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3章 单方面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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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蜻蜓点水,四瓣唇一触即分,然而,冼耀文没有感觉到蕾切尔的抗拒,他的唇重新贴了上去,双手抱住蕾切尔的后背。
蕾切尔的双手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往哪放,俄而,一只手抱住冼耀文的后背,一只手放在他的后脑勺,仿佛要将他锁住不让逃离。
当双舌缠绵,她的手滑到冼耀文的脸颊,抚摸,轻轻抚摸。
两人旁若无人般吻了好一会,经验不足,气息也不稳的蕾切尔嘴唇后撤,喘着粗气说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话音落下,接着是粗重呼吸下的沉默,她的双眼微闭,鼻尖顶住冼耀文的鼻尖,等待他说什么。
“听着。”
蕾切尔双眼睁开,凝视黑洞洞的双眼。
“我结婚了,有几位妻子。”
蕾切尔的后脑勺缓缓后撤了一寸,目光有了些焦距,可以看清冼耀文脸庞的一角,“我没有问这个问题,是因为我不想知道。”
“这不应该发生的。”
“你控制不住自己。”
“我知道什么是我想要的,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
“和你接吻是件蠢事,我想该结束了。”蕾切尔转脸看向吧台,寻找着烟嘴,没有找到,她双手颤颤巍巍地重新点上一支烟,“我不想解释什么,但我希望我们之间以后的接触只保持于生意往来。”
“女士优先,你高兴怎么样都行。”冼耀文的余光看见一个男人朝他和蕾切尔走过来,估计是蕾切尔的约会对象,“大概你等的人来了,我先离开。”
冼耀文返回自己的坐位,甫一坐下,李又文便兴奋地说道:“这么容易就得手,你是泡妞的老手?”
“只是看个热闹,就让你这么兴奋?”冼耀文轻笑道。
“谁会不喜欢看热闹。”
“收起你的好奇心,沉迷了对你没好处。”冼耀文一指桌面,“吃饱了?”
“嗯,吃饱了。”
“需要来一点甜点吗?”
“这里好像有来自东德的酸樱桃,我要樱桃克拉芙缇。”
“OK.”
冼耀文叫过侍应,再次下单,顺便给了两份小费,一份给侍应,一份让侍应带给后厨。
侍应离开后,李又文立马说道:“我觉得这里的食物只是一般,用不着给厨师小费。”
“如果你有留意,就会发现已经几分钟没有人点菜。”冼耀文指了指手表,“大概这个点就是后厨默认的歇口气的时间,这个时候下单是很令人讨厌的。”
“那又怎么样,这是他们的工作。”李又文不以为然道。
“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但可能会往食物里加点料,头皮屑、痰,或者其他恶心又不会吃出问题的佐料。”
李又文干呕道:“不要说了,我恶心。”
冼耀文呵呵一笑,“小美女,记住了,你可以违背一切道德教条,但是,不要和掌管你食物的人过不去。在餐厅吃饭保持友好,不然会有报应。”
“以后我只去脾气好的人开的餐厅,厨师的脾气也要好。”
“不,你应该做的是控制自己不去想,吃点痰其实没什么,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李又文摆摆手,“别说了。”
“好吧。”
两人将话题转移到艺术上,冼耀文倾听李又文对艺术的理解,初听两句,他便明白李又文不可能成长为正统的艺术家,她喜欢的艺术形式,其实就是后来的行为艺术。
说到行为艺术,他的造诣不是一般的高,经常创作名为造人的艺术作品,只不过他走的是维纳斯路线,欣赏残缺美,通常只造,却不出人。
不会欣赏的人,会将他的作品贬低为“操”。
可怕的偏见。
时间流逝,八点刚走出两个字,杰克·廷克来了。
认识他的人很多,一路打着或被打着招呼,趁着空当,冼耀文挥了挥手,让廷克清楚该往哪里前进。
随即对李又文说道:“坐过来。”
“嗯。”
李又文刚换好位子,廷克站到了桌边,“赫本先生?”
“是的,廷克先生,请坐。”待廷克坐下,冼耀文问道:“古典?”
廷克笑道:“我是这里的常客,侍应生知道我喝什么,没错,就是古典,喝一口古典,灵感瞬间就来。”
“说到灵感,我昨晚看了汰渍的电视广告,用紫外线展示‘普通洗衣粉洗不掉的生化污渍’的主意很棒,汰渍的销量一定会在短期之内猛涨。
但是,我猜会引发竞争对手联合诉讼‘恐吓营销’,FTC(联邦贸易委员会)的警告是少不了的,宝洁是否已经做了封口费的预算?”
廷克哈哈大笑道:“赫本先生,你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似乎后面会发生的事都被你猜到了。”
冼耀文摊了摊手,“冒昧问一句,你一年的收入是多少?”
廷克会心一笑,“赫本先生似乎很着急。”
“亚当。”
“好吧,杰克。”
“杰克,我在伦敦有一间出版社,已经拿到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先生的所有版权,就是他的女儿安娜女士,也在我的另一间公司工作,负责心理方面的评估。
我很熟悉弗洛伊德的理论,我知道你也非常熟悉,且应用在广告上,正因如此,我希望我们之间的交谈简单一点,只有真诚,没有其他。”
廷克在冼耀文脸上凝视片刻,摊了摊手,“OK,我一年的收入是25,000美元。”
“分成多少?”
“30%.”
“我给你的价格是40%,一年保底35,000美元,入职满一年对你进行合伙人评估,能拿到多少股份视你的表现,我的原则是黄金分配,你经手创造的价值60%归你个人,40%归公司这个平台。”
“亚当,奥格威是一间新公司,它有什么平台价值?”
“当然。”冼耀文耸耸肩,“这是我告诉你的,但是,我没有告诉你我以及我的人脉,至少保证奥格威每年1000万美元的营业额,稍稍需要一点优惠,纯利润比正常情况稍微少一点,大概1百万美元。
杰克,平台有价值吗?”
“当然,我想知道此刻在你心里我值得多少股份?”
“不会少于5%,实际的价值要看你能给奥格威拉来多少大客户,比如宝洁、百事可乐。”
廷克轻笑道:“亚当,我对你的开价很动心,假如你说的是真的,你的目的差不多达到了。”
“明天是周末,如果你不介意加班,可以找奥格威吃顿饭,和他商量一下把公司的名字改成奥格威·廷克。”
“哈哈,吃饭可以,改名可以等到一年以后。”
冼耀文站起身,同廷克握了握手,“欢迎加入奥格威,我的工作时间结束,接下来是我的泡妞时间,失陪一下。”
说着,冼耀文走向酒吧的演奏舞台,等乐队一曲演奏结束,他上前和主唱耳语几句,从对方手里拿了吉他,一张20美元递了过去。
主唱是个妙人,向其他成员展示了钞票,让大家清楚这位主给了小费,随即离开舞台。
冼耀文试了试吉他音,随后对踏板吉他手说,“跟着我,从G#滑向B音,模仿粗粝声线。”
“没问题。”吉他手回道。
冼耀文又对鼓组手说道:“简单两拍子,军鼓和踩镲,心跳加速的感觉。”
“OK.”
安排好后,冼耀文站到话筒前,说道:“女士们,没有先生们,请允许我插播一条广告,今晚我想住广场套房,但只有99美元又99美分,诚挚邀请一位女士成为合伙人,只需出资1美分,就可以获得50%的套房使用权……”
他的话还未说完,酒吧里已经笑声连绵,男人们前俯后仰,为他的大胆点赞。
有一些女士却是听话听音,抓住了关键点“100美元/晚的广场套房”,稍稍调试秋波就往舞台上送。
李又文哈哈大笑,乐不可支,蕾切尔给了他一个白眼。
“当然,1美分是很大的钱,让一位女士拿出来有点困难,女士们,我可以接受你们集资众筹,但是,最多五位,不能再多了。”
“哈哈哈~”
廷克的眼睛一亮,发现这是一个不错的广告策略。
李又文前胸压到桌上,背上直抽抽,蕾切尔翻了一个更大的白眼。
“OK,广告时间结束,送给在场的女士一首《Your man》。”
说着,冼耀文拨动吉他,另一个吉他手和鼓组手跟着他的节奏融入。
“宝贝,锁上门把灯光调暗,放一些轻柔低缓的音乐,我们哪儿也不去。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已经思慕你整整一天,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感觉,我不能相信你让我如此着迷。
只希望做你的男人,不用急,不要担忧,我们可以慢慢享受我们在一起的时光。过来一点点,让我们回顾一下我头脑中的一切……”
冼耀文低沉、磁性的嗓音,令在场的女士惊艳,歌词描述的场景令她们触景生情,她,她,还有她,想成为合伙人。
相反,冼耀文却没了寻找艳遇的想法,正如他所说,知道蕾切尔是谁后,他已经没了念头,现在,把握住一个潜在大客户比什么都重要。
一曲唱罢,他并没有收下暗送来的秋波,只是回到了位子,应酬廷克几句。
不到九点,他告别廷克,带着李又文走人。
坐进冼耀文的车里,李又文好奇地瞅着内饰,“奔驰300-阿登纳,不是还没有量产吗?”
“你知道?”
“我对汽车有兴趣,有在关注。”
“哦,梅赛勒斯·奔驰的估值只有3000万美元,严重被低估,前些日子我报价5000万美元,想购买一定的股份,被戴姆勒和本茨家族友好拒绝,作为道歉,低价卖给我一辆这个。”
“多低?”
“不能告诉你,这是秘密。”
李又文撇撇嘴,“怕被我知道成本价?”
冼耀文轻笑,“你的思维很敏捷,奔驰有品牌溢价,被人知道成本多少会有一定的麻烦,不过这一款车我觉得很值。”
“多少钱?”
“超过6990美元。”
李又文闻言,敲了敲车门,听见闷声,“防弹版?”
“嗯。”
李又文奚落道:“你的面子也没有多大呀,最多值1300美元。”
冼耀文睨了李又文一眼,“不说我这辆车做了二次升级,成本要超出普通的防弹版,单说1300美元,你觉得很少吗?
在非洲,给5美元一个月,就有大把人肯为你卖命,再给5美元,他们就愿意接受最残酷的训练,一个壮汉要训练成基本合格的杀手,只需要半年时间。
1300美元可以训练出21个杀手,你觉得他们能把你们李家杀几个来回?”
李又文白了冼耀文一眼,“你这人,举的什么例子。还有,不要当我不会算账,21个人不吃不喝呀?”
冼耀文呵呵一笑,“抱歉,我忘了我们李大小姐卖过血,对5美元非常敏感。”
“阴阳怪气。”李又文乜斜一眼。
“呵。”冼耀文淡笑道:“我马上要开一间出版社,从你身上获得一个故事的灵感,《李又文卖血记》,请给我授权,我会给你一个不错的报价。”
李又文亮出利爪,朝冼耀文身上扑去,“我让你笑话我,把你抓成大花脸。”
“哈哈。”冼耀文抓住李又文的手,“淑女动口不动手,别闹。”
“我是铆工罗茜,We can do it!”嘴里念叨着美国版的不爱红装爱武装,李又文双手用力,欲摆脱冼耀文的束缚,但她根本奈何不了冼耀文,反而将自己的手腕弄疼,“疼疼疼,松手。”
“你不闹我就松开。”
“不闹就不闹。”
冼耀文松开手,头猛地往后一仰,堪堪躲过李又文的偷袭。
一击不中,李又文立马作罢,坐正后颠了颠车座,嘴里恶狠狠地说道:“我坐断你的避震器。”
“坐断了算你本事。”
冼耀文打开加装的阅读灯,从老板箱里拿出一个铁罐,打开倒出几个硬币在手心,挑拣出1美元面额的硬币,其他过了过数,放进李又文手心。
“377美分。”
又倒出几个,过数后再次放进李又文手心。
“791美分。”
反复多次,凑够了25美元。
“这是给你住宿的钱,明天中午可以到我家蹭一顿,其他时间你自己想办法。”
李又文瞧一眼手里的硬币,又瞄一眼裆部位置车座上堆积的硬币,无奈道:“你不能给我纸钞吗?”
“不能,我就是故意的,为了让你认清自己的现状。”冼耀文淡淡地说道:“小意大利有便宜的面包卖,1美分一片,你一天大概需要6片,土豆2美分/磅,你可以一次多买几磅烤着吃,调料可以去餐厅想办法。
8美分一天,可以保证你不会饿死,也能保证你的最低营养摄取,吃一个星期不至于瘦成皮包骨。
吃就是这样,还有你的安全问题,如果遇见拿刀的劫匪,能跑多快就跑多快,万一跑不掉,立刻拉裤裆,时间来得及,抓一把屎往脸上、身上糊,这样有很大的机会让你避免被强奸。
如果劫匪是拿枪的,省略跑这一步,直接进行下一步。
为了保证能随时拉出屎,你出门前最好憋一泡屎在肚子里,但注意不要憋过头,不然任何一个屁都可能出卖你。”
李又文哭笑不得道:“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
“恶心吗?”冼耀文瞪了李又文一眼,“这是当年沦陷区妇女的经验之谈,不少妇女靠这个办法实现了速死,不用死之前遭受一遍凌辱。”
李又文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陷入了痛苦的回忆,“1941年,我和家人逃亡美国,目睹了日军潜艇击沉同行商船,等落水的人被救上岸,大部分已经死了,好可怕。”
“秋天?”
“冬天。”
“喔,没在海水里泡过,对海洋一无所知的人,冬天落水基本活不过半个小时。”冼耀文抚了抚李又文的秀发,“小丫头,来这个世上走一遭不容易,短则五六十年,长则百年,就要从哪来回哪去,开开心心地活,少给自己添堵。”
李又文倚入冼耀文怀里,委屈地说道:“我爸爸总让我做不喜欢的事,我妈妈也一样,我好累。”
“你会觉得累,是因为你认为他们对你好是理所当然的,其实换个角度思考,父母对子女而言犹如投资人,供你吃穿,供你念书,就是对你的投资,而你有义务还以回报。”
李又文抬起头看了冼耀文一眼,“我是创业者,我爸妈是投资人?”
冼耀文颔了颔首,“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如果是这样,亲情还有意义吗?”
“回报是义务,亲情是权利,子女只谈亲情,不说回报,就是单方面耍流氓。父母只投资一间茅屋,一日两餐猪潲,却要求子女光宗耀祖,也是单方面耍流氓。
按照平等原则,你觉得自己为人子女做得足够好吗?”
李又文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冼耀文再次轻抚李又文的秀发,“做人呢,能一辈子耍流氓是最幸福的,少付出或不付出,只享受得到,但是这样的人凤毛麟角,做白日梦的时候想想这种美事就好了,别牵肠挂肚。”
李又文会心一笑。
“你跟我都是凡人,自然要忍受凡人的烦恼,要讲人伦纲常,履行好自己的义务,你想甩开投资人自我独立,可以,先做到经济独立。
只有经济独立才有资格人格独立,人格独立才有资格感情独立、精神独立,一只寄生虫既没有资格说平等,也没有资格要求独立。”
“经济独立。”
李又文嘴里反复咀嚼这四个字,非常专注,沉浸在反刍的世界,没注意到冼耀文什么时候在小意大利下车,也没注意到什么时候上车,车子复又开动,驶向格林威治村。
冼耀文并没有将她送去艺术家之家,而是送到自己家交给了王霞敏,他打了个电话给简,先打草惊蛇,然后拎着宵夜过去。
十点没到,他坐在简的客厅。
“雅各布,你见过‘Yu Fang-chieh’或者‘Yu Fengtieh’这个名字吗?”冼耀文将名字写在纸上递给雅各布看。
雅各布看了摇摇头,“没有印象,她是谁?”
“一位过气军阀的妻子,她手里掌握着一笔金额不小的资金,我听说她有在做高风险投资。”
“亚当,如果是瑞士糖果或巴拿马帽子,不会暴露藏在后面的人。”
“我知道。”冼耀文耸耸肩,“我只是想碰碰运气。”
“你和她有仇?”
“不,我在台湾开拓生意,需要一些帮助。”
“所以,你说的军阀是谁?”
“Peter H. L. Chang,他的父亲是满洲虎。”
“Chang Hsueh-liang?”
“嗯哼,你三十年代就看《时代》?”
“我的毕业论文有写到他,调查过他的资料。”
“帮我留意一下市场上华人的投资,特别是来自洛杉矶的资金。”
“可以,但不要抱太大希望。”
“嗯哼。”
……
“听众朋友们,欢迎收听由食也冠名的节目《食也李我讲古》,无穷大花生油,罐罐精纯,家家信赖,买花生油请认准无穷大商标。
今天我要讲一位巾帼英雄,她是海内外备受推崇和供奉的传奇女将,华夏历史上少有的集军事、政治于一身的女强人。
正史为她单独立传,她身高七尺,又三人之力,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凭一己之力,号令百越数万之众,一举收复孤悬海外近600年的海南岛,请设崖州,坐拥两广……她就是冼夫人,冼英。”
书房里,收音机开着,岑佩佩和钟洁玲正讨论工作。
“洁玲,你让人把冼夫人这个商标注册了,过些日子我可能要用。”
“大嫂,你打算用这个商标做什么?”
“还没想好,等《林默》下档,友谊影业要开一个新项目《冼夫人》,我打算让若云演冼夫人。”
“大嫂你不自己演?”
《林默》虽然还没拍完,但宣传攻势早就展开,“岑佩佩是妈祖之化身”已展现出些许能量,钟洁玲自然能领悟到冼耀文让岑佩佩演林默的用意,心知冼夫人应当是异曲同工之妙。
“不说演了妈祖再演冼夫人只会坏事,让大家清醒意识到我只是戏子,不是真人,就是冼夫人之名也只有若云才名正言顺,她演冼夫人最为合适。”
岑佩佩手握冼家的实权,根本不在意“冼夫人”的虚名,何况,她和冼耀文已经有了默契,冼岑佩佩之名藏而不用,她在外抛头露面突出岑,不带冼,为将来划清界限埋下伏笔。
“大嫂,不是我说,大伯也太惯着她,她和我同一天进的冼家门,快半年了,她哪有冼家人的样子。”钟洁玲脸上挂着愤懑,仿佛替岑佩佩愤愤不平。
岑佩佩莞尔一笑,“亲家公身体抱恙,若云又有身子,她能顾好自己不让家里操心就是大功一件,不好多苛责,洁玲你也是,多注意身子。”
“大嫂,我没事的。”钟洁玲撩开袖子,亮出自己的手臂,“大夫说我太胖了,平时多动动,不然生的时候要吃苦头。”
“你最近是圆润了不少,有没有到诊所重新开一张食谱?”
“昨天刚去楼下把过脉,没说改食谱,只让我管住嘴少吃一点。”
“那你就听大夫的管住嘴,多动动。”岑佩佩往窗外看了一眼,“太阳不大,我陪你下楼走一圈。”
两人下楼象征性地走了一圈,钟洁玲便婉言不用岑佩佩陪着,岑佩佩多陪了半圈,借坡下驴。
回到书房,书桌上多了两份传真,她看完,处理了一份,她用对讲机联系了齐玮文。
少顷,两人在海边见面。
“老爷想让你派人去洛杉矶调查于凤至。”
齐玮文蹙眉,“蚊子没有合适的人往美国派。”
“有办法吗?”
“美国有两个熟人,已多年未联系,近况不详,未必请得动。”
“把名字发给老爷,让他定夺。”
“好。”
“电话线有发现吗?”
“没发现,但不能排除被窃听,想窃听随便在线路哪一段都可以,甚至不需要在线路上想办法。”
“家里已经排查过了,没找到窃听器。”
“两个洋鬼子没再出现。”
“我早上想了很久,还是无法肯定是英国还是美国。”
“这里是英国佬的地盘,他们要是有想法不需要这么做,何况小洋鬼子针对英国佬做了不少布置。”
“美国吗?”岑佩佩眉尖蹙起,“老爷在纽约,阿敏也没回来,万一……”
“放心好了,小洋鬼子粘上毛比猴还精,不会有事的,尽快告诉他,他一定能想到应对的办法。”
“也只好这样。”
齐玮文递给岑佩佩一张纸,“第一张车牌的主人欠了一屁股债跑路了,车在水房手里。第二张车牌的主人也跑路了,车我已经处理掉,可以放心用。其他几张都是套牌,最好只用一次,还要谨慎用。”
“家里的车这两天都会送去车行出手,全部换成福特1949。”
“是该换了,小洋鬼子的车全香港就一辆,太扎眼。”
“嗯,回去了。”
岑佩佩先走,齐玮文目送着离开,然后绕了一圈隐在暗处观察,如此反复三五次,确定没有尾巴才真正离开。
坐渡轮过海至港岛,又坐渔船回九龙,东绕西绕才回住所。
她的旧住所已经半舍弃,人还住着,机密之事却不再办理,启用了备用住所,就在旧住所的斜对四楼,透过窗户可以观察旧住所,但从旧住所观察新住所却七八成视觉死角。
新住所是用来出租的梗房,陆陆续续住进去的租客全是蚊子的人,有码头苦力、舞女、街头小贩、商行普通职员。
齐玮文叼着烟,站在旧住所的窗前,心中思索破局之法。
武奎元在斜对新住所,拿着望远镜观察周边的蛛丝马迹,她太熟悉周边的状况,一丝风吹草动都别想逃过她的眼睛。(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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