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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章 隐形的条件和特殊的人


第540章  隐形的条件和特殊的人

    就在那令人窒息的沉默与苏离锐利的反问之后,博希蒙德公爵脸上的严肃神情却忽然如冰雪消融般褪去。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的动作一将手中那柄象征权威的节杖轻轻靠在座椅旁,然后不紧不慢地解开了胸前礼服最上方那颗紧绷的扣子,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伸手端起桌上那杯几乎未动的美酒,向苏离遥遥一举,脸上带著一种卸下官方面具后的、略显疲惫的真实感,语气也变得随意了许多:「说了这许多冠冕堂皇的话,我这把老骨头都快僵住了,嗓子也干得冒烟。

    苏离伯爵,现在正事谈完,我们关起门来,总可以说点自己人的话了吧?」

    他率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看著苏离,目光中带著纯粹的、属于政治家的计算:「抛开那些大道理不谈,单说议会开出的价码一伯爵爵位、领土承认、五年征税权、审核委员会那百分之一的抽成,再加上马莱堡百分之三的税收源源不断地输往苏兰德————这些加起来,是一笔何等巨大的财富?」

    「您自己衡量一下,如果您执意要继续用兵,先不说要消耗多少兵马钱粮,要流多少血,就算您一路势如破竹,需要多久才能从新征服的、同样需要投入资源安抚的土地上,稳定地获得如此丰厚的财政收入?」

    他微微前倾身体,声音压低了一些,带著笃定:「五年?我看五年也未必能吧?而且还要面对无休止的战争、叛乱和帝国的敌视。现在,这一切唾手可得。

    您————真的不再仔细考虑一下?」

    见苏离目光微动,却没有立刻反驳,博希蒙德知道说到了关键。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恳切,甚至打起了感情牌:「而且,苏离伯爵,不瞒您说,菲丽丝————我们的女亲王,她真的很需要这笔来自马莱堡的稳定税收。您知道的,苏兰德行省连年征战,抵抗葛霸的绿皮大军更是耗尽了最后的储备,财政早已是千疮百孔,民生凋敝。为了筹措军费和重建款项,菲丽丝她————她甚至愁得————」

    他适时地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菲丽丝的困境。

    苏离终于开口了,他打断了博希蒙德的话,语气带著一丝戏谑,却又透著关切:「愁得什么?白了头?公爵阁下,您这谎撒得可不高明,菲丽丝她天生就是一头银发,这您可是知道的。」

    博希蒙德被噎了一下,随即失笑,坦然承认:「好吧,是我失言。但财政困境让她心力交瘁,这却是千真万确。作为她最亲密的盟友,以及————她倾心相托之人,您难道就忍心看著她独自支撑偌大一个行省的烂摊子,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吗?」

    他刻意用了「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这样的词语,虽然夸张,但意图明显。

    苏离沉默了片刻,手指轻轻摩挲著酒杯的边缘,最终缓缓说道:「菲丽丝的困难,我自然知晓。今年,黑森领已经向苏兰德提供了二十万枚金王冠的财政支持。而且,我与希露德总管早已议定,按照领地既定的准则,每年都会从财政收入中划拨一笔固定的款项,用于支持苏兰德。」

    他抬起头,看向博希蒙德,做出了承诺:「正好,公爵阁下您返回苏兰德行省复命时,已是明年开春。届时,我会让希露德准备好五十万枚金王冠,由您带回,希望能再为菲丽丝缓解一些压力。」

    五十万金王冠!这绝对是一笔巨款,足以证明苏离对菲丽丝和苏兰德的情谊与支持。

    博希蒙德公爵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毫不掩饰的赞叹与感激,他摊开双手,由衷地说道:「慷慨!无比的慷慨!苏离伯爵,您对菲丽丝亲王的情谊,对苏兰德的坚定支持,我代表整个苏兰德行省,向您致以最深的谢意!有了这笔资金,亲王殿下肩上的重担一定能减轻不少。」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再次为之一凝。

    博希蒙德轻轻放下酒杯,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语气也变得郑重起来:「不过,关于返回苏兰德复命————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我,暂时回不去了。

    「」

    他看著苏离和面露讶异的黑森领众人,缓缓说出了那个足以改变边境格局的决定:「帝国选帝侯议会已下达新的任命,要求我,博希蒙德·冯·苏兰德,即刻起坐镇马莱堡,接管选帝侯议会办事处的一切权力,并————监督边境亲王领的稳定。」

    「什么?!」

    此言一出,不仅仅是苏离,就连一直保持沉默的希露德、俄尔施泰因等人,都不由得深吸了一口凉气,目光瞬间变得无比锐利,齐齐聚焦在这位看似放松下来的公爵身上。

    博希蒙德公爵坐镇马莱堡!

    这个消息所带来的冲击,远比之前所有的封赏和底线都要巨大!

    因为这位博希蒙德公爵,绝非普通的帝国官僚或者贵族!他是苏兰德行省的顶梁柱,是菲丽丝女亲王麾下最倚重的统帅,是一位————真正的传奇强者!

    虽说帝国之中,能达到传奇境界的公爵并非绝无仅有,但博希蒙德,无疑是其中最具威望、战绩最为彪炳的那一小撮人之一!

    是他,在不久前顶住了残暴的绿皮大军阀葛霸对苏兰德行省的疯狂进攻,稳住了摇摇欲坠的战线!

    也是他,就在今年,亲自统帅由帝国多个行省组成的联军,发动了对边境亲王领奥卡山的神圣大远征,并取得了辉煌的胜利,将混沌的势力再次逼退!

    更重要的是,在场许多黑森领的军官和骑士,哪怕是那些较早追随苏离、参加过之前联合军事行动的人,都曾在这位公爵的摩下作战,跟随他赢得了荣誉与功勋!他在边境亲王领的军队中,拥有极高的声望!  

    这样一位重量级的人物,一位与黑森领渊源极深、既是盟友又可能成为最棘手制约者的传奇公爵,如今被帝国直接安排坐镇在了马莱堡,就在黑森领的家门口!

    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帝国在抛出糖衣炮弹的同时,也落下了一枚最沉重的棋子。

    一方面,博希蒙德与苏离、与黑森领有旧谊,与苏兰德关系密切,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沟通的桥梁和缓冲;

    但另一方面,他强大的个人实力、崇高的军事威望以及背后代表的帝国意志,也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镇在了黑森领西进的必经之路上。

    宴会厅内刚刚有所缓和的气氛,瞬间再次变得微妙而紧张起来。

    在这骤然紧绷的气氛中,博希蒙德公爵却依旧从容,他仿佛没有察觉到黑森领众人那锐利如刀的目光,反而又给自己斟了半杯酒,轻轻晃动著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壁炉火光映照下荡漾著微光。

    「诸位,不必如此紧张,也无需过度解读。」他语气平和,带著一种长辈看待锐气后辈的宽容,「我坐镇马莱堡,对黑森领而言,未必是坏事,至少————比某个完全陌生的、敌意满满的选帝侯特使要强得多,不是吗?」

    他微微一笑,目光重新落回苏离身上,带著一丝引导的意味:「而且,选帝侯议会划下的那两条底线,虽然明确,但也并非铁板一块,毫无转圜余地。关键在于,我们如何理解这底线」。」

    他放下酒杯,双手在身前比划著名,开始深入剖析:「苏离伯爵,您仔细想想,那广袤而破碎的边境亲王领,真正占据疆域最大比例的是什么?是那些实力雄厚、堡垒林立的伯爵领、男爵领吗?」

    他自问自答,摇了摇头:「不,绝对不是。真正占据这片土地七成、甚至八成疆域的,是那些数量众多、支离破碎、往往只控制著一两个村庄或一小片山谷的—开拓骑士领!」

    博希蒙德公爵的眼中闪烁著精明的光芒:「选帝侯议会的禁令,明确说的是不允许强行兼并其他合法伯爵的领地」,以及兵锋必须停止」。但是,他们可没有禁止您去整合」那些数量庞大的开拓骑士领啊!甚至,他们连您去征服那些实力弱小的男爵领都没有明确禁止一毕竟,在帝国的封建秩序里,男爵向更强大的伯爵臣服,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摊开手,语气带著一种「规则之内大有可为」的暗示:「您看,只要您的目标不是直接对准马莱堡及那寥寥几位伯爵(比如马莱堡的约阿希姆,或者凄凉之地的那几位),那么广袤的、无主的或者说秩序真空的土地,以及那些弱小的男爵、无数的开拓骑士,他们的归附与整合,议会是很难用破坏秩序」来指责您的。毕竟,开拓骑士之间互相兼并、寻求强大领主庇护,本就是边境亲王领的常态!」

    他点出了最关键的一点:「实际上,只要您不去碰那几个标志性的伯爵领,尤其是马莱堡,议会大概率会对您在西境和南境的整合」行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维持边境的表面稳定」和法理上的底线不被突破」,才是他们最核心的诉求。」

    紧接著,博希蒙德公爵的语气变得更为恳切,他指向苏离,又环视在场的黑森领核心成员:「而且,苏离伯爵,诸位,我们必须要正视一个现实一黑森领如今最缺乏的,或许已经不是更多的疆域,而是时间和沉淀!」

    他的声音带著一种冷静的审视:「您凭借无与伦比的个人魅力和强大的军力,在短短数年间横扫北境,打下了偌大的基业。但您摩下真正能够信赖、能够独当一面的精英骨干有多少?满打满算,不过五千之数吧?用这五千核心,去掌控如今已经比许多公爵行省还要庞大的北部行省,您不觉得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了吗?」

    他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就算我现在放开道路,允许您立刻发兵西进,去攻打凄凉之地或者更远的地方,您有这个足够的、可靠的人手去接管、去治理、去消化那些新征服的土地吗?恐怕很难。届时,占领区反抗不断,叛乱四起,您的主力军团被牢牢拖在镇压的泥潭里,反而会严重透支您现有的力量,甚至可能动摇您在北境刚刚建立的统治根基。」

    博希蒙德公爵最终总结道,语气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舵手在提醒急于扬帆远航的船长:「停下来,苏离伯爵。利用议会给予的这五年、十年的宝贵时间,停下来好好沉淀一下。消化您已经拥有的一切,将北部行省真正打造成铁板一块,建立起高效稳固的行政体系,培养更多的官僚和军官,让您的统治深入人心,让您的军队得到充分的休整和装备更新。」

    「当您的根基足够深厚,枝繁叶茂,当您不再为治理庞大的领土而发愁时,届时————无论是西境还是南境,那些所谓的底线」,或许将不再是无法逾越的障碍。力量,永远是最好的话语权。而时间,是积蓄力量最好的盟友。」

    博希蒙德公爵这番话,可谓是推心置腹,既有对规则漏洞的指点,也有对现实困境的剖析。他并没有完全否定苏离的野心,而是为他指出了一条在当前约束下,既能持续扩张影响力、积蓄力量,又不会立刻与帝国撕破脸的路径。

    是选择冒著巨大风险强行突破底线,还是接受这份「枷锁」,利用规则和时间将自己打磨得更加强大?

    这个抉择,再次摆在了苏离的面前。但这一次,选项似乎不再那么非黑即白,而是充满了政治博弈的角度和长远战略的考量。

    宴会厅内,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他们的领主。

    就在苏离权衡利,宴会厅内落针可闻之际,一个如同熔岩般低沉而炽热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沉默。

    开口的是焰阳骑士团大团长,阿德尔伯特。他那双仿佛燃烧著火焰的眸子直视苏离:「苏离伯爵,请相信,无论你做出何种决定,烈阳女神的辉光与你同在,我们焰阳骑士团,也必将站在你这一边。」

    他首先表明了教会武装力量的支持,但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重,开始揭露选帝侯议会背后那惊心动魄的博弈:「不瞒你说,此次选帝侯议会的最终决议,并非一帆风顺。在泰拉的议事大厅内,争吵与对立远比你们想像的要激烈。」  

    阿德尔伯特的自光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场决定北境命运的会议上。

    「很多人,尤其是北方的那位暴君」—一米兰登选帝侯,格拉夫·埃里希·冯·卡扎巴格尔,他对你,对黑森领的崛起,充满了敌视与不屑。」

    大团长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冷意:「他在议会上强势主张,认为帝国应当立刻集结大军,以雷霆万钧之势,碾碎一切敢于挑衅帝国威严的边境势力!他甚至公然宣称,无需劳烦其他行省,他北方的军队,他摩下那些信奉尤里克、以勇武和狂暴著称的白狼骑士们,就足以踏平黑森领,将你的首级悬挂在马莱堡的城门上!」

    他稍微停顿,让那充满北方蛮霸风格的威胁话语在空气中回荡。白狼骑士们的作风,在场众人都有所耳闻,那是真正信奉力量至上、以战斧和咆哮解决问题的军团。

    「当时,会场上的气氛剑拔弩张。」阿德里伯特继续说道,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对菲丽丝的赞许,「是菲丽丝女亲王,我们的银发亲王,毫不退缩地站了出来,与那位暴君」针锋相对!」

    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著一种临场感:「她当著所有选帝侯的面,掷地有声地宣告一如果米登兰的白狼骑士敢踏足黑森领半步,她,菲丽丝,将以苏兰德行省全部力量,派出薇蕾娜冕下的正义骑士们,全力援助黑森领!她直言不讳:大不了,我们双方就在这边境亲王领的土地上,真刀真枪地碰一碰,看看是北方的战斧锋利,还是苏兰德的剑刃坚韧!」

    」

    这番话,将当时议会上两大势力几乎要撕破脸的紧张局势描绘得淋漓尽致。

    为了支持苏离,菲丽丝不惜以一场可能引发帝国内战的大战作为威胁。

    「而我们烈阳教会,」阿德尔伯特的目光扫过赫克托院长,后者微微颔首,表示确认,「也在此刻明确表达了立场。我们声明,焰阳骑士团驻扎在马莱堡的兵力,将会坚定地挡在任何试图未经许可便东进讨伐黑森领的帝国军队前面!」

    他坦承了教会因此承受的压力:「但这并非没有代价。帝国并非铁板一块,教会内部也存在不同声音。北方的鹰骑士团,这是烈阳女神冕下规模最大的骑士团,已经对我们的立场表达了强烈抗议。他们认为,烈阳女神教会的整体立场,不应该被我们焰阳骑士团在边境的局部行动所绑架」,这破坏了帝国教会间的平衡与默契。」

    阿德尔伯特最终揭示了那脆弱的平衡是如何达成的,语气中带著一丝复杂:「在帝国几乎要因为北境问题而陷入内战的紧要关头,是————皇帝陛下。」他提到皇帝时,语气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陛下展现了怯懦————嗯,或者说是一种务实的姿态,出面调停,劝下了几乎要拔剑相向的双方。」

    「最终,互相妥协,才有了你现在看到的这份协议——承认你的地位与既得利益,划下明确的底线,并由我与博希蒙德公爵前来,一方面给予甜头,另一方面————坐镇监督。」

    阿德尔伯特总结道,目光灼灼地看著苏离:「苏离伯爵,这份协议,是菲丽丝亲王不惜以战争威胁,是我们烈阳教会顶著内部压力为你争取来的喘息之机。

    它或许带著枷锁,但这枷锁,也是保护你暂时免受北方那柄暴君」战斧劈砍的盾牌。」

    「接受它,利用好议会规则内的空间,抓紧时间壮大自身。当你足够强大时,无论是北方的暴君,还是议会的底线,都将无法再束缚你的脚步。」

    焰阳骑士团大团长这番披肝沥胆的陈述,将帝国高层的惊涛骇浪赤裸裸地展现在苏离面前,让他明白,他得到的并非仅仅是议会的施舍,更是远方的挚爱与身边的盟友,在惊心动魄的政治博弈中,为他奋力争取来的宝贵成果。

    压力与支持,机遇与挑战,从未如此清晰地交织在一起。

    博希蒙德公爵见苏离指节轻叩扶手,目光深邃,久久未有决断,他从容的笑了笑,并未流露出丝毫催促或不耐。他优雅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因久坐而略显褶皱的礼服前襟,语气温和而体贴:「如此关乎整个黑森领未来走向的重大决断,自然需要时间深思熟虑,岂能仓促而定?是我有些心急了。」

    他端起酒杯,向苏离示意,将杯中残余的酒液饮尽,继续说道:「临行前,菲丽丝女亲王特意嘱咐过我,万不可催促于您,要给予您充分的考量时间。或许————您可以等到明日,再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复。」

    说著,他做出准备告辞的姿态,脸上带著一种「我懂得」的微妙笑容:「既然如此,我们便不打扰您休息了。今晚的宴会和谈话已经足够充实。」

    说著他直接起身,看向苏离,笑容中多了一丝意味深长:「哦,对了。女亲王深知此事艰难,唯恐我等言辞笨拙,未能尽述其意。因此,她特意委派了一位————特殊的使者,随我一同前来。或许,由她来与您说些————更贴心的话,能帮助您更好地权衡利弊。」

    他微微躬身,行了一个告退礼:「那么,苏离伯爵,诸位,我们先行告辞。

    愿烈阳指引您的思考。」

    说完,他便与阿德尔伯特大团长、赫克托院长等人一同,在侍从的引导下,从容地离开了紫荆宫宴会厅,将一片安静与更深的思量留给了苏离。

    特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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