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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第四位妻子候选(上)


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很快就如同长了翅膀的鸟儿般飞向了塞浦路斯的各处,以及更为偏远的地方。

    有人赞许,有人反对,有人认可,有人鄙夷,更多人认为这只不过是既得利益者的一次惺惺作态。

    就在瓦尔特离开后不久,从亚拉萨路来了两封信,一封当然就是鲍德温的。

    鲍德温的回应,可要比其他人来的乐观多了。他与塞萨尔相处的时间几乎等同于他现有生命的一半——在九到十六岁,三观建立最为重要和关键的时期,你要说他有没有受到塞萨尔的影响——当然有。

    尤其是塞萨尔的躯体里是一个已经受过系统教育,心智成熟,品行可嘉的成年人,而鲍德温却只是一个孩子,他们朝夕相处,耳濡目染,逐渐在一些事情上有着相同的看法与举措,并不出奇。

    何况鲍德温原本就不是一个性情恶劣的人,要知道,他才见到塞萨尔的时候,他还是个九岁的孩子,更是突遭大变——他原本是亚拉萨路王国唯一的继承人,每个人都说他将来会成为圣城的守护者。

    而就在转眼之间,所有的一切都离他而去。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的姐姐,他的侍从——那些发誓要和他共进退同甘苦的朋友们,他们都消失了,只留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塔楼里。

    换做另一个孩子,可能早就因为这番遭遇而对整个世界与人类充满了仇恨与怨怼。

    鲍德温却没有,在初见到另一个健康,秀美,强壮的同龄人时,他没有想——哦,我要把他留在身边,让他也变成我这个样子,而是想,他应该有一个更好的去处。

    他认为教一个这样的好人,陪着一个麻风病人充满煎熬的度过之后的每一天,或是任由疾病夺走他的容貌与生命是一桩不道德的事情。

    塞萨尔还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作为一个正在轮转的医生,他不知道见过了多少因为疾病以及对死亡的恐惧而变得面目狰狞的病人,他们之前也是性情良善的好人,但疾病总能将他们变得面目全非。

    他那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只有九岁的鲍德温却给了他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塞萨尔最后愿意留在他身边,并且为他的病情竭尽心力,也是因为鲍德温值得。

    所以说,在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够理解塞萨尔的,可能就只有鲍德温了。

    年轻的国王在信中说,事实上,他在为圣墓骑士团引入新血的时候,比起得到的“恩惠”是否厚重,作战是否勇敢,姓氏是否古老这种被其他领主万分关注的事情,他更看重来人的德行,像是那些喜好纵欲,劫掠和杀戮的年轻人都会被他有意排除在外。

    虽然他没有明示,但他们应该察觉到了——鲍德温这样写道:“他们之后收敛了很多,至于他们为什么没有向我抗议——强烈的抗议,就如他们在塞浦路斯的宴会和之后所作的那样。

    我想,那因为我是国王,我有着最为正统的继承权,是圣地的守护者,亚拉萨路国王,圣墓骑士团的大团长,我的权利来自于我的父亲,伯父,祖父,而我的家族拥有这片领地已经长达百年。

    而你现在所遭受到的这些指责,更多的还是因为你是塞浦路斯的新主人,你立足未稳,根基不定,他们并不单单只是认为你过于偏颇塞浦路斯人才发出了那些不满的呼声,做出了那些悖逆的行为——这也是一种较量,就像是我在不久之前才遭遇过的那些事情——他们会用各种事物来试探你,感情、意志、能力。

    这是另一种形式的战争。

    如果你赢了,你就是他们的主人。如果你输了,那么这个主人也就徒有虚名。”

    之后,他又坚定的表示了对塞萨尔的支持。

    “事实上,他们应该能够想到我们为什么不允许这些人进入我们的军队和宫廷,即便他们尚未表露出那些令人厌恶的品质。

    但只要想一想,就能明白他们如此强烈的反对你所制定的那三条法律,就是做好了要触犯它们的准备。

    就像是我们将一块好肉装在铁箱里,放在一只狼和一只羊的面前,只有狼会全力劝说我们打开箱子,羊却丝毫不感兴趣那样——愿意遵守你法律的人,就不会在意是否真有人因为触犯了律法而受罚,他们甚至乐见其成,只有触犯了或是即将触犯的人才会勃然大怒,希望能够靠着恫吓叫你收回成命。

    而若是有这样的下属,尤其是你,是非常不利的。

    你不像我,也不像的黎波里伯爵雷蒙或者是安条克大公波希蒙德,我们都从我们的父亲那里继承了领地和军队,即便,有几个为非作歹的恶人,人们也只会以为是偶尔或是例外,就像是一把麦子中掺杂了几颗沙粒,并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但你的骑士可能就在五十到一百人之间,只要有十分之一是那种不愿意受到约束的人,人们提起你的时候,就会说是那个纵容自己的下属为所欲为,横行霸道的家伙。

    现在他们可能只会说你太严格,太苛刻,但若是你真的随了他们的意放任十字军的骑士胡作非为的话,你的名声只会变得更坏——我还听说那个罪人曾经在宴会上大放厥词,认为你这样做,不会得到塞浦路斯人的感激。

    我并不这么认为,或者说恰恰相反,我从未见过有盗匪和罪犯能够保有对某人的忠诚的——就像是曾经的亚美尼亚王子姆莱。

    至于那些塞浦路斯人,他们就算不会因此而感激你,至少也不会对你充满敌意。

    当初十字军攻入亚拉萨路的时候,他们曾经肆意地劫掠,强暴和屠杀,现在看来,或许会有人会说,这种可怖的行为也未能引起什么恶劣的后果……当然不会了,我的父亲曾经和我说过,如今的圣城之所以能够如此平静,是因为现在的居民都是之后逐渐迁徙进来的——之前的居民都已经连带着他们的仇恨下了地狱。

    塞浦路斯可不比亚拉萨路,这座岛上现有民众的人数丝毫不逊色于亚萨萨路,而且之前的所有者也并不是我们的敌人,而是我们现在的盟友拜占庭帝国,你无法做到完全地将这座巨大的岛屿清空,你也不会那么做——而若是没有你颁布的法律,以及对这三条法律的落实,我们都应该可以想到,今后的十年,二十年,甚至于一百年,塞浦路斯人都会持续不断的掀起暴乱或是酝酿阴谋。

    至于是否会因为这个原因而导致人手缺乏,嗯,你所需要为之效力的君王也只有我一人,你无需为此担心,即便你要加入下一次的远征,我也只要带你一个就行了。

    其他的你都不需在意。

    不过我相信,一定也会有一些与你我一般品行高洁的人来到你身边,就如同亚瑟王或是大卫王。

    另外……”

    塞萨尔看得出这几句话是写完后又匆匆补的,墨水的颜色有着明显的不同。

    “我已经收到你送来的那座浮雕还有那艘金船了,我现在确实很缺钱,所以打算把它们拆开了拿去卖,结果被老师骂了一顿,上帝作证,我只是想拆掉那黄金的边框,卸下上面的宝石罢了,或者我们应该把它献给罗马教皇,但这又有点太奇怪了,毕竟这是拜占庭人送给你的礼物。

    但如果你要拒绝他们提出的那桩婚事的话,或许它可以稍稍平息一下那位圣父的怒气。

    是的,当我这封信寄到你那里的时候,亚历山大三世的侄女——我说他们也有太多侄女了——已经到了塞浦路斯了。

    我想你大概是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附带,我也不同意。

    罗马教会的亚历山大三世和拜占庭帝国的皇帝所怀的恶意我们都清楚,他们就是打算不花一个子儿的从你手中把塞浦路斯弄回去。

    嗯,对了,还有我们的老师宗主教希拉克略也给你写了一封信。

    在这封信里,我想他可能会大骂你一顿,他的思想与我们终究还是有一些不同的。若是我的父亲阿马里克一世站在你现在的位置上,他根本不会在乎那些十字军骑士对塞浦路斯上的人做了些什么,甚至会借助圣殿骑士团与善堂骑士团的骑士们对这些人进行残酷的镇压,就如他曾经在埃及所作过的那样。

    我并不能谴责他的作为,毕竟这也是许多领主和国王会选择的做法。但同样的,我也希望你能够从中踏出一条完全不同于往常的新路。

    依然十分渴望与你见面的——鲍德温。”

    塞萨尔看完了这封信,又拿起了第二封信。

    第二封信当然就是希拉克略写给他的。他拆开来看了。果然,如鲍德温所言,在信中,他的老师相当严厉的斥责了他在宴会中的所为。

    就如那些认为他过于苛刻的人所说,希拉克略也认为,无论是哪一种法律,教会法、罗马法或者是习惯法,能够享用到其中的利益与权力的,只有基督徒。

    除了这些应当受到他们庇护的信徒之外,异教徒和异端,极为有必要与基督徒,尤其是那些将会为他效力的骑士们有所区别。

    但他笔锋一转,又说——除非对方犯了着实叫人无法忍受的罪行——譬如说曾经的安条克食人事件。

    他所说的这桩可怕罪行发生在第一次圣战中。那时候与十字军们作战的塞尔柱突厥的苏丹阿尔斯兰虽然败在了十字军骑士的冲锋之下,但他并没有因此垂头丧气,一蹶不振,相反的,在他撤离的时候,还记得勒令领地内的居民们带着所有的食物、牲畜一同行动,简而言之,就是坚壁清野。

    以至于十字军们在付出巨大的代价攻占了安条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弹尽粮绝。

    虽然现在人们还不知道安条克城内的粮仓究竟是突厥人临走时焚烧的还是十字军们在攻打这座城市的时候失了手,总之,有三位领主所率领的上万人涌入了安条克,在发现没有食物后又一起涌向了一座据说有着充足粮草的小城,这座城市叫做马拉特安努曼,但就算这座城市里确实藏有粮食也供不起这样多的人。

    结果就是,那些处于饥寒交迫中的十字军军队,在实在找不到食物的时候,竟然对城内死者的尸体动了手。

    这下子,即便是最虔诚,最冷漠,对异教徒最为深恶痛绝的修士们也无法忍耐了。一些修士们甚至在记录中毫不掩饰地记录道——十字军的骑士们甚至将成人的尸体切成一大块一大块的放在锅子里面烹煮,然后将小孩子的肢体用长矛串起来,放在火堆上烘烤。

    这桩骇人听闻的事情很快就传播开来。等到领主们率领军队赶回,第一个命令就是将城中的十字军一个不留的全部处死。

    随后,他甚至亲自纵火焚烧了整座城市,以此来掩盖这桩可怕的罪行。

    希拉克略以此举例,事实上就是在暗示塞萨尔可以设法夸大罪名,哪怕说这两个杰拉德家族的成员被在人世间的魔鬼诱惑,举行了邪恶的祭祀也无所谓——之前可没人对第一任安条克大公产生疑虑,怀疑他偏向异教徒。

    只要有个合适的理由,那些原本就对塞萨尔充满了喜爱的人,就会设法说服自己,原谅他了。

    但塞萨尔心想,这次他可能要让老师失望了,就像是马拉特安努曼城事件之后,攻占了亚拉萨路的十字军们依然不曾对亚拉萨路城中的居民保有一份仁慈与怜悯之心那样。

    但凡有人并不是因为触犯了法律而受到制裁,而是因为过于有悖人闻才会受到惩罚的时候,总有人会以身试法,毕竟以个人的看法与感情来论罪行的轻重,原本就不是一桩公平的事情,其中的空隙更是大得可以穿过一头骆驼。

    试想一下,如果当初的安条克大公在处死那些十字军骑士的时候,不是因为他们吃了人,而是颁布法律,不允许他们在战斗之外劫掠,强暴和杀戮的话,那么当初的亚拉萨路也不会遭到那般令人绝望的厄运。

    塞萨尔一早就做好了准备,除了他并不愿意舍弃从另一个世界所带来的底线与信条之外,还有个更为重要的原因——他知道自己的观念是很难被改变的,而人类的天性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虽然这句话用在这里似乎并不是很妥当,但意思是相同的,但他一早就制定了自己的律法并且告诉人们,这些律法将会公正地面对每个人的时候,固然会有很多人会离去,但在这种情况下,仍然愿意聚拢在他身边的人,也必然是那些品行高尚,意志坚定的好人。

    而若是他放松要求,一时间,他的骑士和臣子看似是多了,但等到他们真的胡作非为的时候,他真的可以忍受吗?

    他可不信一个罪犯能够有控制自己的能力。今天是异教徒,明天是异端,后天是触犯了法律的罪人,大后天呢,就有可能是奴隶,平民,商人,甚至于是任何一个地位低于他的人,甚至是他的同僚,他的领主……一只尝过血的猛兽,永远不可能变成一只无害的羊羔的。

    这就意味着他要一次又一次的为他们包庇,收拾残局,甚至不能够严厉的对待他们。他一旦如此做了,这些人甚至会感到委屈——当初你不都是容忍下来了吗?为什么又突然对我们提出了这样高的要求呢?

    到那时,他们依然会离开他,甚至背叛,出卖他。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也同样会失去那些原本可以收拢的力量——就像是现在的塞浦路斯人。

    只是要怎么回给希拉克略老师,他还要仔细斟酌,可惜还没等他拿出新的羊皮纸和墨水,就已经有侍从来通报,罗马教皇亚历山大三世的侄女已经到了港口,已经有教士和贵族前去迎接。

    但看他们的架势,似乎一定要等到塞萨尔亲自去迎接,这位女士才会愿意下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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