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意外来客！

    我……怀孕了？

    薇森娜怔住了，右手下意识抬起，在触摸到肚皮的刹那间，又触电似地猛地收回。

    我……一个女术士，怀上了孩子？

    无论是男巫还是女术士，怀上孩子的概率并不是没有，只是非常稀少，而且多半是男巫而非女术士。

    因术士魔力的源头都在小腹，但男性的生殖器官距离源头更远，女术士的子宫却恰恰就在小腹。

    倘若算起来，一百万个人里面，可能只有一千个人具有术士天赋，其中能生育的不超过十个。

    倘若有十个，那也必然是九个男巫，一个女术士。

    更关键的是，这不仅仅是因为怀孕本身就困难，而且怀胎十月的过程中，每一分每一秒，胎儿的成型都会受到魔力的影响，很难顺利生产下来，即便生产下来的，也很难说是正常的人类了。

    蒂莎娅·德·维瑞斯为什么要求艾瑞图萨女术士结扎，彻底放弃成为母亲的可能？

    就是因为曾经，艾瑞图萨的下水道里，浮沉过无数死胎、畸胎、怪胎，几乎诞不下正常的胎儿。

    女术士成为母亲，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这一点，薇森娜当然不会不知道。

    所以她极度恐惧，浑身发寒，身体应激地僵直起来，大脑一片空白。

    我不要我的孩子是个怪物……我不要我的孩子是个怪物……我不能生下他……

    「你想生下来吗？」驯鹿怜悯地问道。

    「我不……」话已经到了嗓子眼，薇森娜的脑子里都冒出了那些血淋淋的畸形胎儿，但摸著肚子，似乎能感受到身体里的，第二个稚嫩又微小的心跳。

    那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是没办法说出来。

    「唉~」

    驯鹿轻轻叹了口气，一道翠绿的光芒落在薇森娜的身上，令她浑身一暖，解除了恐惧的僵直，也支撑住她的身体，不使她摔倒在地上。

    薇森娜感受到身体传来的暖意，想到了什么，心神猛地一震，期待地看向驯鹿。

    「我无能为力。」驯鹿怜悯地摇了摇头。

    薇森娜眼神一暗。

    「不过，我不行不代表其他人也不行，」驯鹿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你带回来的那个猎魔人要离开了，把德鲁伊之环的事务安排好，你跟著他走吧……」

    猎魔人……薇森娜愣了愣：「您是说……艾林？」

    艾林能有什么办法？

    他只是个猎魔人啊！

    等等！艾林！

    薇森娜突然想起她无意中听到的，薇拉与艾林传声。

    艾林是薇拉与索伊，是女术士和猎魔人的孩子。

    他们……他们或许真的有办法。

    「没错，就是他，」驯鹿点点头，「从他的口中，你会知道答案的。」

    薇森娜再次期待地望向驯鹿：「这是……您的占卜？」

    「没错，这是我的占卜。」

    驯鹿轻轻点了点头。

    ——

    见到薇拉等在小屋前，猎魔人连忙加快脚步。

    等靠近之后，他听到细小的交谈声，看见薇拉嘴唇开阖。

    这才发现，木屋门口站著的并不只有薇拉，半开的木门内，还有一个陌生的女人……不……女孩在。

    她有一头在女术士中不常见的黑色短发，一双翠绿的眼睛和窈窕优雅的身姿。烛光掩映下半倚著门框，极低的黑色领口衬著极为白腻的丰盈，像是一幅大胆的油画。

    她是谁？

    艾林疑惑。

    猎魔人走近的动静惊动了正在交谈，更准确地来说是单方面教导的两个女术士。

    不等猎魔人询问，那女孩回头看到艾林，视线明显在他湛蓝的猫瞳上停留了片刻后，神色奇怪的激动，就像……就像前世追星女孩见到了自己的偶像。

    但艾林很确定，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女孩。

    「你好，你一定就是『弑神者』艾林吧？」女孩迅速走近几步，迎了上来，眼神直勾勾地看著他。

    艾林不自在地顿了顿脚步：「叫我艾林就好，请问你是？」

    「哦哦，抱歉，忘了自我介绍了，」女孩吐了吐舌头，「我叫芙琳吉拉·薇歌，是来自鲍克兰的女术士，艾林，我早就听说过你了，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这么年轻……」

    「十四岁……你是怎么做出那些大事件的，我十四岁还在被叔叔逼著……」

    芙琳吉拉·薇歌叽里呱啦，十分外向、如数家珍地讲著艾林的经历，很多艾林自己都不知道，但他也没办法纠正，因为女孩谈兴十足，根本插不进话。

    不过芙琳吉拉·薇歌？

    等艾林意识到女术士的名字之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仔细打量著面前的女孩。

    虽然只有一年，但前世对艾林而言，仿佛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可绿眸、短发、大胆的著装……没错，是芙琳吉拉·薇歌的特征没错。

    芙琳吉拉·薇歌艾林当然认识，在《猎魔人》原著中，她是尼弗迦德女术士，来自陶森特的鲍克兰，也是陶森特幻术大师阿托里欧斯·薇歌的侄女，未来陶森特女公爵安娜·亨利叶塔及其姐姐席薇雅·安娜的远房表亲。  

    她与玛格丽塔·劳克斯·安蒂列、叶妮芙、艾达·艾敏、菲丽帕·艾哈特等十一个女术士，同为女术士集会所的成员。

    参与了包括索登山战役、第二次北境战争等一系列大事件。

    值得一提的是，在索登山战役中，芙琳吉拉·薇歌的朋友被叶妮芙用魔法撕成碎片，就用魔法刺瞎了叶妮芙的眼睛。不过在后来的女术士集会上，芙琳吉拉·薇歌虽然认出了叶妮芙的身份，也看穿了叶妮芙企图逃跑去拯救希瑞的想法，却不仅没有仇人相见地阻挠，反而暗中协助她传送逃走。

    同时在游戏《巫师》三部曲中，芙琳吉拉·薇歌同样也有被提及。

    不过，芙琳吉拉·薇歌因为其叔叔的身份，参加术士兄弟会的大会没什么问题。

    可为什么会跟著薇拉，来玛伊纳德鲁伊之环？

    恰好在术士兄弟会见到了，所以带回来认个亲戚？

    说起来，无论从薇拉还是从索伊那里算，芙琳吉拉·薇歌和艾林还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了，只是关系很远很远。

    芙琳吉拉·薇歌还在十分活泼地长篇大论地「叽里呱啦」，艾林只能无奈地看向薇拉。

    奇怪的是，薇拉的眼神似乎闪躲了一下，才打断芙琳吉拉·薇歌：

    「芙琳吉拉·薇歌在给鲍克兰的弗兰克子爵做魔法顾问，想要收购食尸生物油，另外她还想去凯尔莫罕转转。」

    芙琳吉拉·薇歌闻言，瞬间愣住了，惊讶地回头看向薇拉。

    我想去凯尔莫罕？我怎么不知道？

    薇拉只是瞥了她一眼，芙琳吉拉·薇歌便缩了缩脑袋，只得硬著头皮承认：「没……没错，我……我对凯尔莫罕好奇很久了。」

    食尸生物油只在北方大陆，更准确地来说只在狼学派影响范围内售卖，是食尸生物油在大规模生产和贩卖之前，艾林就同薇拉商量好。

    食尸生物毕竟是北方大陆最常见的生物，也是大部分猎魔人的生计来源。

    艾林有办法给狼学派的猎魔人提供更好的魔药，狩猎更强大魔物，但为了尽量避免影响其他猎魔人学派的生计，还是限制了食尸生物的购买权限。

    倒不是怕了其他猎魔人学派，而是他还想重新收拢狮鹫、熊和蝮蛇学派，重建猎魔人教团。

    能不得罪，尽量避免得罪，至少得表现出一个说得过去的态度。

    要不然，为了牟利剥夺其他猎魔人生计的名声，太难听了，也不利于猎魔人团结。

    当然。

    食尸生物油这种大规模生产和贩卖的魔药，只要你卖了，很难把控得这么严格，真的就不扩散到其他猎魔人学派的影响范围。

    但说到底，这只是一个态度，一个说得过去，能被其他猎魔人学派接受的态度。

    总不能我这有能让普通人类，应急对抗魔物的东西，偏偏为了不影响猎魔人的生计，就封锁起来，仅供猎魔人使用吧。

    这可不符合狼学派的风格，也不该是猎魔人教团各学派应该斥责的。

    当然真要说起来，其实也不是不能控制，只要根据各个买家的实际需求，缩减贩卖食尸生物油的量，就能最大限度缩减食尸生物油对其他猎魔人学派的影响。

    买家自己都没有，肯定不会拿出去卖。

    食尸生物油是消耗品，意外流通出去的，也不会对其他学派有太多影响。

    不过艾林并没有这么做，因为这就涉及到另一个计划了。

    话又说回来，卖一些食尸生物油给芙琳吉拉·薇歌，就算看在同为亲戚的份上也不会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芙琳吉拉·薇歌的另一个要求，更准确地说是薇拉的要求。

    说实话，玛丽和艾妮德已经搞得他很头大了，再带一个芙琳吉拉·薇歌回去……

    听起来就很麻烦啊……

    「答应下来。」

    薇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艾林的脑海中。

    艾林想了想，估计是术士兄弟会发生了什么，让薇拉看中了薇歌家族在术士兄弟会的影响力，只能应下了「芙琳吉拉·薇歌」的请求，道：

    「食尸生物油当然没问题，凯尔莫罕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而且那里正好囤了不少食尸生物油，也不用等炼金工房生产了，你可以直接从凯尔莫罕带回陶森特吧……」

    「真能这样吗，那就太好了。」芙琳吉拉·薇歌瞬间将薇拉的奇怪言辞抛之脑后，眉开眼笑差点欢呼雀跃起来。

    接下来。

    又在芙琳吉拉·薇歌浓烈的兴趣和要求下，谈了一会儿食尸生物油、鬼灵油的创造思路（瞎编的）。

    等被芙琳吉拉·薇歌的追问得快要词穷的时候，艾林连忙把芙琳吉拉·薇歌和薇拉请进房间，看向薇拉转移话题：

    「术士兄弟会的大会怎么样？他们打算什么时候远征万魔窟？」

    仅是为了转移话题的问题，艾林却没想到薇拉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芙琳吉拉·薇歌也收敛笑容，小心翼翼了起来。

    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劲：「怎么了？术士兄弟会不打算去救班·阿德和奥托兰了吗？」

    「远征多杜拉克的日程已经定下了，不过这个说来话长，等会凯尔莫罕再慢慢说吧，」薇拉瞥了芙琳吉拉·薇歌一眼，斟酌语言道，「你在玛伊纳德鲁伊之环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吗？」

    「我们要尽快回凯尔莫罕了。」  

    这么严重吗……艾林被两个女术士感染得也严肃了起来：「嗯，都做完了，只差一些东西要带走，否则现在就能回去。」

    「一些东西要带走？」薇拉打量著空荡荡，地面和橡木桌上都结了一层灰的小屋。

    艾林摇摇头：「不在这里，在……」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

    没过多久，刚关上的木门便响起了敲门声。

    「吱呀~」

    木门呻吟著洞开。

    是薇森娜，自艾林住到莉迪亚的故居后，许久不见的，玛伊纳之环的女主人。

    薇森娜的状态看起来很差，与以往平静淡然，仿佛什么都不能影响她的那副模样完全不同——

    喘著粗气、脸色惨白、额头发丝被汗水沾湿，身上本该整齐的衣物十分凌乱，就好像刚生了一场重病，却不仅没有休息，反而熬夜长跑。

    「艾林，你打算离开了吗？你知道薇拉……咦……薇拉女士，您……您在这！」

    艾林刚打开门，薇森娜就一反常态，急匆匆地开口询问，等见到薇拉在房间里，立刻眼睛一亮，非常没有礼貌地直接略过了艾林，抚著肚子几乎是冲向了薇拉。

    艾林、薇拉和芙琳吉拉·薇歌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搞得都愣住了。

    「薇拉，能告诉我你是怎么……」

    薇森娜的话戛然而止，脸色阴晴不定，因为她这时注意到房间里面还有芙琳吉拉·薇歌这个陌生人。

    沉默良久，薇森娜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地将抚著小腹的手放下，向芙琳吉拉·薇歌微微颔首：「你好，能借用薇拉女士和艾林一会吗？」

    「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他们商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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