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倩的事或许能瞒王小明一时，但绝对难以长久，不如就让总部去查，即便王小明能猜到一二，他也无法探知整个事情的全貌。

    童倩坐在沙发上，沉默了良久，最终抬起头看向杨间，她开口说道：

    “你放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明白。”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想..先在这里住一晚，我还需要考虑一下，可以吗？”

    经历如此剧变，任何人都需要时间喘息和适应，童倩需要时间思考她今后的道路。

    “二楼还有空房，请自便。”

    说完，杨间提起身边的黄金裹尸离开了别墅，他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去处理，张隼的尸体，棺材钉，以及他体内那团诡异的黑火..

    黑暗之中，一个矮小的轮廓静静矗立。

    杨间对着那身影命令道：“跟我回去。”

    一个浑身呈现青黑色，透着邪性的小孩立刻跑了出来，迈着与其体型不符的僵硬步伐，鬼头鬼脑地跟在杨间身后。

    一人一鬼在幽暗的小路前行，来到那处民国古宅前，这里已经经过翻修，变成了一座极具现代风格的独栋。

    踏上二楼，一个清冷的身影已经站在楼梯口处，那是王珊珊，仿佛早已感知到杨间的到来。

    “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王珊珊走了出来，杨间靠近这里的时候她就感应到了，作为杨间的鬼奴，王珊珊与他之间一直存在着超乎常理的联系。

    “随便走走，你不用管我。”

    杨间看了眼身后的鬼童，这玩意儿似乎略微长大了一点，青黑色的皮肤在微弱光线下泛着阴冷的光泽，也不知道王珊珊平时给它吃的什么。

    “就让它继续跟在你身边吧，它现在对于我而言，研究的作用要更大一些。”

    杨间走到窗边的桌子前坐了下来，看着窗外依旧泛着淡淡猩红的月亮不再说话。

    那是杨间在月球时展开鬼域所造成的残余，只不过那些红色现在只是表象，并不存在任何灵异。

    王珊珊见杨间不再说话，明白他或许只是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待着，转身带着鬼童进入了房间。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投射进来，将他的身影映照得模糊而冰冷。

    拿出一张泛黄的人皮纸，杨间沉默着。

    这张人皮太过邪性了，它总在真实的信息中编织致命的陷阱。直至今日，杨间仍然无法断定，这张人皮纸内部是否蛰伏着某个自我意识。

    但现在，他有一个必须向它求证的问题。

    杨间沉声问道：“我是如何驾驭那团黑火的。”

    这一次，人皮纸没有如同往常那般，浮现出开场白，也没有陷入沉寂。

    透过月光，依稀可以看到那泛黄的人皮表面，只有三个歪歪扭扭的字体，仿佛用尽力气才勉强勾勒而出。

    “不知道。”

    同一片月色下，远在大京市。

    王小明站在高楼之上，仰头凝视着天空中那轮血色的月亮，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还能看到吗。”

    王小明的声音很小，似乎是在问那颗血红色的月亮的异常，又似乎在问其他问题。

    一位老人伫立在他身旁，沉默了良久。

    最终老人缓缓转身没入夜色之中，终究没有说一句话。

    翌日清晨，杨间从一种似睡非醒的状态中脱离。

    他并不需要睡觉，但自从驾驭鬼梦之后，他便有了入梦的需求，只有在梦中他才能够感受到真实的自己，才能触摸到自己所剩无几的作为“人”的实感。

    为了避免自己逐渐被厉鬼侵蚀，他需要在梦里面维持着自己所剩无几的人性。

    杨间没有惊动王珊珊，独自一人返回了别墅，清晨的别墅空荡荡的，这时江艳他们都还没有醒来。

    目光落在餐桌上，一张信纸被压在杯子下面，走上前去拿起信纸，上面的字迹清秀而工整。

    “杨间，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我已经做好了决定，如我昨夜所说那般，我仍想尽力去拯救那些无辜卷入灵异事件的普通人，我会贯彻我心中的理想，同时我也会做到不再像以前那般追求绝对的正义，你说得对，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是非黑既白，有些人不值得我们去拯救。”

    “我决定前往总部。在那里，我的经验和决心或许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你救过我两次，若是哪一天你还需要我这具身体，来找我。”

    “谢谢你，队长。”

    ——童倩。

    放下手中的信件，杨间眼神微动，指尖无意识地在粗糙的纸面上停顿了一瞬。

    走到冰箱旁，随手拿出一罐可乐。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细微的响动。

    然后杨间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风风火火地冲下楼梯，一边跑一边懊恼地低喊：“完了完了！又要迟到了！”

    在楼梯拐角，她猝不及防地撞进一个冰冷的怀里，差点被弹开。

    “江艳，你见鬼了？”

    “哎哟.好痛”江艳揉着撞疼的额头，睡眼惺忪，顶着一对深深的黑眼圈，呆愣地盯着杨间看了好几秒，才猛地反应过来。

    “啊！杨间！你回来怎么都不提前说一声！！”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惊喜。

    杨间喝着可乐看着她：“我回自己家，需要和谁打招呼。”

    “完了完了！”

    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摸着自己的脸：“被你看到我这副样子！我的形象全没了！”

    话音刚落，她又一溜烟跑上楼，看样子应该是去化妆去了。

    她知道杨间去国外出任务了，这几日担忧得没睡好觉，否则以她对工作的看重，绝不可能迟到。

    看了眼跑上楼的江艳，杨间来到了三楼最里面的那处房间，这里放着昨晚从镜子内跑出来的那只鬼，还有从月球带回来的棺材钉。

    张隼的尸体昨晚已经交给邓亚水了，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护送至总部，听说好像是陈义和郭凡的带队，一位队长的遗体，总部给予了最高规格的重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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