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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命运之轨


森罗星的锁灵阵正泛着若隐若现的青光。苟旦将最后一块黄球能量石嵌入阵眼时,差得远突然在帐中出现  ——  身上犹带着九幽冥阵的浊气,声音恍若来自虚空:“国师,我回来了。”

苟旦忙将差得远迎住,又朝旁边搜索一番:“怎么样,苏姑娘呢?”

差得远摆摆手:“那妖女,她反悔了,还说三日之内,看不到宇宙万星运轨仪的话,就再也见不到苏姑娘了。”

“运轨仪……不是说好的吗?我们割让巨尾星和红皮星给她,她同意停战,放回苏姑娘。”  苟旦的指节捏得发白,青芒法杖在他掌心震颤。

差得远抓起桌上一壶水一饮而尽:“谁说不是呢?这不是玩我吗?”按照之前从楚王星带回来的协议,好不容易说服飞布皋同意了,自己带着协议再去楚王星换约,没想到,迷小絮竟然出尔反尔,又增加了新的条件。

苟旦转身看向帐外,龙溪正用斗气为伤兵愈合伤口,婆罗刃重铸后的青光在她腕间流转,作为阳清的后人,她比其他女子多了不少英气:“难道她还能重启运轨仪?”

“只盼她再不要提出别的要求才好,说不得,也只能背水一战了。”差得远的玄甲沾着星尘,由于激动,身体一颤抖,星尘就被抖落下来,“迷小絮说,归还运轨仪,她不仅放苏姑娘回来,还会协助我们寻找三元灵  ——  但我猜,她是想自己掌控运轨仪。”

帐内的烛火突然摇曳。楚王星的囚室中,苏琴儿正在墙上刻下白素清的画像。迷小絮的圣灵卫带来新的  “条件”消息  时,她正盯着画像中白素清额间的朱砂记  ——  那与龙葵、龙溪的朱砂记如出一辙。“运轨仪?”  她轻笑一声,指尖划过画像的衣襟,“她想要的,从来不止是一件神器。”

一日后,转轮星的地脉深处。苟旦掀开覆盖运轨仪的玄铁盖,由特殊材料铸就的星盘上刻满盘古元神的符文,中心的运轨仪之眼恰好能容纳一颗眼珠。“这东西虽是上古神物,却一直在流动,千万年以来,不断变换着地方,现在虽在我手,我也不敢保证它会不会突然消失。”  他抚摸着星盘边缘的裂痕,“当年飞扬刑天之所以能拥有它,据说也是因为它突然出现在花盛城的一座监牢里。”

差得远瞪大眼睛仔细端详着,倒是能看到星盘上布着一个宇宙星图,然后就是那几行字,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就这个东西,它能自己动?”差得远还是有些不相信。

龙溪的手轻轻覆在星盘上,似乎能感受到自己的元灵在跳动:“所以她才要运轨仪。”  她抬眼望向红皮星的方向,那里的血苔正随着九幽冥阵的波动疯长,“她想让我们帮她找到另外两种元灵,然后再重新启动运轨仪?”

“可我们没得选。”  苟旦的声音低哑如磨砂。帐外传来赤麟军的操练声,飞布皋正用黄球能量石淬炼斗气,赤色光团在他掌心明暗不定  ——  那是为苏琴儿归来后的反击做准备。“苏姑娘在她手里,而运轨仪……  最后一任主人是她,虽然她不能再利用运轨仪重铸元灵和吸食元灵,却可以将其用作宇宙星盘……一个立体的星盘,配合她的听声嗅味之法,我估摸着,可以找到任何她想找到的地方。”

“你是说,我们也可以借此找到邬仙所在地?”差得远毕竟在各个星球混迹多年,领悟力也终于增长了。

龙溪却还是皱起了眉:“可是,她有了这个,我们岂不是都没有秘密了吗?她想找谁就找谁,想打哪里就打哪里。”

苟旦苦笑,最后看了一眼运轨仪:“可,我们又能怎么样呢?现在,我们唯一的筹码,就是我了,或许,我也该走了……”。

当夜,青石星的地脉祭坛上,龙溪换上了灵姑宫的婚嫁红裙。苟旦的青芒法杖挑起她的嫁衣下摆,星盘状的纹饰在森罗光芒下流转  ——  那是蛮族人的婚纹。“委屈你了。”  他的指尖擦过她额间的朱砂记,那里正泛着与苟旦同源的微光。

“苟家的规矩,不就是为了此刻么?”龙溪突然踮脚吻上他的唇角,随即褪去衣衫,  就势倒下,“至少,我们的孩子能成为‘同辈’,能和苏尚仙、差家后代站在一起。”

祭坛的地脉突然轰鸣。青石山焕发着微光  ——  那是阳清一脉涌动的能量,也是《宇宙档案》中  “代际传承”  的启动信号。

楚王星的囚室里,苏琴儿突然剧烈咳嗽。九幽冥阵的浊气顺着窗缝渗入,她却望着墙上的白素清画像笑了  ——  画像中,白素清的身影渐渐模糊,最终变成那只狮猫。那个叫做“楚楚”的小怪物,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还有封如烟,消失了这么多年,是真的死了吗?

突然,差得远打开牢门走进来:“苏姑娘,我们回去吧!”

两日后,差得远驾驶着勘探舰掠过冥炎星的轨道,那炽热的气浪在舷窗上凝成虚影,让人不敢靠近,而由于冥炎星的引力波,整个舰船还剧烈抖动起来,差得远赶紧握紧方向盘,快速离开。“据迷小絮描述,当年她与邬仙一战,最后邬仙消失的方向正是冥炎星的方向,这么高的温度,还有这么强大的引力,恐怕谁也难以存活。”

十个月后,青石星的青石山下。龙溪的痛呼声此起彼伏,一名灵姑宫姐妹正用斗气护住产榻四周的灵气。当第一声啼哭划破星雾,青芒与黄橙斗气突然在帐内炸开  ——  是对龙凤胎,男婴一如苟旦一般俊朗重瞳,女婴的朱砂记与龙溪如出一辙。

“就按之前的商量,叫苟明、龙曦吧。”  龙溪抱着女婴,指尖划过她的眉眼。

帐外的星风吹动一名侍女的红裙,里面藏着一枚传讯符,是迷小絮此前交给她的:“入诛黄军,盯紧苟旦动向,若有异动,即刻报我。”

苟旦将两个婴儿裹进襁褓,一手一个,眼前鲜活的生命让他短暂忘记了肩上的担子和现实的困境。

“你去歇一会儿吧,守了两天两夜了。”龙溪的声音也因母爱而变得亲切起来。

苟旦又逗弄了一会儿婴儿,终于熬不住,转到隔壁房间休息去了。

入夜,龙溪低头吻了吻男婴的额头,又看了看女婴熟睡的脸:“请原谅娘,不能陪你长大。”  她突然将一块血玉塞进苟明的襁褓——那是从龙葵遗物中找到的,而后抱起女婴,挂上星轨静鸣,默念起天地神行法的口诀,消失不见了。

翌日,苟旦站在青石星的空港,手中抱着男婴,望着混轮系的星尘发呆。

楚王星的灵姑宫内,迷小絮抚摸着运轨仪的星盘,黑白元灵在凹槽里流转  ——  或许,扭转宇宙失衡的,从来不止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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