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三点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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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谁都不是赤条条的一个人。
很多时候都是屁股决定脑袋,阶级决定立场。
不过矛盾有大小之分,主要和次要之分。
当主要矛盾出现的时候,是可以压制次要矛盾的。
而就目前的情况来说,王族灭种的危机,显然是高于利益之争的。
这也就是世家大族与季秋合作的基础。
与此同时,蔡邕其实还面临着更为现实的危机。
政治清算是时刻压在他头顶的一把利剑。
历史上,董卓死后,王允立刻开始清算朝廷,以蔡邕为首的势力,被屠戮殆尽。
其手段之狠,比董卓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王允在历史上,也有董卓第二的称呼。
当然,这些毕竟是未来的事。
目前来说,没人知道蔡邕的未来结局。
即便是季秋说出来,蔡邕也未必会信,只会以为季秋是在挑拨离间。
但从方才的流民暴动中,却可以初窥端倪。
季秋已经抓住了那场流民暴动的执行者,虽未进行审问,但却基本可以猜出策划者的身份。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来自长安城的世家大族。
长安城的世家大族,居然在蔡文姬施粥的地方策划流民暴动,这代表着什么已经很清楚了。
他们已经将蔡邕视为敌人。
一旦让他们得到权利,蔡邕必然会遭受清算!
蔡邕沉吟道:“如此看来,老夫是没有选择了。”
“选择当然有,只是为蔡公计,与我合作是最好的选择!”季秋笑道。
蔡邕再次沉吟片刻,然后说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便同意此事了。”
“甚好,蔡公日后定会为今日之明断而自豪!”季秋笑道。
蔡邕会答应此事,他并不意外。
其一,从天下利益来看,季秋势力其实是最有希望挽救九州人族的。
其二,从势力利益来看,与季秋合作,是保住自家门生弟子的唯一选择。
其三,从家族利益来看,蔡贞姬与季秋的结合,已经让蔡氏与季秋进行高度绑定。
对于世家大族来说,外家的女儿通常是不视为家族传人的。
但蔡氏不同,他们从蔡邕这一代起势,而蔡邕又只有两个女儿。
所以蔡氏的未来,其实就是蔡文姬与蔡贞姬的未来。
而不论采用承认与否,蔡贞姬都已经是季秋的夫人了。
夫妻一体,两家的利益已经难以分割了。
蔡邕在作出各种选择的时候,就不得不考虑这方面的因素。
这便是季秋从一开始,就顶着蔡贞姬夫君的名头,上门的缘故。
“只是,仅凭一个蔡贞姬,怕是很难将蔡氏彻底绑上自己的战车啊。
蔡邕的真正传人,其实还是蔡文姬。
要不把蔡文姬也给收了吧,这样蔡邕的两个女儿就都在自己手里了,他肯定就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
季秋瞥了眼旁边的蔡文姬,不由心中一动。
论及历史名声,这蔡文姬可是比蔡贞姬还要大得多。
而且从容貌和气质上看,蔡文姬也比蔡贞姬更胜一筹。
如此一位大美人放在眼前,若是不吃,真是有点对不起自己了。
不过目前显然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总要给蔡邕一点喘气的时候,逼迫太急,是有可能出现逆反心理的。
所以季秋决定此事等等再说。
在搞定了蔡邕后,季秋便离开了蔡府。
下一步,他要去见吕布。
吕布住在吕府之中,而吕府的奢华,要比蔡府还更胜一筹!
朱红漆门高逾三丈,鎏金兽首衔环在日光下灼人眼目,门楣上九路铜钉按天子规制排布,昭示着主人无视礼法的野心。
穿过门洞,汉白玉雕琢的螭龙浮雕照壁挡住视线,龙睛镶嵌的夜明珠在白昼亦泛着幽幽冷光。回廊蜿蜒处皆是金丝楠木立柱,柱身缠绕的赤铜鎏金蟠龙张牙舞爪,龙须处嵌着细碎的珍珠,风起时相互碰撞发出清越声响。
地面铺就的不是寻常青砖,而是整块整块的岫岩玉石,纹理如流云飞瀑,每走一步都映出人影绰绰。
绕过九曲回廊,正厅飞檐上悬着二十四盏纯金宫灯,灯罩用南海鲛人绡纱织就,烛火摇曳间似有星辉流转。
主座由整块紫檀木镂空雕刻而成,椅背雕着百兽朝凰图,镶满祖母绿与红珊瑚,兽眼处竟以活人瞳孔大小的猫眼石镶嵌,直视时仿佛被猛兽凝视。
后园更是奢靡至极,人工湖引黄河活水,湖底铺满琉璃瓦与夜明珠,白日里波光粼粼,入夜后宛如银河倒悬。
湖心亭用整块和田玉雕琢而成,四角悬着西域进贡的夜光琥珀风铃,风过时发出天籁之音。岸边遍植四季牡丹,花瓣经匠人用金箔与胭脂浸染,即便寒冬亦艳若云霞。
蔡邕的权利来自于董卓,他能拥有奢华的蔡府,也是因为董卓的重视。
而吕布的权利,则是来自于他的实力。
不论是个人实力,还是部曲实力,他都是如今董卓麾下,无可置疑的第一人。
容不得董卓不重视。
这种情况,算是有利有弊吧。
利处在于,吕布拥有了甩开王允,独自获取刺董战果的可能。
弊处在于,不论是董卓,还是王允,都对他多有防范,不敢将他视为简单的莽夫。
王允用来使用美人计的侍女,被董卓轻易转送给吕布,这固然有这名侍女的能力不及历史上的貂蝉,无法完全迷惑董卓的缘故。
也有吕布势力不同于历史三国,董卓不敢轻视的缘故。
董卓如今,可是万万不敢如历史三国中的那般,让吕布当护卫了。
“属下拜见主公!”吕府后院,吕布推金山倒玉柱的跪倒在地,向季秋拜道。
季秋看向吕布,却见他剑眉斜飞入鬓,眉骨高耸如刀削岩崖,其间隐隐透出股摄人心魄的煞气。
丹凤眼微微上挑,瞳仁漆黑如淬毒寒潭,眼角斜生凌厉纹路,抬眸时锋芒毕露,似能洞穿人心。
鼻梁高挺笔直,薄唇紧抿,唇角常带着三分不屑,两颊轮廓分明,棱角如精铁铸就,硬朗中透着野性。
古铜色的皮肤下青筋微微凸起,更显血脉偾张的力量感。鬓边垂落的几缕乌发随风轻摆,与头顶束起的玄色长辫相映,发间嵌着的红玉珠坠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在日光下折射出血色光芒。
身披银鳞软甲,肩绕猩红披风,腰间的方天画戟尚未出鞘,却已隐隐散发着肃杀之气,衬得他整个人宛如战神,不怒自威,仿佛举手投足间便能搅动风云。
季秋心中暗暗点头,不愧是吕布,果然是非同一般。
不过这幅卖相还在其次,关键是气质上的转变。
季秋还记得,两年前他在洛阳城中初见吕布的时候,那时吕布可是满身的桀骜之气,如一匹不服管教的野狼般,肆意纵横。
而如今的吕布,依旧是拥有野狼的凶狠,但却又多了几分狡诈。
剑眉斜飞入鬓的轮廓依旧凌厉如刀,但此刻微微蹙起的弧度里,竟藏着季秋从未见过的思忖意味。
古铜色面庞下青筋随呼吸起伏,薄唇紧抿成直线,唇角那抹标志性的不屑竟化作若有似无的冷笑,像是在嘲讽什么,又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发间红玉珠坠摇晃的轨迹,也不再是往日张扬的韵律,而是沉稳而有节奏地轻摆。
他变得沉稳了,也开始有城府了。
果然,人是需要历练才能成长的。
尤其是这两年来,他坐拥三万并州狼骑,以一方诸侯的位置,在董卓势力内部尔虞我诈,自然那是成长的更加迅速。
如今的吕布,已然不是一个单纯的莽夫了。
他已经初步具备了一个人主的气质,或许他还达不到刘备、曹操、袁绍这种顶阶人主水平。
但至少是有袁术、孙策的能力了。
这也是季秋决定说服蔡邕来辅助吕布,未来让吕布来控制关陇地区的主要原因。
这个计划的核心,就在吕布身上。
如果吕布不具备成为人主的能力,不能真正主政一方的话,那是完全不具备可行性的!
“起来吧,蔡邕那里,我已经说好了,他已经答应下来,只要你能掌握长安城,他就愿意投靠你!
而有了蔡邕的支持,你就能接收朝中董卓势力的所有文官。
这足够让你接受董卓死后的长安朝廷。”季秋平静说道。
吕布闻言神色大喜,连忙说道:“多谢主公赏识,末将定然不会辜负主公期望,未来必定为主公管理关陇之地!”
“我相信你必定能够做到这一点,不过目前并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
虽然蔡邕已经决定投靠你了,但想要顺利接收关陇地区,还需要注意几点。
而首先需要注意的一点,便是在刺董计划中,你不能直接出手,更不能让董卓死在你的手中!
因为董卓死后,我需要你去接收董卓麾下那二十万西凉铁骑,若是你亲手杀了董卓,那这二十万西凉铁骑必定视你为仇寇,那你如何还能接受他们?”季秋说道。
在历史三国中,王允在杀了董卓后,其实并非没想过接收西凉军。
只是他与西凉军之间,终究是无法信任彼此,最终导致了西凉军在贾诩的策动下,反攻长安城。
然后长安城破,王允落得个身死族灭的下场。
如今的情况,若是吕布掌控了长安城,凭借他手中的三万并州狼骑,西凉铁骑应该是无法攻破长安城的。
可纵然是西凉铁骑无法攻破长安城,但若是这些西凉铁骑一哄而散,四处劫掠地方,已然会造成极大的伤害。
虽然如今的关陇地区,已经快被季秋给搬空了。
但还是有数百万百姓在的。
最重要的是,如此一来,这二十万西凉铁骑不久浪费了吗?
虽然这二十万西凉铁骑的平均等级只有九品高级,但可是董卓耗费无数钱粮才打造出来的。
他从关陇地区搜刮的财富,基本都砸到这支军队上了。
既是民脂民膏,怎能任由他们消失呢?
吕布沉吟片刻道:“此事主公可以放心,那王允拉拢属下时,并未要求属下必须亲自出手击杀董卓,他只要求属下负责稳定长安城的局势,并牵制董卓的援兵而已。”
在如今这场刺董行动中,吕布与历史三国中的定位,已经是截然不同了。
历史三国中,吕布是董卓的贴身护卫,所以他的定位就是刺杀董卓的一把刀,负责直接击杀董卓。
但如今吕布并非董卓的贴身护卫,而且掌控大军。
虽然他依旧可以凭借绝世武力,直接打破董卓的防御,强杀董卓。
但王允并不愿意这么做。
因为若是如此一来的话,吕布的功劳就太大了。
甚至可能超过他去。
这不利于他未来掌控长安朝廷。
所以在跟吕布联系的时候,王允根本就没说要他亲手去刺杀董卓,只说让他牵制董卓麾下的西凉铁骑,不让西凉铁骑去援助董卓。
季秋点头道:“王允没有要求你亲自去杀董卓,这倒是不错。
但还需要注意的一点是,在你不直接出手的情况下,任何确保王允能够杀死董卓呢?”
毕竟董卓的实力也是很强的,这两年来,他已经遭遇了很多次刺杀。
但从来没有成功过。
历史上吕布能够成功,是因为他是吕布。
但其他人,可未必拥有吕布的实力!
吕布说道:“属下也曾在侧面向王允询问过这个情况,王允倒是表现的挺有信心,应该是有什么底牌吧。”
“王允自然是有底牌的,不过此人志大才疏,他的底牌,也未必就真的有用。
为保险期间,我们还要多做一层布置,到时我会携数名高手埋伏在侧,一旦王允的刺杀行动不利,立刻执行二次刺董计划,要确保将董卓击杀当场!”季秋说道。
吕布迟疑道:“这是不是太劳驾主公了,不如让属下带人埋伏吧,属下可以隐藏容貌,让人看不出是属下所为。”
“不必,隐秘行迹这种事是很难做到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更何况,你当日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做,是不可能分身去刺杀董卓的。”季秋摇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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