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他吩咐卓威亲自去公寓接那几个日本人，自己则提前抵达福锦楼的包厢部署，为了转移佐藤的视线，他特地从维纳斯带了几个面容姣好，有江湖经验的姑娘作陪。

为保证此次饭局的安全性，各处皆布署了暗线。陶老板硬拽着小桃子从外面走来，盛方宸的手下认出二人，直接将他们带去了包厢。

小桃子不情不愿的站在门口，身体做出抗拒姿态。陶老板索性一把将其推了进去：“别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就可以甩脸了！”

盛方宸的成长环境以及经历，很难让他对旁人产生同理心。更何况，当初救下这个女孩的初衷，也只是因为沈穆瑶的出现。这也意外的让他展现出了隐藏已久的那点人性和怜悯。

小桃子看着他翘着二郎腿，坐在位置上，气定神闲的模样，误以为他会顾念过往，救她于水火，便打算迎过去，却被陶老板拽住：“你想干什么？”

眼看自己身体受限，索性跪在盛方宸的面前，哭唧唧的嚷道：“先生，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救我~  我不想陪日本人。”

“我们之间没有情分！你今晚给我安分守己些，别给我闹事！”他冷冷回应，摆了摆手，示意让陶老板带着她入席。

小桃子被他决绝态度浇的透心凉，仅存的一线生机也就此破灭，原以为她眼里的盛先生并不像江湖传言的那般冷血，现在看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随后，几个打扮精致的女人，摇曳生姿的相继进入包厢，坐在他们的身边，她们一边攀附着身边的男人，一边窃窃私语相互逗趣，各个媚眼如丝，柔情似水。

向娜虽然已经将那段往事放下，但只要待在他的身边，仍旧无法摆脱隐匿在心底的痴迷。不论是从前桀骜不驯的他，还是如今情深义重的他，她始终爱慕如一。

得知，今晚饭局的重要性，她不假思索的推掉所有的约会，只为能帮他尽些绵薄之力。她代替不了沈穆瑶的地位，但欢场这些勾当，早已了然于心。

她像往日那样，按照惯例替他倒了杯茶，只见他斜睨一眼，低声警告：“收起你的心思！”话音刚落，门外便已传来脚步声。

盛方宸率先起身，带着各位姑娘上前恭迎，中村和佐藤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这些风情万种的美人儿包围。她们轻车熟路的站在那些男人的左右，挽着他们的胳膊入座。

“这些小姐是？......”中村露出一些狡黠的笑意。

“白天坏了佐藤君的兴致，她们就当是给您赔罪！”盛方宸亲自为他们斟茶。

“哼！”佐藤不屑一顾的靠着椅背，对他的安排甩脸。

向娜为了缓和局面，缓缓起身，坐在佐藤的身边，语气娇嗔的抛了一个媚眼：“佐藤先生，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我们老板一般见识嘛。您瞧，这不是带着我们来给您解闷儿了........”说着，便用指腹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接着便挽着他的胳膊，将身体贴了上去，慢慢凑近耳边呢喃几句。

那人被她言语调戏的身体发紧，抬眼望去，才发现这女人真是一副狐媚胚子，她轻佻眉眼，藏着万般妩媚，那抹红唇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去品尝。尤其是刚才那一声呢语，声音酥软，似有触电之感。

向下望去，她那身高开叉的旗袍更将其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旗袍之下的那双白皙的大腿，令人无限遐想。佐藤不知不觉咽了咽口水，用手掌在她的身上摩挲。

“看在你带着这些美人儿赔罪的份上，我给你个面子。”佐藤已经完全沉浸在她的温柔乡。

时间在觥筹交错间缓缓流逝，那几个日本人喝的酩酊大醉，尤其是佐藤，在一众姑娘的恭维下，已经乐不思蜀，嘴里时不时蹦出几句日语，中村虽然并不爱好女色，但也有基本的生理需求，便顺势而为，也挑选了两个。

小桃子渐渐放下戒备，以为已经相安无事，便在饭局结束前去了一趟洗手间。正巧在过道遇上回席的佐藤。

他晃了晃脑袋，重新审视一番面前的女孩，这才想起了她。她的相貌和身形虽比不上饭局上那些，但一想到白天的那摊子事，难免怒气难消。

她悻悻的弯下腰打了声招呼准备逃离，却被他一把拽住：“你，给我站住，往哪儿跑？”他醉的踉踉跄跄，身子左摇右晃。

“先生，您喝醉了！”她胆战心惊的想要抽回手。

“我，没，没，没醉！”佐藤直接倒在她的身上。

小桃子吓得一把将其推倒在地，原本还带着醉意的男人，被屁股的疼痛惊醒。他抬眼直视着面前的小姑娘，骨子里的罪恶瞬间被唤醒。

之前，为顾全大局，才给盛家面子，现在一个籍籍无名小戏子也敢对自己动手，今晚，势必让她见识自己的本事。

佐藤用手掌拍了拍脑袋，试图让自己完全清醒，小桃子被他的举止吓得仓皇而逃。没几步路，又被他拖拽回来。

他一鼓作气的推开一个无人的包厢，将她摁到角落的桌上，动作粗鲁，疯狂的撕扯着她的衣服。她的双脚在半空中挣扎乱踹，却被他用腿夹住。

接着，便几个巴掌落在了她的脸上，那力道险些让她失去知觉。盛方宸听到手下的汇报，故作无事发生，拿起酒杯，连饮数杯，原本心如止水的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前去探查一番。

从前，他也碰到过不少类似的情况，有被父母变卖，也有被丈夫作为赌注的，更有些身家清白的姑娘，被些三教九流的人毒害，最终沦落烟花之地，最初，几乎都是哭天喊地的模样，最后，还是认了命。

当他来到那个包厢的过道旁，见那扇门并没有完全闭合，便悄无声息的站在不远处，透过缝隙看到了令人发指的场景。

满地狼藉，她的衣衫被扯去，下身已是鲜血淋漓，佐藤却有种抑制不住的兴奋，一边啃咬她的肩颈，一边抽打着她的脸，肆意大笑！看着她眼角噙满了泪水，更激发出了他的欲望，不仅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力度越来越大。

他原本对这些场景早已麻木，但这一次似乎成了例外。之前，只是通过报纸了解过日本人的残暴罪行。如今，却是实实在在的领教了那个民族的禽兽不如的一面。

小桃子并不知道门外是谁，声音虚弱，抱有一丝希望的嚷道：“救救......我！”她的求救声夹杂着不堪入耳的声音，一次次的敲击着他的心，尝试唤醒他的人性。

片刻之后，过道的人影已经消失无踪，向娜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便跟了上去。只见盛方宸青筋暴起，怒形于色的不停用凉水浇脸，尝试让自己恢复平静。

他全然沉浸在刚才的场景里，并未察觉门口正站着一个女人。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中狼狈的自己，想起报纸上的那些新闻和刚才的那些画面，竟出乎意料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向娜惊讶的瞳孔一震，随之发话：“你同情那个姑娘？”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得上你来插嘴？”他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

“这种场面，对您来说，不是习以为常吗？不过是换成了日本人罢了！”向娜倚靠在门框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他突然被日本人这三个字激怒，一把扼住她的脖子，用眼神警告：“这里，是中国的土地！”旁的，也不愿再多费口舌。

她没有害怕，反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她从没想过平日里狡诈如狐，杀人如麻的盛方宸竟有这样的一面。

“这话，我不会再告诉第三个人。”向娜柔柔的握住他的手腕，眼里满是钦慕。

二人谈话的间隙，走廊外面已经一片喧嚣，他立即松开了手，向人群走去，去听手下汇报前因后果。

小桃子赤身裸体的蜷缩在角落，头发凌乱，身上只搭了一件外衣，她嘴角渗血，面容红肿，上面清晰可见的巴掌印刺痛人心，腿部依旧在淌血，染红了地毯的一角。

谁也不知道她嘴里在念叨着些什么，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地板。

盛方宸安排了个姑娘替她穿好衣服，打算先将她送回去，再谈后续。她面无表情的在两个小姐的带领下，重新回到包厢，日本人已经带着各自挑选的女人们先行离开，里面只剩下盛方宸和戏院老板。

他和陶老板达成了赔偿协议，只是小桃子全程一声不吭的望着饭桌发愣。在离开前，她突然起身倒了杯茶，来到了盛方宸的身边。

“多谢盛老板，安排的好差事！”她似笑非笑的敬了他一杯茶。

盛方宸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接过了茶杯，随之，她抽出头上的发簪，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胸口。让所有人意外的是，他竟然没有躲开，而是闷不作声的瞪着她。

陶老板惊恐万状的拉开她，连声致歉：“对不起，对不起盛先生........”

小桃子也被他的举动吓的连退数步，他恍然起身，迅速将发簪抽离，扯过她的手，将其归还：“两清了！”说罢，便带着手下离开了饭馆。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无法说服自己遗忘这件事。打算等平复之后，再去用其他形式弥补这个无辜的女孩。

待他离开后，陶老板逐渐恢复神色，立即打了她一巴掌：“你疯了？他要是追究，你有几条命？要死就死远些，别拖累我。”

她好不容易维持的镇定，顷刻间崩塌，趴在桌上嚎啕大哭，怨上天不公，怨世道动乱，怨自己遇人不淑。经过这晚，大家心中的某些想法也随之产生了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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