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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好好的,百骑怎么就全交到他手里了


第423章  好好的,百骑怎么就全交到他手里了

    温府的正厅内,紫檀木食案上的菜肴还冒著热气。

    李世民放下手中的筷子,指尖轻轻叩了叩案沿,发出「笃笃」的轻响。

    他脸上挂著惯常的温和笑意,眼角的细纹里藏著几分慈爱,可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却骤然透出不容置喙的认真。

    「朕需要得到契苾部的效忠。」

    这话落在契苾何力耳中,却只换来满脸懵懂。

    十岁的少年小眉头拧成了个疙瘩,一双黑亮的眼睛里满是困惑。

    「可,可是契苾部已经迁到大唐了呀,这不是效忠吗?」

    他清晰地记得,离开草原的前一夜,母亲把他抱在怀里,用带著草原风霜的声音反复叮嘱。

    「何力,咱们契苾部世代在草原放牧,可如今颉利残暴,唯有依附大唐才能活下去,把部族全部迁到大唐境内,放弃咱们的牧场和帐篷,这才是让大唐皇帝放心的诚意。」

    母亲的话言犹在耳,他们明明已经交出了所有的筹码,怎么陛下还不满足?

    李世民被这孩子气的反问逗得失笑。

    「部族迁来,是归附,」

    李世民的声音放得柔和,却字字清晰,「朕要的是效忠,朕要掌握契苾部的勇士,让他们编入大唐军队,随朕征战四方,为大唐效力,你明白吗?」

    契苾何力小小的脑袋转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拍著油乎乎的小手道。

    「我明白了!皇帝陛下是想让契苾部做大唐的助兵!就像颉利可汗一样,打仗的时候召集各个部落的勇士一起上!」

    他从小在草原长大,见惯了部落联盟的征战模式,颉利每次南下劫掠,都会召集薛延陀、回纥等部落的兵马。

    在他看来,李世民的要求和颉利的做法并无不同。

    温禾在一旁听得心中暗惊。

    这不正是以后大唐仆从军制度的雏形吗?

    当年汉武帝北击匈奴,便大量启用匈奴降兵,让他们充任先锋。

    如今李世民想收服契苾部勇士,正是沿用了这一思路。

    突厥人的战斗力本就强悍,自幼在马背上长大,弓马娴熟,若是能加以驯化,既能削弱草原势力,又能增强大唐军力,可谓一举两得。

    只是如何拿捏分寸,却是门大学问。

    温禾忍不住想起后世的安史之乱,李隆基对安禄山、史思明那般纵容,赐官爵、赏封地,几乎是有求必应,最终养虎为患,酿成大祸。

    这就像把咸鱼放在猫的枕边,岂能指望猫不动心?

    想要异族军队效忠,既要给足利益,又不能喂得太饱,得让他们明白,大唐的恩宠是恩典,而非理所当然。

    「尊敬的大唐陛下。」

    契苾何力站起身,小小的身子挺得笔直,虽然脸上还带著稚气,语气却异常沉稳。

    「我不能替整个部族答应,需要和叔伯们商量,但我相信他们会答应的,能为大唐打仗,是契苾部勇士的荣耀,更何况,颉利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他没有贸然应下,反倒显出几分超出年龄的谨慎,这一点让温禾颇为赞赏。

    草原部族向来重诺,若是轻易答应又做不到,反而会坏了契苾部的信誉。

    「好!有担当!」

    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最欣赏的就是这种有分寸的孩子。

    「你的族人如今都在灵州安置,朕这就下旨,让你的叔伯们带著家眷来长安,朕会在城东划拨宅邸,给你们安家置业。」

    这话一出,契苾何力的眼睛瞬间亮得像草原上的星星,方才的沉稳荡然无存。

    他猛地向前一步,将右手紧紧按在左胸,对著李世民行了一个标准的草原大礼,稚嫩的声音里带著抑制不住的颤抖:「多谢皇帝陛下!多谢陛下!」

    温禾在一旁看得清楚,这孩子高兴的根本不是能为大唐打仗,而是能在长安见到家人。

    自部族迁到灵州后,他便被留在长安,已有半年没见过族人和弟妹了。

    十岁的孩子,对亲情的渴望终究是藏不住的。

    李世民满意地颔首,又和众人闲聊了几句,无非是询问李泰等人的学业和习武情况。

    李泰趁机大谈特谈温禾教给他的「欧罗巴见闻」,说那里有金发碧眼的人,还有能远航的大船。

    李佑则不甘示弱,说将来能造出不用马拉的车子。

    李世民听得饶有兴致,时不时点头称赞,看向温禾的眼神里满是欣慰。

    这竖子虽然行事跳脱,教孩子倒是有一套。

    不过那个什么欧罗巴他是知道的,不就是西边那些蛮夷吗?

    可那什么不用马拉的车子是何物啊?

    这竖子以前也没说过。

    如果真有这样的车子,以后大唐岂不是所有的马,都可以用来做战马了?

    眼看日头偏西,李世民起身准备回宫。

    李承干满脸不舍,拽著温禾的袖子不肯松手,却也知道太子身份特殊,不能在外久留。

    临走前,他突然转头看向温禾,语气带著几分狡黠:「先生,你好久没去东宫给我上课了,虞先生都问了我好几回了,说要考考你教我的学问呢。」  

    温禾顿时如遭雷击,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之所以躲著不去东宫,可不就是怕面对虞世南那古板的性子嘛!

    虞世南是前朝旧臣,饱读诗书,为人正直,可就是太过守旧,上次温禾教李承干「地球是圆的」,被虞世南得知后,特意找他辩论了整整一个时辰。

    虽然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

    除非你让他亲眼见过,否则真的很难去说服一个,相信天圆地方几十年的老学究。

    如果以后有机会,温禾觉得可以带虞世南出海看看。

    当然了,前提是他的身体能支撑到那个时候。

    不过温禾也清楚,虞世南虽古板,却是真的为大唐著想。

    上次热气球试飞成功后,虞世南特意给李世民上了一道札子,直言「工匠为社稷之基,当提其待遇,重其身份,方能激发其巧思」。

    也正是因为这份札子,温禾后来向李世民申请研发经费时,才顺利了许多。

    李世民果然停下了脚步,似笑非笑地看向温禾。

    温禾心里一紧,连忙辩解:「陛下,臣最近实在繁忙啊!济世学堂刚招生,要筛选学子,飞鱼卫的训练也到了关键时候,赵勤那小子还等著我去指点……」

    「朕知道你忙。」

    李世民打断他的话,目光却扫过李承干脸上一闪而过的狡黠,心中瞬间了然。

    这小子分明是嫌东宫的课业枯燥,想拉著温禾解闷,多半是跟温禾这竖子学的坏心眼。

    他故意板起脸,说道。

    「罢了,朕也不为难你。以后每三日,你去东宫授课一次,教承干些实用的学问。」

    「正好段志玄前几日送了你一柄马槊,朕亲自教你,也省得你说没时间习武,丢了我大唐县伯的脸面。」

    李承干的眼睛瞬间亮了,嘴角压抑不住地上扬,哪还顾得温禾郁闷的脸色,连忙应道。

    「谢阿耶!先生,明日我在东宫等你!」

    说完便兴冲冲地跟著李世民上了马车。

    温禾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就看到李泰、李佑正靠在廊柱上,冲著他挤眉弄眼。

    李恪则依旧仰著头,望著院中的海棠树,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天天抬头看天,你迟早得落下颈椎病!」

    温禾走过去,照著李恪的脑袋就是一巴掌,力道不重,更像是玩笑。

    李恪吃痛低头,却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是」,眼神里没有丝毫不满。

    温禾刚要再说什么,李佑突然凑了上来,拽著他的袖子,眼巴巴地问道。

    「先生,之前您说的烧水实验,今天能做吗?就是那个『蒸汽能把盖子顶起来』的实验!我都把水壶准备好了!」

    「先把理论知识背熟了再说!」

    温禾敲了敲他的脑袋,从袖中掏出一本手抄的《物理初阶》。

    「这里面关于力与运动的章节,你都背下来了?上次问你杠杆原理,你还答不上来呢,就想著做实验,好高骛远!」

    「我背下来了!」

    李佑急得脸都红了,连忙抢过书册,翻到对应的页码,朗朗上口地背了起来。

    「『力者,使物体运动或静止之因也,杠杆者,能省力或改变力之方向……』」

    他居然真的认真学了?

    这让温禾有些意外了。

    他还以为李佑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这小子真的用心去背了。

    温禾刚要夸他几句,李泰突然急了,上前一步拦住温禾,高声道。

    「先生!你说好今天讲欧罗巴的事的!你说过那边有金字塔,有会航海的国家,还有能算出日食的学者!」

    李佑顿时不乐意了,转头瞪著李泰。

    「李四!那鬼地方有什么好说的?一群蛮夷而已!先生说了,科技改变国运,先把蒸汽机造出来才是正事!有了蒸汽机,咱们能造大船,能开矿山,比那些蛮夷厉害多了!」

    「你懂什么!」

    李泰双手抱胸,用鼻孔对著李佑。

    「先生说了,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日后大唐要开疆拓土,就得了解外面的世界,我以后要做霍去病那样的将军,带著大唐的铁骑去欧罗巴,给大唐打一片大大的疆土!」

    「你连契苾何力都打不过,还想当将军开疆拓土?」

    李佑毫不留情地拆台。

    「上次你被契苾何力摔了三个跟头,还哭了鼻子呢!」

    「先生说了,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有再多疆土也守不住,不如先造蒸汽机,造火炮,到时候不用打仗就能让蛮夷投降!」

    「我那是让著他!」

    李泰急得满脸通红,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我是你阿兄,你敢跟我顶嘴?」

    「早生几年罢了,有什么了不起!」

    李佑也不甘示弱,摆出打架的架势。

    「说不过就拿兄长压我,有本事你去打李恪啊,他比你还大呢!」

    两人像两只斗红了眼的公鸡,互相瞪著对方,唾沫星子横飞。

    李恪则站在一旁,事不关己地望著远处的城墙,仿佛这场争执与他无关。  

    准确的来说,他的视线绕过了他们二人,朝著不远处的长廊看去。

    『她不高兴吗?』

    「小梅,下午我们去找二娘玩吧,她昨天被她阿娘打了,现在肯定很伤心。」

    长廊下,温柔鼓著小脸。

    似乎是因为武二娘被打骂而不高兴了。

    「小娘子,武二娘子有阿耶和阿娘在身边,才不可怜呢。」

    「可是她被打了呀,那个武家主母真坏,以前还笑话过阿兄。」温柔不满的哼哼了两声。

    小梅看她这嫉恶如仇的模样,不禁失笑。

    「所以她得了报应,去岁生了个女娃。」

    「生女娃不好吗?」温柔不明白。

    小梅愣了一下,想了好一会才解释道。

    「对武家主母来说,不好。」

    但是温柔还是不懂,为什么不好。

    不过她倒是没有纠结这件事,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但还是决定,去找武二娘玩去。

    温禾看得一个头两个大,上前给了两人每人一脚,力道不重,却足够让他们安静下来。

    「都给我住嘴!吵什么吵!要学开疆拓土,就得先学好兵法谋略,要学科技,就得先打好算学基础!都去书房等著」

    「是……」

    两人不敢反驳,悻悻地行礼,又互相瞪了一眼,才不情不愿地朝著书房走去。

    「先生。」

    这时,李恪忽然开口,打破了短暂的安静。

    温禾以为他也要提要求,没好气道。

    「咋滴?你别告诉我想做六分仪,图纸我都给你画好了,上面标著尺寸和材料,你自己先摸索,不懂的地方再来问我。」

    他算是看透了,这些皇子个个都是问题儿童。

    李泰好高骛远,满脑子都是开疆拓土。

    李佑急功近利,一门心思搞发明。

    李恪心思深沉,整天也不知道再想什么。

    还有个李愔,整天惹是生非。

    「不是。」

    李恪摇了摇头。

    「我今日想告假出去,去西市买点东西,顺便去看看阿娘。」

    『阿娘来信说,岭南进贡了一批荔枝煎,小柔应该会喜欢吧?』

    「去吧去吧。」

    温禾挥了挥手,语气缓和了不少。

    人家想自己阿娘了,总不能拦著吧。

    何况李恪也确实很久没有入宫了。

    「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多谢先生。」

    李恪躬身行礼,转身离开时,脚步比平时轻快了几分。

    他走到门口,正好遇到温柔和小梅,便停下脚步,略有些不自然地问道。

    「小柔,你……想吃荔枝煎吗?」

    温柔正鼓著小脸和小梅说话,闻言抬头,眼睛一亮。

    「想!阿兄说荔枝煎是甜的,我还没吃过呢!」

    李恪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扬了扬。

    「嗯」了一声,便转身快步走了。

    小梅看著他的背影,笑著对温柔道:「小娘子,三郎君对你可真好。」

    温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著,等李恪买回来,要分一半给武二娘。

    李恪走后,温禾终于松了口气,刚要回房歇会儿,却发现温柔也不见了踪影。

    长廊下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身影,正一抽一抽地抖著肩膀,像是在哭。

    阳光透过海棠树的枝叶洒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更显得他孤单。

    「这是受委屈了?」

    温禾放轻脚步走过去,才发现是李愔脸上挂著泪珠,嘴唇咬得通红,见温禾过来,连忙用袖子擦眼泪,梗著脖子道。

    「没哭!是风吹的!沙子进眼睛里了!」

    温禾看著他倔强的模样,心里叹了口气。

    李愔这孩子,处境其实挺尴尬的。

    他排行第六,上面有李承干这个太子,有李泰、李恪这样受宠的兄长。

    母亲杨妃是前朝公主,虽然深得李世民的敬重,可心思大多放在长子李恪身上,总想著把李恪培养成最优秀的皇子。

    李世民忙于朝政,更是无暇顾及这个不上不下的儿子。

    这孩子之所以总爱惹事,今天欺负这个,明天挑衅那个。

    不过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博取关注罢了,可惜用错了方法,反而让李世民越发不喜。

    「饿了吗?」

    李愔当即摇了摇头:「才不饿!」

    温禾没有戳破他的谎言,转身就走了。

    李愔愣了一下,没吭声,只是攥著拳头站在原地,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他心里满是委屈。

    阿耶罚他面壁。

    亲阿兄李恪对他不理不睬。

    李泰、李佑还联合起来笑话他。  

    连温禾也这么对他!

    还让他去养那些猪。

    想到这里,眼泪又忍不住要掉下来。

    可没过多久,一股浓郁的香气飘了过来,是他最喜欢的羊肉博饦的味道。

    李愔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他悄悄回头。

    就看到温禾端著一碗热气腾腾的博饦走了过来。

    碗里卧著两枚金黄的煎蛋,上面还盖著一大块炖得软烂的羊肉,汤汁浓郁,香气扑鼻。

    「吃吧,」

    温禾把碗递到他面前,声音放得柔和。

    「哇!」

    李愔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下来,他扑进温禾怀里,放声大哭。

    「先生!他们都不喜欢我!阿耶不喜欢我!阿娘也不喜欢我!」

    温禾连忙放下碗,拍著他的背安抚。

    小家伙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抽噎著问道。

    「我,我要是好好学,好好习武,阿耶会喜欢我吗?阿娘会夸我吗?」

    「当然会。」

    温禾摸了摸他的头,用袖子擦去他脸上的泪痕。

    「你阿耶不是不喜欢你,是太忙了,没看到你的努力。」

    「等你学好了本事,将来为大唐立功,他肯定会以你为傲。你阿娘也是,她只是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恪公子身上,并不是不喜欢你。」

    「真的吗?」

    李愔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睛里带著一丝不确定。

    「当然是真的。」

    温禾指著院中的海棠树。

    「你看这海棠树,有开得早的花,有开得晚的花,可陛下都会喜欢。」

    「你就像那开得晚的花,只要好好努力,总有一天会开得最艳。」

    李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看了看那碗博饦,咽了咽口水。

    温禾笑著把碗递给他:「快吃吧,再不吃就凉了,等你吃完了,去帮我把衣服洗了。」

    正感动的李愔,不禁错愕的抬头头,眼睛眨巴了几下。

    仿佛是在问温禾,为什么要洗衣服?

    温禾指了指自己胸口。

    「全是你的鼻涕眼泪,你不洗谁洗!」

    「……」

    望著他,李愔忽然感觉自己刚才的那番感动,都喂进狗肚子里去了。

    ……

    与此同时,长安城外的灞桥古道上,一行风尘仆仆的车队正缓缓驶来。

    车轮碾过布满车辙的土路,扬起阵阵尘土,与远处朱雀门的巍峨轮廓遥遥相对。

    为首的一辆乌篷马车虽不算奢华,却也透著几分官威,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撩开,露出一张带著几分疲惫却难掩亢奋的脸庞。

    「某许敬宗,终于回长安了!」

    许敬宗深吸一口带著长安城特有的烟火气的空气,连鼻腔里涌入的尘土都觉得亲切。

    他揉了揉被马车颠簸得发僵的腰,眼底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更重要的是,在外头纵使你宵衣旰食、政绩斐然,陛下也未必能亲眼所见,朝堂上的风言风语反倒能先一步传到御前。

    唯有回到这天子脚下,才能真正摸到权力的脉搏。

    与他同乘一辆马车的魏征,却全然没有这般激动。

    他端坐在车厢另一侧,手里捧著一卷竹简,眉头却自始至终紧锁著,连许敬宗的感慨都未曾抬眼回应。

    车窗外的长安街景飞速掠过,朱门高墙、酒旗招展,这些往日能让他心生感慨的景象,此刻也无法驱散他心头的凝重。

    许敬宗见他这副模样,也收敛了几分亢奋,轻咳一声道。

    「玄成兄,此次河北之行虽不算尽善尽美,却也功大于过,贞观稻顺利推广,三万府兵登记入册,民心渐稳,陛下定然会嘉奖你我。」

    他这话一半是安慰魏征,一半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魏征终于放下竹简,叹了口气。

    「延族,老夫身为言官,当以民生为重,此次虽稳住了民心,可河北道尚有数千刚刚被释放的隐户无家可归,若无妥善安置,恐生祸端。」

    「再者,贞观稻的推广虽顺利,却也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日后怕是还有风波。」

    他素来以直言敢谏闻名,即便功绩在身,也从未放松对自身的要求。

    许敬宗也有些无奈,只是打著哈哈道。

    「玄成兄所言极是,待面见陛下时,你我再细细禀明便是。」

    说话间,车队已抵达朱雀门外,两人整理了一番衣冠,在侍卫的引导下,径直入宫前往立政殿。

    立政殿内,李世民正对著一份军报出神,见高月通报魏征、许敬宗求见,当即放下军报,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快让他们进来!」

    虽然他们二人之前去河北道差点功亏一篑。

    但之后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臣魏征(许敬宗),参见陛下!」  

    两人躬身行礼。

    「免礼平身。」

    李世民抬手示意,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见他们衣衫上还沾著尘土,便吩咐道。

    「高月,先给两位爱卿看座,奉茶。」

    待二人坐下,他才缓缓开口。

    「此次河北之行,辛苦二位了,朕已得知,贞观稻推广顺利,府兵登记完备,河北民心安定,此乃大功一件!」

    魏征连忙起身,再次躬身道:「陛下谬赞!此乃陛下圣明,推行仁政,又有贞观稻这般神物,臣不过是依旨行事罢了。」

    「臣尚有一事启奏,河北道尚有数千流民需安置,世家所释放的隐户亦需整顿,还请陛下圣裁。」

    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魏征的刚正不阿正是他最看重的。他点了点头。

    「隐户安置之事,朕已命户部全权处置!」

    「玄成这一次可谓是劳苦功高啊,朕之后定然会酌情奖赏。」

    「臣惶恐!」

    魏征连忙推辞

    「陛下,臣不过是尽了分内之责!」

    「朕意已决,不必推辞。」

    李世民摆了摆手,又看向一旁的许敬宗。

    「延族,你在河北道协助玄成推广贞观稻,安抚世家,亦是功不可没。」

    许敬宗心中狂喜,能得皇帝的一声夸赞,他便心满意足了。

    他连忙起身行礼,声音都带著几分颤抖:「臣谢陛下隆恩!臣定当肝脑涂地,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李世民满意地点点头,话锋一转,忽然提起了另一件事。

    「对了,延族,你离开长安的这段时日,百骑那边出了些变动。」

    「温禾那竖子,已从百骑调离,不再担任百骑校尉了,日后这百骑,朕便交于你和苏烈了。」

    「什么?」许敬宗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连行礼的动作都忘了收回。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李世民,仿佛没听清方才的话。

    温禾离开百骑了?

    看他如此失态,李世民并没有怪罪。

    让二人休息片刻,便让他们退下了。

    等离开了立政殿,魏征原本想叫住许敬宗的,却见后者如火烧眉毛一般的跑了。

    「这许敬宗。」

    魏征有些不满的甩著袖子。

    他哪里知道,许敬宗此刻比火烧眉毛还著急!

    好好的,百骑怎么就全交到他手里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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