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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东宫司议郎


不仅将名单的合理性阐述得淋漓尽致,更隐隐站在了为国家储备人才的高度,让那些试图以“逾越程序”、“任用私人”攻讦的人一时语塞。

    李世民端坐御座之上,面色沉静如水,目光深邃,看不出喜怒。

    他听着长子引经据典,侃侃而谈,心中亦是波澜微起。

    高明这番言论,已非简单的辩驳,而是有了储君乃至帝王审视人才的格局。

    殿内众臣神色各异。

    长孙无忌捻须不语,眼神复杂。

    房玄龄微微颔首,似有赞许。

    而崔仁师等人,脸色则愈发难看。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侍御史崔仁师终究忍不住,出列躬身。

    “陛下,太子殿下所言固然有理。然则,地方官吏考绩黜陟,自有朝廷法度与吏部职司。”

    “太子殿下虽有协理之权,然如此大规模举荐署理,是否……是否仍觉稍有急切?恐开幸进之门,坏朝廷选官之制啊!”

    他不敢直接否定太子的眼光,只能再次祭出“法度”的大旗。

    李承乾尚未开口,御座上的李世民却忽然动了。

    他抬起手,轻轻一挥,打断了崔仁师还想继续的话头。

    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瞬间传遍整个两仪殿。

    “太子所奏,有功人员名单,就按照太子的呈报办理,不必再议了。”

    一语定乾坤!

    殿内顿时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崔仁师张了张嘴,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悻悻退回了座位。

    李世民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李承乾身上,淡淡道:“山东之行,你做得不错。这些人,既然是你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有功于国,有益于民,那便用之。”

    “非常之事,当有非常之举。”

    “儿臣,谢父皇信任!”李承乾深深一揖,心中一块巨石落地。

    他知道,这不只是一份名单的通过,更是父皇对他此番山东之行的最终肯定。

    “好了,”

    李世民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此事已毕,莫要扰了酒兴。接着奏乐,接着舞!”

    夜宴的气氛在太子李承乾那番引经据典、铿锵有力的陈词后,变得微妙而凝重。

    丝竹之声虽未停歇,舞姬的彩袖依旧翻飞,但席间众人的心思早已不在眼前的歌舞升平之上。

    一道道目光,或明或暗,皆聚焦于御座之下的太子,以及龙椅上那位神色难测的帝王。

    李世民凝视着下方的儿子,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复杂的情绪。

    有审视,有探究,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魏王李泰坐在席间,面上维持着得体甚至带着几分憨厚笑容,仿佛也为兄长的功绩感到高兴。

    然而宽大袖袍之下,那双养尊处优的手却死死攥紧了。

    他心中翻涌的火焰几乎要烧穿那层伪装的皮囊。

    就在这暗流涌动之际,席间一位身着浅绯官袍的官员略显迟疑地站了起来。

    此人乃秘书丞徐孝德,官居从五品上,虽非显赫,却也是清要之职。

    他能列席此等盛宴,靠的并非显赫家世,而是自身勤勉与些许文名。

    此刻他出列,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徐孝德走到御前空地,躬身行礼,姿态恭谨而不失风骨,声音清朗温润。

    “陛下,臣秘书丞徐孝德,冒昧陈情,伏请圣听。”

    李世民目光转来,带着一丝询问。

    “徐卿有何事奏?”

    徐孝德再拜,神色恳切而庄重。

    “臣非为奏事,实乃感佩于心,不吐不快。近日拜读太子殿下于山东所颁《劝学令》,又闻殿下激励士子之诗句,五内震撼,如闻黄钟大吕,振聋发聩!”

    他微微抬头,目光扫过御座下的李承乾,带着毫不掩饰的敬仰,随即又恭敬地转向皇帝。

    “陛下!昔年文王访贤于渭水,光武投戈讲艺,皆千古美谈。然臣观太子殿下山东之行,赈灾安民乃其一,大兴文教、激励寒俊,其功更在社稷长远!”

    他语速平稳,引经据典却毫不晦涩。

    “《礼记》云:‘建国君民,教学为先’。太子殿下深得古圣之心!于灾荒甫定、百废待兴之际,不忘兴庠序、劝进学,此非止一时之善政,实乃为大唐植万世之根基!”

    “臣闻殿下令下,山东州县学风为之一振,寒门士子奔走相告,如久旱逢甘霖。”

    “此景此情,令臣想起高祖太武皇帝当年肇基帝业、雅重儒术,陛下亦圣谟承统、弘开科举,拔擢寒微。”

    “太子殿下今日所为,正是承继列祖与陛下之宏愿,且更进一步,将圣人之化,直接播撒于乡野阡陌之间!”

    这一番话,引经据典,层层递进,将太子之举拔高到继承祖志、利国利民、关乎国运的高度,马屁拍得滴水不漏。

    既彰显了自身学识,又将对太子的赞誉融于对朝廷政策的深刻理解和对皇帝圣明的歌颂之中。

    听得席间不少寒门或中等出身官员暗自点头,心生共鸣。

    李世民静静听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直到徐孝德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徐卿之心,朕知之。”

    他目光转向李承乾。

    “太子,此诗言语质朴,然意蕴深远,励志之心,跃然纸上。不知此诗,太子从何而得?”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李承乾身上。

    这首诗的风格与此世流行的绮丽诗风大相径庭,其来源引人好奇。

    是太子本人所作?

    李承乾起身,应对从容。

    “回父皇,此诗乃儿臣机缘巧合下偶得,感其劝学之诚,遂录之以励山东士子。未曾想竟能流传开来,得徐著作如此谬赞,儿臣愧不敢当。”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将“机缘巧合”四字轻轻带过,既未承认是自己所作,也未透露任何可能指向李逸尘的信息。

    李世民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追问。

    他深知这儿子身上藏着秘密,但此刻并非深究的时候。

    他更在意的,是“劝学”背后所代表的政策导向。

    作为帝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文化话语权的重要性。

    自登基以来,他大力推行科举,修订《氏族志》,无不是为了打破世家大族对知识和仕途的垄断,强化皇权。

    太子在山东的举措,无意间与他的长远战略不谋而合,甚至手段更为直接、更具煽动力。

    “嗯。”李世民微微颔首,将话题引回正轨。“诗之来源不论,其意甚佳。太子在山东倡导向学,此策……甚合朕心。”

    他语气肯定,带着帝王的决断。“天下承平,文教乃国之根本。使天下读书人皆得疏导,人尽其才,方是盛世气象。”

    李承乾立刻接口,语气沉稳而务实。

    “父皇圣明。然儿臣在山东亦深切体会,当下读书,于寒门庶族而言,仍是艰难之事。”

    “束脩之资,典籍之费,明师之难得,皆非小户人家所能轻易承担。”

    “朝廷欲大兴文教,非一朝一夕之功,亦不可罔顾现实,强求速成。”

    “儿臣以为,当量力而行,循序渐进,更多在于为天下读书人创造可安心向学之环境。”

    “此事关乎国运长久,需缓缓图之。”

    他这番话,没有空泛的道德呼吁,而是直指问题的核心——资源。

    读书需要成本,而成本恰恰是世家大族垄断知识的关键。

    太子能看到这一层,并提出如此具体而审慎的建议,远超他的预期。

    这是一个开始思考帝国深层问题、懂得权衡与策略的储君了。

    “太子所言,朕深以为然。”

    李世民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定调。

    “此事关乎大唐未来气运,急不得,也缓不得。”

    “既要坚定其志,也需如太子所言,量力而行,营造环境。”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李承乾,带着托付的意味。

    “恩,此事关系重大,以后太子要多费心,尽心尽力。”

    “儿臣遵旨,定当竭尽全力,辅佐父皇,推动文教,以不负父皇期望!”李承乾躬身领命,声音坚定。

    这番父子对话,落在殿内众臣耳中,无异于一道惊雷。

    皇帝与太子,在关乎帝国未来权力根基的文教政策上,达成了高度一致!

    这意味着,皇权将更加系统、更有策略地向世家大族掌控了数百年的知识领域发起冲击。

    长孙无忌手中捻动的玉扳指微微一顿,面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与身旁的房玄龄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他们这些顶尖的重臣,如何看不出这“劝学”背后的刀光剑影?

    这对父子,一个雄才大略,一个锋芒初露,联手推动此事,对皇权而言,自然是百利而无一害。

    可以更有效地选拔忠于皇室的人才,削弱世家影响力,巩固中央集权。

    但对于他们这些本身即是世家代表,或与世家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重臣而言,这绝非什么好兆头。

    太子在山东直接提拔寒门,已让他们感到了切肤之痛,若再让这股风气借助“劝学”之名在全国蔓延,长远来看,他们赖以生存的根基必将被动摇。

    然而,尽管心中警铃大作,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脸上却并未显露过多忧色。

    房玄龄甚至微微颔首,仿佛对皇帝与太子的决策深表赞同。

    他们并非不担心,而是有着更深层的考量。

    知识的垄断,绝非一道《劝学令》或几首励志诗篇就能轻易打破。

    数百年的积累,早已形成了牢不可破的壁垒。

    真正的学问,尤其是经史子集的核心注释、官场规则的潜移默化,这些精髓大多掌握在世家大族手中,代代相传,非外人所能窥探。

    他们拥有最好的家学渊源,收藏着最丰富的典籍,聘请着最有名的学者担任西席。

    他们的子弟,从启蒙之初就站在了常人难以企及的起点上。

    而寒门子弟,即便得到朝廷些许资助,能够进入州县官学,所能接触到的,也多是些基础典籍和通行注释。

    想要登堂入室,跻身真正的权力核心,依旧难如登天。

    科举取士的名额有限,其中关节众多,世家大族依然拥有着绝对的优势。

    李泰看着御前与父皇对答如流的李承乾,心中的妒火与杀机交织翻腾,几乎要破胸而出。

    他脸上那丝勉强的笑容几乎挂不住,只得借举杯饮酒掩饰眸中的阴鸷。

    他死死盯着李承乾,心中疯狂呐喊。

    凭什么?

    这跛子凭什么!

    山东一行,他本该在那泥潭里身败名裂,为何反而成就了他贤名?

    那所谓的《劝学令》,那收买人心的诗句,还有此刻父皇眼中那难以掩饰的激赏……这一切本该是属于他李泰的!

    他身边聚集了那么多文学之士,修撰《括地志》,为何就未曾想到如此直指人心、撬动天下寒士根基的妙策?

    这跛子……既然你如此爱惜羽毛,如此想收揽人心,那便别怪为弟给你寻些真正的“民心”尝尝!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几个恶毒的念头,或许可以从那些被太子触动利益的山东豪强入手。

    或许可以制造些流言,将太子劝学之举扭曲成沽名钓誉、收买人心。

    甚至……可以安排些寒门学子闹出些事端,将这善政变成太子的催命符!

    李恪则始终保持着沉默,冷眼旁观。

    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场夜宴之后,朝堂的风向恐怕要变了。

    太子经此山东之行,不仅在实务上证明了能力,更在“道义”和“长远布局”上,占据了有利位置。

    他与魏王之间的争斗,或许将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

    夜宴在一种表面和谐、内里紧绷的气氛中继续。

    丝竹依旧,歌舞升平,但每个人都清楚,一场关乎未来数十年乃至上百年国运走向的暗战,已经在这觥筹交错之间,悄然拉开了序幕。

    皇帝与太子,借助“劝学”这面大旗,将阳谋摆在了台前;

    而世家大族们,则在短暂的震惊后,迅速筑起了他们看似无形却坚固无比的防线。

    李承乾坐回席间,端起酒杯,目光平静地扫过殿内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他轻轻抿了一口酒,那酒液入喉,带着一丝辛辣,也带着一丝回甘。

    翌日。

    太子举荐的人员在三省迅速通过,没有得到任何阻碍。

    东宫司议郎李逸尘也正式走马上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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