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紫晶铁甲军训练手册和传奇级战锤·工程师之锤

    随着莫尔卡娜的彻底臣服，她与这片幻境最后的一丝本源联系也被斩断。如同失去了最关键的承重结构，戈伦森·铁砧那早已开始崩解的传奇幻象，终于抵达了最终的终点。

    他庞大的、如同移动堡垒般的身躯变得更加透明，边缘开始不可抑制地逸散成最精纯的原始魔法微粒。那台令人心悸的战争机器虚影发出一声哀鸣般的金属扭曲声，率先溃散成一片闪烁的能量尘埃。

    戈伦森低头，看着自己正在消散的、覆盖着厚重精金板甲的铁手套，那动作依旧带着一种工程师观察故障仪器般的冷静。

    “能量结构彻底失稳……核心符文序列崩溃……”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没有愤怒，没有恐惧，甚至没有阿格里姆那般的悲哀，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对自身状态的精准判断。“果然……维持存在的‘燃料’耗尽了。这拙劣的戏法，总算演完了。”

    他那双燃烧着冰冷智慧火焰的眼眸抬起，穿透逐渐稀薄的身形，望向苏离，也仿佛望穿了这万年的禁锢。

    “不必感到惋惜，后辈。”他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却异常平静。“戈伦森·铁砧，早在一万年前就已经死了。留在这里的，不过是一段被精灵魔法和自身执念扭曲、固化的残响，一个卡在时间裂缝里的……故障投影。”

    他顿了顿，似乎在进行最后的逻辑校验。

    “能意识到自身的‘错误’，并在彻底消散前，将这错误的数据……转化为一点有价值的‘结果’，这符合一个符文铁匠的行事准则。”他的目光扫过侍立一旁的莫尔卡娜，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最终完工的作品。“这个‘杰作’，还有……这个。”

    他消散至胸膛的身影猛地凝聚起最后一点清晰度，抬起那只即将完全透明的手，指向自己脚下。一本厚重、仿佛由暗色金属和某种紫晶能量脉络构成的书籍轮廓，在他所指的位置缓缓凝实，书封上刻满了复杂而冰冷的矮人符文与前所未见的能量导流设计图。

    “《紫晶铁甲军训练手册》……”戈伦森的声音变得越来越空灵，如同来自极远处。“被困在这一万年……总得找点事做。那些尖耳朵的幻术垃圾虽然拙劣，但这片区域淤积的死亡之风……却是实实在在的‘资源’。”

    “我改进了白银铁甲军的蒸汽核心与符文步枪设计……摒弃了需要矮人符文大师亲自附魔的繁琐步骤……转而直接利用高度凝聚的死亡之风……形成更具腐蚀性和穿透力的弹药。”他的话语变得极快，像是在做最终的技术交接。“理论……模型……训练方法……全部记录在内。”

    他的身影已经淡得几乎看不清轮廓，只剩下那双燃烧着智慧之焰的眼睛还清晰了一瞬，最后定格在莫尔卡娜身上。

    “关键……在于她。她的龙息……她的本质……是催化死亡之风、稳定能量弹药的核心……‘活体熔炉’。”他的声音微弱下去，却带着最终验证成功的确定感。“所以……理论上……只要拥有绯红龙的存在……任何种族……都能训练出这支军队……算是……我这老家伙……最后一点……废物利用……”

    那本厚重的《紫晶铁甲军》训练书彻底凝实，“咚”的一声轻响，落在焦黑的土地上，书封上的紫晶脉络微微闪烁。

    戈伦森·铁砧最后的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青烟，彻底消失无踪。没有光芒爆发，没有精粹雨落下，只有一句最后的、带着金属般冷静的回响，彻底融入风中：

    “故障排除……项目终止……戈伦森·铁砧……下线。”

    原地，只留下那本凝聚了他万年被困时光中所有冰冷智慧与改造思绪的厚重典籍，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能运用它的人。

    苏离迈步上前，焦黑的土地在他脚下无声地龟裂。他俯身，拾起那本厚重的金属典籍。书入手极沉，冰冷的触感下，内部仿佛有能量在紫晶脉络中缓缓流动。

    他没有仔细翻阅，只是目光锐利地扫过封面那些冰冷而复杂的符文与导流图，随即又快速翻动了几页，映入眼帘的是极其严谨的矮人工程图纸、能量矩阵解析以及一套完全陌生的、带着死亡气息的训练纲要。

    仅仅片刻，他眼中便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异，随即化为无与伦比的灼热。

    这根本不是什么改良，这近乎是一场颠覆！

    他合上书册，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脑海中已清晰勾勒出这支名为“紫晶铁甲军”的恐怖兵种——

    他们装备着经过特殊改造的、带有死亡之风汇聚装置的步枪，无需矮人符文铁匠耗时耗力的个体附魔。弹药并非实体金属，而是由莫尔卡娜的龙息催化战场逸散或预先储备的死亡之风，高度压缩凝聚而成的紫晶弹药。

    这种弹药不仅具备骇人的冲击力，更能侵蚀、瓦解绝大多数魔法防护和物理护甲，对生命体则附加可怕的枯萎效果。

    更令人心悸的是其战术特性：

    【移动射击】：士兵与武器系统通过紫晶能量达成某种共生连接，装填过程被极大简化甚至近乎省略，使得他们能在高速机动中保持不间断的凶猛火力，如同移动的死亡风暴。

    【破甲弹丸】：紫晶弹药天生对能量屏障和厚重甲胄有着极致的穿透与腐蚀效果，专门用于撕裂那些最坚固的阵线和最难啃的重甲目标。

    【速射开火】：摒弃传统火药的束缚，依靠能量汇聚和压缩，射速远超任何已知的矮人火枪或人类手铳，能在极短时间内倾泻出毁灭性的弹幕。

    这是一支将死亡本身作为武器、将巨龙作为活体弹药工厂的杀戮军团。它的出现，将彻底改变黑森领军队的远程打击模式，其破坏力、持续性和适应性，远超他麾下现有的任何远程部队。

    苏离抬起头，目光扫过一旁静立的莫尔卡娜，那双燃烧的深红眼眸也正回望着他，里面藏着巨龙的傲慢与对新身份的审视。

    “一本……足以让群山之外的每一个王国都为之颤栗的手册。”苏离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发现真正宝藏后的冷冽满意。“戈伦森大师……即便死后万年，你的造物依旧令人敬畏。”

    他将这本沉重无比的《紫晶铁甲军训练手册》紧紧握在手中。这不仅仅是一件遗产，更是一把钥匙，一把能够开启一支噩梦般军队的钥匙。而如今，这把钥匙，连同催化这支军队所必需的“活体熔炉”，都已在他掌握之中。

    苏离深吸了一口气，将那本蕴含着恐怖力量的金属典籍慎重地收起。空气中令人窒息的死亡能量已随着戈伦森与莫尔卡娜联系的彻底断绝而大幅消散，但这片焦土依旧弥漫着万年战争的悲怆与虚无。

    “清理战场，收集所有有价值的残骸。”苏离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冷硬如铁。“然后回到最后一条小径终点……找到戈伦森大师的遗骨。”

    神选骑士们立刻行动起来，开始在巨大的焦坑中仔细搜寻。艾莉瑞亚指尖跳跃着翠绿的光晕，感知着土地下残留的能量波动。莫尔卡娜则安静地站在原地，燃烧的深红眼眸淡漠地扫视着这一切，仿佛与她无关。

    搜寻并未持续太久，在这里迅速收拾了战利品之后，一行人就返回了最后一条小径的终点。

    在这里，伪装已经早已维持不下去了，露出了扭曲的真相，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臭氧和熔炼金属的气味，混合着一种更深层次的、死亡之风被强行约束后的沉闷压力。地面不再是泥土或焦黑，而是呈现出大片大片的、光滑如镜的琉璃化痕迹，仿佛被极致的高温瞬间融化后又冷却。破碎的、非自然形成的金属碎片和断裂的、闪烁着不稳定能量的水晶簇随处可见，它们以某种违反物理常识的角度刺出地面或悬浮在半空，构成一片冰冷而危险的钢铁丛林。

    这里的空间感极不稳定，时而狭窄压迫，时而异常空旷，仿佛整个区域都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扭曲过。空气中偶尔会爆开一团无声的紫黑色电弧，或者凭空浮现出几个残缺的、不断重复某个锻造或调试动作的矮人工程师虚影，随即又如同信号不良般闪烁消失。

    “小心脚下，避开那些能量裂隙。”艾莉瑞亚出声提醒，她的感知在这里受到了极大的干扰，那些紊乱的能量流让她纤细的眉头紧锁。“这里的能量结构……全都被暴力修改过，像是一张被涂改得面目全非的设计图，充满了矛盾和……自毁的倾向。”

    越往深处走，那种被强行约束又濒临崩溃的感觉就越发强烈。终于，在一片最为狼藉、仿佛经历了一场剧烈爆炸的核心区域，他们看到了目标。

    戈伦森·铁砧的残骸。

    并非完整的躯体，甚至不是一条完整的手臂。那是一只右手——一只覆盖着厚重、布满精密符文刻痕与增幅水晶接口的精金铁手套，以及连带的一小截前臂。

    这只铁手套异常巨大，指关节处的增幅水晶呈现出一种不祥的、过度充能后的暗紫色，内部仿佛有粘稠的液态能量在缓慢蠕动。手臂断裂处的骨骼和肌肉呈现出一种可怕的晶化状态，如同紫黑色的劣质玻璃，不断散发出细小的、扭曲空间的能量波纹。

    它没有被藤蔓或魔法束缚，而是被……“钉”在了那里。

    七八根粗大的、由纯粹死亡之风高度压缩凝聚而成的暗紫色能量棱柱，如同审判的长矛，从不同的角度贯穿了这只手臂，将它死死地钉在一块巨大的、半熔融的黑色金属砧板上！那些能量棱柱仿佛具有生命般微微脉动，不断向手臂内部注入狂暴的死亡能量，同时又将其牢牢固定。

    然而，万年的能量灌注和此地紊乱到极致的力场，让这只代表着矮人工程学最高技艺造物的手臂发生了最可怕的畸变！

    铁手套上的符文不再稳定闪烁，而是疯狂地、无序地明灭着，投射出混乱的光影和扭曲的矮人语碎片。指关节处那些暗紫色的增幅水晶不时爆开一小团危险的闪电，抽打着空气。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只铁手套的手指，正在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节奏，自行屈伸、开合，仿佛还在固执地试图进行某种未完成的调试或锻造动作！每一次动作，都带起周围空间的细微扭曲和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当苏离等人靠近时，那只被钉死的手臂猛地一颤！

    所有符文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紫黑色强光！一股混合了工程师冰冷的计算力、万年孤寂积累的偏执、死亡能量污染、以及某种…试图修复一切错误却导致更大混乱的疯狂意念，如同海啸般冲击着每个人的意识！

    “错误……参数……校准失败……能量过载……重启……必须……完成……”断断续续、冰冷破碎、带着强烈金属摩擦感的思维碎片，直接砸入众人的脑海！

    钉穿它的死亡能量棱柱被这股狂暴的意念冲击得剧烈震荡，光芒狂闪！那只铁手套猛地张开五指，掌心处一个复杂的能量汇聚符文骤然亮起，疯狂抽取着周围紊乱的能量，凝聚成一团极不稳定的、闪烁着危险紫光的能量球体，对准了为首的苏离！

    “警戒！它还能攻击！”俄尔施泰因大吼一声，战锤上圣光亮起。

    “先祖之锤啊……”葛森·灰岩看着那只疯狂运算、试图自我修复却又不断制造更大混乱的手臂，脸上充满了工程师面对完美造物被亵渎成这般模样时的巨大痛苦与愤怒，“戈伦森大师……他的智慧……被扭曲成了这种……这种噩梦！”

    “它被困在了自己最后的执念和这片扭曲力场的无限循环里！”希露德举盾护在苏离侧前方，“必须中断这个循环！”

    “压制能量源！破坏那些维持它的死亡棱柱！净化污染！”苏离毫不犹豫地下令，“卡德林劫火”的光芒全力照耀向那只疯狂的手臂和死亡棱柱！“小心它的反击！莫尔卡娜，你能吸收或干扰那些死亡能量吗？”

    莫尔卡娜燃烧的眼眸扫过那些死亡棱柱，嘴角勾起一丝淡漠的弧度：“同源，但……更低效粗糙。”她抬起手，掌心对准那些能量棱柱，一股精纯而霸道的吸力产生，那些涌向手臂的死亡能量流顿时变得紊乱，部分甚至被她强行扯离、吞噬。

    战斗再次爆发！

    得到指令的神选骑士们立刻行动。俄尔施泰因和希露德顶在最前面，抵挡那只手臂不断发射出的、虽然混乱却威力不小的紫黑色能量射线和偶尔爆发的闪电链。其他骑士则集中攻击那些死亡能量棱柱，神圣的武器和能量轰击在棱柱上，爆起一团团紫黑色的能量火花。

    德姆斯特的死亡裁决之力化作风暴，重点攻击手臂本身，试图湮灭其内部不断滋生的疯狂意念和污染。迪特里希的生命之光则艰难地渗透进去，试图抚平那晶化断裂处的创伤，安抚其中冰冷而痛苦的工程师之魂。

    葛森带着矮人工程师们则试图用符文工具干扰手臂上那些失控的符文序列，但这极其危险，不时有矮人被失控的能量爆发震伤。

    苏离则将“卡德林劫火”的力量聚焦，赤金的神辉如同熔炉之火，灼烧着那些死亡棱柱和手臂本身，强行净化着死亡能量，压制其活性。

    莫尔卡娜的存在起到了关键作用，她如同一个高效的抽水机，不断抽取着死亡棱柱的能量，大大减轻了众人的压力。

    这是一场更为艰难和诡异的战斗，对手不是狂暴的战魂，而是一个陷入逻辑死循环、不断自我毁灭又试图重建的疯狂工程师造物。它的攻击毫无规律，时而冰冷计算，时而疯狂爆发。

    足足耗费了比之前更长的时间，在莫尔卡娜吸干了三根死亡棱柱、其余棱柱也被神选骑士们逐一击碎后，那只疯狂运转的手臂终于渐渐慢了下来。符文的光芒变得黯淡混乱，指尖的动作也变得僵硬迟滞。最终，随着最后一根死亡棱柱的破碎，它猛地抽搐了一下，掌心凝聚的能量球体无声溃散，彻底失去了所有动力，无力地垂落在冰冷的金属砧板上。

    那些晶化的断裂处不再散发能量波纹，只是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紫黑色。

    苏离走上前，再次庄重地用裹尸布包裹起这只属于戈伦森·铁砧的右手。

    在手臂被移开、金属砧板崩裂的废墟下，除了密密麻麻堆砌成一座小山的矮人誓约金之外，还静静躺着一柄战锤。

    这柄战锤造型极为独特，与其说是战场兵器，更像是一件精密的工程工具与毁灭重器的结合体。它的锤头并非传统的方正或球形，而是一侧是平整光滑、闪烁着校准符文光芒的精密击砧面，另一侧则是布满尖锐破甲棱和微型能量导流槽的楔形撞角。

    锤柄由某种暗色的、密度极高的金属打造，握柄处缠绕着绝缘且防滑的材质，并镶嵌着数个小型的水晶接口，似乎是用来连接外部能量源或调试工具。整把战锤线条冷硬，充满了矮人工匠特有的实用主义美学，通体流淌着一层内敛的、如同休眠火山般的暗红色光晕，一股沉稳而庞大的力量蕴含其中。

    “这是……”葛森·灰岩的声音因激动而再次颤抖，他几乎是扑了过去，却又在触碰前猛地停住，如同面对圣物般小心翼翼，“【工程师之锤】！戈伦森大师的传奇战锤！它…它竟然也留存了下来！”

    他仔细端详着锤头上那些细微到极致的符文和接口，眼中充满了无比的狂热与敬畏。

    “领主大人，”葛森转向苏离，声音无比郑重，“这柄战锤……它不仅是武器，更是戈伦森大师智慧和技艺的延伸！它在战场上能爆发出粉碎堡垒的恐怖力量，但它的真正价值远不止于此！”

    葛森的手指虚划过锤柄上的水晶接口和锤头平滑的击砧面。

    “看这些接口和符文的布局！它能完美接入大型战争机械的能量核心和符文阵列！在锻造或修复战争车垒、风琴炮、甚至……甚至是传说中直升机甲胄的转子核心时，持有者可以通过它，将自身的力量和意志更精准、更高效地注入工程结构深处，引导能量流动，强化符文烙印，弥补微小的瑕疵和误差！”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这意味着，在使用这柄战锤参与锻造或维护大型战争机器时，有很大可能……不，是极大概率能提升最终成品的整体品质！让造物更加坚固、能量传导更顺畅、威力更强大！甚至可能突破材料本身的极限，达到……+1的效果！这是无数符文铁匠和工程师梦寐以求的至宝啊！”

    苏离的目光落在这柄看似古朴，却蕴含着改变军工产业力量的战锤上。他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不同于纯粹破坏力的另一种力量——一种赋予金属生命、引导能量秩序、缔造战争艺术品的创造与强化之力。

    这柄【工程师之锤】的意义，丝毫不亚于《紫晶铁甲军训练手册》。一个提供了量产精锐远程部队的可能，另一个则能极大提升重装部队和大型战争机械的质量与威力！

    他缓缓伸出手，握住了【工程师之锤】的锤柄。入手瞬间，一股温顺却磅礴的力量感传来，同时还有无数细微的、关于结构力学、能量导流、符文强化的知识碎片如同涓涓细流般涌入他的意识，虽然模糊，却指明了方向。战锤上的暗红色光晕微微亮起，似乎认可了这位新主人的力量。

    苏离将其紧紧握住，感受着这份沉甸甸的、兼具创造与毁灭的遗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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