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雪来得突然，一夜之间，整个小区都裹上了白霜。陈爷爷早上打开店门时，门口积了薄薄一层雪，踩上去“咯吱”响。他刚把扫雪的扫帚拿出来，就看见小满穿着红色的羽绒服跑过来，手里攥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蒸汽从她的指缝里冒出来：“陈爷爷，我妈烤的红薯，给你留了个大的！”

她把红薯塞进陈爷爷手里，眼睛扫过书店门口，突然拍手：“爷爷，我们堆个小雪人吧！就放在铜铃下面，这样客人来，小雪人就能跟他们打招呼啦！”陈爷爷笑着点头，两人蹲在门口堆雪人——小满滚雪球，陈爷爷找了两颗黑纽扣当眼睛，又从店里拿了根胡萝卜当鼻子，最后把小满的红色围巾给雪人围上，远远看去，雪人歪着头，像是在笑。

“叮铃——”铜铃响了，赵哥推着轮椅走过来，轮椅上盖着厚厚的棉被，赵母裹着帽子和围巾，手里提着个保温桶：“老陈，小满，快进来，外面冷。我熬了萝卜排骨汤，给你们暖暖身子。”陈爷爷把红薯递给赵哥，接过保温桶，刚掀开盖子，排骨汤的香气就飘满了书店。小满坐在小凳子上，捧着碗汤，小口喝着，突然指着窗外：“爷爷，你看，小雨和她妈妈来了！”

窗外，小雨穿着粉色的棉袄，拉着妈妈的手，手里还提着个纸袋子。走进书店时，小雨把纸袋子递给陈爷爷：“陈爷爷，这是我画的画，有书店、铜铃，还有小雪人，我想贴在店里的墙上。”陈爷爷接过画，展开一看，上面画着五颜六色的书店，门口的铜铃在风里响，小雪人戴着红围巾，旁边还有几个小朋友在看书，画得格外热闹。

“我把画贴在故事本旁边吧，”陈爷爷找了卷胶带，把画贴在墙上，“这样大家进来，就能看到小雪人的画了。”赵母看着画，笑着说：“要是老周在，肯定要夸小雨画得好。对了，老周呢？昨天他说今天要带他孙子来书店的。”正说着，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来了来了！”老周抱着个小男孩，手里还提着个布袋子，走进来，把男孩放在地上，“这是我孙子小宇，今天特意带他来看看书店，让他也感受感受书的香味。”

小宇才三岁，穿着黄色的棉袄，像个小团子，他走到书架前，伸手想拿《西游记》，却够不着，陈爷爷连忙抱他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翻开书，指着插图里的孙悟空：“你看，这是孙悟空，会七十二变，能打妖怪。”小宇睁大眼睛，小手指着孙悟空，嘴里念叨着：“猴子，猴子！”逗得大家都笑了。

雪还在下，书店里却暖烘烘的。赵哥帮着整理书架，赵母给大家盛汤，老周抱着小宇看《西游记》，小满和小雨在贴画，陈爷爷坐在藤椅上，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说：“明年下雪的时候，咱们还在这里堆雪人，还喝排骨汤，好不好？”大家都点头，小满举起手：“我还要带更多的小朋友来，让他们都喜欢上陈记书店！”

铜铃在风里“叮铃”响，门口的小雪人戴着红围巾，像是在应和着这个约定。陈爷爷看着窗外的雪，心里满是安稳——老巷的回忆还在，新的约定又开始了，这样的日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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