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

    荒星战场上。

    罗伊和莱加图斯在基地附近亲自出手，解决了几个魔物。

    这种魔物身宽体胖，如同放大几倍体型的大猩猩，但是通体都披着厚重木壳，还生长荆棘状尖刺。

    看着敌人轰然倒地，他们也瞬间确认了情报的真实性。

    “这里面有召唤魔物所用的「召唤印记」，的确是不同于之前那些法师的精神本质。”

    “那法师，确实是大法师！”

    这又是法师塔级堡垒，力墙术，又是元素召唤，元素海，又是战甲部队，远方支援……

    越来越多的困难呈现，罗伊和莱加图斯都开始有些麻木。

    他们不禁再次扪心自问。

    “这烂仗，真非打不可吗？”

    但答案是肯定的。

    大巫师的意志不容置疑，处在他们现在的这个位置上，也不可能轻易擅离职守，推卸掉责任。

    所幸两人都还拥有弗兰星总督的权力，能够无限量的从这里抽调人手和资源。

    哪怕拼光最后一个弗兰星人，都在权力范围之内！

    “干脆用之前没有涉及的那种……

    邪能动力甲吧！”

    莱加图斯踢了脚下的魔物一脚，提议道。

    “邪能动力甲！”

    罗伊微微皱眉。

    “没有错，就是那种把整个人的血肉和灵魂都焊死在里面，如同缚魂魔甲产生邪能的产物！

    我相信，以你巫术，肯定炼制得出来。

    这样的话，非常短的时间内，就能以极小代价扩军，产生大量一级二级，甚至三级的炮灰部队！

    它们将如同亡灵大军，逆推元素海！”

    “你太极端了。”

    罗伊无语，好一阵才道。

    “而且这种邪能动力甲，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大量制造，它同样需要消耗资源。”

    “那把战死蜥蜴人的尸体缝进里面，发挥类似僵尸的作用呢？”

    莱加图斯再次提议道。

    “那样更加简便。”

    “倒是不错的炮灰，但就跟其他亡灵部队那样，太过愚笨，难以和正常生物混编，而且会影响士气……

    再说了，我们麾下也缺乏尼克曼夏巫塔的巫师。”

    “这样啊，那该怎么办？”

    接连献策无果，莱加图斯也不禁有些犯愁。

    ……

    “是啊，到底该怎么办？”

    回去之后，罗伊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其实很多问题的本质，都是资源配置的问题。

    时间，空间……

    局部，总体……

    本质上，就不存在以弱胜强，只有真强假强，或者局部优势。

    这座战争堡垒背靠星门，现在已经拥有至少两位大法师驻扎，凭借法师塔级别的魔力之源，还有源源不断的元素生命炮灰，可以说是兵多将广，资源丰厚。

    反观己方，其实也拥有着不错的底蕴，但绝大部分兵力都需要从弗兰星上抽调，部署在这颗荒星上面的，就形成了局部劣势。

    高端战力方面，我和莱加图斯很难下定决心拼死攻塔，而对方却只需要考虑坚守和消耗。

    进攻和防守本身也处在不同的战略地位，资源的消耗，还有战力的需求都是有所不同的。

    没有几倍的优势，真的很难一口气拿下！”

    “如果中央星域那边局势不变，我们又再一直延续这样的战略，基本无法攻破！”

    少女之颅一如既往的协助罗伊整理思绪，作出分析道。

    “或许莱加图斯的提议是个好办法，耗尽弗兰星人底蕴，拼光这座战争堡垒的资源！”

    罗伊闻言微微摇头：“你以为我想不到这个方法吗？

    这样做，弗兰星人哪怕再愚昧，麻木，也会反抗的。

    到时候，后方不稳，反而容易给对手可乘之机。”

    “那，扩建传送法阵，增加兵力投送的力度……”

    “敌人也不是死的，他们会找机会搞破坏，这处荒星地形不利，很难展开多处基地。”

    罗伊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以强大个体应对。

    “从某种意义而言，强者本身，就是资源富集的产物。

    它的战略意义，就是高度集中的资源，超额投送的力量！”

    强大个体，哪怕以一敌万，也不用同时面对万人的攻击，而只是几个或者十几个。

    这就创造出了杀穿千军万马的可能性。

    再多的邪能动力甲，也只能够解决炮灰的问题。

    说到这里，他突然心中微动，隐隐想到了什么。

    “有没有一种资源，能够无视空间、时间的限制来调动，又恰好是我所擅长利用？”

    少女之颅怔了一下。

    “您的意思是说，神力，还有信仰之类？”

    “不错，信仰之力无远弗届，就算是半神级别，还有伪神，也能够做到本星域内的实时投送！

    哪怕相隔亿万里，在这星门附近的荒星上，也是数亿信众同在！

    资源高度富集，优势在我！”

    罗伊说着说着，突然萌生了一个大胆想法，眼神陡然亮了起来。

    ……

    月余之后。

    荒星营地，临时作坊。

    一个被血肉化石阻隔的大厅内。

    罗伊敲凿雕石，把一块黑色的魔化乌石成功造像。

    此刻出现在面前的，是外形如同人类，但却身披兜帽长袍，面容也模糊不清的莫名存在。

    莱加图斯站在下面，皱着眉头看了许久，忽然有些恍然大悟。

    “本以为你雕的是普通人像，没想到，参考了马雷夏尔阁下形象！”

    “没错，这就是马雷夏尔阁下两次意志降临尘世，引发物质位面反应所形成的形象。”

    罗伊点头说道。

    四级之后的存在，已经超出普通物质位面所能承载的极限。

    所以，是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存在于星界虚空和外层位面当中。

    在本质上，已经是超脱物质和精神，回归本源的“灵”之形态。

    不过，祂们的意志仍然可以触及物质位面，甚至在必要的时候降下化身，人前显圣。

    也可以选定圣子圣女之流，以神入的方式降临。

    那比投影化身之类实用得多，也是许多信仰神常驻人间的方式。

    但大巫师毕竟不是信仰成神，为了保持自身灵魂的纯粹，常常只以投影化身降临。

    而且世界意志越强的所在，化身所受压制越大。

    ******

    “弗兰星的世界意志，算是难得又弱又怂的存在，这才让大巫师的身影比较清晰的投射。

    换成阿斯特世界那种，即使意志沉睡，都没有发生过那种全球等级的显圣事件……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好让我有机会作为。

    在这种世界，搜集特定信仰，实践神孽魔像，可是比其他地方容易多了！”

    “难怪你之前一直神神秘秘，不肯多说，原来，真正的目的是制造神孽魔像，投放进战场！”

    莱加图斯恍然大悟。

    “投放进战场？”

    罗伊神秘一笑。

    “这样也只不过是增加一个三级的魔像，最多不过达到金龙人之神的状态而已，未必见得能够发挥多大的用处。”

    “哦，那你的意思是？”

    莱加图斯微怔。

    “你可曾听说过，一个叫做‘木马屠城’的故事？”

    罗伊略作沉吟。

    莱加图斯不出所料的摇头。

    罗伊于是便解释道：“我曾经收集和整理了这么一个来自某低魔世界的民间传说，准备收录进自己所作的《伊洛尔寓言故事集》……”

    这所谓的《伊洛尔寓言故事集》和过往“基里克”著述的《一千零一夜》，都是同样的抄书套路。

    在尤达卡拉世界的时候，他闲来无事，已经开始着手干这些了。

    莱加图斯也有所听闻。

    所以便借此名义说了出来。

    “特洛伊战争持续十年，起因是特洛伊王子帕里斯拐走了斯巴达王后海伦，激怒希腊联军。希腊人久攻特洛伊城不破，最终想出‘木马计’……

    具体做法是，制造一匹巨大的空心木马，内部藏匿精锐士兵，其余军队假装撤退，制造撤军假象。

    希腊人留下木马，并安排间谍西农谎称木马是献给雅典娜的祭品，若特洛伊人毁掉它会招致厄运，若拉进城则会受女神庇佑。

    尽管祭司拉奥孔警告‘不要相信希腊人送的礼物’，甚至用长矛刺向木马以警示，但特洛伊人仍将木马拖入城内庆祝胜利。

    结果到了深夜，木马中的希腊战士潜出，打开城门，信号引导埋伏的希腊大军杀回。

    特洛伊城在毫无防备下遭屠戮，坚固的堡垒也就此从内部被攻破。”

    “很有寓意的故事，尤其这句，‘坚固的堡垒，从内部被攻破’，足以作为警世名言。

    但你这个故事，怎么漏洞百出，看着不太合理的样子？”

    莱加图斯忍不住吐槽。

    罗伊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毕竟这只是我收集和整理的民间传说，寓言故事都这样嘛。”

    “那倒也是。”

    莱加图斯深有同感。

    “我晋升高级之后，其实也曾想过发表一些文章，但后来发觉自己实在没有这份天赋，也只能作罢。”

    说话之间，却是已经彻底明白了罗伊的意图。

    他想要制作一尊真正的神孽魔像，然后佯作战利品，给敌人缴获，送进战争堡垒里面去！

    战场上面有所缴获，是常见的事情，有些暗藏祸患，也有鉴定和拆卸等等应对。

    但这比较的是双方鉴定师和炼金师的水平。

    这就等于把敌人拖进了罗伊这个巫界炼金师所擅长的领域，靠着鉴定和制作的本领来比拼！

    莱加图斯和罗伊共事不是一两年，而是小几十年。

    所以，对于这位同僚还是颇有信心的。

    ……

    日复一日，魔像雕琢。

    再次过去一个月后。

    临时工坊中。

    罗伊忽然停下手中的雕刻刀。

    在他面前，那具拥有着模糊人脸的神秘巫师雕像，不知何时换成了一张普通的人脸。

    这令得它整体看起来都普通寻常，只是毫不起眼的二级魔像。

    最多就是用料扎实，好像颇有价值的样子。

    “完成了！”

    罗伊退开几步，用自己的【赫尔墨斯之眼】看了一下。

    “被封印的神孽魔像（二级/四级）……

    经特殊外壳伪装，以血肉化石方式浇筑，融于体内的魔像。

    整体分为三重，最核心部位是大巫师形象的恐惧化身，以及灵性驱动的神孽之种，外层是魔像本体，最外层则是血肉之壳……”

    “终于完成了吗？”

    不久之后，莱加图斯赶来，看到这魔像，也是微微一怔。

    他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这魔像了，看了几眼，只感觉普通寻常，看不出个所以然。

    但隐隐的，又好像有几分不凡。

    他只觉得，这石像的脸面，给人以一种似人非人，处在恐怖谷效应之中的感受。

    “那就立刻发动？”

    罗伊轻轻一笑，道：“不急，做戏要做全套。

    我们先按照正常计划继续进攻，等到久攻不下，别无他法时，再来放出这座魔像。

    在这之前，弗兰星本土，还有军中……

    各处也都要有对应的准备！”

    他心里非常明白，想要实行“木马屠城”的计策，首要条件就是有个能够伪装和欺骗敌人的木马。

    它要拥有足够价值，能够让敌人看上并且收缴，占为己有。

    这样才不会被抛弃在战场，而是拖回去改装使用。

    这就要求，它必须得是二至三级之物，而且需要层层套壳，拥有足够的迷惑性。

    其次，这个木马要拥有一定作战能力，能够从内部攻打，并在一定程度上取得关键战果。

    要是没有这种力量，光有价值，那就是便宜敌人了。

    敌人会把它拆了，取出材料，各种利用。

    最后，做戏要做全套。

    实行这些计策，要整个战场态势来配合，调动大军，种种打算。

    “根据【神孽魔像】的知识……

    还有情感驱动的原理，可以反过来推导一种恐惧传播的机制！

    恐惧这种情绪，是凡类生灵最容易滋生和传染，也是对战场局势影响最大的情绪之一。

    我在这魔像的核心处，以微雕技术，运用上了这一点……

    借由神力，引爆我过往在黑巫世界掌握的「恐怖图腾」，足以引发整个战争堡垒内部的混乱！

    但它也仅仅只是一个媒介而已，并不能凭空创造恐惧，真正的作用，只是传播和扩散！

    所以接下来，弗兰星人的信念才是关键！”

    ******

    此时，弗兰星上。

    民众生活依旧。

    攻打星门，对于这个世界的土著而言，不过是巫师大人们兴起的远方战争。

    近在眼前的，才是自己生活。

    不过，随着战争兴起，各种赋税加重，名目也变得繁多起来。

    这令得大多数平民负担加重，路上走着，都变得行色匆匆起来。

    突然，中央广场上。

    一个巨大的人形雕像立了起来。

    好些蜥蜴人带着几分莫名，把目光投向那雕像，却是略带几分惊诧的发现，那身影似曾相识。

    “那不是半年前出现过的那个人影……”

    “不止半年前，10年前也曾经出现过一次！”

    “恐怖大王……降临尘世！”

    好些蜥蜴人被勾起了心中的恐惧，油然的惊叹。

    “这到底怎么回事？上面竟然下令将恐怖大王的雕像立起在城中！”

    那些蜥蜴人并不知道的是，正在做这件事情的几名金龙人，也在暗自嘀咕。

    “不知道，但那几位阁下这么做，必定有其缘由。”

    “巫师大人们好像也没有反对。”

    最后一句才是关键的。

    在这个世界上，巫师们的意志是绝对优先的。

    金龙人们也不敢违抗。

    ……

    短短几日后。

    “恐怖大王”的雕像到处立起。

    没有解释，没有宣传。

    只是凭着过往两次现身，自然而然的“天启”。

    再加上有意无意的纵容。

    民间就各种小道消息流传，诞生了各种各样的说法。

    有人说，那是金龙人之神的对立面，如同天使与魔鬼，光明与黑暗。

    也有人说，那是恐怖的化身，邪恶的存在。

    祂来此是要收割蜥蜴人的生命与灵魂。

    更有人说，这对应了世界毁灭的预兆。

    两次浩瀚天帷投射巨大黑影，是命运给予的启示。

    甚至有潜藏在社会阴暗处，密谋推翻金龙人和巫师统治的反抗者，将其视作连巫师也惧怕的对象。

    他们并不知道那是大巫师，还以为是罗伊等人忌惮的敌人。

    因着种种揣摩和猜测，对应的信仰也诞生起来。

    但由于缺乏官方的引导，这分裂出了许多个团体和流派，明暗不一，教义也各不相同。

    但作为信仰锚点的标志，神名……

    倒是出奇的一致。

    那就是“恐怖大王”！

    潜藏在弗兰星上的法师间谍很快就把这个情报汇总，然后隐秘发回星门那边的战争堡垒。

    无论罗伊等人如何清剿，这样的耳目始终还是有一些的。

    比较大的社会变动或者奇怪现象，都足以引起他们注意，不至于完全一无所知。

    ……

    很快，战争堡垒，中心区内。

    朗姆大法师和格雷亚大法师相聚一堂，讨论此事。

    “很明显，这个所谓的恐怖大王，就是马雷夏尔大巫师。

    现在弗兰星上的事务，仍然超不出罗伊和莱加图斯的掌控，这必定是他们所下令。

    把祂的形象刻画，立像造神，是想要借此收集一些信仰之力，凝聚神力结晶之类？”

    朗姆大法师是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身穿名贵法袍，橡木法杖伴身，魔法书漂浮在身边，是经典的传统法师形象。

    相比之下，格雷亚年轻多了。

    但，也同样是成熟稳重的壮年法师，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模样。

    他正是之前才刚被调过来，维罗伊和莱加图斯略有所知，但却暂时还不清楚具体情报的那个援军。

    “普通巫师根本不可能有这份实力，即便是我们，也才只是刚刚摸到门槛，无法制造出神力结晶或者其他与之相关的事物，罗伊和莱加图斯显然也不能！”

    他同样以自身经验作出判断。

    在一级以上的生命眼中，零级是凡人。

    但在神灵眼中，三级也同样是凡人。

    这种凡俗和超凡的概念原本就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

    所以，罗伊和莱加图斯暂时还无法涉及到神灵领域。

    这是常识。

    “马雷夏尔很谨慎，即使是在这个抵抗意志不强的世界，都没有轻易打破位面界限，以真身降临物质界……

    这样一来，星域内的传奇大法师们也不容易锁定祂的行踪……

    倒是这立像的作为，有些值得警惕！”

    “无妨，如实向上禀报，诸位阁下自会安排！”

    对付马雷夏尔并不是他们的职责，也超出了能力范围之外。

    他们反而没有过多的操心。

    朗姆大法师基本同意格雷亚的观点，于是很快就结束了这次商议，决定密切关注，但却并不需要过多分心于此。

    恰逢这时，麾下部属来报。

    “巫师们又再展开进攻了，这次出击的兵力达到3000以上战甲，还有各种无甲的炮灰达到数万！”

    朗姆大法师听了，不免淡淡一笑。

    “想要消耗，又下不了决心一波全押！

    看来那罗伊和莱加图斯，也是瞻前顾后之辈啊！

    不过，我们也不能大意，凭借战争堡垒坚守，静待时机变化吧！”

    格雷亚点了点头。

    这是老成持重之言。

    他知道朗姆大法师的意思，就是等待中央星域那边局势变化。

    如果大后方都失守，他们这边再撤退，那就是非战之罪。

    相反，还因守城有功，会得到荣耀与功勋。

    而如果中央星域挡住了敌人的攻击，甚至展开反击。

    那这边招来援军，推平弗兰星，将其重新夺回，也只是朝夕之间的事情。

    自己这边完全不必着急。

    绝对不能放弃战争堡垒这样的绝对优势！

    ……

    轰隆！轰隆！

    炮火轰鸣。

    战斗又再一次打响。

    刚刚才被从弗兰星上抽调过来的后续部队，很快就被投送到了前线的战场。

    艾德拉里等老兵心有默契的坚守着自己第二阵线的进攻梯次，缓缓前移。

    然后不出所料的看到大量敌军涌现。

    元素生命，刺木魔，爱伦星人战甲，还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外形奇特的异星生命。

    那外形像青蛙，又像螳螂，又像八爪鱼等种种……

    呼啦一下涌了上来。

    满心先登之功的新兵们，一腔热血如同被冷水浇灭，大败之中，全线崩溃。

    所幸巫师们也没有把他们全部消耗在这里的打算，及时发出了可以撤退的信号。

    于是，丢下千余具尸体，狼狈地逃回了荒星背面的各自基地里面。

    ******

    “愚蠢的弗兰星人，接连送死那么多次，都还不吃教训！

    活该他们炮灰命！”

    荒星正面，战场上。

    一群爱伦星人在友军保护下收拾战场，检查是否有可以回收利用的战甲或者各魔法材料。

    在这期间，几名军官模样的小头目踢了踢确认死亡的战斗员尸体，满脸不屑道。

    爱伦星人的形象接近于大头大眼，身躯和四肢纤细的类人物种。

    他们天生的身体素质弱于弗兰星人，但是大脑非常发达，因此成年之后，精神力可以增长到5度以上，个别优秀的个体，甚至可以达到10度，堪比一级施法者的水准。

    虽然仅凭自然生长，很难达成升华，即便继续往上增加，也是数值的堆积，而没有质的改变。

    但这仍然可以让他们诞生出一些类似心灵异能的类法术能力。

    即便是在法师们统治的众多殖民星中，这样的物种，也称得上是珍贵的仆从种族了。

    因此，一直以来，爱伦星人都颇为“受宠”，自身科技也很发达，是当之无愧的星域霸主。

    他们在法师军中，也通常担任中下层军官，或者各种技术官僚。

    这次，打扫战场的现场指挥，也毫无例外是爱伦星人。

    旁边几名同样等级的小头目闻言，不免轻笑。

    “瞧你说的，就算他们不想当炮灰，后面也有督战队呀！”

    法师的战争堡垒里面，同样有一些精挑细选的弗兰星人战士。

    一般来说，这样的部队，都是爱伦星人充当督战队。

    它们向来都是这星域的霸主。

    “报告，发现之前的战争傀儡！

    里面有一批人形巫师魔像！”

    很快，有一名爱伦星人向自己的长官汇报有价值的发现。

    “哦？看看。”

    长官立刻带着自己的护卫走了过去。

    果然，战场的一角瘫痪着一批人形巫师魔像。

    其中更有一座，达到了二级。

    好些士兵都对此略有印象，刚才那魔像和其他众多魔像一起发动进攻，但是被远程炮火打坏。

    “真是愚蠢，现在这年头，哪还有什么阵前搏杀的公平较量！

    当然是能有多少远程火力，就召唤多少远程火力了！”

    看到这二级魔像也被炸毁大半，爱伦星人不免评头论足。

    但无论如何，这种损毁的魔像也具备一定价值。

    很快，它们都被拉了回去。

    ……

    “木马屠城计，第一步成功了。

    这座魔像拥有一定的价值，而且表面外壳所采用的技艺，完全能够为法师们理解和接受，他们很快就能找到办法，加以改装的！”

    很快，罗伊侦查到了这一幕。

    随着其进入战争堡垒的力场范围，魔像的定位标记忽然消失。

    他也确认，这东西进入到了里面。

    “你的意思是，这种魔像有可能被拿出来，用在战场上？”

    莱加图斯则是询问道。

    “不错。”罗伊点点头。

    “那到时候可得小心一点儿，别又被我们的人击毁缴获，给带回来。”

    莱加图斯半开玩笑道。

    “那倒无妨，拉锯战中，军械装备相互缴获，彼此利用，不都是常事吗？”

    罗伊不以为然道。

    “关键还是在于搜集的信仰……

    还有，引发神孽魔像觉醒的时机！”

    听到神孽魔像这四个字，莱加图斯神色一肃，认真了几分。

    ……

    “杀！”

    轰隆隆！

    战事依旧。

    战争堡垒下方的荒星，正面战场上。

    越来越多的尸体和残躯堆积。

    各种各样的元素生命，各种魔物，弗兰星人，尤达卡拉人，乃至来自其他各处殖民世界的学徒，甚至正式阶位的巫师，都产生了大量的伤亡。

    甚至就连辛格斯等阿拉吉世界出身的巫师，都险些死在那里。

    罗伊对他们算是足够照顾了，屡次安排任务，都是精挑细选的好差事。

    他不可能拿阿拉吉世界的宝贵人才去填线。

    但就算如此，接下来的又一段时日，还是一下折损了三名。

    辛格斯再次死里逃生，不由得也对所谓位面战争拥有了更加清醒的认识。

    “这还真是绞肉机式的残酷战场啊！

    和个人的机敏与努力相比起来，有罗伊阁下这样的高层罩着，才是战略层面的真正庇护！”

    他直接原地觉悟！

    相比之下，艾德拉里等人，就是完全靠着运气，逃过一次又一次的死神擦肩了。

    作为弗兰星人，也是这场战争的主力，他可从来没有什么战略层面的照顾。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几乎所有活下来的这种战士，都授勋，升级了！

    现在的艾德拉里已经不是什么普通士兵，而是大骑士级别的督战队员！

    这些人都是精锐之中的精锐，配备上一级战甲，堪称中坚力量。

    “冲冲冲……”

    “全都给我上！”

    又再一次战斗打响。

    艾德拉里听着耳边不断传来各处战线的呼喊，炮火与敌我双方之间的厮杀之声交织，精神都不由得一阵恍惚。

    但随即，突发情况产生。

    “第15小队，你们十点钟方向，有一队溃兵……

    击杀他们，不要让他们阻碍冲锋阵型！”

    来自精英学徒的现场指挥官命令传达。

    艾德拉里条件反射般的一个激灵，端起手中榴弹枪，一阵火力扫射，就把金属氢爆裂弹打了出去。

    血肉横飞之中，他仿佛看到了众多同胞扭曲憎恨的面孔，也听到了充满恐惧的哀嚎与求饶。

    “神啊……请饶恕我的罪孽……”

    艾德拉里于心不安，但下一刻，耳边就有一个轻柔的女性巫师声音响起。

    “检测到宿主心情激动，激素分泌紊乱……

    开始注射宁神药剂……”

    这是罗伊等人最新为战甲配备的功能，开始借鉴基因飞升路线的生物激素能力，压榨弗兰星人潜能。

    这手段远远不如邪能动力甲酷烈，但也行之有效。

    艾德拉里瞬间冷静下来。

    不过，由此产生的精神波动却也没有浪费，而是随着某个莫名的渠道，发散到了空中，然后如丝如缕般的汇聚到某处。

    战争堡垒内部，公共仓库中。

    黑色的残破魔像双眼异芒一闪而过。

    某种名为神孽之物……

    开始随着意念的汇聚，在其体内诞生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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