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2章 感情归感情,账目要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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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生跌宕起伏,却始终如那青松挺立雪中,任凭风刀霜剑,不改其志。
于公于私,皆做到了极致,堪称天下文人的楷模。
世间千万文人无不尊崇他,敬佩他。
霁雪也不例外。
如果是平日里,他得以有幸遇见谭兴贤的书童,怎么说也要上前与二人攀谈,多多了解这位前朝贤相的生平。
然而……
他今日还有要事在身,且恰逢中元节,地府万鬼尽出。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即便内心多有向往,也不得不按捺下。
特别是面前二人对墨竹消失一事耿耿于怀,一口一句“挨千刀的”,明显对自己也没多少好感。
搞不好一言不合,双方还会发生争执。
毕竟,墙角的那丛墨竹是他命人除去的。
他,正是他们口中的罪魁祸首。
当然,他并非蓄意破坏府邸里原有的摆设,而是他前些年一直在外游学,府里无人居住,花花草草缺少仆从打理。
墨竹又为散生竹,地下茎蔓延极快,其根穿透力极强。
等到他回京入住,墨竹的根系早已穿透花盆,蔓延至墙角,撬动墙下基石,使得整面围墙布满裂痕,摇摇欲坠。
他担心继续放任下去,墙体倒塌,不小心砸到府里众人,其根系也会继续疯狂蔓延,破坏了整个府邸的地基,这才吩咐府里下人挖掉墨竹,搬走砚形花盆。
此举实为长远考虑,亦是不得已为之。
挨千刀什么的,真不至于。
要知道,像其他院子,他就没有移动一草一木,依旧保留着百年前的样子。
心中暗暗为自己辩解了两句,霁雪再次看了眼义愤填膺的墨竹、砚青,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打消了与二人交谈的想法。
不过……
话说像墨竹、砚青这种死去百年的亡魂都能回到人间,探望故人,那他娘呢?
他娘是不是也可以?
是不是也会趁着中元节来人间看他呢?
一想到有这可能性,霁雪便忍不住一阵激动,抬头看了眼天色,发现时间还早,尚未到出门的时刻,想也不想地站起身,大步往外走。
墨竹、砚青以为他看不见他们二人,见他匆匆离开,也没太在意,只抬眸看了两眼,便继续沉浸到往日的回忆里,以及“挨千刀”对府里摆设随意改动的愤慨中。
霁雪则是快步前行,来到一处风景秀丽的偏僻小院。
院子内,树叶翠绿,鲜花团簇,鸟语花香,他却无心欣赏,一路目不斜视,来到一个房间前。
此为他布置的小祠堂。
里面供奉的,是他娘的牌位。
当年,他一直以为他娘的死是他父亲一手造成的。
因此,对霁文康厌恶不已。
每逢年节亦不愿意回到平阳侯府面对他,于是请来高僧为他娘制了个牌位,一同带离京城,方便年节供奉,一起去看看大宁的大好河山。
毕竟,从他娘的遗言里可看出她一直很向往京城外面的世界。
这些年来,他带着牌位走遍了大宁,看尽了世间的繁华落寞。
他有很多的话想跟他娘说。
同样的,他觉得他娘亦是如此。
如果娘亲她真的能回到人间,那么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回府看他的。
想着,霁雪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满腔的激动,抬起手,缓缓推开了房门。
随着新鲜空气的注入,屋内长明灯不住摇曳,垂到地上的白色纱幔轻轻飘动。
霁雪长腿一跨,进入房间, 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并无任何人影后,原本充满期待的双眸不由微微一暗。
稍稍抿了下唇,他穿过重重纱幔,来到供桌前,静静地凝视着面前不染纤尘的牌位,下颚绷着。
片刻之后,方才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哽咽,低低道:“阿娘……如果您真的在天有灵,能不能回来看看孩儿?
孩儿这些年一直很想你……很想你……”
他屈膝跪坐在蒲团之上,头一次没了在外面的清冷,就像是依靠在母亲怀中撒娇的孩童,将额头轻轻顶在了供桌边沿,轻声诉说着自己对亡母的思念,恳求对方现身相见,“阿娘,孩儿真的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告诉您……您能不能来见见孩儿……只一次,一次就好了……”
然而,任凭他如何哀求祷告,直至月上柳梢头,都不见记忆里那道熟悉的身影。
反倒是墨竹、砚青二人来了一趟,看到他在房内悼念亡母,也没贸然进入,只在门口张望了一下,便退回院子里。
一边欣赏着小院的景色,一边低声商谈着等会儿去城郊鬼市游玩。
反正大人都不在了,他们再留在府里也是徒增伤感,倒不如趁着鬼市开放,到鬼市里涨涨见识。
“眼下已是戌时三刻,路上生人不多,百鬼也已开始出游,咱们现在出发的话,到达城郊之时,鬼市正好开启。”墨竹说道。
“那还等什么呢?赶紧走呀。”
说着,砚青便伸手过来拉他,催着他出发。
见状,墨竹没忍住笑了下,顺着砚青的力道 ,笑眯眯往外走。
就在他们离去不久,霁雪亦跟着起身离开。
没能见到亡母,心里说不失落那是假的。
可是,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并不能放纵自己沉溺于悲伤之中。
是以,他以最快的速度平复情绪,收拾好心情,重新恢复人前的清冷模样。
据昆吾明提供的消息,离魂症多发于亥时,如今时辰将近,他得提前赶往风行珺魂魄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只待风行珺的魂魄一出现,就将其送回皇宫。
以免得夜长梦多,徒生事端。
他这边紧锣密鼓,抓紧时间进行部署,皇宫内,风行珺却是无知无觉,压根儿不知道自己活得好好的,霁雪和昆吾明便盯上自己的魂魄,想利用自己的魂魄混上一官半职。
此时此刻,他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棋局。
左看看,右瞅瞅,自己所执的白子都是个死,心里不禁暗暗后悔。
早知道就不跟傅玉棠赌棋了。
这还没一个时辰呢,就已经连输两局,害得他心爱的小金库都瘪了。
这一局要是再输的话,他的小金库搞不好就直接命丧黄泉了。
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小金库将就此香消玉殒,风行珺的心就像是被人硬生生凿了个口子,抽抽地疼。
苍天啊!
他积攒点银钱不容易啊!
能不能可怜可怜他,饶过小金库一命啊!
风行珺心里哀嚎着,看了眼四周,确认御花园内除了他、傅玉棠以及自家弟弟之外,再无其他外人后,一扫人前的帝王威仪,眼巴巴瞅着傅玉棠,好声好气地商量道:“阿棠,你都连胜两局了,要不这一局你让让我呗?不多,就让我三子便好。”
此言一出,不光是傅玉棠,就连坐在一旁饮酒的风行羚都惊呆了。
手握着酒杯,怔怔地看着自家兄长,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过了好半晌,才失声道:“皇兄,你是认真的吗?这样无耻的话,当真是从你嘴巴里说出来的?”
本来自家皇兄把把先行已经占了大便宜了,而今怎么还好意思要求阿棠让他三子?
“你干脆让阿棠直接认输不是更好? ”风行羚轻哼道。
风行珺:“……”
也不是不行。
就怕傅玉棠不同意。
想着,很是厚脸皮地说道:“我倒是没意见,就怕阿棠不愿意。”
风行羚:“……”
不是,皇兄,你还真说得出口啊?
甭管风行珺是以何种心态说出这样的话,此时感受如何,反正风行羚作为他的兄弟,是十分羞愧的。
自觉没脸见人,风行羚忍不住抬手捂脸,连连叹息。
傅玉棠也很无语,瞅瞅天色,脱口而出道:“这也不是白天啊,皇上怎么就做起白日梦来了?”
如果只是寻常对弈,不涉及金钱,那她倒是可以大方相让。
可现在是在赌棋!
事关真金白银,怎可轻易退让?!
风行珺脸皮微红,心里也清楚自己这要求是有点儿过分了。
但!
为了保住小金库的性命,就算不好意思,就算会得罪好兄弟,他也无怨无悔!
因此,假装没看出二人的鄙夷,态度亲热道:“看阿棠你这话说的。
你可是我多年的好兄弟,向来爱我敬我,为人仗义不说,还十分善解人意,视金钱如粪土,自是不在乎这点点输赢的。”
一边说,一边还不忘朝傅玉棠露出个堪称讨好的笑容,狗腿道:“我说得对吧?阿棠。”
他自以为给面前的青年戴上高帽,青年就会不好意思反驳。
却忘了面前之人向来不按照套路出牌,脸皮更比他厚上百倍。
别说是一顶高帽了,就是十顶、百顶、千顶砸下来,青年的面色都不会变一下。
闻言,只面无表情地回应道:“亲戚明算账,父子钱财清。
何况你我只是结拜兄弟?
常言道:感情归感情,账目要分明。
既然赌棋了,就不要再谈感情了,伤钱。”
风行珺:“……!!”
这么油盐不进?
看来这是要逼他放大招了!
风行珺心道,立刻耷拉下嘴角,做出不高兴的模样,对着傅玉棠发出一招胡搅蛮缠·百试百灵·欲擒故纵暗示大法,轻哼道:“你我的关系,不应该是情比金坚吗?
不说其他,就单凭着你我的关系,你至于与我计较这么多吗?”
别忘了,他可是她爱而不得的心上人啊!
哪有人面对心上人寸步不让的啊?
你这样可是永远没法抱得美人归的!
风行珺在心里补充道,奈何傅玉棠根本听不到他的心声,如同人形棒槌一般,完全没领会到他话里的隐晦暗示,直不楞登地说:“不管你我什么关系,只要涉及利益问题,一律公事公办。
再说了,我若是现在让了你,那多对不起刚刚死去的黑子啊?”
“那你这样寸步不让就对得起我了?”
风行珺斜睨着她,哼声道:“你赢了棋局,可是会失了我!”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傅玉棠双手一摊,扫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道:“有得就有失嘛。只想一味获取,却不愿意失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风行珺:“……!!”
怀疑你话里有话,偷偷暗示我给你点甜头,并且有证据!
唉!
说到底,你还是贪图我这身子啊!
风行珺悟了。
同时,为了保住自己的小金库,决定豁出去,如傅玉棠所愿,给她一点甜头尝尝。
反正这样的事情他又不是没做过,再做一次又何妨呢?
只不过,自家弟弟在场,着实有点影响他发挥。
而且,他也有点怕带坏了自家弟弟,使得自家弟弟往后走上弯路。
罢了,还是先把他支开好了。
省得让孩子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影响发育。
想着,风行珺轻咳一声,佯装想起了什么,“哎呀”一声,抬起头,对风行羚说道:“对了,小羚,我方才好像忘了给父皇母后上香了,你赶紧去永慈殿点柱香吧。”
风行羚:“……”
说真的,有时候他是真不明白自家皇兄的脑回路。
眼下正好好下着棋呢,他是怎么从棋局联想到给二老上香一事上面的呢?
这不是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吗?
暗暗嘀咕了一句,正想开口回答,却发现自家皇兄眼神飘忽,神情略显做作,细看之下,还有一丝丝心虚之色。
风行羚:“……!!”
皇兄这是故意的?!
想要支开他?
他又想做什么!!!!
风行羚直觉自家兄长又要搞些乱七八糟的幺蛾子,眸光微动,嘴里“哦”了一声,却坐在原地不动,不动声色道:“皇兄,你忘了嘛?刚从道场回来那会儿,我们不是去上过香了吗?”
“啊,这样吗?”
还以为像小羚这般依恋父皇母后,每次从宫外回来都会到永慈宫上香的好孩子,听到他的话,会不介意多给父皇母后上炷香呢。
没想到还挺死板的。
说一炷香就一炷香,多一次都不肯。
眼见这借口不行,风行珺想了想,又生出一个借口,道:“那你再去御膳房拿几坛酒吧,今夜咱们和阿棠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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