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龙溪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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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轮系西部的蛮荒星带,赤色尘土终年弥漫。龙溪将龙卫军的旧旗插在一块巨大的陨石上,旗帜边缘虽已残破,作势腾飞的蛟龙纹路却在星风中猎猎作响。身后,九十余名灵姑宫姐妹身披兽皮与铠甲拼接的战衣,各色器械斜挎在肩 —— 她们在这片被遗忘的星域蛰伏了10年,靠着狩猎星兽、研习古法星纹艰难度日。不过,她们一直在暗中观察宇宙大势,三年前还突然出现,帮助飞布皋打跑了头龙天的进攻,不过,完事之后便又消失不见。而今,迷小絮的大军分两路前来,整个混轮系震动,若再不出手,就没有机会了。
“溪姐,斥候回报,巨尾星和森罗星似乎都快顶不住了。” 一名断了左臂的宫女递过星图,图上用蛮族朱砂标出的箭头直指巨尾星和森罗星,“迷小絮的先锋已经占领了两处星空,正在着陆。”
龙溪摩挲着腰间的星轨静鸣,银哨上的星纹被岁月磨得光滑。正因为有了这个东西,这么多年,她才没被迷小絮发现。她随手将一块星兽肉扔进篝火,火星溅在她手背的疤痕上 —— 那是当年在贝京南门为救七十余名姐妹留下的,她至今仍能想起火焰燎过皮肉的灼痛。“收拾行装,去转轮星。”她声音爽朗如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该我们出手了。”
部落的老族长拄着骨杖走来,将一袋凝结着青芒的星兽内丹递给龙溪:“这‘凝心丹’能暂补灵力,孩子们说,转轮星有个叫苟旦的法师,听说他父亲就是那个苟毛,当初,正是他带领外族屠灭了我青石星上的石猴一族,我们要不是跑得快,早就没命了,你这是要去投奔他吗?”
龙溪接过丹袋,指尖触到袋上编织的星纹 —— 那是石猴人失传已久的 “聚灵结”,她曾在母亲的遗物上见过。不同于大多灵姑宫姐妹,她其实是被母亲带到楚王星上才生出来的,剩下她之后,母亲就去世了,因此,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故乡在哪里,如今看来,母亲竟也是青石星的石猴人?“族长,请问,您认识一个叫龙葵的女人吗?”龙溪看到“聚灵结”之后,所有的心思便在打听母亲的身世上,并未回答老族长的问话。
老族长闻言,瞬间呆滞,随后陷入过往的回忆当中:“你是说,石猴圣女龙葵?好久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了。”
龙溪高兴不已,看起来,这老族长知道自己的母亲,虽然她并不肯定自己的母亲是不是所谓的“石猴圣女”:“老族长,您知道她?能跟我讲讲她的事情吗?”
老族长却疑惑起来:“龙姑娘,你跟她是?”
龙溪实话实说:“她是我的母亲,生下我之后,她就不在了。”
老族长仔细端详了一下龙溪:“像啊!果真是石猴圣女的后裔。这事啊,还要从头说起。你知道的,我们石猴人,本是生活在青石星上,传说,很久很久以前,青石星非常荒凉,人们都快活不下去了,后来,不知哪里降下来一位神明,帮助石猴人组建社群,发明各种各样的器械,征服自然,发展生产,终于带领石猴人走出困境,成为青石星上的霸主,大家都称之为青石神。后来,青石神在青石山白日飞升,只留下青石山这座神山,说只要人们虔诚纳贡,就能永葆石猴子民千秋万世。可后来,青石星的气候持续发生变化,不仅白昼和四季变化规律被打破,而且昼夜温差特别大,给人民生活带来极大不便,可人们向青石神进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没能改变这一现状。大约五十多年前,实在没有办法的石猴人想到还有一样物品从没进贡过,那就是美女,于是决定试一下,就选了你的母亲龙葵姑娘作为石猴圣女,准备进攻给青石神,谁知,你的母亲抵死不从,在被进贡前夜突然失踪,没想到,竟生下了你,想来,她当时大概是已经心有所属吧。”
龙溪听完后,为母亲的遭遇痛心不已:“那,我的父亲是谁?”
老族长摇摇头,突然又好像开窍了:“对了,十年前,苟毛带人屠灭我族时曾说过,说我们害死了一个少女、一个孩子,还让一个人的心也死了,他是来报仇的。”
龙溪听得懵了,这么说来,苟毛竟有可能是自己的父亲?
老族长显然也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顿时对龙溪也充满敌意:“这毕竟是上一辈的恩怨,老夫也不想牵连与你,你赶紧走吧!”
三日后,一辆混轮系的星际列车降落在转轮星的轨道站上。龙溪跳下车舱时,正撞见差得远的宇宙战车启航。她从车窗的玻璃上看到了差得远沉稳冷峻的脸,挥挥手,嘴里呼喊着,想向他打个招呼,却被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淹没,而差得远也只顾着思考自己的事情,并没注意到这个老朋友的出现。
三日后,巨尾星地热泉的硫磺雾中,龙溪的舰队与苟旦的法师团不期而遇。当苟旦的青芒法杖劈开迷踪卫的能量网时,龙溪正踩着一具雷暴机甲的残骸跃下,婆罗刃的青光与他的灵力撞出漫天星火。
“你是?”苟旦的法杖顿在半空,看着眼前披兽皮、缠绷带的女子,只觉似曾相识。
龙溪咧嘴一笑,命灵姑宫宫女竖起身后的龙卫军大旗:“苟先生不认得我,总知道这个吧? 况且,三年前,你们的大将军与我的姐妹们有过一面之缘。”此前只是打探过苟旦其人,今日一见,才觉得他虽是法师,却并没有给人一点阴鸷的感觉,相反,却是温文尔雅、相貌堂堂之人,好似一块玉石。
话都说到这份上,苟旦自然已经猜到来人身份了:“原来是鼎鼎大名的龙统领,久仰久仰。三年前,原来是贵军伸出的援手,我们早该想到啊,真是惭愧之至。”对于龙卫军以及龙溪的事情,苟旦是早已耳熟能详,毕竟,当年的灵姑宫,可是天地间最强的女子军团,后来在龙国组建龙卫军,曾多次击败强敌,创造了不可磨灭的神话,这龙卫军的几名主将,到如今,硕果仅存的,除了苏琴儿和差得远之外,恐怕只有龙溪了。
初见之下,龙溪对这个年轻的国师颇有好感,而且,心底还有个疑问,若苟毛是自己的父亲,那眼前这个男子岂不是自己的兄弟?想到这里,不知为什么,龙溪心里倒有些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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