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太阳，那您是什么？”

    温柔和带着蛊惑性的声音在这神圣的殿堂中响起，一位神秘的女神站在神圣的日之面徽章下，朝着那位白衣白发的长者轻声说道。

    “不过是亿万无穷位面世界中的凡尘生灵嬉戏作出的举动而已，不需要这么小题大做，”

    手拄金色权杖的白须长者安静地坐在自己的长椅上，微微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看向面前这位神秘的女神。

    “亿万无穷位面世界中，哪怕是神灵想要尽皆阅览管束，也是一个注定没有结果的事情，”

    “难道就因为一个凡人想要触摸太阳，就将那个凡人的理想磨灭吗，”

    “难道就因为一条巨龙想要如同太阳一般撕开混乱，照彻秩序的世界，就要将那条巨龙的翅膀折断吗？”

    白须长者轻声说道：“这是没有必要的事情，何况你所说的那个世界，早已经被众神遗弃，已经不值得我去关注。”

    “那些龙的神之所以能够自如行走在那些被遗弃的世界里，也是因为那些龙并不像我们一样对信仰之力的依赖，即使在凡尘中受到这方面的挫折，于他们而言也并未损伤根本。”

    “何况无穷物质位面世界，若是能够以太阳的象征与光辉为众生凡尘带去美好和激励，这也是我的志愿。”

    白须长者的眼神中有无穷之光明与温暖，但在神秘女神的眼中显得有些刺眼了。

    于是面目笼罩在神力光辉之下的女神微微眯上了自己的眼睛。

    女神知道眼前的神灵所说的都属于实情，就像被众神遗弃的艾卡妮娅世界中，数百年来从未有神灵主动降下自己的目光关注。

    哪怕是昔日信仰诸神的教会中，虔诚的信者日夜祈祷，也无法挽回诸神的眷顾和神迹降临。

    其中有许多的原因，艾卡妮娅世界在无穷位面中虽然有些特殊，但并非最特殊的。

    当这个世界成为了信仰神灵潜在的危险源地之后，这个并不特殊的物质位面被众神遗忘也理所应当。

    但女神对于老者的后一句话，却持不置可否的态度。

    众神皆知，眼前这位老者喜欢以愤怒震慑黑暗和邪恶，喜欢鼓舞和帮助那些行善之人，喜欢以太阳的光明给那些弱者和伤者带去力量和健康。

    但随着日月更迭，岁月变迁，如今的老者已经崇尚以太阳毁灭黑暗和邪恶，鼓励自己的追随者去挑战那些邪恶和罪恶的力量。

    对负面因素的过度无情会遮蔽人的心灵，使人的心灵看不见生命中那些最美好的东西，比如慈悲、怜悯与宽容。

    当然，神也会如此，神的心灵也不是完美无缺的。

    何况女神也知道，这位老者与另一位‘神灵’所组建的一支影卫军团，专门负责做一些见不得光的活。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适合在太阳底下解决，而无法在明面上解决掉的事情，这支影卫军团就负责在暗地里来上两拳。

    事实上，不止这位老者，诸多神灵无论自身，还是自身麾下的教会中，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也是昔日黄金帝国中，从第一军团出头的强大人类骑士法恩，毅然脱离原属教会的原因。

    一个神灵在明面上有多么的光明伟岸和正直，那么背地里的阴暗一旦存在，将会百倍千倍逆反。

    正是因为有了对比。

    “要知道，就算是那些统治一整个星域的凡尘帝国，那些自诩在凡尘中掌握着胜过神灵权与力的统治者，也必须在自己的国度内建立起崇尚光明和太阳的神殿，”

    女神微笑着说道：“哪怕是远古统治无数世界的神皇，也必须任由诸神的信徒在自己的国土上传播诸神的信仰，”

    “但那个世界中的龙，居然抗拒所有神灵的信徒，哪怕太阳的光辉在那个国度中也无法比拟皇帝的光芒……”

    “何况在这样天赋出色的生灵面前，谁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侵占到诸神的权柄，毕竟一整个国度的子民，都将那里的王视为神灵，”

    “以王命行使神权，就有足够的份量为他们打下基础……”

    白发的老者自始至终都握持着金色权杖，安静地倾听着女神的诉说，沉静的面颊不露分毫神色。

    直到女神最终停下游说，这位如同暮日的神灵才简单顿了顿权杖，轻声说道：“由着这些凡生去吧，哪怕是半神诞生，在我们眼中也不值一提，”

    “哪怕是新生的神灵诞生，也无法撼动我们的神权，巨龙始终是巨龙，用不到我出手。”

    许久过后，这位神秘的女神才缓步从这座神圣的神宫中走出。

    从神灵的神国俯望，星界浩渺茫茫，哪怕是在星界之中，能够存身亿亿万生灵的星辰，在这浩大的神国底下也渺小得几乎无法看清，更遑论星界之下苍空之中的亿万星辰位面了。

    这位女神低头俯视半响，良久才叹息。

    “我应该在他是壮年时来到这里的，而不应该是老年时，但就算是我也无法知道，他究竟哪一天是壮年，哪一天是老年！”

    ……

    “抛去一切其他的因素，单单就从身份立场上来说，这件事情也只有凡尘间的巨龙能够做得到，而高踞凡尘之上的龙神也做不到，也不能做。”

    巴友哈特兴致勃勃地端起一壶热茶，学着黄金帝国里的一些高端茶馆里的侍者们所教授的那样摆弄着，一边和克蕾丝说道。

    热茶汩汩流淌，熏腾的茶草香气让巴友哈特和克蕾丝两“人”都觉得很舒服。

    这种味道，带给巴友哈特的感觉，就像是巴友哈特和巨龙学府中那些嗷嗷成长的巨龙雏幼们相处时感受到的一样，那是生生不息的生命力。

    “你看，如果是我要像高格莫拉一样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仅仅是提亚马特不同意，恐怕就连你也不同意，法拉祖尔、库若尼普斯这些家伙也不会同意。”

    “阿丝忒瑞娜，埃丝泰拉博，兰狄司，塔玛拉这些家伙恐怕也会来找我麻烦。”

    巴友哈特笑眯眯地说道：“而且我百分之百可以肯定，到时候就连卡瑞克斯那个家伙到时候也会恰巧的从自己的狗洞里逃出来，”

    “然后就会有一些正义的神灵来到我的神国里，装作大惊失色的样子对我说，”

    “啊，不好意思，谁知道卡瑞克斯的封印出现了意外，让那头只知道毁灭的疯龙逃了出来，现在那头疯龙知道了你的野心，要来找你的麻烦。”

    克蕾丝抱着印着小猫扑蝶图案的茶杯缓缓啜饮了一口，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克蕾丝不仅是因为喜欢吃甜食，也是很意外，这茶水明明闻着很香，但是茶水却显得有些发苦。

    她不明白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在黄金帝国的高端场所逐渐盛行起来，只能将这归咎于这出产于绿龙安塔洁娜的茶园，这种东西受到了那头绿龙的推波助澜，从而引领了市场消费的盛行。

    毕竟巨龙在这个国度的影响力，简直令他们这些龙神也要叹为观止。

    不过克蕾丝不了解的是，安塔洁娜的种植园里所栽种的植物与果树，从来只有卡隆·高格莫拉这头龙皇帝喜欢的东西。

    只不过是因为绿龙在种植这方面占据的优势有点多余，加上黄金帝国中，以皮克精灵一族为首的种植园大师实在太过强势。

    以致于安塔洁娜种植园中的产物产能过剩，而绿龙安塔洁娜又不想浪费这些东西，所以才会将这些产物推向帝国的市场而已。

    “然后你就被卡瑞克斯这些家伙纠缠到什么事情也无法做成，”

    克蕾丝放下茶杯，微微思考后然后说道：“我应该不会明面上找你麻烦，毕竟和你们这些古老的存在相比，我的确没有什么底气。”

    巴友哈特缓缓摇了摇头，笑眯眯地说道：“错了，不是被这些家伙纠缠到无法做成任何事情，”

    “以我的性格，我会与正义诸神联手，将这些家伙逐渐分化，一个一个处理。”

    “然后呢？”

    巴友哈特两只手缓缓上翻，带着深意笑道：“卡瑞克斯最容易解决，我会将这个没有脑子的家伙留在最后解决，”

    “到时候肯定会有一群陌生的神灵忽然出现，然后参与到我与卡瑞克斯的战争之中，”

    “那些神灵高举正义的旗帜，但却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不小心将我和卡瑞克斯认错了，

    “最后卡瑞克斯难逃诸神的封印，或许我也会被诸神打伤进入沉睡，然后被关进卡瑞克斯的狗洞里。”

    克蕾丝有些怀疑地问道：“不会这样吧，善龙之主，北风之神在天堂山中也可以自由来往，即使是正义诸神的大本营你也可以自由出没，他们怎么会这样做。”

    “这就是你不够强大的原因，克蕾丝，”

    巴友哈特义正言辞地说道：“抛去巨龙种族之神与其余种族神灵身份立场的原因与诸多因素，哪怕是单纯为了力量，那些神灵也可以、也愿意这么做。”

    “更何况，没有神灵愿意看到巨龙种族的壮大，龙神虽然不是特别倚仗信仰的力量，但如果有了信仰的力量，就如同龙的身上又加上了一对翅膀，一对爪牙！”

    “我们吃得多了，别人吃的，就少了！”

    ……

    齐格蒙特和利普诺斯星空大联盟中一些大型商会的主脑和创始人站在巨龙王庭诸国使团中，有些兴奋地注视着雄踞王座的龙皇帝。

    至于王庭之中，龙皇帝所展示的恐怖威严并没有让他们产生畏惧，他们早已经见识过了这头红龙的伟力，但现在这头红龙站在他们这边。

    齐格蒙特也不在乎龙皇帝卡隆·高格莫拉以经济、政治的手段将星空之中的利普诺斯大联盟和艾卡妮娅世界中诸国捆绑上黄金帝国的战车。

    他们是资本，他们是商人，逐利才是他们的本性。

    正所谓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这巨龙王庭中注定要发生的事情，早已经在高格莫拉皇帝与北陆八王的注定之中，也在齐格蒙特这些人的了解之中。

    “星空之中何其辽阔浩瀚，其中有数百倍数千倍富庶广阔于艾卡妮娅世界的位面与地域，”

    龙皇帝冠座之下，北陆七王顿首。

    这是北陆八王共同的决策，但在黄金帝国的主场中，其余七王并不会抢占龙皇帝的风头。

    哪怕是卡隆去到其余七王国度中也同样如此，以客尊是八王相处的基本原则。

    卡隆目光扫视王庭万众万类，其沉雄的龙语声清晰响彻在每一个来者的耳边。

    “与其将自己的目光放在艾卡妮娅世界中相互争斗，倒不如我们将目光放在艾卡妮娅世界之外，”

    “有许多国度没有那个财力，无所谓，有许多国度没有那个实力，无所谓，”

    卡隆轻点头颅，将万众万类的目光引向齐格蒙特为首的利普诺斯大联盟等商会成员，开口说道：“这些强大的商会和财团，是黄金帝国与北陆诸王的合作伙伴，”

    “诸国可以朝这些大财团大商会申请援助，无论是钱财还是知识。”

    “这也是我在此倡议，来到此地的诸国度放弃彼此争端的原因，当然，黄金帝国的文明观测议会，也会给予你们一些必要的帮助！”

    王庭之中，无论是远古银龙伊轮·富勒，还是壮年蓝龙盖利亚，抑或者是阿德里安王子和合辙王子，乃至于身处帝国阵营的菲莉丝·提亚玛特，在此时都微微屏住了呼吸。

    黄金帝国的龙皇帝没有争霸艾卡妮娅的野心，但却有着令整个世界在他意志下起舞的志向。

    一个个国度的使者们呼吸急促，在人群中相互扫射，淅淅索索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们都看到了对方彼此脸上露出的惊异、兴奋、期待和恐慌的神色，他们有一种直觉，艾卡妮娅世界将在今日之后，翻天覆地。

    ……

    对于这段历史，后来修订历史的史学家们只是用了简短的一句话。

    “巨龙历五十五年，《龙之法典》高升，北陆八王再度联手，挥鞭驱斥，世界在八王意志下，开始起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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