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混战与归乡(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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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红的战意,恍若永不熄灭的炽焰,在那柄曾饱饮过魔物鲜血的战斧上熊熊燃烧。
作为战神阿瑞斯赐福的勇者,只要莱安的战意不消散,心中仍有想要守护的东西,他就绝对不会倒下。
因此,在意识到有陌生的强大魔物出现在授勋仪式上的瞬间,他的身体比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决断!
手中沉重的战斧撕裂空气,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赤色弧线,悍然直奔那只正把手放在洛茛肩膀上,拿自己后辈做人质的魅魔…!
“奥菲,还有…弥拉德?”
然后,他才看清殿堂中央那没办法忽视的如小山包一样盘踞着的硕巨蛇影,还有她怀中缓缓站起来的,气质沧桑了许多的弥拉德。
“等等,为什么奥菲你的下半身变成了蛇尾?这是什么新型的幻术魔法?是恶作剧?这不怎么好笑…!”
就在他因为这超乎理解的景象而分神的刹那,一股无形水流如涨潮般悄然席卷整个殿堂。
无法用视觉辨别的波涛如同拥有生命与意识,精准无比地绕开所有战斗人员,将惊慌的民众轻柔卷裹其中。
“发生了什么…”“奥菲大人为什么会突然长出蛇尾?”“魔物?魔物为什么会在这里?!”“去叫卫队…去叫圣镜卫队!”
民众的惊呼被温柔的水流尽数吞没。
克洛伊站在莱安身侧,双手优雅舞动。
她眼神专注。每一个无色水流形成的涡旋都像母亲的手臂,将殿堂内的其他民众与国王陛下都稳稳托起,迅速平稳地将他们送往宫殿外的安全地带。
“莱安!先专注眼前!“
克洛伊的声音将莱安几近沸腾的大脑拉回了现实。
战斧的轨迹,在魅魔面前不到一尺的地方被无形的力量止住,莱安皱着眉,手腕一抖,那把裹挟战意的斧头便发出一声不甘的嗡鸣,以同样的极速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弥拉德…我的孩子。”
帕特里斯主教的声音颤抖着,他刚才看到弥拉德倒在那只魔物怀中,就算是活了七八十年经验丰富的他脑中一片空白。
他那双手上,此刻正氤氲着近乎实质的神圣光辉…他在刚才短短一瞬,已经完成了数十个灭魔咒文的同步构建!
这种对魔物专杀专除的神圣魔法,就算是对上巨龙这种上级魔物也可以造成有效的杀伤!
现在,数十个微缩流星般带着明亮尾焰的咒文在主教的粗壮的指间缠绕飞卷。
只要弥拉德表现出哪怕一丝一毫精神被影响的迹象,帕特里斯主教就会毫不犹豫击发出灭魔咒文,倾泻到在场的几只魔物身上。
“奥菲是魔王。”
弥拉德开口了,他说得轻描淡写,内容却重若千钧,
“你们在受勋仪式上被她固定,因而睡了很久很久…久到现在已经是一千三百多年后,连魔物都丧失了对人类的敌意,变成了……你们眼前这种女孩的模样。”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她们是无害的。”
眷恋之人死而复生,欣喜让奥菲朝着挡在她身前的那个身影伸出了手…但还没碰触到弥拉德的衣角,就默默收回。
战斧,水流,灭魔咒文,同时释放!
裂山的凶红巨斧继续迎头劈砍向洛茛身旁漂浮着的魅魔,汹涌的水流…不,应该说是无形的巨浪呼啸而过,将山羊角的小女孩魔物压在中心,极渊的水压连惯于在海上兴风作浪的克拉肯都能完全压制!
至于灭魔咒文则化作无法用肉眼捕捉的灼眼闪光,以迅雷之势,尽数打入奥菲那庞巨的洁白蛇之躯内!
……没有作用。
只要打准要害连上级魔物也能瞬间净化的神圣闪光,落在那绵长的蛇尾之上,却仿佛只是噼啪作响的篝火冒出的几粒火星,闪耀着,然后便悄无声息地熄灭……那庞大的身躯,甚至只是略微动了动。
帕特里斯主教皱起了眉。
就算是魔王他自诩自己的灭魔咒文也能造成伤害…如果面前的魔物不受此影响,那么就只有几种可能。
要么,她比魔王还要强大,强到足以无视概念性堙灭魔物本身存在,来自于主神大人的灭魔咒文。
要么,奥菲,还是那个奥菲。是他看在眼里,渐渐能够接受的,可以作为弥拉德的伴侣存在的女孩。她不过是用了某种极其高明的幻觉魔法,这一切都是她和弥拉德合作构建的恶戏,而灭魔咒文对人类,普通动物与无机物是没有作用的。
至于弥拉德口中说的那种可能…他不觉得那种宛若臆想的东西会真的出现在现实。这孩子肯定是今天准备告白,脑子一时糊涂了,等会该给他驱个魔……
“唉呀,果然对于千年前的大家来说接受这种事还是很困难啊。”
清脆的女音打断了主教的思索,
“弥拉德大人当时也是这样的呢…拿着一把小匕首,还操纵着整座山体就要与我同归于尽哦?”
希奥利塔抱着手臂点点头,那柄盘旋着朝她飞来的沾染战意的斧头再度被定格在了她的面前…她一甩手,斧头就调转方向,没入地面。
“我草啊,魅魔小妹妹你听我说,我其实不是男人!虽然我留着短发还穿着男装,但你看我胸大腰细腿长屁股翘,活脱脱一个青春洋溢的女高中生嘛!所以你是没办法在我身上吸取到你们爱吃的那种东西的哦…?”
如大梦初醒般,终于从呆滞中回过神来的洛茛,只觉得自己的语速来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一边用白烂话拖延着眼前的局面,一边在内心深处发出绝望的嚎叫。
我草莱安哥你的斧头怎么这么不中用!
弥拉德,哥们,看看我这边,救我啊!
洛茛疯狂用眼神朝着弥拉德打着信号。
但那魅魔贴得离自己太近太近,近到自己好像也被她身上那股甜腻的香气所影响,让她本就混乱的脑袋,现在变得更加晕乎乎的。
过去看过无数次的,弥拉德那被涂得油光水滑的健美肉体也在她脑海中浮现。
……他胸肌的触感,真的很不错诶,好想再摸一摸。
“我亲爱的洛茛小姐啊,我都叫你小姑子了当然知道你的性别啦,我又不是某个邦硬的木头,能把你这样朝夕相处的可爱女孩当做兄弟…”
希奥利塔松开手臂,优雅地往侧边后退一步,让出足够的安全距离,她瞥了眼被裹在无形水流里现在看着面孔都因为光线折射而有些扭曲的俄波拉老师,没忍住笑出了声,
“唉,如果我是反派的话现在就该嘿嘿一笑,抓住你的右手,当场点破你试图拔枪的小动作咯?不过谁让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呢,如果拔枪能让你安心一些的话,就尽管把它抽出来吧!”
洛茛没有丝毫犹豫,果断朝远离这娇小魅魔的方向一个碎步,掏出魔枪,把枪口死死对准这只自称弥拉德未婚妻的小魅魔!
如果说是原本的奥菲,自己勉强还能接受…毕竟也是一同冒险过,斩杀过许多王储的同伴,虽然这姑娘对自己有点不冷不热的…
但是!小魅魔你又是谁啊!如果你也行那我可真的要再努努力咯?
话说…莱安哥和克洛伊姐那边怎么迟迟没有下一步的攻势了?这两人应该不至于这么迟钝…
洛茛瞥了眼他们的方向,旋即愣在了原地。
那两位在战场上与海啸和战争本身无异的强大勇者此刻缺像两尊滑稽的雕塑,眉头紧蹙,面容扭曲,下一步的动作不知为何,就那么卡在了原地。
莱安刚刚举起的双拳停在半空,拳头上的炽热战意明明灭灭。克洛伊那双舞动着的手,也僵硬地维持在一个召唤水流的姿势,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他们在干什么?
洛茛能清楚看到他们的嘴唇在无声翕动着,仿佛在与某个看不见的存在进行无声的辩论。
“波塞冬大人…您不是在开玩笑吧…?一千三百年,魔物变成了女孩,并且不再渴求杀戮…?”
“啊?弥拉德那小子说的是真的?哦,阿瑞斯老大您的意思是让我顺应本心,该打的继续打?”
莱安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嘴角咧开了一个嗜战的弧度,但随即却垮塌下来,
“算了吧,老大。现在脑子里有点乱糟糟的…我得先捋捋……”
本应剑拔弩张的局面在此刻却保持着诡异的宁静与平衡。
谁也没有率先动手,只是各自看着对方,而后视线又再度落到了殿堂中央,那个满脸无奈的金发男人与蛇形魔物身上。
比起奥菲是魔王,莱安与克洛伊他们更想相信这女孩不过是配合弥拉德做了一出恶劣的玩笑,在下一秒她就会解除幻术变回人形,然后弥拉德就会鼓着掌,说着“你们被整蛊了!”,转身单膝下跪,向沉浸在自己完美无缺演技中的公主表白…
“…我以我所信仰的主神大人的名义担保,我的话语不曾有虚假,我的精神不曾受影响,我的意识不曾被歪曲。”
弥拉德举起手中充盈着柔和光芒的圣剑,心怀恶念之人或是不受主神大人庇佑之人,绝无可能使用这把神赐的圣具…眼下这把圣剑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有很多话想同你们说…洛茛,莱安,克洛伊,还有老爷子。你们愿意相信我,给我留出一些时间吗?”
“……”
莱安与克洛伊都沉默着,帕特里斯主教的手则按上了眉骨,用按摩的方式缓解着现在的头疼。
“虽然跳脱了点,我也能接受就是。不过哥们,我觉得你应该先解释一下为什么这魅魔叫我小姑子,还自称是你的未婚妻吧?”
洛茛的眼神在弥拉德,奥菲与身旁的魅魔之间来回逡巡…我草,要是真过了一千三百多年,那馋上这木头的异食癖还有多少啊?
那个被困在水流里一言不发,长着山羊角还带着毛茸茸手套的小女孩不会也是弥拉德的未婚妻吧?
这不对吧…他难道是更加偏好这种类型的人?那…那之前奥菲也不是这种体型啊?
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对自己无动于衷好像也正常…洛茛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身材太棒也是一种错误。
“她成年了吗…?我知道你们这儿的婚龄比较低,但是…弥拉德…?”
“我今年133岁哟?不管是人类的标准还是我们自己的标准,都已经算成年了呐。”
“我还是从…受勋仪式开始讲起吧。这个故事有点长…”
弥拉德选择性忽视了这方面的问题,在洛茛那明显越来越轻蔑的目光里,开始了他的叙述。
“咳,咳咳……”
亚历山大感觉自己的每一寸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手指和膝盖近乎无法屈伸…为什么会这么痛?
哦,对了。他想起来了。
自己爬上了那座崖壁。那座隔绝了生与死,被明令禁止攀爬的崖壁。
尽管有魔法的帮助,但身体还是临近极限。最终,在他粗糙的手指终于触碰到那片属于故土的地面的一瞬间,他心心念念的魔王的魔力将他彻底吞没…
如果自己醒了,那也就代表…?
他艰难抬起头,扫视四周。
身上的疼痛不知为何已经完全消解,现在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生龙活虎。
这里明显是为自己准备的墓室,只不过有一面墙壁开着巨大的豁口,透过它,他能看到外界昏沉的天光,和天穹之上的妖艳红月。
一尊与真人等高,背后带着翅膀的洁白雕像屹立在墓室的入口处,挡住了部分月光。
他记得它,它是他最完美,也是最后一件作品。是他将自己全部的爱,全部的思念,全部的技艺都倾注于其中,为了献给与自己分离的妻子而雕刻的…
他正是听到了它口中与忒亚诺无异的声音,才会选择接触死亡。
它是……
“我是‘献给忒亚诺’。将我自顽石中取出的造主啊…很高兴能再度见到您。”
那尊拥有着他妻子完美面容的石像缓缓开口,她的声音与他记忆中一模一样。
温柔,沉静,可以抚平一切伤痛。那光洁的石质面颊上,他亲手刻印的小字和署名,依旧清晰可见。
她朝着亚历山大伸出了手。
“跟我来吧,弥拉德大人已经完成了他的承诺,那我也该赎还我的罪孽,让您与您的妻子团聚。请牵上我的手,被凝固了这么多年……您应该还记得回家的路。”
在她身后,一阵清脆悠扬的铃音,传了过来。
那铃音,仿佛是……
一个信号。一个呼唤。一个约定。
在这个瞬间,不只是亚历山大。
所有那些,眷恋着故土中的爱人家人友人,而甘心步入石化的人们。
所有那些,因为客居他乡,珍视之人留在克雷泰亚,得知他们被石化的噩耗的人们。
所有那些,因为远途贸易,因为出征,因为求学……因为种种事务,与自己的亲近之人与故国永隔诅咒两端的人们。
还有千千万万,与克雷泰亚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却因为美杜莎魔王的石化,而和故土,和爱人,和家人,和友人分离了一千三百多年的人们…
他们的灵魂都没有步入冥府,只是居留在世间,不断徘徊。
在同一时间,居住在弥拉德利亚的他们都感受到了来自故土的,那份迟了太久的呼唤。
弥拉德利亚的魔物与夜魔们,在这漫长的千年中,当然不会只是被动等候着圣者大人的苏醒。
他们自发行动起来,在大陆的每一个角落兜兜转转,寻找着,记录着,守护着,引领着…让所有那些本该因诅咒而上演的悲剧,不再是悲剧。
他们已经等了好久,好久。
他们曾无数次在心中问出,他们的祖辈曾问过的那句话。
弥拉德大人,我们何时……才能归乡?
就是现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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