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克莱蒂亚狂想曲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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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从不知道自己这么不知餍足。
托手铐的福,遗朱安分地抱了一会儿他的腰,但随即摸索着,抠开了勒在他身后的手铐链条。
翻身从遗朱身上下来,克劳德到处寻觅,握着身旁人的手腕才肯罢休。
两个人窝在阒静的房间里,呼吸的轨道都没法保持平行。
遗朱想把他撵出去,又反应过来这似乎是斯洛温家族的家宅。
克劳德在情.事方面的反应和需求,总归不是把他划在朋友的范畴里,但又会在他的不回应、不接受、不拒绝的态度下收敛回去。
什么意思。有点像和他跳探戈?
“大半夜穿什么制服衬衫?”太烧包了。
黑暗中的第一声是遗朱出的。
“你见过我的上半身。”克劳德应声。
格里姆医院旁边旅店的那一夜。薄门板、行军床、暴雨天,淋湿的难兄难弟和一把防身的鲁格。还有什么?
遗朱不解:“怎么了?”
“现在还会疼。”克劳德犹豫着说,“很丑。”
还有沾水的旧疮痍。
摸索着把床头灯摁开,遗朱倚着床靠坐起来,从床上下去的时候,身上的绸质睡衣已经被揉得皱巴巴。
克劳德以为他认同伤疤的丑相,揪着自己的衬衫领,“开灯干什么?”
遗朱可不会以为他突然贞烈,故意躬身上手去挑他的扣子,开了个冷淡的玩笑:“干什么?想你了。”
克劳德会错了意,转手去解自己的衬衫扣,三分钟后回来的遗朱,手里拎着医药箱。
看着倚在床靠上的男人,疤痕和陈创浑然一体,他的身体是一本坦陈出来的战争记事。
“裘德。”遗朱语气放轻。
“我不会拿你的伤疤来调情。”
-
遗朱和黛绮去乡间拍卖买了两头哞声震天的母牛。
台上的拍卖师极速报送加价,两人硬是在一个牛贩子手上抢下了这对黄棕色双胞胎。
佩洛西郡的斯洛温家宅超出了运送师傅的运程,所幸的是遗朱见到了熟人。
泽维尔,那个在普宁郡边界马场,现在给海港运输供职的人。
遗朱找他借用了运输队的货车,临到分别之前,再三踟蹰后,泽维尔还是说了出来。
“杰奎琳太太,状况不太好。”
从圣玛丽安村离开时,杰奎琳太太还精神矍铄,现在不过四个月,已经不复从前。
听完这话,遗朱掏出来一折自己名下的支票单。
泽维尔拒绝了:“她那个脾气不会要的。乔,等一个好天气,去看望一下她吧。”
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黛绮听了许多,等泽维尔离开,她才询问。
黛绮:“克莱尔,他怎么叫你乔?”
遗朱没有多想:“我曾经叫这个。”
“哦。”黛绮意味深长地说,“从普宁郡回来,克劳德第一时间找了肖像画师,我以为他跟某些无聊的贵族一样,追求一些虚无缥缈的自我艺术。”
遗朱:?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那幅肖像画也叫乔。”“不及你万分之一哇。”
遗朱:……完啦。
黛绮给双胞胎牛取好了名字,一头叫茜茜,一头叫海伦。
在遗朱的建议下,她找管家把花坛旁边的空余地全部围成了牛栏,正好朝向邻户更多的里巷。
茜茜和海伦很争气,半天时间,就把街区的警察哞来了。
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员和黛绮讲起了规章:“斯洛温小姐,为了伊北河的环境考虑,除非有办理过许可证的圈栏,伊北街区的居民不能在家中畜养牲畜。”
卧在门庭躺椅上的黛绮当即反驳:“什么是牲畜?放尊重点,茜茜和海伦是我的宠物。”
看警员迟迟不走,遗朱跟着说道:“首相大人的竞选宣言里说过保护宠物自由。为了环境考虑?那你们可以去查往伊北河里丢塑料瓶和避.孕套的乘客,我们总不会把牛粪倒进伊北河。”
黛绮对佩洛西郡的民风不敢恭维,绷着嘴不敢笑。
警员离开之前还意味深长地扫了两人一眼,嘴里向旁边的同事带了一句:“斯洛温警司家的小两口……”
转身去喂茜茜草料的遗朱没听到,黛绮笑得往后仰,用折扇遮着脸。
遗朱打破了大小姐的好心态:“别笑了,你真正的宠物想怎么养?”
荆棘丛后侧的花园阁楼,打理得密实的高篱笆里又添了好几颗椋鸟巢,光都钻不进几缕。
遗朱跟在黛绮身后,进阁楼的时候肩膀上落了一肩的月桂花。
刚入门,转角处兀然出现一把直逼额心的油画刮刀。
身上穿着被油彩染得斑斓的围裙的女人,目光冷冽,神色像只拟人化的送丧乌鸦,还是藏身在斯洛温家的女祭司。
茕茕孑立的伊芙琳。
黛绮匆促地往伊芙琳跟前去,棕色的鬈发散下来,安抚着她口中的“宠物”。
“这是克莱蒂亚·弗里茨,艾薇,来帮我的。”
听到这句话的遗朱专注地看着她们。
黛绮把今天去牧场买来的工服给了伊芙琳,那身衣服是耐磨的牛仔料,某些自诩上流的人口中的贫民衣。
遗朱答应黛绮帮伊芙琳逃婚,现在菲利普·费勒斯的眼线遍布在斯洛温家宅附近,偷天换日当然少不了。
遗朱:“四面八方都有眼线,你把她送出去的话,不是得找个替代品吗?”
“菲利普·费勒斯有艾薇的照片。”黛绮提起那个老男人,咬牙切齿地说,继而说出了量算的主意,“我在裁剪赛迪·霍金斯舞会的礼服,有给艾薇做的新风衣,还没束腰。”
还能调节的意思。
她这话说完,随即眼神熠熠地盯着遗朱。
遗朱顿悟:“你想让我穿?”
刚才和警员高声雌辩的黛绮,底气不足地强调:“如何呢?你总不能去剧院或者哪家经纪公司借来一个演员,他们为了交差,看到女孩真的会抢回去。”
按照菲利普·费勒斯采用的这种对斯洛温家全面监视的手段,他派来抓未婚妻的人必然不是什么正经雇工,很有可能是无业游民。
黛绮容不得遗朱思虑太多,把黑枪塞给了遗朱,还附送了一连子弹。
伊芙琳至少有些于心不忍:“拜托您了。”
精灵和她的祭司就这样翘首以盼。
遗朱:……原来枪.是给我的。
-
更深露重,克劳德到桐花酒廊。
酒廊是他的产业,还没正式营业,区域规划、吧台存酒、碟片还有室内香氛都是他亲自操办的。
连此时照出克莱尔轮廓的枝型灯都是。
青年的肩背倚在角隅的墙棱上,身上穿着件银色的克瑞德外套。
他和他手里那枚威力巨大的Queen棋如出一辙,无拘无束地朝对座穿着夹克的男人扬下巴,张嘴说了些什么。
随即就是将杀以后的仪式。
夹克男从钱夹里掏出几张钞票后,双臂抬起来投降。克莱尔示意一般,从黛绮跟前的托盘里移过来一盏蝶形香槟杯,黛绮立即站起身来点钞。
今天在警署听了两句“斯洛温家小两口”的闲话。克劳德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狼狈,因为他是风蚀尘雕的人。
又比克莱尔年长了七岁。
黛绮眼神很好。在克劳德走进盥洗室之前,她哥哥的一切神情都被她尽收眼底。
从盥洗室出来的克劳德,她看见他摘了毡帽,被夜雾浸湿了几簇的棕发没用巾帕擦,转而用了点啫喱将头发拢了起来。
孔雀开屏。
对面的埃德温·弗里茨输棋输得惨烈,手越过桌案来要抢克莱尔的酒喝。
遗朱掰着埃德温的手,眼睛脉脉含情,嘱托着什么。
埃德温挣了三回,都被他强制扯回去。
黛绮撑着脸颊看热闹,故意朝着克劳德的方向比了个手势。
她留出食指和小指,无名指和中指收在掌心,压住了大拇指,比了个标准的Mano Cornuto:
戴绿帽喽——
克劳德的现身很符合现场氛围,他手里的托盘列了一排酒,随后又取来很多容器。
遗朱觉得他动作过程中没给谁眼神,只专注做自己的事。
当初在圣玛丽安村遗朱就尝过他的手艺,不过因为当时老人居多,克劳德会提高利口酒的比例,喝起来没负担。
今天好像不太一样。男人顺手开了一瓶列级红酒,薄薄的眼皮掀起来,看着他说:
“今夜结束,明天就是佩洛西郡的禁酒期。”
佩洛西郡也在响应老亨利的禁酒运动?真是罕见。
克劳德话说的太蛊惑,遗朱摩拳擦掌。
伏特加、百利甜、咖啡利口酒,逐一被添进shot杯,点火的时候,克劳德往火上吹了些黄糖。
眼见溅出来的火星要迸到他手臂上,遗朱伸手帮他遮了遮。
黛绮瞥一眼就下定论:红酒带调酒,六连杯的B52轰炸机,想灌醉谁?
克劳德还没点完火,遗朱提前捧场:“让我喝两口,开个价。”
克劳德罕见地讨回报:“三颗Baci。”
芭绮巧克力?遗朱买得起,他伸手把第一杯shot杯拿过来,往埃德温嘴边凑:“赏你的。”
喷枪点到最后一杯,克劳德嘴里叼着烟,眼列窄起来,不慌不忙用酒杯上的蓝火点着了烟。
他拿走了遗朱面前的蝶形香槟杯,慢条斯理地加金酒、查特绿、青柠汁和樱桃利口酒。
这回的雪克壶他摇得很随意。
埃德温敏感些。他有点发怵,总觉得克劳德要把酒泼他脑袋上。
遗朱想尝这杯,手已经探过去:“这杯是什么?”
用手将蝶形香槟杯钉在埃德温身前的桌上,克劳德目不转睛地看着遗朱:“遗言。”
一边的黛绮忍不住挑明:“一个没被承认的男人拈酸吃醋起来将毫无魅力。”
克劳德松了手。埃德温松口气。
遗朱明白了克劳德的心思,他不喜欢克劳德这么不分场合,神色轻慢起来对他说:“我声名在外,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的潜台词很残忍。克莱蒂亚·弗里茨就这样。你喜欢我,你得有容人之量。
在被战争困住的四年后,克劳德第一回见到了他错过了很久的、兰都郡有名的卡萨诺瓦。
当初在圣玛丽安村见到的乔,像一团被塞到玻璃罐里的雪。
现在的克莱蒂亚,整个人匀净地像刚蒸馏出来的水,眼瞳里酿的是琥珀色的多情酒液。
下一道勒令又从那张无情的嘴里说出来,遗朱:“把烟掐了。”
埃德温遭不住尿遁了,黛绮看着他俩对峙,磨磨蹭蹭地去了吧台后面。
克劳德照做,把烟捻了:“你没有道理回应,是我非要赖在你身边。”
暧昧在下一刻被遗朱清剿:“你这不是看得很明白吗?我不会喜欢你。”
编织情网的唯一那点蛛丝断掉了。
遗朱眼睁睁看着那双明彻的紫色眼睛因神伤而暗淡。
用来定型的啫喱似乎被这焦灼的气氛蒸干了,克劳德撑在桌案上的手臂绷直。被他拢到耳后的棕发往前散,几乎要遮住他的眼神。
遗朱坐在桌前没动,抬起手帮他整理,让克劳德鬓边的头发塞进手指敞开的缝隙。
配合着他的动作,克劳德在灯下的轮廓微仰,脸孔贴紧了遗朱的手。
“我做情郎也是第一流。”
“克莱尔,别放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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