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棠和裴礼舟两人并肩回到自己的宫殿内。

裴礼舟笑盈盈的看向盛晚棠：“小棠儿可真聪明，只凭一块虎符就知道应该如何做。”

闻言，盛晚棠朝着裴礼舟翻了个白眼：“你是故意的？有什么计划直接说不就好了，何必……”

“既然是做戏，自然就要求真，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裴允棣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裴礼舟在盛晚棠身边坐了下来，耍无赖的直接靠在盛晚棠的肩膀上，低声喃喃：“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盛晚棠原本还想发难，可看着裴礼舟这般疲惫的模样，到底还是没忍心。

许久，盛晚棠都以为裴礼舟要睡着时，忽然听见裴礼舟开口：“虎符是假的。”

盛晚棠表情平静，没有一点异色：“嗯，我知道。”

闻言，裴礼舟嘴角微扬，轻笑出声：“小棠儿冰雪聪明，接下来我们就等着太子给我们唱一出好戏了。”

“希望太子能如你所愿吧。”

盛晚棠附和道。

……

三更的梆子刚敲过，鲁王府的书房里仍亮着灯。

鲁王裴铸捏着密信的手指微微发抖，额角青筋暴起。

“王爷，太医院刚传出的消息，皇上服了解药，脉象已经平稳……”幕僚将自己的声音压得极低：“院判说，最迟明日午时就会苏醒。”

“砰！”鲁王一拳砸在案几上，茶盏震落在地，碎瓷四溅。

“好！好！太子真的好样的！”

他猛地起身，鎏金烛台上的火焰剧烈摇晃，在他阴鸷的脸上投下狰狞的阴影。

“殿下，事不宜迟。”幕僚朝着裴铸递上一枚令箭：“西山大营的三千精兵已到城外，西华门赵将军也打点好了。”

鲁王眼中闪过狠厉之色，从暗格取出一只青瓷小瓶，瓶中药液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

“备马，今夜就送我哪位好皇兄上路！”

……

子时的宫墙下，一队黑影如鬼魅般靠近西华门。

鲁王一身玄甲，腰间佩剑缠着黑布，无声地打了个手势。

城楼上火把明灭三次——这是与赵将军提前约定的信号。

“开门！”副将低声喝道。

沉重的宫门刚开一条缝，鲁王就闪身而入。

赵冉满头大汗地迎上来：“殿下，乾清宫守卫已经……！”

倏地，寒光乍现，赵冉的话戛然而止。

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见一截剑尖从自己胸口穿出。

身后，副将缓缓抽回佩剑，目光愤懑的瞪着鲁王：“乱臣贼子，当……诛！噗……”

“找死！”

鲁王裴铸拔剑如电，那副将的头颅已飞上半空，热血溅在朱红宫门上，像泼墨画般淋漓。

他甩了甩剑上血珠，冷声道：“一个不留。”

此时，宫门已开，三百死士如潮水般涌入。

鲁王快步穿过长廊，靴底踩在血泊中发出黏腻的声响。

他抬头望了望天色——乌云正吞没最后一颗星子。

“报！太子午后去了西山军营，尚未回宫！”

“报！安王府大门紧闭，毫无动静！”

鲁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真是天助我也，太子那个蠢货居然不在宫中。

……

乾清宫的龙涎香混着药味扑面而来。

龙榻上的皇帝面色灰白，胸口微弱起伏着。

鲁王挥手屏退所有人，独自走到榻前。

烛光下，他忽然发现父皇的眼皮在轻微颤动。

“！！！”

他下意识后退半步，随即又狠狠掐住自己的掌心。

怕什么？一个将死之人罢了。

“裴钦，你在这位置上坐了那么些年，也该轮到我了！”

鲁王声音发颤，握着剑的手却稳如磐石：“当年若非父皇偏心，这位置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你这个废物来坐！”

说话间，鲁王猛地抬起长剑，面目狠厉阴鸷……

“嘭！”

就在鲁王准备一刀了结榻上之人的性命时，榻上之人忽然睁眼，一脚踹飞鲁王手中的长剑。

与此同时，殿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鲁王警觉回头，正看见窗纸上映出无数箭矢的寒光。

中计了！

面对无数禁卫军包围，裴铸瞬间反应过来，猛地朝哪位穿着明黄寝衣的‘裴钦’看去：“你不是裴钦！你是谁？！”

‘裴钦’抬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露出另外一张脸，他神情冰冷的盯着裴钦，厉色开口：“鲁王裴景琛弑君谋逆，格杀勿论！”

“裴允棣！”

裴铸看着眼前之人，咬牙切齿的喊出对方的名字。

“皇叔，你似乎很意外？”

裴允棣朝着裴铸走了两步，嘴角微微上扬，眼底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弑君之罪，罪不容诛啊，皇叔。”

裴铸看着裴允棣，目眦欲裂。

忽的，他猛地踢翻烛台，借着瞬间爆燃的帐幔掩护冲向侧门。

刚踏出门槛，三支羽箭已钉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萧凛之一身玄黑铠甲，手持长刀，一步步的朝着裴铸逼近。

乾清宫外杀声震天。

裴允棣的伏兵从四面八方涌来，鲁王的死士拼死抵抗。

一支流箭擦过鲁王面颊，带出一道血痕。

他红着眼看向高处的廊桥，裴允棣正冷笑着俯瞰这场屠杀。

“裴允棣！”裴铸嘶吼着挥剑砍翻两名侍卫：

“你算计我！”

裴允棣抬手，弓弩手齐刷刷对准下方。

“皇叔说错了，半月前，檀安郡主和叶国公长子叶流云大婚，你假借檀安郡主之名，将大量兵器藏在聘礼之内，运送出城，兖州地界，除去明面上的十万北齐将士，你暗中招兵买马，达三十万人，你以为这些事情，父皇不知，本宫也不知吗？！”

“哈哈哈哈哈……”

裴铸突然狂笑起来，从怀中掏出一物高举过头——正是半枚虎符！

“你以为就你有准备？”

他狠狠将虎符砸在地上：“今日我若出事，玉门关周将军即刻便率四十万大军进京，不出三日便可抵达，届时，上京城所有人，都都要……！”死！

话音未落，一支弩箭穿透他的咽喉。

鲁王踉跄着跪倒在地，血沫不断从口中涌出。

恍惚间，他看见裴允棣缓步走来，靴底踩碎了那半枚虎符。

“假的。”太子俯身在他耳边轻语：“真虎符早在本宫手里。多谢皇叔替我本宫背了着弑君的罪名。”

裴铸瞪大眼睛，手指在地上抓出五道血痕，终于不甘地断了气。

铠甲染血的萧凛之，快步走上千，伸手试探裴铸的气息，随后，他将手中长剑丢弃，对着裴允棣跪下：“鲁王谋逆，现已伏诛！末将，幸不辱命！”

裴允棣看着裴铸在自己面前咽气，嘴角微微上扬，再上扬，最终还是控制不住的发出一声爽朗的轻笑。

“不，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这时，高公公匆匆忙忙的冲出乾清宫，面色苍白，慌张的喊道：“太子殿下，陛下刚刚……刚刚吐血了！”

“什么？”

裴允棣眼神一闪，快步朝着乾清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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