明白,以如今这个场面,如果贸然抛出关于工资待遇和转正问题让大家提意见,大家肯定会有所顾虑,也说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内容。通过三年时间逐步化解1700名老师的收入问题,从目前县里的财政状况来看,确实存在一定困难,但并非无法克服。
就这样,散会的时候才11点钟,距离午饭时间还早。我不假思索,直接看向焦杨说道:“找个会议室,关于教师转正问题,我们不能有丝毫拖延,马上召开工作会制定方案,尽快组织考试。”
焦杨反应迅速,很快转头看向马立新说道:“马校长,现在赶紧找个会议室,县长马上要开会。”
我也看向马立新,诚恳地说道:“马校长,你是东洪教育领域的专家,经验丰富,有什么想法和建议就大胆提出来,县里面不回避任何问题,就是一心想解决问题。”
县一中的会议室,里面的桌子是由一张张课桌拼接而成的,仔细看,上面还用白色油漆写着 “县一中1987” 的字样,似乎在默默诉说着学校的历史。
众人迅速到齐后,我神情严肃地说道:“今天县委、县政府的班子成员都在这里,大家要彻彻底底、深入地研究一下民办教师转正问题。焦杨,你作为分管教育的副县长,你来详细汇报一下全县民办教师的基本情况。”
焦杨坐直身子,认真说道:“县长,各位领导,是这样的,咱们县目前共有民办教师1760人,主要分布在20个乡镇,并且集中在农村小学。这些老师可以说是全县教育的主力军,是东洪县教育事业得以稳固发展的重要支撑力量。自从提留统筹降低之后,这支队伍就出现了不稳定的情况,不少乡镇的党政负责同志都专门到我办公室反映过这个问题。
但是,按照相关规定,教师工资的保障主要有两个渠道,正式教师由财政保障,民办教师则由乡政府和村集体自行保障。”焦杨对全县农村教师的基本情况了如指掌,汇报的时候头头是道、条理极为清晰,各项数据和情况信手拈来。
听完焦杨的汇报后,我主动将目光转向刘超英,问道:“超英县长,你分管劳动人事工作,这一块你也谈一谈,给大家分析分析。”
刘超英思考片刻,缓缓说道:“县长,这一块工作确实比较复杂棘手。当时县里面之所以没有放开民办教师转正工作,主要原因还是县里财政紧张,以我们目前的财政状况,确实没有能力供养3500多名老师。我们来算个平均数,一个老师月工资120元,那么全县教师的工资支出每年就接近500万,这还仅仅只是工资支出这一项,还有学校正常的办公经费,奖金,那也是一笔相当大的支出。我记得省教育厅和劳动人事厅之前发过文件,鼓励有经济条件的县市逐步推动民办教师转正工作。像咱们市的光明区、曹河县、平安县,包括临平几个县,在解决这些问题上就比较早,相比之下,东洪县在教师问题上的行动确实有些迟缓了。”
我随即表情凝重地说道:“超英县长,现在都不能简单地用‘行动迟缓’来形容了,都可以说是‘没有行动’,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是‘消极对待’。我话说得这么直接,大家不要觉得生气,我们现在就是要直面问题。既然没有全面放开民办教师转正工作,那为什么有的教师能转正?他们是通过什么渠道转的?具体又是怎么操作的?你能给大家说清楚吗?”我接着扭头看向焦杨,说道:“焦县长,你当时是教育局长,这个问题你不能回避,你给大家详细说一说那36个老师当时是怎么转正的?”
焦杨微微皱了下眉头,说道:“县长,当时县委出了一个文件,针对县里副科级以上干部家属,可以采取到基层任职的方式,进行照顾。只要是初中学历,在乡镇干满五年,在学校干满三年,就可以获得正式身份,这个过程不需要考试,由县委常委会研究决定,研究通过后即可。”
我心里暗自思忖,居然还有这样的操作,这简直就是在给领导干部家属开后门啊,这样的做法毫无公平正义可言,完全是为了照顾领导干部的利益。说不定有些人根本就没有真正教过书,就轻而易举地拿到了正式编制。但此时想要让这些人全部退出教师岗位,实在是困难重重,一是当时的政策制定本身存在漏洞,二是这些人都是领导干部家属,如果强行处理,那就相当于一下子得罪县里大的领导干部,这个影响面实在是太大了,会对干部队伍的稳定造成极大冲击。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有这种操作?你们该不会是说这也是泰峰书记的主意吧?”
焦杨脸色一红,说道:“这个那时候,我还没参加工作!”
我说道:“这样吧,你把这36人的转正名单整理一下,找个空闲时间拿给我。”
吕连群马上与旁边的沈鹏交流了一下,那意思很明显,县长要抓大家的把柄了。
刘超英站在旁边,连忙压低声音提醒道:“县长,这个事情处理起来一定要慎重,毕竟它符合当时的政策,而且这里面牵扯到的领导干部太多了,贸然处理的话,肯定会引起干部队伍的不稳定。”
我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刘超英说的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是让人不得不接受的现实,可这问题又不能不解决,实在是让人头疼。
我整理了下思绪,总结说道:“同志们,对于教师转正问题,我们之前的认识还不够充分深刻。首先,教师转正是有明确文件支持的,省市两级都允许民办教师转正,我们不能因为咱们目前财政收入比较薄弱,就拒绝执行文件政策,这是我要讲的第一点;第二,大家要从全局的高度出发,解决问题要追根溯源,从根源上思考。为什么今天民办教师不闹了?因为我们从根源上解决了他们的编制问题。如果大家担心经费不足,那我们就从经费问题上寻找答案,那就是要大力发展工业。东洪县现在正在全力推进‘一园一厂’建设工作,超英县长已经在积极推动落实,我看几个乡镇的进度还不错,已经有几家意向性的企业在办理相关手续。各位要按照职责,督促工商部门、招商部门加大工作力度,加快推进相关工作。下一步县里财政状况会更加紧张,市场竞争会进一步压缩国有企业的生产和利润空间,这就要求大家做好打硬仗的准备,要有攻坚克难的决心和勇气。”
我扫视一圈,见各位常委都在认真做记录,便接着说道:“第三点,谈一谈教师招考的工作方法。第一,要充分考虑年龄因素,对那些年龄较大、教龄较长的老师优先照顾,他们为教育事业奉献了大半辈子,理应得到应有的关怀;第二,要重点关注教学成绩,结合近两年升学成绩,对成绩突出的老师重点关照,优先安排报名,让真正有能力、有贡献的老师能够优先转正。”
谈完教师工作相关事宜,时间不知不觉已接近12点,我们便没有返回县委食堂。我看着马立新说道:“马校长,学校有食堂吗?”
马立新连忙回答道:“县长,学校肯定有食堂,为师生们提供日常饮食。”我说:“这样吧,今天的午饭咱们就在学校食堂吃,和老师、同学们一起感受一下校园生活,也体验一下学校食堂的饭菜。”
马立新听后,随即开始进行安排,并略显为难说道:“县长,学生食堂条件有些简陋,可能不太符合您的用餐标准。要不这样,县一中对面不远有几家馆子,其中有两家味道还不错,环境也干净整洁,就让县一中代表全县教育系统,感谢县委、县政府对教育工作的支持吧。”
我马上说道:“支持教育是我们应该做的,这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但是你要记住,一定要把县一中的教师队伍带好,打造一支高素质、高水平的教师队伍,这才是最重要的。吃饭,不讲究。”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一中食堂。几个副校长忙前忙后,在一旁指挥协调。一行人进入食堂后厨。食堂里,几个身着粗布蓝色大褂的师傅正在炉灶前忙碌,做饭的铁锅足有半人多高,炒菜用的竟然是铁锨,在大铁锅里不断翻炒着,发出“滋滋”的声响。
正值饭点,来打饭的学生络绎不绝,食堂里人头攒动。食堂极为简陋,只有寥寥几张桌子,上面放着几个大盆,里面装着各种菜肴,菜品看起来都很普通,以家常菜为主。
踏入食堂,一股混杂着饭菜香气与喧闹人声的气息扑面而来。食堂内熙熙攘攘,学生们排着长队,眼神中透着对食物的期待。大盆菜整齐地摆放着,分为三六九等,价格一目了然。白菜粉条3毛一份,那粉条在白菜的簇拥下,显得有些寡淡;萝卜炖豆腐5毛一份,萝卜的清甜与豆腐的嫩滑本应是绝佳组合,可在这大锅饭的制作下,似乎也少了几分滋味;还有1元一份的荤菜辣椒炒肉,只是那肉片稀稀疏疏地隐匿在辣椒之中,仿佛在和人捉迷藏。
很快,有老师热情地帮忙打好了饭菜,搪瓷缸子被堆得满满当当。我端起缸子,尝了一口,饭菜的味道很是一般,口感平淡无奇,没有什么特别出彩之处。
焦杨是性格直爽的女同志,率先开口问道:“马校长,你们这食堂大师傅,找时间也该进修一下了。这饭菜的口味,实在是难以下咽啊。”
其他几位领导围坐在一起,脸上也带着一丝调侃,曹伟兵直接往桌子上一推,苦笑说道:“马校长,你这个辣椒炒肉,肉没炒熟的嘛。”说着,也顾不得众人的眼光,直接将口子未咬烂的肉直接吐在了桌子上。
马立新校长闻言,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无奈地说道:“各位领导啊,您有所不知,县一中有三千多学生,南北两个食堂,要满足这么多人的就餐需求,说实在话,大锅饭确实不好做啊。众口难调,众口难调。”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摇头,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无奈。
刘超英县长紧接着问道:“马校长,这个食堂是自己经营的,还是承包出去了?”他的问题一针见血,食堂的经营模式往往会对饭菜的质量和价格产生重要影响。
马立新连忙回答道:“刘县长,食堂是承包出去的。”
“承包的老板叫什么名字?”刘超英继续追问。
马立新脸上闪过一丝局促,连忙解释道:“刘县长,这就为难我了,这些事情主要由副校长负责,我重点还是放在教学上。毕竟学校的核心任务是培养学生,教学质量才是重中之重。”
刘超英直接说道:“伟兵啊,我看这事还是要管一管,这菜没办法吃嘛,咱们先不说学生都是长身体的,人家花了钱,就吃这个,这不是胡闹嘛。县长,你觉得那?
我看着马立新,心里清楚这么大的学校食堂,其中多少会有利益牵扯。但我只希望他能洁身自好,不要让一中的顶梁柱倒在食堂这个上面。
我也放下筷子,说道:“超英县长说的有道理啊,学校食堂挣钱可以,但不能昧了良心,这件事事关学生的切身利益,不能回避这个矛盾。工商、监察都要看一看。”
此话说出之后,现场的氛围就微妙了起来,一中的几位副校长,顿时脸上就写满了尴尬。
回到县委大院后不久,韩俊匆匆来到我的办公室。他神色恭敬,说道:“县长,今天下午计划和坤豪公司进行非正式谈判,超英县长让我请示您是否参加。”
我听闻此言,心中暗自思忖。东洪县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企业不足,工业园区亟待发展,必须在开园时同时有几家企业入驻,才能为全县工业树立信心。想到这里,我果断地说道:“下午我要参会,把时间定好告诉我。”韩俊得到答复后,转身离开,去安排相关事宜。而我,在他离开后,立刻拿起电话,给老战友虞家林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虞家林听到我的声音并不意外。我们之间有着深厚的情谊,即便许久未联系,那份默契依然存在。我笑着说道:“家林啊,你什么时候再来东洪县看我?县里正打算成立专门的工业园区,基础设施建设一点不比平安县差。”
虞家林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道:“朝阳啊,投资不是不行,但我们要算哪个地方的优惠政策力度大。咱俩是过命的兄弟,你只要拿出足够的信心和诚意,我们肯定愿意来东洪县。我是在商言商啊,我们做投资决策需要谨慎考虑各种因素嘛,东洪除了硬件不占优势之外,优惠政策和平安县也没有太多的优势嘛。”
家林继续坦言道:“当然,平安县最大的好处是我们已有生产基础,而东洪县的交通成本要增加不少。在平安县开展业务,我们可以借助现有的资源和渠道,降低运营成本。而东洪县嘛,会增加物流等方面的费用。”
我直接说道:“家林,我可是下了功夫的啊。你们在平安县有完整的产业链条,在东洪县建新厂是独立运作,其实建在哪无所谓,关键看性价比。现在东洪的工业园区还没有企业入驻,你这个老战友不能眼里只有钱,忘了咱们的生死交情嘛。”
虞家林却说道:“朝阳,算了算了,我是买卖人,做投资肯定看回报,不能谈感情,谈感情会影响判断。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我必须保持理性和冷静嘛,以确保投资的安全性和收益性。这也是为我们公司的股东负责嘛。”
我并不气馁,继续说道:“咱都是蹲过猫耳洞的人,那时候只有情没有钱,现在你当这么大老板,还跟我算仨瓜俩枣的账。无论如何你都该支持我一下。”
最后,我干脆说道:“家林,如果你不到东洪县投资,我现在就买车票去上海找你,到时候吃你的喝你的,最后你肯定要亏本。”
虞家林连忙说道:“哎呀朝阳,我倒是想你来上海,你现在是一县之长,东洪县百万群众怎么办?这样吧,还是我去拜访你,过两天我要去平安县的厂子里处理急事,到了平安县一定去拜访你。”
我知道招商引资的企业很注重和当地主要领导的关系,便说道:“家林,你什么时候来?红旗书记马上要当副市长了,他对你很关心啊,说不定你再来就见到的不是红旗书记了。”
虞家林语气提高了几分,惊讶地问道:“朝阳,你是说郑红旗要当副市长?下一个县委书记是谁?”这个消息显然让家林对东洪县的未来领导班子多了一份顾虑。毕竟企业的发展离不开当地政府的支持。
我说道:“不好说,有的说友福县长接任,有的说从外地派书记过来,还没定论。目前关于县委书记的人选,各种说法都有,一切还存在不确定性啊。”
虞家林又问:“朝阳,晓阳还会在县里吗?”
我知道他的顾虑,便说道:“家林,晓阳肯定还要跟着红旗书记再学习几年。”
虞家林犹豫了一下,问道:“朝阳,我现在很担心,你在东洪县里能干多长时间?我们最怕领导变动了,我们在东北的厂,就是领导换了,之前的承诺都不兑现了,现在企业很被动,走的话已经投了一两百万,不走的话,成本太高了。”
我想了想说:“我才来半年嘛,估计三年五年离不开东洪县。我已经做好了长期奋斗的准备,东洪啊,我是打算打持久战的。”
家林听完语气加重:“朝阳,这样吧,我去县里,咱俩见个面,有些细节当面商量,电话里说不清楚。”
挂断电话,我心想家林肯定在考虑,如果郑红旗离开,新领导班子需要重新建立联系,毕竟企业和父母官搞不好关系很不方便。我就是利用这个心理,希望他把厂建在东洪县。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个东洪县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夜晚,却有着不同的故事在悄然上演。晓阳来到了东洪县,利用如红嫂子的关系,和臧登峰市长的爱人搭上了线,说是明天中午要带着齐晓婷一起去市里参加饭局。
晓阳一边解着头发,一边说道:明天雷校长也要参加,说是要让登峰市长的爱人帮忙看看女婿,你安排一下,让杨伯君一起参加吧。
我接过晓阳递过来的皮筋,说道:“是该给俩人一个说法了,晓婷都26了,大姑娘了。”
晓阳道:“是啊,就是不知道,这个杨伯君,能不能过这一关”。
晓阳摇了摇头,头发也就披散了下来,晓阳道:“我这次去,就是要和登峰市长的爱人熟悉一下,这样,你在市里面以后也多个照应。顺便,熟悉之后,咱们去他们家里,再拜访两次,你们电厂的事,说不定就能成了。只在办公室汇报,有时候,起不到作用。”
我从后面抱住晓阳,尽情的闻着晓阳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香味,说道:“媳妇啊,你可是真好。”
与此同时,在县石油餐馆,胡玉生、田利民、吕振山几人坐在桌前吃吃喝喝。餐馆内灯光昏黄,烟雾缭绕,几人面前的满桌菜肴,却丝毫没有勾起他们的食欲,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阴霾,心情都不高。
胡玉生满脸无奈,摇摇头说道:“他娘的,杨伯君还是个犟种,今天我又给他拿了个信封,这小子还是不要。我已经想尽办法说服他,可他就是不为所动。”
田利民皱着眉头问道:“玉生,其他人收了没有?”
胡玉生再次摇头,失望地说道:“钱没送出去。但也不是没效果,这两天我一直和杨伯君沟通,让他少写问题多写成绩,刚开始他油盐不进,今天我看那好多了。”
田利民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他真去东北核查我们购买设备的票据和合同,那问题就复杂了。一旦他去东北,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田利民想了想说:“玉生,我觉得没这么复杂,县里就是想着摸清家底好谈判嘛。加油站我们不要。只要我们保留住炼油厂,然后让他慢慢破产,到时候咱们再把厂买回来,几代人都吃不完了。至于他去东北,我看不像。杨伯君不收钱,我们可以走沈鹏的门路嘛。”
胡玉生心里很厌恶和沈鹏接触,总觉得以前被自己瞧不起的沈鹏当上县委常委后,人就翘到天上去了。想起沈鹏如今的模样,他的心中就充满了不屑和反感。
吕振山见胡玉生不表态,便劝道:“玉生啊,你和沈常委是同学,‘一辈子同学,三辈子亲’,不能一直僵持下去,我建议还是要正面沟通。谁干活,不是为了钱嘛。”
胡玉生问田利民:“老田,你办公室搬下去了,观察没有,那几个人今天在干什么?”
田利民说:“他们把近五年的财务报表和原始票据都拿到办公室了,今天闷在办公室都没出来。账面上的问题,也不小。”
胡玉生端起茶水,思索再三:“你们说让我去找沈鹏,怎么说呢?直接给钱就是行贿,这不就完了吗?”
吕振山虽是工会主席,因为吕连群是县委领导,吕振山在石油公司有一定地位,管着职工转正的事。他忧虑地说:“现在是多事之秋,就说公司转正这事,经不起查。公司这么多人,万一有人不跟我们一心,把花钱转正的这事捅上去,被整顿领导小组发现就不好办了。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嘛。”
田利民拿起牙签剔牙,漫不经心地说:“在这件事上,整个领导班子都有责任。县里也有不少领导打招呼,这事不担心,大不了把县里几个头头也拉下来。”
县石油公司要划到省石油公司,省公司待遇好,钻采公司和炼化公司的不少人都想方设法调到加油站和公司机关,就是为了划转时能成为省公司正式职工。这期间,自然是少不了有领导打了招呼。
胡玉生说:“这样吧,我再和沈鹏接触一下,看看他有没有高抬贵手的意思,如果没有,就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说定后,吕振山指了指隔壁,压低声音:“他们在对面吃饭,没有沈鹏。”
田利民问:“沈鹏去哪了?”他对沈鹏的行踪充满了好奇。
吕振山的兄弟曾是教育局局长,知道教育局在县一中开会,便神秘地说:“今天有人要给县长闹事,沈鹏估计看热闹去了。下午没回来。”
听到要给县长闹事,几人来了兴致,忙问怎么回事。他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兴奋的神色,小道消息和八卦,总是比正式文件能让人引起兴趣。
吕振山得意地说:“这事说起来复杂,民办教师的工资被砍掉了,他们这次抱团,要在教师节大会上围攻县长……”
道明原委后,田利民和胡玉生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胡玉生说:“活该!当领导的从来不该对自己的干部下手,让农民穷鬼分摊点钱怕什么?新县长一来就断了基层干部的财路。这基层干部,那个不是老油条,肯定是先断了老师的粮,怂恿他们闹事嘛。”
提留统筹恢复正常比例之后,基层干部意见大,这在东洪县已不是秘密,田利民摇摇头:“动作幅度太大,还专挑自己人下手,也不想想事情闹僵了丢谁的脸,上面的政策谁来落实。”
胡玉生嘴角上扬:“走吧,去对面敬杯酒,加深感情。”
紧接着,三人拿着酒杯和酒瓶,来到隔壁包间。包间里,杨伯君和几个干部正在说资料检查的情况。劳动人事局的干部说:“杨组长,我今天看了人事档案资料,发现职工管理很混乱,特别是职工转正,按说必须有我们劳动人事局和计委的审批,分管副县长签字才有效,但这里面根本没有这些程序。”
杨伯君郑重点头:“石油公司管理确实太混乱了,把这个问题记下来,咱们直接交到县委去。发现问题是我们的事,怎么处理是县委县政府的事。如果我们发现不了问题,说明我们没本事。”
杨伯君的话正好被屋外的胡玉生等人听得一清二楚。胡玉生看了田利民一眼,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的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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