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 天赐机缘
推荐阅读:贫僧一心向道 两界:我在霍格沃茨留过学 魔女小姐,该清理词条了 谁说这顶流癫!这顶流太棒了! 火影:谁让他当忍者的 我不是戏疯子,我是真能穿剧本 从木叶根部开始做幕后黑手 华娱从2001日行一善 凡人之每年一个修仙金手指 旧神,连发枪和禁酒令
痛苦哀鸣过后,那株灵莲倏然绽放,莲瓣间腾起氤氲白雾,雾中现出位梳着飞仙髻的素衣女子。
她足踏烟云凌空而立,眸中似凝着三冬霜雪,纤指直指陈沐:“我与你素昧平生,何故相逼至此!”
陈沐心知是安魂莲元灵化影显形,闻言纵声长笑:“深窟内人骨繁多,我观你也非是良善之辈,修士证道你来我往,尔修行数千余春秋,这般道理竟勘不破么?”
女子面色霎时褪尽血色,云鬓微颤间沉吟半晌,忽将银牙紧咬:“也罢,你若肯助我转修人身,这具灵躯任尔取用,若不然……”
她广袖一拂,颇为决绝道:“纵是自断生脉,元灵烟消云散,也不会遂了你的意!”
安魂莲自断生脉,虽说仍然可用,但终究比不上元灵存活之时,最重要的是再难取之不尽,这却是陈沐不想看到的。
他神色不动,眸光流转,显然是在考虑着什么。
片刻后,陈沐点了点头,言道:“你随我而去,我当为你谋划,日后若有机会,自会予你仙途。”
素衣女子却不放心,沉吟片刻,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先发个道誓来……”
陈沐脸色陡然一沉,冷声道:“陈某言而有信,尔若是再这般得寸进尺,休怪陈某手下无情!”
素衣女子神情一变,却也知道自己的生死都在眼前道人的一念之间,得个承诺已是对方宽厚,换做旁人,又岂会给她这般选择?
她默然不语,唇间朱色愈艳,万福一礼后,其意不言而喻。
陈沐见状骈指虚划,但见万千雷芒瞬息消弭,袖中洞天光华大盛。
那元灵竟不闪不避,化作流光没入其中,唯余一缕幽香弥散天地……
陈沐这才露出一抹笑意,没有着急离去,往四下看了看。
谷底沉积的极阴之气虽已稀薄如纱,但深渊裂隙里仍有浓雾翻涌。
他略略推算了一番后,袖袍翻卷间,魂祖幡应声坠入幽冥深渊。
刹那间玄幡猎猎作响,宛如上古龙鲸吞海,整座深渊的阴气化作千重涡流,万丈之下的九幽寒潮轰然暴起,阴风厉啸声中夹杂着呼呼呜咽之声。
陈沐不为所动,随手布下一个禁制后,便去到一方青石闭目入定……
两日晨昏轮转,深渊中的轰鸣逐渐平息。
笼罩谷地数千载的玄阴云障悄然消散,天光如金剑刺穿雾霭,最后一缕墨色阴气似春雪入潭般消融在魂幡纹路里。
虽知此地乃玄阴地脉所在,阴气终将再生,但若要凝练至先前浓度,怕是又要等个数千年。
陈沐倏然睁目,眸中精光流转,五指虚握,魂幡顿时破空而归。
他凝神探去,分明看到属于太玄的印记闪闪发亮,显然正在极阴之气的滋养下重塑本源。
陈沐点首一笑,挥手收起魂幡后不再停留,身化流光转瞬而去……
一日夜风驰电掣,陈沐已是回到海心城中。
羽、洪二人早些时候便在此等候,待察觉到陈沐气机后,当即起身出门相迎。
“陈道友,可还如愿?”
陈沐嘴角噙着淡笑,广袖轻扬间,一缕安魂莲的清冽气息自袖底流泻而出。
羽乘空与洪无涯眼底同时泛起喜色,前者抚掌赞道:“这般年成的安魂莲实乃造化所钟,陈道友果真是福泽深厚之人。”
陈沐笑问道:“不知二位打算何时动身?”
之前洪无涯言及月中时界域禁制最弱,现下已是时候,若错过这两三天,怕是要多费不少功夫……
“渊窟秘境距此不远,可其终究是在共工氏辖地,虽说有洪道友带路,但还是以不惊动共工氏方为上策。”
羽乘空沉声道:“依我之见,此刻启程缓缓而行,待月满中天之际,恰好可至渊窟结界。”
若说陈沐无功而返,他们或许还想着耽误一些时间,可既然如今万事俱备,不如早做行动,以免夜长梦多。
陈沐微微颔首,三人最后确定一番,当即在洪无涯的带领下,悄无声息的遁出了海心城。
临远去之际,羽洪二人不约而同地回望身后渐暗的海天。
残阳已沉入墨色波涛,青灰色暮霭中,唯有那道素袍身影依旧从容负手,衣袂翻飞间,竟将肃杀之气都化作了写意风流……
“此番有陈道友襄助……”
二人眸光明灭不定,暗忖道:“想来当能一帆风顺……”
……
共工氏族地,玄水大殿。
青铜灯盏吞吐着幽蓝火焰,将整座玄水大殿映得波光粼粼。
共道生端坐在寒玉雕成的宝座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扶手处盘踞的蛟龙纹路。
他乃是族主之子,亦是共工氏为数不多的嫡系真君之一,地位极其尊贵。
他自忖自己本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共清璃的存在却让他风头骤减。
不仅父亲极其重视对方,就连族人也多是惧怕共清璃,反而忘了他才是共工氏的下一任族主……
初时他还不觉什么,可随着共清璃的天赋愈发展现,他才惊觉出了危机之感。
共工氏因果颇巨,族主一位更是关乎自己的仙途,他不可能任由此位从自己手中溜走……
就在他暗自沉吟之际,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声声回响,震得墙上水纹壁画泛起涟漪。
“启禀殿主!”
黑衣信使跪在阶前,额头几乎触到地面:“灵柱山暗桩传来消息,说是……说是……”
共道生抬起狭长的眼眸,黑金刺绣的广袖在寒气中纹丝不动:“舌头被玄冰封住了?”
信使浑身一颤,语速骤然加快:“灵柱山现身了一位外来的水行真君,轻松击败苏氏子苏寒,据在场之人描述,那人结成的道果形如泽鼎……”
宝座突然传来玉石碎裂的脆响。
“接着说。”
共道生指缝间簌簌落下寒玉粉末,蛟龙首级已然缺了半块。
“是!”
信使后背已渗出冷汗:“那泽鼎道果上竟有先天水纹,与先前引起族中祖镜异动的那人很是相似,或者就是同一人……”
声音戛然而止,似是被无形威压扼住咽喉。
殿中寒雾陡然翻涌,共道生身后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玄冥法相。
什么时候,鼎器道果如此常见了?
水行真君、外来之人,不是同一人……那才是真正奇怪!
他忽然掐诀召来传音玉符,寒冰凝结的符箓在空中炸开时,一位佝偻老者自水幕中跌出,手中还攥着半卷泛黄的古籍。
“共清璃那可有消息?”
共道生的声音冷得能凝出冰碴。
老者慌忙将古籍塞进袖中,回道:“不曾,上次传讯还是月前,说是那人乃是仙宗真传,闭关门中不好动手,想来此时应该在等待时机吧……”
“够了!”
共道生突然抬手,下意识地就要下达让共清璃回返的命令。
可话到嘴边,他反而一顿,眼睛转了又转,暗忖道:“泽鼎道果……谁人炼化不是炼化,为何要传其回来?”
“可若不传令,事后父亲如果怪罪……”
他眸光一闪:“之前洪武就被父亲许给了共清璃,此次是她与之错过,天运不在,安能怪罪于我?”
“这是上天赐我的机缘……若是能炼化那人的泽鼎道果,我又何须担心被共清璃超过?!”
念及此处,他语气一变,直接挥手让老者退去。
可这时的老者已从信使处知道了此事,略做沉吟后,脸色顿时一变:“殿主,是不是要将璃公子召回……”
他话音未落,便见共道生的眼神冰冷如渊:“消息尚未证明,你轻易传令,若是坏了族中谋划,可敢担责?”
老者脖子一缩:“不敢,不敢……”
待老者化作水雾消散,共道生忽然屈指敲击宝座,每一声都令殿中寒雾挥散游动。
“消息耽搁多久了?”
他看向仍跪伏在地的信使。
信使喉结滚动,地面已被冷汗浸出深色痕迹:“灵柱山……洪长老那边……月前就该……”
共道生本是震怒不已,刚想呵斥何人如此懈怠,便听到了洪长老一词。
他心下一顿,竟然就此落座下来。
“洪无涯……难怪……”
他眸色泛冷,沉声道:“速速传他前来面见!”
“是。”
信使躬身退出大殿,方转过九曲回廊便捏诀施法,化作一道玄光破空而去。
怎料遁光未出族地结界,忽见两道身影自云霭中踏风而来。
当先那人腆着浑圆肚腹,歪戴瓜皮小帽,却是之前敲打洪无涯的共清禾。
此刻他正与随行族弟指点着远处飞瀑,忽瞥见黑衣身影,绿豆眼滴溜一转,扬手便拦住去路:“这不是龚老弟么,听说你如今拜在三兄门下当差,可还顺心?”
原来信使为龚家子弟,按照辈分而言,他还要称呼龚老一声族叔。
看在龚老的面子上,共清禾还是颇为热情的。
只是黑衣信使在瞧见对方之后,却不由暗暗叫苦,尤其是想起这位主家少爷素日里雁过拔毛的做派,背脊已然渗出冷汗。
可其终究是主家子弟,修为也是强横,黑衣信使不敢失礼,恭敬一礼问候几句后就要告辞而去。
共清禾见状双眉微蹙,不悦道:“龚老弟缘何如此着急?莫不是怕我坑骗你不成?”
黑衣信使连呼不敢,为了赶快脱身,只得将共道生的命令说了出来。
而听闻要传洪无涯前来面见,共清禾却是心下一跳,愈发感兴趣:“不知三兄传洪无涯作甚?”
黑衣信使心中已然骂开,可还是将今日遭遇简要说罢。
待理清原委后,共清禾从鼻间嗤出一声冷笑:“好个洪无涯……”
只是话音未落,他眼底便忽掠过精芒。
信使见状连忙躬身告退:“禾公子明鉴,殿主差事耽搁不得,容小人先行告退。”说话间已侧身欲行。
“且慢!”
信使只得回身:“禾公子是有吩咐?”
共清禾笑呵呵地说道:“没有没有,你是我三兄的门人,我吩咐你做事算什么?不过念及洪长老素来乖戾,恐不会随随便便就跟你前来。”
他故作沉吟:“这样吧,我二人随你一并过去,有我等在场镇着,谅他也不敢再摆什么架子。”
信使闻言心头微动,虽然不知共清禾的真实心思,但有他随着一同前去,确实能免除些许隐患。
念及此处,他当即躬身一礼:“小人多谢公子。”
他应下了,旁侧的蓝袍青年却急道:“族兄,你我不是已经与人约好了赴宴吗?为何要理会这等小事?”
共清禾毫不避讳黑衣信使,笑着挥手唤出了一柄刻刀状的上等道器,说道:“你不是一直羡慕我平白无故的得了件上好道器吗?”
族弟愣了一愣,可转瞬就醒悟过来:“族兄是说,这道器是从……”
“确是洪无涯的心意。”
共清禾笑容如温润春风:“如今洪长老办了错事,我又怎能不去指点一二?”
族弟眸光骤亮,连连点头道:“是极,是极!该当指点他迷津!”
二人放声一笑,听得黑衣信使胆颤,不由摇头暗忖道:“洪长老此番……怕是要大出血了。”
……
三人马不停蹄疾行半日,海心城巍峨的城墙已遥遥在望。
可当他们将共工氏据点翻查个遍,却连洪无涯的衣角都未曾寻得。
黑衣信使焦躁地捏碎第三道传讯符,青烟尚未散尽便急声道:“传讯不通,人踪难觅,这差事如何交得?”
共清禾倒是不急不慌,想了一想后,轻笑道:“随我来。”
彩华楼近十年都是共工氏代为执掌,而他上一次见洪无涯便是在彩华楼之中,显然是洪无涯负责此间事宜。
三人又到了彩华楼,而楼中执事自从上次见过共清禾后,便对这个令洪无涯吃瘪的人的印象深刻。
他大致猜出这三人应该是主家嫡系之人,所以忙不迭躬身引着三人入得顶楼雅间,未等吩咐便捧出三盏雪顶含翠。
“倒是灵醒。”
共清禾吹开茶沫啜饮半口,见那执事垂手侍立再无动作,白玉盏又重重磕在沉香案上。
“既知贵客临门,还不速请洪长老?”
执事下意识应诺转身,可在临门之际却又停了下来,回过身来不好意思道:“洪长老……不在楼中。”
“不在?”黑衣信使霍然起身,一时大为着急。
而共清禾也有些意外:“那他在哪?”
执事摇了摇头:“小人也不知……”
共清禾眸光一冷,看穿了对方吞吞吐吐,喝道:“还不实话实说?!”
执事扑通一声跪下,颤颤巍巍道:“小人真不知长老去了哪里……我已近十天未曾见到洪长老了……”
……
(本章完)
(https://www.shudi8.com/shu/744932/28374941.html)
1秒记住书帝吧:www.shudi8.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shudi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