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玉清教还要不要风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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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乾元殿
此刻,天后正在召集文武百官议事,而由国师慕容玥操控的山河镜,在大殿半空显现,将鹤山前线发生的一幕直观地展现给殿中的文武群臣看。
大景的诸文武官员脸上皆是面色凝重,目光惊惧莫名。
先前只是在奏报中知晓安州魔道妖人为祸,但如今亲眼所见,感官又不一样。
只见其上仙道中人的身影,以及原本是安州的子民,身上还穿着各种布帛衣物,但此刻神情狰狞,一如野兽,向着鹤山之上的百姓发出阵阵嘶吼。
这……
可以说,没有人想让自己的亲朋变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魔道妖人,简直丧尽天良!”中书令蔡恒原本和善的面容都现出少见的怒意,苍声道。
侍中姚知微道:“三教受道田供奉,朱雀司受朝廷俸禄供养,这些奇人异士在何处?”
几位宰相脸上皆有怒气。
下方朝堂百官同样议论纷纷,唾骂魔道妖人,作孽深重。
这不是一个两个百姓受妖魔所害,这是成千上万的无辜生命变成尸妖。
一时间,文武百官对魔道妖人口诛笔伐。
随着姚知微唾骂三教道人,文武百官也开始议论不停。
顾南烛见得殿中义愤填膺的文武百官,暗道,这就是天后娘娘所要的效果。
中外哗然一片,可谓千夫所指。
那么究竟是《谁坐视了妖魔作乱》?
随着时间过去,朝堂上的舆论必然传导至整个神都,乃至天下数百州府,数千万百姓。
玉清教还要不要风评?
如果天下毁谤加身,那么玉清教门人出门在外也颜面无光,而且还会影响彼等在上层眼中的信誉,对大景中枢政局的渗透和把控也不利。
这就是天后因神都沈羡和崔卢两族比试,而受得启发的一招——舆论战!
天后本就是政斗属性点满的女强人,可以说现学现卖。
这时,尚书右仆射,张怀道脸色阴沉如铁,沉声道:“姚相和诸卿莫要怪罪错了人!据老夫所知,这次安州妖祸,上清教派出不少仙道中人,太清也有青羊观中人,唯有玉清方面坐视,身为道官的安州刺史崔旭,更是不知所踪!”
此言一出,乾元殿中的群臣再次哗然!
“国贼崔卢,误天下苍生!”
这时,御史大夫窦江,神情痛心疾首,忽而开口道。
这位朝堂有名的黄老大贤,一向推崇崔卢两族这等清望,难得如此开口。
故而一开口,殿中先是一静,故而更为赞同。
国贼崔卢,已成朝野共识!
这不,大家上朝时那旗杆上悬挂的两位崔卢子弟,还有那横幅还没彻底撤去呢!
而蔡恒则是瞥了一眼窦江,目含深意。
如今群臣舆情汹汹,分明是要唾骂玉清教,但这位窦大夫则是巧妙地将火烧到崔卢二族。
已经有些打死老虎的意思。
而三省六部,九寺五监的官员也都纷纷谩骂身为安州刺史的崔旭,庸碌无能。
此刻在兵部官员班列的崔尚,脸色苍白如纸,低着头听着周围官员对崔卢二族的唾骂。
心头涌起一股悲凉。
当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船破偏遇打头风!
九弟怎么能那般糊涂!
安州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在安州守着,这是去了何处?
如此一来,朝野上下皆指责崔氏一族,崔卢两族当何去何从?
而上首御座之上,天后一袭华美衣裙,头戴一顶流珠垂落的金冠,玉容明艳端丽,落座在一张密布花纹的靠背椅子之上,听着下方百官对崔卢两族的唾骂。
她要的就是这个场面!
丽人玉容如霜,朱唇轻启:“魏卿,可是还对沈学士领兵,心存异议?”
原来沈羡授官神兵道行军总管一事,在兵部层面得到了魏学谦的反对。
授沈羡为壮武将军,魏学谦不反对,因为斩杀两位魔道妖人,官职升得理直气壮,但让沈羡担任行军总管,魏学谦颇有异议。
魏学谦拱手道:“天后娘娘,沈学士个人武勇再是出色,但排兵布阵,行军打仗,并非武将自持武勇之事,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还请天后娘娘慎重。”
这位魏尚书师从兵家大贤江融,对沈羡领兵出征并不看好。
身为天后同样信重的宰臣,天后还是想得到魏学谦的认同的。
在场的几位宰相,如尚书左仆射韦琮,也出班道:“娘娘,老臣以为魏相所言甚是,带兵打仗非积年宿将不可胜任,如今妖魔为祸,一旦势大难制,糜烂安州,就有天下大乱之忧。”
天后道:“此次不一样,这一次涉及魔道妖人,朕之所用沈学士为帅,只因此事发生在安州,又是在谷河县这等要害之地,沈学士作为本地之人,知悉山川地理,由其担任行军总管,更得人和之便。”
其实,天后的想法,是给沈羡一个施展才华的平台。
魏学谦道:“可以其为副总管即是,如今魔道中人在安州这等人烟稠密之地为祸,一个不慎,河北河南两道将有倾覆之危,娘娘,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臣还请娘娘三思。”
在这位兵部尚书眼中,天后的用人有时候过于随意,导致一个问题,有可能碰到大才,但也极容易被坑。
如果是寻常中事,还可由着性子,但这等用兵大事,岂能任由性子来?
“此言,沈学士先前也曾说过,提及魔道妖人,还有其他动作。”天后面色高妙,却语气笃定道。
见魏学谦张嘴欲再辨,天后却语气坚决说道:“魏卿,此战还有魏博节度使安守信为副贰,纵然当真有纰漏,其也可接管兵权执政,不会有兵败之忧。”
魏学谦闻言,向来知道天后性情,也不好再多说。
而此刻,侍中姚知微惊声道:“魏相,你看魔道中人似是又来了大能。”
一众文武百官再次将心神投入至法镜之上,但见从远处来了一位大能,加入了战团。
正是到来的于护法。
慕容玥此刻,则是将明澈目光投向山河镜中出现的身影。
暗道,沈师弟连斩几位道胎境,比之先前更为轻松了,显然武道意志已经锤炼圆满了,看举手之间的罡气流动,已经突破了武道第四境!
当真是飞熊之体,修炼奇才!
天后眸光落在那手持琉璃宝灯,同时驱动玉如意的洞阳道人,问道:“国师,青鸾也在那里,不过那位道人,是怎么回事儿?看着有些面生。”
大景疆域何其辽阔,三教不知多少仙道中人,天后也不是个个都认识。
慕容玥脸上现出回忆之色,道:“好像是玉清教的人,现为州学祭酒,道号洞阳道人。”
天后点了点螓首,凤眸现出恍然之色,道:“朕想起来了,安州是有一位州学祭酒,不过这般修为是第几境?”
“第六境,洞虚之境。”慕容玥目光现出思索之色,道:“看着应是长公主殿下的好友,应是玉清教门人。”
天后赞道:“玉清教能有这等公忠体国的道人,也算殊为难得。”
玉清教在此次大劫中袖手旁观,早已恶了天后,让其心生烦厌,但却没有想到能有一二玉清门徒出来助拳。
而下方的文武百官,和玉清教有勾连的官员,闻听天后之言,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事情到这个地步,的确有些不像话,回去还是劝劝。
慕容玥声音清冽道:“玉清一脉,也并非铁板一块,也有一二心念天下苍生之人,只是这等人终究是少数。”
不可能说一个教派,所有的人都是坏人,可能有一二成心怀公义的好人,但也被裹挟在大势中。
天后面上若有所思,道:“可惜终究是少之又少。”
说白了,就是不想让她临朝称制。
慕容玥道:“娘娘,钦天监的人说,尸阴宗的图谋已经有线索了。”
魔道中人如此大张旗鼓搞事,自然所图甚大,上清教也不是傻子,没有多久就反应过来。
天后道:“什么图谋?”
慕容玥眸光熠熠,道:“应是上古残缺洞天或福地一类的遗宝。”
此方世界,历史悠久,在上古之中神祇治世,现在包括三清大教以及魔门诸宗的很多洞天福地,都是从上古遗留而来。
天后眼前一亮,问道:“司马掌教那边儿有没有说什么?”
如果是洞天福地,里面就有上古仙人的遗宝,如果能够取出来,定然能够化作皇室的底蕴。
慕容玥道:“掌教师兄说,他会亲自去一趟安州。”
天后道:“不管如何,绝不能让这等洞天福地落入魔门中人,助其凶焰滔天。”
说着,将目光再次落在那道少年的身影,一人面对诸多魔道中人围攻,怡然不惧。
沈先生,当真是忠勇无双的国士,他不是为了高官厚禄,如此舍死忘死,只是为了匡扶社稷,辅佐明主。
可以说,天后在得到沈羡这等“国士”效忠之后,自己身为明君的自我价值得到了充分彰显。
不光是天后如此想,任是对沈羡少年骤登高位有着不满,心生嫉恨的周良,此刻都觉得这位沈学士,的确是个人物。
而下方如崔尚听得慕容玥口中的洞天福地之言,眸光闪了闪,心头起意。
待之后,将此事禀告给教中,是不是该动一动了。
……
……
鹤山
随着两方相攻,尸阴宗的秦、于两位护法渐渐觉得对面的洞阳道人实在棘手。
此刻,看向下方被镇压的尸妖,秦护法脸上似是现出一抹担忧之色。
而就在鹤山相攻之时,大批尸妖则是沿着谷河向谷河县进逼。
长公主口中所言的梁、纪两位师兄,此刻将身影隐在谷河上空,目光穿过谷河上方蒸腾的水雾之气,眺望远处的船只。
梁姓师兄是一个中年道人,名为梁仪,一袭宝蓝色道袍,身形挺拔一如苍松,腰间挂着一个黄皮葫芦,方面阔口的面容,则是有些严肃。
其人修为在神照境。
而身旁的纪姓师兄,名为纪贤,则是身穿一袭八卦水火道袍,头戴三梁进贤冠,手中摇动着一把白色扇骨的折扇,风流倜傥。
“尸阴宗来了六位道胎境,两位神照境。”梁姓师兄忽而开口道。
因为尸阴宗方面没有刻意隐瞒气息,或者说只是隐瞒了一部分。
而阵势严整,准备迎敌的谷河县官军阵列,桅杆林立,青壮手持军械、弓箭,严阵以待。
谷河县兵曹佐面容满是恐惧,转眸看向裴主簿,嘴唇哆嗦道:“大人,单靠我们这些丁勇,能抵挡住这些妖物吗?”
裴主簿面色一肃,沉声道:“顶不住也得顶!一旦被尸妖攻破谷河县城,你我还有身后的老百姓,玉石俱焚!”
说着,看向周围的金沙帮帮主和四海帮帮主等诸头目。
沈斌带走了三百团结兵,以及一千七百丁壮,去守卫最难把守的鹤山,而把八千余丁壮以及两帮的人手留给了裴仁静留守
“朝廷的援兵,说是快到,怎么还没有到?”户曹佐开口道。
裴主簿道:“魏州距我安州只有三日路程,从前日发至魏州的求援信,最多还有三天,魏州兵马一定会来。”
这也是给在场的众人吃一颗定心丸。
真要以血肉之躯抵挡妖魔尸潮,如果外无援兵,根本抵御不下去。
“来了,裴大人!”
这时,一个眼尖的衙役高声道。
但见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一艘艘桅杆连天的船只上,可见黑压压的人头攒动,借着阳光而观,可见那一张张狰狞丑恶的丑陋面容,多有几许扭曲。
因为,尸妖总归是尸妖,还没有到涉水不沉的地步,所以此刻仍需要运尸船来协助。
故而,尸阴宗的几位堂主则是从宁阳县、临川县的牙行里搜集一些船只,开始运输着大批尸妖。
其中,一面插着黑色缎面,火红棺木旗帜的船只桅杆旁,却见一个身穿一袭广大绿袍,鸡皮鹤发的老妪,凹陷的眼窝里,那一双苍老而浑浊的眼眸,满是凶戾和狞恶之气。
立着的黑袍老者,那张苍老面容上满是曲曲引引的皱纹。
老妪眉头紧锁,道:“谷河之上竟如此空虚?”
“说不得其中有诈。”黑袍老者沉声道。
老妪道:“让人试探一下。”
可以说,仙道到了一定境界,都开始惜命起来,或者说,仙道中人原本就是为了长生逍遥。
黑袍老者以神识传音,高声道:“李香主,罗香主,你们二人打头阵!”
“是。”
两艘悬挂着尸阴宗旗帜的黑色船只,顿时如离弦之箭,向官军船只冲杀而去。
说话之间,老妪派出两个丹霞境香主,率领满载尸妖的船只,向谷河上的官军船只冲击而去。
“敌袭,戒备!”
裴主簿见得这一幕,急声道。
而金沙帮帮主和几个当家,则是抽出了随身携带兵刃,准备应对来临的两个丹霞境。
“裴大人,”金沙帮帮主赵敞手使双刀,道:“这两个道人,交给金沙帮就是。”
裴主簿道:“有劳了。”
金沙帮帮主赵敞,高声道:“二当家,三当家,随老子去迎敌,谷河县的百姓说老子祸害谷河三十年,一分钱好事不干,今天老子就干干好事!”
因为几人都是先天之境,现在面对尸阴宗的丹霞境,只能硬着头皮顶上。
一旁的光头中年汉子,哈哈一笑道:“谷河县的百姓,只能我们金沙帮祸害,不容外人祸害!”
四海帮帮主孙奇身旁的徐奎,“呸”了一口,则是忿忿道:“这赵大当家倒是有自知之明!”
孙奇沉声道:“你我也不可落于人后,四海帮,先天以上的,随我来!”
说话之间,金沙帮的两人就已腾空而起,迎战而上,向那来临的两位尸阴宗香主杀去。
而孙奇也带领着徐奎等几个先天境,向着尸阴宗的道人围攻而去。
那位尸阴宗李姓香主看向谷河县的帮派中人,冷哼一声,道:“凡人蝼蚁,也敢来找死!”
在这位丹霞境中期的尸阴宗李香主眼里,先天巅峰的赵敞身形肥硕,气血衰败,锐气不足,压根儿就不是他的对手!
至于其他先天境武者,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光影摇曳,尸阴宗李姓香主,掌中现出一根钩镰枪,向着金沙帮帮主面门刺去。
竟是连道术都不用,直接与其近战,分明是对前来的金沙帮帮主十分不屑。
两人登时交手一起。
而金沙帮的二当家,也和尸阴宗的罗姓香主对上,两人相击一起。
裴仁静目光担忧地看着战事。
此刻,高空之上观战的梁纪两位道人,见得这一幕,梁仪开口问道:“纪师弟,你我是否出手?”
两人皆是神照境,出手有两种选择,镇压那船首的尸阴宗带队之人,也就是那位老妪和老者。
“谷河方面既有人出手,你我先观战,稍安勿躁。”纪贤儒雅面容上,笑了笑道。
梁仪看向那一船的尸妖,眉头紧皱,道:“掌教不让教中子弟降妖除魔,实在让人不敢苟同。”
两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安州本地人,其实对掌教此等做法不敢苟同,纵然不满后宫干政,那也不该以几县十余万的生民置气。
在其看来,个别县发生一些零星的妖魔害人,玉清教坐视不管还情有可原,但涉及如此之多的百姓,此举未免冷血。
纪贤目光犹如实质,道:“是啊,什么妖魔作祟,哪有这么多妖魔作乱,说白了不就是内斗吗?”
不管是尸阴宗发动尸潮,还是天下的妖魔作祟,本质都是大景中枢高层的内斗。
就在两人聊天之时,下方的胜负已分。
那李香主掌中钩镰枪已经挑落了金沙帮帮主,枪尖之上可见斑斑血迹。
“大当家!”
此刻,远处船只上的金沙帮诸当家,都齐声惊呼道。
金沙帮帮主终究是年纪大了,血勇之力不足,而且仅仅是先天巅峰,仍自持勇力,却不想丧命在李香主之手。
裴仁静见此,双眸闭上,面上现出不忍之色。
不由想起先前和金沙帮主的勉励谈话。
在沈县令接管谷河县之后,势必要对谷河的治安进行治理,之所以拖延现在,无非是大敌当前。
如果金沙帮没有大功于朝廷,那么等魔道妖人退却之后,沈县令肯定要秋后算账,对金沙帮早年的恶事进行倒查。
当然,如果谷河县从此被攻破,那大家全部完蛋。
而后,这位金沙帮帮主向裴主簿托付后事,分明已有用命效死之志。
金沙帮帮主以自身之死,来换取后代以及金沙帮的安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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