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如刀，割在脸上生疼。

    艾莉娅·史塔克坐在长城上，黑色大氅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她怀中抱着瓦雷利亚钢剑长爪，剑柄上的白狼头沾满雪花。

    十六岁的总司令，是守夜人历史上第二年轻的，第一是十五岁的琼恩·雪诺，她死去的哥哥。

    她眺望着北方荒原，那里曾经是死亡领域，现在只剩下白茫茫的雪原，异鬼已经永远消失，长夜永远不会再来。

    “总司令。”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打算了她的思绪，但她没有回头，“什么事，艾迪？”

    忧郁的艾迪黑衣上落满雪花。“新兵们准备好了。他们在黑城堡等您主持宣誓仪式。”

    “多少人？”

    “七个。”艾迪有些无奈，“一年比一年少。”

    艾莉娅轻笑一声，“没有了异鬼威胁，谁还愿意来这里受苦？”

    她站起身，跟随艾迪下了长城，皮靴踩踏地面发出清脆的回响。

    黑城堡广场，七个少年排成一排。

    最大的不过十六岁，最小的看起来才十三四岁，都是各家族的私生子，穿着崭新的黑衣，紧张地站在心树前。

    “我是艾莉娅·史塔克，第999任守夜人总司令。”艾莉娅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从此刻起，你们就是守护王国的黑衣兄弟。”

    最年轻的那男孩声音颤抖，“总司令，我们真的要一辈子不能结婚吗？”

    其他几个少年也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艾莉娅沉默片刻。“跟我念誓词。”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背诵那段她已经说过无数遍的誓言：

    “长夜将至，我的守望开始，至死方休。”

    七个稚嫩的声音跟着复述：“长夜将至，我的守望开始，至死方休。”

    “我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

    说到这里，艾莉娅顿了顿。

    她想起了一个人。

    想起了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想起了他坏坏的笑容。

    如果没有遇见他，没有当过他的侍女，她也许会爱上别人，也许会结婚生子，过普通人的生活。

    但她遇见了他。

    那个拯救了世界的男人，那个为了所有人而牺牲自己的英雄。

    他在八千年前陷入沉睡，她要在这里守望着他。

    “我将不戴宝冠，不争荣宠。”艾莉娅的声音比刚才更加坚定。

    “我将尽忠职守，生死于斯。”

    “我是黑暗中的利剑，长城上的守卫。”

    “我是抵御寒冷的烈火，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沉睡者的号角，守护王国的坚盾。”

    艾莉娅闭上眼睛，眼角溢出泪光。

    她仿佛看见了拉哈洛的身影。

    丹妮莉丝去寻找他，也许她能唤醒他，也许他们会重聚。

    而她，会在这里等待，就像守夜人守护长城一样，她要守护她心中的那份爱。

    “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守夜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誓词完毕，七个少年成为守夜人。

    仪式结束，她走出黑城堡，重新登上长城，眺望远方。

    此时，夜幕降临，星光满天。

    …

    临冬城，神木林。

    古老的鱼梁木静静矗立，红叶如血。白色树干上，那张古老的面孔正默默注视着正在发生的事情。

    娜梅利亚抓着布兰·史塔克的衣领，使劲摇晃。

    “不管拉哈洛在哪里，你都要把我送过去！”她咬牙切齿。

    布兰的轮椅被晃得剧烈颤抖，眼睛开始翻白，不是要进入绿之视野，而是几乎要晕过去了。

    “娜梅利亚…慢点…”布兰艰难道。

    “我不管！”娜梅利亚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烈火，“我要见他！他凭什么躲着我！”

    “他没躲着你啊…”布兰快吐了。

    她想起丹妮莉丝失踪的消息。

    三年了。拉哈洛消失三年了！

    而她还没等到他！

    “你能送我过去的吧！”娜梅利亚不停摇晃着布兰，“我要见他！现在就要！”

    布兰眼睛再次翻白，这次不是晕厥，而是发动了绿之视野，他知道拒绝不了这个愤怒的多恩女人。

    “你可能会死，你别后悔。”他警告道。

    “我已经后悔了！”娜梅利亚松开他，“后悔没有早点来找你！”

    布兰松了一口气，伸出手，按在娜梅利亚额头上。

    “看着我的眼睛。”

    娜梅利亚照做，乳白色的眼睛如深渊般吸引着她。

    世界开始旋转。

    神木林消失了。

    布兰也消失了。

    一切都消失了。

    等娜梅利亚再次睁开眼睛，眼前一花，便出现在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

    1024AC，布拉佛斯皇家海军学院。

    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洒进教室，现代化的讲堂里坐着上百名学生。

    他们穿着统一的预备役军官制服，手中拿着电子平板记录着笔记。

    讲台上站着一位美丽的女教授。

    她银金色长发束成发髻，用一根龙骨扎起，紫罗兰色的眼睛在黑框眼镜后闪闪发光，身穿剪裁得体的OL套装，气质优雅，拥有一种知性美。

    “血龙狂舞时期，是本王朝历史上最黑暗的时代。”她声音清脆，“这场内战持续了三年，从129AC到131AC。”

    “在这场战争中，河湾地提利尔家族扮演了重要角色。”女教授继续道，“他们最初支持雷妮拉公主，但后来转向支持伊耿二世。”

    她转身在电子白板上写下几个关键词。

    “提利尔家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征服战争之前。他们原本是园丁王的总管，世代服务于河湾王国。征服者伊耿到来，哈兰·提利尔献出高庭，换取了统治河湾地的权力。”

    台下一个年轻男学生举起手。“教授，关于提利尔家族在血龙狂舞中的立场转变，有什么具体的原因吗？”

    女教授推了推眼镜。“很好的问题。主要原因是政治利益的考量。雷妮拉失势后，提利尔家族为了保护自身利益，选择了看起来更有希望获胜的一方。”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这种政治投机在那个时代很常见。家族的生存比忠诚更重要。”

    下课铃响了，她看着学生们开始收拾东西，提醒道，“多斯拉克战争史的报告记得提交啊！”

    这时，那个提问的男学生走到讲台前，他留着一头棕色短卷发，面容英俊，看起来约么十七八岁。

    “教授，我还有个问题。”他礼貌地说道。“关于加兰·提利尔，我祖先的记录显示他最后放弃了七神信仰。但学院的史料说他一直信仰七神，究竟哪个是对的？”

    女教授看着他的棕色卷发，心中一动。

    “你怎么称呼？”

    “我叫埃德蒙·提利尔。”男学生自豪地说道。“加兰·提利尔的第二十九代孙。”

    “有意思。”她露出微笑，“家族记录往往比官方史料更准确。也许你的祖先确实放弃了信仰。”

    目送埃德蒙离开，女教授低下头，自顾自收拾讲义。

    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出门的人流自从分开为他让出道路，他身穿得体的西装，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满含爱意。

    女学生们从他身旁经过，纷纷掩嘴轻笑，互相交头接耳。

    “丹妮教授和她丈夫这么恩爱吗？天天接她下班，让我们这些单身汪嫉妒死了！”

    “你知道吗？他们就住在市中心那栋有红门的古宅，那边房价可贵了！”

    “亲爱的，下课了？”男人的声音充满磁性，不断回头打量着刚才提问的男学生。

    “像不像？”

    “像！”

    “那是加兰的后代。”

    女教授摘下眼镜，向他露出绝美的笑颜，替他理了理额头碎发，并替他擦掉眼角的泪花，“想他了？”

    男人眼中闪过一抹思念，“是的。七百年了，我想加兰，想玛格丽，想他们所有人。”

    丹妮翘起脚尖，轻吻他的脸颊，

    “我们终究会再见到他们的，在诸神的怀抱里。”

    随后，他们拥抱在一起，这份爱即使跨越九千年，依然如初恋。

    外面，阳光正好。

    …

    娜梅利亚脚下是坚硬冰冷的石头，比任何城堡的地面都要光滑平整。

    她抬起头，差点被眼前的景象震晕了。

    巨大的石塔直插云霄，比君临最高的塔楼还要高出十倍！

    表面光滑如镜，倒映着天空，这些塔楼密密麻麻排列着，仿佛巨人建造的钢铁森林。

    “这是哪里？”娜梅利亚的嘴巴甚至能塞进一个拳头，“谁能建造出如此高大的建筑？”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从四面八方传进耳朵里，她环目四顾，魂儿都快被吓掉了。

    无数头巨大的金属怪兽在石路上奔腾！

    它们没有腿，却能飞快移动，眼睛发出刺眼的白光，而且，怪兽的肚子里甚至还关着人！

    “难道这里是七层地狱？”她吓得一个激灵，随后恍然大悟，“对，拉哈洛这么混蛋，果然应该下地狱！”

    下意识摸向腰间，没带匕首。

    环目四顾，街上的人穿着她从没见过的奇装异服，男人们身上裹着黑色或灰色的紧身布甲，脖子上绑着五颜六色的布条，拎着皮包。

    她撇撇嘴，看上去没什么防护力。

    女人们更离谱，裙子短得几乎能露出臀部，比最放荡的多恩女人还暴露！

    岂有此理！

    更让她震惊的是，这些人看起来并不是奴隶，昂首挺胸，神态自若，甚至还在谈笑风生。

    这里，他妈的到底什么情况？

    娜梅利亚低头看看自己，一袭金色丝绸长袍，腰系镶嵌宝石的彩色丝带。

    这身装扮最起码能值几个金龙。

    但路过的人都停下来盯着她看，就像她是什么异类，还有人掏出会发光的小盒子对准她，发出咔嚓的声音。

    “他们在释放魔法？”

    她大步上前，一把夺过一个死胖子手里的小盒子，扔到地下踩了几脚，耳边传来鬼哭狼嚎，但她的视线又被一面巨大的透明墙壁吸引。

    墙壁后面有个黑色的方板板，正对着大街，里面竟然有活人在说话！

    “维斯特洛及厄斯索斯联合王国首相今日宣布新的移民政策…”

    “十九世亚瑟国王将于下月初迎娶夷都公主……”

    娜梅利亚瞪大眼睛，看着画面不断变换，小人们消失了，又出现了新的小人，谈论着她听不懂的词汇。

    “股市喜迎今年最大涨幅…”

    “国际资本涌入，汇率飙升…”

    但娜梅利亚可没时间思考这些词汇的意思，布兰答应送她来找拉哈洛，既然把她送到这里，那么拉哈洛一定就在附近。

    不管他在哪里，她都要找到他！

    她一把揪住旁边一个男人衣领，起码他看起来穿的还正常点，

    “你见过拉哈洛吗？”

    “Cosplay？”

    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一副我懂了的表情，指着街对面一个闪烁着诡异光芒的巨大标志，“就在那里。”

    娜梅利亚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发光的标志上写着“网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捕鱼的地方吗，管它呢，只要能找到拉哈洛就行。

    她快步走向那个地方，推开门。

    不是捕鱼的地方。

    大厅有些昏暗，几十个发光的方板板整齐排成几排，不过人不多。

    这些人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方板板，手指在一块小板子上噼里啪啦敲击着，动作很灵巧，都快赶上她了。

    “欢迎光临！”

    一个穿着马甲的年轻人走过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

    “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服务？你是奴隶？”娜梅利亚直接问道，“拉哈洛在哪里？”

    年轻人愣了一下，随后一副吃了屎的表情，他长舒一口气，缓了缓，重新露出一副笑容。

    “拉哈洛？有的！请这边坐！”

    “他果然知道拉哈洛！”

    娜梅利亚心脏狂跳，又激动又有些羞涩，默默跟随年轻人来到一个发光的方板板面前。

    “您是来玩《冰与火之歌online》的吧？”

    “冰与火之歌？什么破名字？”

    娜梅利亚一脸困惑地坐在椅子上。

    这椅子会转，她转了几圈，让她想起了布兰。

    不好，有点想吐，但她顾不上这些，她指着发光的表面问道。

    “拉哈洛就在这里面？我要怎么把他救出来？”

    “救他是最后一关了，你现在得从新手村开始练级。”奴隶熟练地摆弄着一个小老鼠形状的东西，发光板板的画面开始变化。“您看……”

    突然，画面上出现一排小人的头像。娜梅利亚的呼吸停止了。

    “拉哈洛！”

    她的眼角溢出泪光，激动地指着其中一个头像。那张脸，那双眼睛，那头黑发，虽然很小，还丑的要死，但绝对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但下一秒，她发现了更令人震惊的事情！

    另一个头像赫然是她自己的脸！

    虽然也很小，但看那凹凸有致的身材，雪白的肌肤，美丽的黑麻花辫，性感的颧骨和丰满的嘴唇，那绝对是她！

    虽然没本人好看。

    “娜，娜梅利亚？”

    “对啊，娜梅利亚·沙德也是热门角色呢。您要选哪个？”奴隶说道。

    娜梅利亚毫不犹豫用手指戳向拉哈洛的脑袋，画面再次变化，出现了一个站在草原上的拉哈洛！

    “诸神在上，他活过来了！”

    奴隶把那个老鼠形状的东西放在她手里，她随便用了用就会了，没什么难的，她推了推老鼠，拉哈洛开始跑，她再按一下，他便挥舞拳头！

    “我能控制他！太神奇了！”她兴奋地拉过那个奴隶，往他手心里塞了一枚金龙，“快点！让拉哈洛去找娜梅利亚！”

    奴隶接过金币，手一抖，差点掉在地上，接着便是热泪盈眶，

    “这，这是金龙？一千年前的古董？”

    “别废话，快点，”娜梅利亚不耐烦了。

    奴隶看上去很兴奋，他开始舌灿莲花，“拉哈洛必须花七天打造一把弯刀，虽然开局挺毒，但越玩越好玩，

    其实游戏组是想隐晦说明拉哈洛的光明使者身份。

    你先找弥丽领任务，再杀死小BOSS卓戈才能去找娜梅利亚，她能给拉哈洛安排各种任务……”

    娜梅利亚看着发光板里的拉哈洛跑到小娜梅利亚面前，然后小娜梅利亚开始对他发号施令。

    “等等，我竟然能给拉哈洛发布任务？”

    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涌上心头！

    在现实中，她只能苦逼的替他干这干那，而且苦苦等待他，思念他，为他担心，但在这里，她可以让他做任何事情！

    “让他上她！”

    “小姐，不好意思，我们这是正规网咖，”奴隶很为难。

    这个发光板让她非常兴奋，虽然不能上，但也挺有意思。

    可惜，她总是打不死对手，拉哈洛死了又复活，最终，她心疼了，脾气也上来了。

    “拉哈洛，你给我出来！”娜梅利亚怒摔老鼠，举起椅子猛砸平板！

    碎屑四溅！

    奴隶大惊，试图上来拉她。

    “滚开！”她一把推开他，力道之大让奴隶的后脑勺撞到了墙上。

    奴隶摸着脑袋，龇牙咧嘴，随后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在耳朵上。

    “歪？妖妖灵吗？”

    随后，几个身穿奇怪黑色制服的男人包围了她，她打到了几个，随后更多黑衣人涌了进来，向她喷射毒雾，还向她发射闪电。

    娜梅利亚毫不畏惧，她是战士，她是沙蛇，马泰尔家族，不屈不挠！

    …

    临冬市局，神木林分局。

    娜梅利亚坐在冰冷的铁笼子里，翘着腿，脚趾勾着凉鞋，一脸不屑。

    地上趴着三个女人，鼻青脸肿，一动不敢动。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女人走到铁笼前，掏出钥匙。

    “娜梅利亚·沙德？”她边开门边说道。“有人保释你。”

    “保释？”娜梅利亚双手抱胸，冷哼一声，“你们绑架了我，但我可不会支付赎金！”

    黑衣女人向她狂翻白眼，但她还是跟着女人走出地牢，来到大厅。

    然后，

    她便看到了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身影。

    他就站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她。

    所有的坚强，所有的骄傲，在这一刻全部崩塌，所有的委屈和思念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了出来。

    她奔向他，扑进他的怀抱，其它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终于找到了他。

    永远都不分开！

    …

    注：根据野史记载，瓦雷利亚帝国覆灭，是由于矿工在十四火峰下方无意间挖出了拉哈洛。

    他睡懵了，没收住。

    他很后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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