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瓮城黑市,拜帖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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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今天去不了终南山了啊。”
顺着对方离去的方向,练幽明不紧不慢的缀在后面,沿街走走看看,瞥见有人卖脸谱面具,又随手买了张孙悟空的脸谱,再把外面的藏蓝色外套脱了,露着一件毛衣。
就见对方在街上七拐八绕,走街窜巷,跑了一大圈,最后出了南门。
南门就是永宁门。
这人似乎很熟悉这边,城门不走,还钻挑那种犄角旮旯,钻洞翻墙的。
练幽明顶着张面具,跟着对方一通乱绕,等再停下,才发现来到了南门外的瓮城。
放眼望去,一间间高矮各异、大小不一的砖房土屋挤在一块儿,一条条歪歪扭扭的巷弄小道四通八达,还有不少人进进出出,但神色都有些紧张,有的背着粮食,有的背着背篓,甚至还有人藏着土枪。
“这翁城里什么时候多了个黑市?”
练幽明啧啧称奇,别看他是在西京城土生土长的,但赶上这年头发展迅速,有的地方简直就是一天一个样,变化之快让人措手不及。
他眼神微动,遂见先前跟踪自己的那人径直钻进了一条小道,当即戴好面具也跟了上去。
不一样的是,这条小道入口守着两个歪嘴斜眼抽着烟的小混混,抬手就拦。
练幽明还以为自己进不去了,不想一人右手一摊,懒洋洋地道:“买还是卖啊?买就五毛。”
练幽明轻声道:“那卖呢?”
另一人右手夹着烟,也不知道身上是不是有跳蚤,仰着鼻孔,边抖腿边说,“卖也是五毛。”
“嗯?有区别么?”练幽明听的一愣。
另一人接话道:“第一次来吧。买东西是进去的时候交钱,卖东西是出来的时候交钱,东西没卖成钱可以免了。”
“还挺讲究。”
“那是,这片可是咱虎哥的地盘,办事就讲究两个字,公道,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城墙上会有人招呼的。”
练幽明看了眼城墙上盯梢的人,旋即拿了五毛钱,才继续往里走。
一进去,只转了个拐角,他就看见一条不大不小的短街上蹲着不少人,有的就地坐着,有的靠着墙,还有人扶着背篓,城里城外的人都有。
而且卖的东西也是品类繁多。
不光有皮货山货、精粮肉类,还有一些上了年头的老物件,诸如一些古董家具、古玩字画
练幽明随便扫了两眼,突然眼神微动,只见角落里有两个又黑又壮的青年正揣袖蹲坐着,脸上蒙着一块花花绿绿的布巾,身上裹着两件大灰袄,眼神不住四下张望,愣头愣脑的,就跟做贼一样。
虽然模样有些变化,有些眼生,但就那两件大袄他可认得出来。
他三姑家的两个崽子打小一到冬天就穿这两件大袄,人是从小穿到大,衣裳是从大穿到小,缝缝补补,就那针脚,还是练幽明他妈借了邻居家的缝纫机给补的,前年塞的棉花,里子是拿他的衣服给改的,想忘都忘不了。
再看二人身前摆放的东西,一堆杂七杂八的零碎东西,陶陶罐罐的,好像是刚从山里挖出来,还带着土呢。
“这是上山盗墓去了?”
练幽明一阵头大。
论辈分这都是他弟弟,只是穷苦日子养出来一副莽撞性格,好在人都算老实。
“还行,知道把脸蒙上。”
一想到还要找那跟踪自己的人,练幽明只匆匆瞥了一眼,便径直往里走。
短街尽头的一个小院里。
“姐夫,我真没看错啊,就是画上的那小子,眉心有颗痣,长得又高又壮、虎背熊腰的。”
那个贼眉鼠眼的青年正神色紧张地讲述着事情的经过。
“他是从哪儿上的车啊?”
院儿里的一张躺椅上,一个秃眉冷眼、面颊精瘦的白脸男人正眯眼晒着太阳。
青年端着一壶热茶仰头猛灌,等喝的差不多了,才吐着茶叶沫子道:“这我不知道啊,我是中途上的车。”
白脸汉子猝然睁开眼,“你下车追了没?”
鼠眼青年忙点头,“追了啊,鞋都挤掉了,但那么大个人,转眼功夫就没影了。”
一听这话,被换作“虎哥”的男人突然直挺挺坐起,还一脚踹开了青年,怒骂道:“妈的,我不是说了让你们一旦发现那人远远盯着就行了,你知道那是什么人你就敢追,你还往我这儿跑,你是想我死啊,那可是……遭了……”
虎哥神色骤变,眼神也飞快阴沉下来,冷声道:“让周围的弟兄都先过来……”
话没说完,紧闭的院门已经被人推开。
“咯吱!”
听着门轴干哑的转动声,再看门外两个望风的小弟半点动静都没了,虎哥的脸色瞬间难看下来。
一起的,还有一道温和嗓音。
“你要找我?”
而那鼠眼青年还没回过味儿来,一看到站在门口的少年,再见对方揭下面具,立马欣喜若狂,“姐夫,就是他,他就是那小子……啊哈,小子你居然自己找到这儿来了,还真是胆子够大的。”
练幽明反手合上了门,然后瞥了眼还在手舞足蹈蹦跶乱跳的鼠眼青年,轻笑道:“这种人才你都是从哪儿找的?虎哥是吧,小弟往日得罪过你?”
听到这话,躺椅上的白脸汉子登时站起,神色僵硬道:“得罪不敢当,在下宋歇虎,见过这位兄弟。”
就这几天,江湖上的一件事儿几乎都快传遍西北道了。就那津门的一伙群盗,连伤带死十几个,而且死的人还不是立马咽气,不是尿血就是便血,生生折腾死的。
别人不知道,但宋歇虎哪还不清楚这是惹了内家好手。
练幽明又扫了眼院里的其他人,温言道:“那你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想摸摸我家里的底细?”
话虽轻飘飘的,可暗藏的杀机却令人毛骨悚然。
宋歇虎深吸了一口气,“不敢,这话就言重了,祸不及家人,咱们行走江湖,别的可以不讲,但一定要讲道义。”
可说完宋歇虎就后悔了。
“祸?”练幽明挑了挑眉,“哪里来的祸?”
宋歇虎嘴皮子翕动,但眼神也阴鸷下来,“江湖规矩如此,恕我不能相告,但兄弟你做了什么事情,惹了什么人,心里应该有数。”
练幽明笑道:“这么说来,你跟津门那些人是一路货色?”
宋歇虎刀眼微眯,嗓音也冷了下来道:“喊你声兄弟,你真以为我怕了你。你当我宋歇虎是什么人,就那群坏事做绝的腌臜货色,我要跟他们混一路,我老宋家祖宗八辈都得跟着丢人,我儿子保准生下来没屁眼。”
边上那鼠眼青年早已听的云里雾里,闻言忍不住接话道:“姐夫,可不敢胡说,你还没娶我姐呢。”
“你他妈脑子被门夹了?滚。”
话起话落,宋歇虎垂在身侧的双手轻轻一振,“噌”的一声,就见两口短刀自袖筒里滑出,落入手中。
双刀在手宋歇虎又一指堂屋,“小子,你先看看那是什么。”
练幽明抬眼望去,才见那砖房里有一面供桌,上面供的不是神龛,而是一根系着红绸的红棍。
宋歇虎声音洪亮无比的念道:“此棍出在宝南山,落在洪家便打奸。三尺六怕无更改,四斤八两莫为间。”
练幽明咧嘴一笑,“这东西对我可没什么作用。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讲江湖切口,你真是越活越回去,老掉牙了。”
语罢,他脸上笑容顿收,面无表情地道:“这西京城是谁让你来找我的。说出来,我转身就走,不然你院里的这些人可能都得躺下。”
眼见练幽明的眼神毫无波动,宋歇虎双手紧握双刀,“我要是说了,我们这些人都好过不了,他们只是跟我混口饭吃,没做过恶事。”
练幽明看着院里的一群人,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似乎都是普通人,“那就让他们都出去,咱们两个单聊。”
院里有人脾气火爆,早已经忍不住了,暴起道:“哥,怕他干什么,先招呼了再说……小子,你很狂啊。”
宋歇虎怒声制止道:“都别乱动,你们先出去,把门守好了,千万别让人进来,也别瞎看。”
等一群人不情不愿的退出去,随着木门缓缓关闭。
练幽明踱步走转,看着宋歇虎那越来越低沉的气息,还有那两口短刀,饶有兴致地道:“关中刀客?这我倒是听过。”
下一秒。
一抹雪亮刀光斜劈而至,刀光一闪而逝,好似银瓶乍泄,眨眼间已距离练幽明的肩颈两寸开外。
宋歇虎双脚踩地,穿的居然是一双草鞋,步伐变化间噌噌腾挪,手中双刀急旋飞转,一刀劈下,另一刀转瞬再至。
快、准、狠。
练幽明脑袋一歪,不退反进,大步一奔,已在宋歇虎半步开外,跟着单肩一提,便顶在对方右手手腕之上。
一刀受制,宋歇虎脸色大变,左手快刀急沉,翻飞横削,直逼练幽明腰腹。
可一颗拳头却陡然在他眼前飞快扩大,无声无响,竟然不带半点动静。
瞳孔骤缩,宋歇虎双刀急撤,于胸前交叠一挡,随着那颗拳头的落下,一股沛然大力当胸而至。
练幽明只似以力压人般身形一矮,拳劲下沉,宋歇虎当即强撑着单膝跪倒,肩上如扛重山,但仍旧咬牙切齿,死死架着他的拳头,整个人摇摇欲坠。
“你的刀没有锐气。”
不知道为什么,练幽明一招占得先机,却没有半分喜悦,反而眉头微皱。
“更无杀心,你想找死吗?”
这人的刀法比火车上的那个小老太太还要快,明明实力不俗,但一交手却让人很不尽兴。
这时,那个鼠眼青年不知从那翻进来了,惊叫道:“姐夫,你可不能再闯祸了,我姐都快生了。”
这人神情惶急,可一瞟见宋歇虎落了下风,顺手抄起一根木棒,狠狠砸在了练幽明的肩膀上。
但随着木屑翻飞爆碎,看着面前纹丝不动的魁梧身影,青年一屁股瘫坐在地,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姐这辈子吃了太多苦,好不容易过几天安生日子,你要杀就杀我,放过我姐夫吧。”
遂见这人抱着练幽明的一条腿,冲着宋歇虎嚷道:“姐夫,你快跑,我拖住他。”
宋歇虎没好气地道:“谁让你进来的,快滚。”
说完,又转头看着练幽明,沉声道:“这事儿和他没关系,你要杀就杀我。”
练幽明都看懵了。
他一脚扫开那已经开哭的鼠眼青年,神色怪异地道:“你们一唱一和搁这儿唱大戏呢?搞半天我怎么觉得我成反派了,而且我也没说要杀人啊。”
只这会功夫,门外那群人听见动静又准备往里冲。
宋歇虎连忙呵斥道:“你们都别进来。”
练幽明松了拳头,撤步后退,望着宋歇虎开口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假如对方真的心黑手狠,可我今天又从这里活着走出去,你还安然无恙,你说那人会不会放过你?”
宋歇虎登时沉默下来,好半晌,才眼神一狠,哑声道:“鹰爪门你听过吧?鹰爪门副门主叫谭飞,他徒弟死在了你手上……西京火车站有个贼头子,和谭飞有旧,负责帮忙寻你。”
得到自己想要的,练幽明正准离开,但瞧着宋歇虎那副黯然凄然的模样,又问道:“没杀过无辜吧?”
宋歇虎还没说话,他那小舅子先梗着脖子嚷道:“我姐夫可是侠客,刀客。”
练幽明扬扬眉,“那你知道鹰爪门在哪儿么?”
宋歇虎诧异道:“在河北沧州,你想做什么?”
“居然在沧州,”练幽明先是一怔,跟着轻笑了两声,“能教出那种徒弟,当师父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他不长眼,我就只好把他那双眼睛挖出来。”
他边走边说,头也不回地道:“你去帮我给他们带句话,就定在年关最后一天,还有一个多月,随他们怎么想,拜帖也罢,战书也好,我去沧州和他们搭把手,有什么恩怨,一并结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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