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清晨，老巷被一片白茫茫的寂静包裹着。周先生像往常一样早起开书店门，推开门的瞬间，便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一夜之间，雪花不知何时落满了整条巷子，青石板路盖着厚厚的雪被，老槐树的枝桠上缀满了雪团，像极了童话里的树，就连“共享书架”的顶上，也积了一层薄薄的雪，浅木色的漆在白雪映衬下，显得格外温润。

“下雪啦！周爷爷，下雪啦！”小宇的声音从巷口传来，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雀跃。他穿着厚厚的棉袄，戴着红色的围巾，手里还提着一个小铲子，身后跟着同样裹得圆滚滚的萌萌，两人踩着雪跑过来，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安静的老巷里格外清晰。

周先生笑着点点头，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下得可真不小。你们慢点跑，别摔着了。”话音刚落，就看到李叔扛着扫帚从家里出来，扫帚上还绑着一根长长的竹竿。“这么厚的雪，得赶紧扫开，不然街坊们出门容易滑倒，尤其是王奶奶他们年纪大的。”李叔一边说，一边把扫帚靠在墙边，开始清理自己家门口的积雪。

张婶也提着热水壶走了出来，壶里装着刚烧开的热水：“我想着雪天路滑，烧点热水浇在台阶上，化化雪。李叔，你先喝点热水暖暖身子，我去叫林女士和张伟他们，人多力量大，咱们一起把巷里的主干道扫出来。”说着，她就朝着巷尾走去，红色的棉袄在白雪中，像一团温暖的火焰。

不一会儿，街坊们就都拿着工具出来了。张伟扛着铁锹，刘芳抱着刚满月的宝宝，站在门口指挥，时不时提醒大家“小心脚下”；林女士则拿着小铲子，和小宇、萌萌一起，清理“共享书架”上的积雪，生怕雪水渗进书里；陈爷爷虽然不能弯腰扫雪，却搬了几张凳子放在巷口，还在凳子上垫了厚厚的棉垫：“等会儿扫雪累了，大家可以坐这儿歇会儿，别冻着了。”

周先生从书店里找出了几副旧手套，分发给大家：“这手套虽然旧了点，但能挡挡寒，大家别冻着了手。”他自己也戴上一副，拿起扫帚，和李叔一起，从巷口开始往巷尾扫。积雪很厚，一扫帚下去，只能扫开一小片，扫了没一会儿，大家的额头就冒了汗，哈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很快消散，却在脸上留下了淡淡的水汽。

小宇和萌萌扫完“共享书架”，又跑去帮王奶奶清理家门口的积雪。王奶奶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看着两个孩子忙碌的身影，眼眶有些湿润：“你们这两个孩子，真是懂事，快歇会儿，奶奶给你们拿糖吃。”小宇直起身，笑着说：“王奶奶，我们不累！等我们扫完，您就能出门晒太阳啦！”萌萌也跟着点头，手里的小铲子挥舞得更起劲了。

清理到巷中间的时候，李叔发现青石板路上有一块凸起的石头，平时不显眼，雪一盖，更是看不见。“这块石头得做个标记，不然谁没注意踩着了，肯定得摔。”他说着，就回家拿了一根红色的绳子，系在石头旁边的槐树枝上，还在绳子上挂了一个小铃铛，“这样大家看到红绳子，就知道这里有石头了。”

张婶则在清理完的路面上，撒了些粗盐：“我听电视里说，粗盐能化雪，还能防止路面结冰。咱们多撒点，晚上温度低，也不用担心路面滑。”她一边撒，一边叮嘱路过的街坊：“晚上尽量别出门，要是实在要出去，记得穿防滑鞋，有事就喊我们。”

中午的时候，巷里的主干道终于清理干净了。大家坐在巷口的凳子上休息，张婶把家里的红糖姜茶端了出来，给每个人倒了一杯：“喝点姜茶暖暖身子，别感冒了。”大家捧着热乎乎的姜茶，看着眼前干净的路面，还有远处雪地里孩子们玩耍的身影，心里都暖暖的。小宇和萌萌正在老槐树下堆雪人，小宇用胡萝卜做雪人的鼻子，萌萌则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给雪人围上，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陈爷爷拿出“老巷回忆录”，把扫雪的场景、堆雪人的孩子们都拍了下来，还在旁边写道：“老巷初雪至，邻里共守护。一把扫帚，一杯姜茶，都是冬日里最暖的心意。”周先生也拿出笔记本，写下：“初雪覆老巷，暖意满街坊。没有惊天动地的事，却在扫雪、送姜茶的细碎里，藏着老巷最踏实的温暖。”

傍晚的时候，雪又开始下了，不过这次下的是小雪，像柳絮一样轻轻飘着。街坊们都回到了家里，却还时不时从窗户里探出头，看看巷里的情况。李叔还特意在巷口放了一盏应急灯，说晚上要是有人出门，能照亮路面；张婶则给王奶奶打了个电话，问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还说明天早上会把热包子送过去。

周先生坐在书店里，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还有巷口那盏亮着的应急灯，心里满是感慨。他想起自己刚搬来的时候，觉得老巷冷清，可现在，却觉得这里处处都是温暖。他拿出一本书，放在“共享书架”上，书的扉页上写着：“愿这冬日的雪，能带给你宁静；愿老巷的暖，能伴你度过寒冬。”

那天晚上，老巷在白雪的覆盖下，显得格外安静，却又处处透着温暖。应急灯的光在雪地里晕开，像一颗温暖的星星，照亮了整条巷子，也照亮了街坊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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