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3章 毕瑞豪积极靠拢,沈常委欲下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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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瑞豪特意提及有事需单独汇报,还做了个 “借一步说话” 的手势。我瞬间心领神会,明白这必然是不便在公开场合谈论的事情,便毫不犹豫地随他而去。
毕瑞豪引领着我,来到旁边的走廊外。此时,秋日的阳光已褪去了夏日的炽热,不再那般凛冽,暖融融地洒在人身上,让人感觉无比舒适。天空湛蓝如宝石,秋高气爽,大雁排成整齐的队列,向着南方展翅翱翔。洁白如雪的云朵,像棉花糖般飘浮在空中,形态各异,有的似骏马奔腾,有的如绵羊漫步,让人不禁心驰神往,忍不住久久地凝望那辽阔无垠的天外天空,内心满是惬意与悠然,仿佛尘世的纷扰都已远去。
县委大院的小花园里,种满了菊花。那些菊花花朵硕大,花瓣层层叠叠,犹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颜色更是五彩缤纷,红的似火,燃烧着秋日的热情;白的似雪,纯净而高雅;黄的似金,闪耀着璀璨的光芒;紫的如梦,神秘而迷人。微风拂过,花朵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淡雅的清香。
这样的小花园,似乎在每个县城、每个单位都能见到,它们大多是用红砖一块块垒砌而成,里面栽种着应季的花卉。在这秋日里,蝴蝶如同灵动的精灵,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它们那五彩斑斓的翅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蜜蜂也不甘寂寞,嗡嗡地穿梭其中,忙碌地采集着花蜜,为这宁静的小花园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毕瑞豪谨慎地环顾四周,确定没有旁人后,这才缓缓开口:“县长,是这样,我跟您汇报个情况,您心里有数就行。”
我目光平和地看着他,询问道:“毕老板,到底什么事啊,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毕瑞豪清了清嗓子,说道:“县长,杨伯君是您到东洪的第一个秘书吧?”
我微微点头,肯定地回答:“是啊,杨伯君确实是我在东洪的第一个秘书。这小伙子挺不错的,在工业领域知识储备扎实,学习能力也很强,现在我把他安排到石油产业整顿领导小组当副组长了。”
毕瑞豪微微皱了下眉头,接着说:“县长,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您引起足够的重视。这个石油产业整顿领导小组虽说只是个临时机构,可它手握实权啊。您也清楚,咱们县产石油,前两年石油产业还是县里的支柱产业呢,后来新发现的油井产量不行了,一方面是受大环境的影响。咱们做生意的都知道,得顺势而为、因势而生,大环境不好,个人再怎么努力也白搭。”
我深以为然,再次点头说道:“是啊,石油公司前些年也没少想办法,各种努力都尝试过了。但东洪县交通闭塞,外来车辆少,本地内在需求又不足,往外运油更是亏本生意,算下来还不如不运。”
毕瑞豪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石油公司的问题,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可没什么人愿意去碰这个烫手山芋,因为这就是一笔烂账啊。石油公司下属的钻采公司、销售公司、炼化公司,这几家公司都不简单。大家心里清楚这里面问题不少,可大多数人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什么问题都没有。县长啊,也就只有您敢动这个事情了。”
我听后,立刻严肃地说道:“毕老板啊,你之前在计划委员会干过,应该知道,很多事情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一种是视而不见,逃避问题;另一种是积极处理问题,努力让事情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如果不直面问题,那问题就会一直存在,永远无法得到解决。我可不想在东洪县浑浑噩噩地干几年,什么实事都做不了。”
毕瑞豪,这位从体制内毅然转身成为民营企业家的人,在这身份转变的过程中,深切地体会到了人情冷暖,也深知干事创业的艰难不易。他下意识地随手摘下一片菊花叶,放在手里不停地揉搓。那片嫩绿的叶子在他的手指间渐渐被搓成了小团,原本完整的形状变得扭曲不堪,不成样子。他感慨万千地说道:“县长,有单位就好比这菊花,有根有茎、有叶有花,只要你还在植株上,别人就会高看你一眼;可一旦被摘下,脱离了单位这个依靠,就只能任人摆布、任人蹂躏了。
我们民营企业家办事太难了,县里随便一个小科员到我们公司,都能让公司关停啊。我不否认坤豪公司在发展过程中存在不少问题,包括一些打擦边球的行为,还有和社会上一些不三不四人员的接触。其实我打心底里最不愿意和那些人打交道,可实在是没办法啊。如果不养这些人,厂子在城关镇根本就办不下去。白天有‘大盖帽’时不时地来检查,晚上又有地痞流氓来骚扰,在这种情况下,还怎么做生意?所以我请了一个本地人当顾问,他出面确实能把方方面面都照顾到。”说完之后,双手一摊,说道:“难啊!”
我静静地听着,能真切地感受到毕瑞豪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回想起平水河大桥出事的时候,他在第一时间就毫不犹豫地拿出了 10 万元。这 10 万元,对于普通群众而言,无疑是一笔巨款;即便是对于那些小有成就的企业家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但他送得如此痛快,目的也很明确,自然是希望县委政府在他的事情上能给予一些支持和帮助。
我目光坚定地看着毕瑞豪,诚恳地说道:“毕老板,工业园区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你要相信我,我下定决心要在工业园区营造一个风清气正的良好环境,让企业能够清清白白、顺顺利利地赚钱,绝不允许出现乱罚款、乱摊派的现象。在这一点上,我有信心。”
毕瑞豪说完企业的事情后,又一次谨慎地往周边看了看,再次确定没有人注意到我们。我心里很清楚,他特意叫我到小花园来,本身也是想让我为企业 “站台”。在公共场合与民营企业家交流,这无疑是对民营企业家的一种认可。
毕瑞豪见周围情况差不多了,便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县长,我今天给你说的是伯君的事。”
我带着一丝疑惑,说道:“伯君?什么事?”
毕瑞豪道:“县长,我可是亲眼所见啊。杨伯君被人算计了……”
等他详细道明原委后,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句话实在是太熟悉了,我还没到东洪县的时候,曹伟兵就在县委常委会上公开说过要 “弄个娘们丢到我的床上”。没想到,娘们没丢到我床上,却丢到了我秘书杨伯君的床上。想到这里,我只觉得脊背发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
“县长,单从这件事来讲,您在东洪县还是要多加小心啊。” 毕瑞豪一脸关切地提醒我。
我警觉地追问道:“是在曹河县发生的?”
“对呀,就是在曹河县,那边娱乐产业相对比较发达。您也知道,这些产业往往都是跟着经济条件好的地方走。咱们县今年才开了两家录像厅,卡拉 OK 到现在都还没有呢。东洪的干部们没什么钱,老板们都是想着挣钱的,自然不会在亏钱的地方搞这些投资。” 毕瑞豪耐心地解释道。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情变得极为复杂。杨伯君到现在都没有向我透露过相关情况,沈鹏也没有向我汇报,反而是毕瑞豪主动告知了我。我在心里暗自思忖:看来石油公司的问题远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竟然使出这种卑鄙的手段来对抗组织调查。
我看着毕瑞豪,严肃地问道:“毕老板,你的意思是杨伯君已经沦陷了?”
毕瑞豪连忙摆手,说道:“目前看,还不能说完全得逞。当天幸亏遇到了钟壮,他在曹河县人脉广,能量大,打个招呼就把事情摆平了。”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县长,我提前跟您说这个,只是说东洪的个别干部,并不是看起来那么单纯啊。不过,您也别担心这事,我已经按照江湖规矩摆平了。”
我心里已经气愤到了极点,这已经不是单纯的酒肉腐蚀了,这是下三滥的手段,必须要处置到位。我紧紧地盯着毕瑞豪,追问道:“毕老板,这是什么规矩?用这种下三滥、卑鄙的手段算计干部,这种事绝对不能就此算完。”
毕瑞豪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把杨伯君拉下水,让他别再查石油公司的账。沈鹏也后怕得很,差点也被算计了。县长,您也别怪小杨,他那天喝了不少酒,一般人在那种情况下确实很难抵挡得住诱惑。”
我微微点头,说道:“我不会怪杨伯君,当务之急是必须把幕后黑手给揪出来。”
毕瑞豪道:“不好查吧,没人会承认。”
我做过公安局长,自然知道这事不是查不出来,曹河县的这个‘黄窝’必须端掉,只要抓住这根线,就能顺藤摸瓜,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从中作梗。”
我和毕瑞豪心里都明白,这事大概率是石油公司的人干的。但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谁也不好轻易表露出来,只有找到铁证,才能将他们绳之以法,让违法者受到应有的惩处。
毕瑞豪满脸好奇地问道:“县长,您真打算对曹河县的这家卡拉 OK 动手?”
我斩钉截铁地回答:“只要它涉嫌违法,就和在哪个县没有关系,必须依法严惩。”
我说这话可不是在吹牛。因为市委已经启动了干部考察程序:郑红旗书记即将升任副市长,同时调任曹河兼任县委书记;晓阳将到市政府担任副秘书长。
市委书记钟毅考虑到曹河县国有企业问题积重难返,必须尽快解决。如果不派有丰富企业管理经验的干部去,曹河县很可能会像某些地区一样,陷入集体经营困境,进而引发破产、失业、债务纠纷等一系列严重的社会问题,陷入恶性循环。放眼整个东原地区,郑红旗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他曾在市计划委员会担任过科长,对政策的把握精准到位;在县城,从副县长、常务副县长一步步做到县长、县委书记,基层关键岗位的实践经验丰富。他在平安县任职期间取得的成绩有目共睹,是少有的既具备卓越领导才能,又拥有丰富企业管理经验的干部。
人事方面的小道消息,总是会提前几个月就开始散布,而且真假虚实难辨。有些甚至是通过官方渠道有意放出的,目的是看看各方的反应,然后再经过明面上的反复斟酌与桌面下的微妙运作,两条线相互补充、相互较劲,最终达成某种妥协。这个人事方案的出台,还是出乎了不多人的意料。
我心里暗自盘算,觉得查处曹河县涉黄的卡拉 OK,正好可以为郑红旗书记到任后的 “第一把火” 提供一个绝佳的契机。如果能够成功端掉这个 “黄窝”,不仅能够净化社会风气,还能有力地打击违法犯罪行为,彰显新领导班子的决心和魄力,为后续的工作开展奠定良好的基础。
毕瑞豪主动跟我说这件事,显然是在积极地向县委政府靠拢,这无疑是一件好事。我感慨万分地说道:“毕老板,说实话,如果不是你跟我讲,还真没人会主动说出来,这一点我得好好反思。”
毕瑞豪一听,连忙紧张地说道:“县长,您可千万别说这事是我告诉您的,太敏感了。要是让石油公司那帮人知道了,我可就麻烦大了……”
又聊了几句后,我便送走了毕瑞豪。在往返的过程中,不少干部都看到我和他在小花园旁交谈,而且一聊就是至少半个小时。这其实是我有意为之的,我就是要让大家看到县委县政府对民营企业的支持是真心实意、认真负责的。民营企业的发展之路充满了艰辛与坎坷,不像国有企业有强大的后盾支撑。它们就如同密林里的种子,要想破土而出,获得阳光的照耀,需要突破层层屏障,付出的艰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作为政府部门,有责任为它们创造良好的发展环境,给予它们足够的支持和帮助。
返回办公室后,我独自一人坐在办公桌前,暗自感慨。工作上的事情,只要下定决心去做,总是有办法解决的。但杨伯君和齐晓婷的关系该如何处理,却让我感到十分棘手。
杨伯君和齐晓婷的感情发展并不顺利,未必能得到雷校长和齐永林的认可。如果齐永林、齐晓婷和雷红英知道杨伯君与风尘女子有染,恐怕他未来将彻底失去齐家的支持。
同时,我也不禁在心里反问自己:如果是我面临这样的诱惑,能否坚定地抵挡住?领导干部在工作中面临的诱惑实在是太多、太大了,根本无法想象别人会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来拉拢、腐蚀、试图打垮你。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想到今天要回平安县,我觉得应该给郑红旗书记透露一下这件事,让他提前了解情况,以便对曹河县涉黄的卡拉 OK 采取果断措施。毕竟,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治安问题,还涉及到背后复杂的利益纠葛和权力斗争,如果处理得当,将对曹河县的未来发展产生积极而深远的影响。
此时,县委常委沈鹏正在石油公司 3 楼的办公室里。这栋楼虽然不高,但站在 3 楼的窗前,却能俯瞰大半个县城的景色。县城里很少有高于三层的建筑,放眼望去,一片低矮的房屋尽收眼底。沈鹏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感慨东洪县的发展实在是太滞后了。想当初,和东洪县并称 “难兄难弟” 的临平县,现在都已经建起了四五层的高楼,而且还有两条街在规划后明确规定不再批准建低于三层的建筑。
发展就是这样残酷,一旦在某个阶段落下了脚步,便会步步慢,逐渐被其他地区拉开差距。
沈鹏肚子微微隆起,他坐在办公桌前,将脚翘在了桌子上,正在看着杂志。桌上的大哥大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电话一看,仔细一听,是李显平的秘书、县委办副主任顾主任。沈鹏感到十分诧异,因为大舅的秘书平时很少给他打电话。他连忙接通电话,客气地寒暄了几句后,问道:“顾主任,这次我大舅去市里,您会不会到政法委任职啊?”
顾主任在电话那头笑着说:“沈常委,跟您透个底,这次领导去市里,我就不跟着了。领导说会安排我到城关镇当书记。”
沈鹏率先开口,语气中满是调侃与祝贺之意:“城关镇当书记,已然是准县级的实力了。往后啊,副县长、县长、县委书记的位子,那还不得一步步稳稳地坐上。顾主任,我可得提前向您表示祝贺呀!” 那笑容愈发灿烂,仿佛已经看到顾主任飞黄腾达的未来。
电话那头,顾主任爽朗地哈哈笑了两声,笑声透过听筒,带着十足的感染力。稍作停顿后,顾主任收起笑意,换上一副略显正式的口吻说道:“沈常委,我今天打电话,是有这么一件事儿,还得仰仗您高抬贵手啊。” 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请求意味。
沈鹏微微皱眉,心中泛起一丝疑惑,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容,说道:“哎呀,顾主任,您这话说得可就见外了,什么叫高抬贵手?我可听不明白,咱都是为了工作,为了县里的发展,有事儿您尽管直说。”
顾主任清了清嗓子,在电话里缓缓说道:“沈常委啊,前两天在枫林晚卡拉 OK 发生的事儿,我都了解得清清楚楚了,那枫林晚的老板可不是外人,是县公安局副局长老牛的小舅子开的。这牛局的小舅子,得知是冲撞了您.事发当天有钟壮也在场之后,懊悔得不行,那肠子都快悔青了。这不,想尽了办法联系到我,希望我能给您打个电话,看能不能把这事儿翻篇儿,就当没发生过。沈常委,您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给这事儿一个了断吧。今天我就带着牛局长和他小舅子,一起到东洪县给您登门道歉,负荆请罪,您可一定得给我们这个机会啊。”
沈鹏听着,心中暗自思忖,这牛局长的小舅子倒还算个懂规矩的人。回想起那件事,自己好歹也躲过了一劫,这两天来,心中的火气也早已渐渐消散。想到这儿,沈鹏开口说道:“哎呀,顾主任,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您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行了,何必还亲自跑一趟呢。老牛,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以前在公安机关的时候,没少打交道。这件事,我不会再追究了,让他们放心吧。” 说完,靠在椅背上,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电话里的顾主任却并不放心,语气依旧诚恳且坚决:“您不追究,那是您大人大量,心胸宽广。但我们该表达的意思,必须得表达到位。您可千万别拒绝,这事儿我们非得办好不可。特别是钟壮那边,还得麻烦您给说几句好话呀。您也知道,牛局长和我们都是实在人,不是外人,还望钟壮也能高抬贵手,放老牛一马。”
沈鹏听到钟壮的名字,微微一怔。他心里清楚,自己和钟壮的关系,远不如毕瑞豪与钟壮那般亲密。钟壮,作为曹河人,性格颇为独特,平日里极少主动结交领导干部以及领导干部的子女,在生意场上,至少明面上的生意,都做得规规矩矩,合法合规,从不越雷池一步。
沈鹏带着一丝惊讶,说道:“钟壮?他不是你们本地人嘛,啊,何必让我出面。”
顾主任无奈地叹了口气,感慨道:“哎呀,沈常委,您有所不知,钟壮在东洪的地位非常特殊的。现在啊,所有东洪人都以为这枫林晚卡拉 OK 得罪的是钟壮,就因为这个,那生意简直一落千丈,都快干不下去了,根本没有人敢到那边消费。人家老板的意思是,能不能通过您的关系,请钟壮出来,大家一起到卡拉 OK 唱上几嗓子,老板好认个错,顺便表达一下愧疚之心,给人家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您看,这事儿您能不能帮忙牵个线?” 话语中满是期待。
沈鹏思索片刻,说道:“怎么,这样吧,我考虑考虑,考虑考虑。”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摩挲着下巴,心中盘算着这件事的利弊。
顾主任再次无奈地叹气,说道:“哎呀,钟壮这个人,一般情况下根本请不出来,大家之间一点私人联系都没有。就算是曹河的干部,想要和他搭上话,那也是难如登天。咱们还是得按江湖规矩来,江湖事江湖了。对了,包括您朋友给的那些钱,牛局长加倍返还,就希望能把这事儿圆满解决了。”
沈鹏听到牛局长要加倍返还钱,心中一动。他想到自己的大舅马上就要离开曹河县,此时曹河县的局势微妙得很,本不想过多掺和这些事儿。可又一转念,就这么轻轻松松出个面,吃顿饭,说不定就能拿到 1 万多块钱回来,这诱惑实在不小。犹豫再三,沈鹏勉为其难地说道:“钟壮那边,我可做不了主。这样吧,我去试着约一约他,要是能约成,咱们就打电话联系,要是约不成,那咱们再另想办法。” 说完之后,就补充道:“你给我说句实话,是不是他们做局?”
顾主任电话里一愣,马上说道:“纯属巧合,纯属巧合。”
话音刚落,墙上的时钟指针悄然指向了 5 点。沈鹏看了看时间,想起自己交代给杨伯君的任务,想着让杨伯君找出石油公司的一些问题,于是顺手拿起电话,拨通了杨伯君的号码,说道:“伯君啊,你现在上 3 楼来,跟我汇报一下今天的工作进度。” 说完,便挂断电话,靠在椅背上,等待着杨伯君的到来。
杨伯君接到电话后,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整理了一下手头的资料,便快步朝着 3 楼走去。此时正值下班时间,楼道里人来人往,大家都带着一天工作后的疲惫,脚步匆匆。杨伯君在楼梯口,恰好遇到了石油公司一把手胡玉生。
胡玉生听到脚步声,回身看到杨伯君,脸上露出一抹调侃的笑容,说道:“哎呀,杨大组长,都已经 5 点钟了,别人都下班了,您怎么还这么敬业,还不下班?难道您真打算把我们石油公司查个底儿朝天啊?我可跟您说,我们石油公司的任何账目,那都是经得起查的,您随便查,我们问心无愧。” 一边说着,一边微微仰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自信与挑衅。
杨伯君听到这话,脸上一阵尴尬,仿佛被人看穿了心思一般。他看着胡玉生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心中明白,胡晓云多多少少还是抓到了自己的一些把柄。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胡经理,您说笑了,我这也是按照工作安排,履行自己的职责罢了。” 说完,便绕过胡玉生,朝着沈鹏的办公室走去,脚步中带着一丝急切与不安。
杨伯君走进办公室,只见沈鹏将脚大大咧咧地翘在桌子上,一手夹着烟,那香烟的烟雾袅袅升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一手随意地翻看着一本杂志。那杂志的封面上,是一个衣着暴露的女郎,眼神迷离,带着一种别样的诱惑。杨伯君看到这一幕,内心里涌起一份羞涩,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沈鹏听到开门声,头也不抬,直接问道:“怎么样?今天有什么收获没有?” 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似乎对今天的工作成果并不抱太大期望。
杨伯君这一天都有些心不在焉,听到沈鹏的问话,顿了顿,说道:“现在我们正在梳理三方协议,县政府那边已经松口了,只要我们能拿出可行方案,县政府愿意为我们担保。这样一来,银行那边也就有台阶下了。” 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沈鹏的表情,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认可的迹象。
沈鹏对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大兴趣,毕竟这种事情并不能直接整治胡玉生。他皱了皱眉头,直接说道:“杨伯君,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呀,我想知道的是,现在有没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石油产业公司存在问题?是那种实实在在、能拿得出手的问题。” 说完,将手中的杂志扔到一边,坐直了身子,眼神紧紧盯着杨伯君。
杨伯君犹犹豫豫,脑海中回想起刚才胡玉生那耐人寻味的目光,心中一阵纠结。想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沈常委,现在我们还在查。目前来看,是有一些线索,但这些线索靠我们恐怕查不下来,需要县纪委、审计局这些专业人士过来,他们有更专业的手段和经验,或许能把事情查清楚。” 说完,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沈鹏的眼睛。
沈鹏一听,直接将杂志往桌子上重重一丢,发出 “啪” 的一声脆响,说道:“什么情况?还需要他们来介入?到底是什么问题,让你这么没底气?” 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与疑惑。
杨伯君深吸一口气,说道:“有可能是这种情况。一是最大的那笔设备支出有问题,到底是怎么买的,整个过程没有一个完整清晰的链条,很多环节都模糊不清。另外一个就是,这两个月,除了石油公司机关的人员频繁调动之外,石油钻采公司和石油电化公司的人员,都在往加油站调动,这种大规模的人员调动,很不正常。”
沈鹏社会经验极为丰富,一听这话,马上说道:“这些人都想着去省公司吧,省公司工资待遇非常好。现在县里工资都快发不起了,大家生活都紧巴巴的,可省公司一个月能拿三四百块钱,比市长工资都高,这些人能不心动吗?他们肯定想法设法地想去。去查一查,他们是以什么方式、什么程序调动人员的,必要的时候,可以到下面的钻采企业去查一查,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说完,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沈鹏安排完之后,停下脚步,看着杨伯君,继续说道:“还有什么问题?你一次性说清楚。”
杨伯君说:“好,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算不算问题。”
沈鹏直接说道:“算不算问题不是你说了算,说说看,别吞吞吐吐的。” 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与不耐烦。
“钻采公司和炼化公司与销售公司三家产量不一致,数据出入有点大。但是石油公司的人讲是因为被油耗子给偷走了。” 杨伯君一口气说完,然后紧张地等待着沈鹏的回应。
沈鹏说道:“县里确实有几波油耗子,我当过公安局长,对这情况清楚得很。县里也打击过几次,还抓了不少人。”
杨伯君说道:“对对对,他们也说当初都报了警,都有报警记录和公安局出警的证明。” 说完,从文件袋里拿出相关资料,递给沈鹏。
听到出警证明,沈鹏突然敏锐地意识到不对,抬手说道:“等一等,你说还有出警证明?” 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紧紧盯着杨伯君手中的资料。
“是啊,还有出警证明,他们找派出所专门要了出警证明,然后做了一套资料,相当于就形成了一个完整链条:石油被盗、报警、公安机关接警,之后出警,但出警的成效如何,后续就没有反应了。”
沈鹏揉了揉太阳穴,总觉得哪里不对。报警的事在县里时常发生,但是还找公安机关索要出警证明的确实少见,好似专门拿这个出警证明来证明这些东西确实是被偷了一般,这其中恐怕大有文章。
沈鹏直接说道:“你的意思是炼化厂仓库里的油也不对吗?” 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翻看着手中的资料。
“是这样,从炼化厂出来的油,大概有 15% 也被偷了。”
沈鹏琢磨再三之后,猛地一拍桌子,说道:“扯淡。你说钻井钻出来的油通过石油管道往炼化厂送油,这中间有被人偷的可能。但是炼化厂的油炼好之后都是拿油罐车拉到加油站的,难道这油罐车也被抢劫了不成?我当这么久公安局长,就还没听说过油罐车被抢劫的事情,这个事不对啊,你重点给我查一查,让他们打出情况说明来。”
沈鹏工作经验自然是比杨伯君丰富一些,特别是公安上的业务。杨伯君没有意识到,炼化厂炼化之后的石油是通过油罐车来转运的,经沈鹏这么一提醒,杨伯君马上就想到了有可能这批油直接就被走私或者私人卖掉,根本没有进入县石油公司的油库。
沈鹏说完之后,把事情安排周全,将腿从桌子上放了下来。出门的时候拍了拍杨伯君的肩膀,说道:“杨伯君,这个方向你去给我使劲查。一定要把事情查清楚,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说完,便大步走出办公室,留下杨伯君在原地若有所思。
这让杨伯君深感无奈,心中满是压力。但是比杨伯君更无奈的,是老黄县长。此时,老黄县长正坐在家里,屋内光线昏暗,只有他手中的香烟闪烁着微弱的红光。正房主墙上挂着一幅中堂山水画 —— 松鹤延年,可此时的老黄县长却无心欣赏。
他坐在椅子上,神情凝重,眉头紧锁,下面是黄家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老黄县长一口接一口地抽着闷烟。许久,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愤怒:“抓人,交钱,开除,县里这样干,这不是打我的脸吗?他们是仗着谁的势?居然骑在我的脖子上拉屎拉尿。” 说完,将手中的香烟狠狠掐灭在烟灰缸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与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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