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户父子站著聊了会天后，」

    警员仔细回忆著昨晚在警察本部外看到的场景，

    「水户真三便开车离去了，水户隼在原地站了会，低著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大概十分钟，也拦了辆计程车走了。」

    听完警员的汇报，池波刚司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古怪，

    「聊了七八分钟？这父子俩……和好得是不是有点太快了？昨晚在酒店门口，水户真三可是差点亲手掐死这个儿子，那眼神里的恨意可不像是装的。」

    「被儿子戴了绿帽子，绝不可能这么快就心平气和。」

    林秀一摩挲著下巴，眉头紧皱，

    「水户真三突然转变态度，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走，去找水户家的管家和佣人问问。」

    池波刚司抬手拍了拍林秀一的肩膀，

    「他们在水户家待了这么多年，对父子俩的脾性最了解，说不定能知道些我们没查到的隐情。」

    两人说著，便迈步朝屋外走去。

    刚走出房门，就看到池波静华正靠在走廊远处的窗边。

    微凉的晨风从窗口吹入，让她看起来脸色比刚才好了一些，但依旧有些苍白。

    看到林秀一两人出来，女孩立刻快步走了过来，眼神里带著关切和探寻，

    「怎么样，水户隼真的是自杀吗？」

    「目前还不确定，现场有太多疑点了。」

    林秀一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她依旧有些发白的脸颊上，忍不住好笑道，

    「好点了吗？刚才看你捂著嘴跑出去，还以为你要吐出来了。」

    「好、好点了。」

    池波静华耳根微红，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眼水户隼卧室的方向，声音都带著点颤音，

    「没想到水户隼的死状会这么惨……脖子那里血肉模糊的，看著就吓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

    「和真正残忍的案件比起来，他这也就算一般。」

    林秀一故意板著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之前参与调查过一个案子，死者是在郊外的废弃仓库里被发现的，死亡后三个多月才有人报案。」

    「尸体被发现时早就腐烂得不成样子，满是蛆虫，连五官都辨认不出来。」

    「还有个分尸案，凶手把死者支解后，分装进六个行李箱，扔在不同的火车站……」

    「喂！」

    他的话还没说完，池波静华的脸色已经从苍白转向了铁青。

    她一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嘴，强压下胃部的不适，一边恼火地抬起脚，不轻不重地踢了林秀一的小腿一下，

    「你故意的是不是？明知道我受不了这些，还专门说这些恶心我！」

    看著池波静华气鼓鼓的样子，林秀一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他其实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免得她一直想著那具恐怖的尸体，心里难受。

    「咳！」

    旁边的池波刚司实在看不下去了，重重地干咳了一声，严厉的目光扫过平时还算稳重、此刻却显得有些孩子气的侄女，以及在案发现场不合时宜地开起了玩笑的林秀一，

    「注意场合！这里是凶案现场，不是你们打闹的地方！该去办正事了，去见水户家的佣人！」

    「是……」池波静华立刻像被老师抓到的学生一样，缩了缩脖子。

    林秀一也是老脸一红，有些尴尬。

    他连忙收敛心神，跟著池波刚司走进了旁边的房间。

    池波静华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探头朝屋里望了一眼。

    看到里面只有几个人坐在沙发上，并没有什么血腥的场面，她这才松了口气，快步跟了进去。

    水户家如此规模的大型别墅庄园，日常维护自然需要不少人力。

    里里外外，包括厨师、清洁女佣、园丁、司机、贴身侍者等，加起来足有六七个人。

    不过和案件有关的，也就只有三个人，分别是别墅的女管家芥川夫人，还有负责开车的司机，以及打理花园的园丁。

    林秀一和池波刚司走进去时，芥川夫人三人正坐在沙发上，脸色都不太好看。

    早上撞开门看到水户隼尸体的那一幕，对他们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尤其是芥川夫人，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一场。

    这位水户家的女管家，看起来约莫五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著一身得体的深色套装。

    虽然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不少痕迹，但从那精致的五官轮廓来看，年轻时肯定是个难得的美人。

    她在水户家当了二十多年的管家，做事干练利落，在佣人里威望很高。

    「芥川夫人，打扰了。」池波刚司语气客气，「我们有些事想再向你们了解一下，希望你们能如实回答。」

    芥川夫人缓缓抬起头，目光有些迟缓地落在池波刚司身上，又扫过他身后的林秀一和池波静华，最后点了点头，声音带著一丝疲惫的沙哑，

    「警官先生，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会如实回答。隼少爷死得这么惨，我们也希望能早点查到真相。」

    「那就好。」池波刚司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开门见山，「请你详细叙述一下，今天早上发现水户隼尸体的全过程。越详细越好，不要漏掉任何细节。」

    听到这话，芥川夫人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耐烦。

    她抿了抿嘴唇，语气带著点无奈：「警官先生，这个问题你们的人已经问了好几遍了。我们三个人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池波刚司并没有因为她的态度而不悦，反而更加放缓了语气，目光诚恳地看著她，

    「夫人，请理解我们的工作。我们了解到，您已经在水户家服务了超过二十年，是这里资历最老的员工，甚至可以算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水户隼，算起来，应该是您亲眼看著从小长大的孩子，对吗？」

    「他现在死得不明不白，我们多番询问，并不是不信任你们，而是希望能从你们的叙述里，发现更多被忽略的细节。」

    「这样才能早点找到真凶，还水户隼一个公道。希望你能理解。」(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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