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千流老师吗？他辞职了。”

    林一琳和范中宏在牛千流的办公室并没有找到他，通过郑反动手脚摸进无人的房间后发现房间里少了很多东西。

    原本富有个人色彩的办公室，如今随着这些稀奇古怪物品的消失被夺走了几分其原主人的味道。

    找人询问，果不其然地得到了这样的回复。

    林一琳和范中宏都呆了一会儿，之后才向眼前的人道谢告辞。

    “他不是说自己很享受教书吗？还说可以的话想在这里呆到退休的，怎么就走了？”等走出一段路后，范中宏才忍不住问道。

    他来到圣齐奥之后，切实受到牛千流许多帮助和教导，对于牛千流不辞而别的事情较为关注。

    牛千流论仪式应用，在战斗方面远不如徐闻理，徐闻理是真正将仪式规范化的大师，仪式本身上限很高而下限不问，徐闻理很大程度解决了这个问题，因此能发挥的战斗力要强得多。

    而牛千流，他的仪式理念和徐闻理是有差的。虽然徐闻理的仪式应用说是只规范仪式使用，不会影响学习使用者自身的灵感，但实际上，有了低成本的路径依赖之后，有着仪式灵感的人灵光一现的机会也会变少。

    影响的不是天赋，影响的是后人的心态。

    上限会潜移默化地降低，也就只有些许天才能够真正地在成熟后突破徐闻理这层桎梏。

    互相之间并无对错。

    徐闻理本就是为大都稳定培养仪式使用者提供思路，要是连稳定使用都摸不到，更别谈什么灵光一闪的上限了。

    大都对仪式使用者的需求量很大，需要的也不是什么总能搞出点新东西不受限制的天才，而是能稳定应用仪式处理中下层各种问题的骨干。

    这算是一拍即合。

    不过，范中宏来到圣齐奥大学，虽说本身就没抱着什么学习的心思，只是为了陪李妙生出来玩，但最后还是不自觉地跟着牛千流学了起来。

    那个他们社团整出的大活里，仪式的框架也是他负责的来着。

    对他来说，牛千流也是个实实在在的恩师。

    “他已经走了。”林一琳看向郑反，“刚刚房间里面好像没有很大的仪式痕迹，当然如果他有意隐瞒行踪的话我们大概没那么简单找到。”

    郑反道：“我可以直接读取到他的信息，毕竟他身上那个幻界多少是因为我而成型的。某种意义上的亲缘关系？”还不忘开个玩笑。

    “那就麻烦幻觉先生了。”林一琳颔首。

    郑反愣在原地眨了眨眼睛，然后道：“他上车了。”

    “什么车？”

    “零号地铁。那之后的信息就读不到了，这玩意的定位相当独立。”郑反用手比了个列车开过的动作。

    林一琳拿起手机：“零号地铁自从驶入水世界冲击的历史之后，大都频繁的异常降雨就越来越多了，结合目前已有的信息，老师的目标应该就在那里。”

    “天啊，现在的事情也太多了吧！”范中宏听着就忍不住抱头。

    郑反轻轻眨了下研究，又有发现：“以及他在办公室里还给你们留了信，你们可以看看。”

    林一琳和范中宏面面相觑。

    他们回到了牛千流的办公室。

    这间单人办公室是学校专门腾给牛千流的，哪怕牛千流不当导师不带学生，也比其他老师的办公室还要大一些，此时牛千流走了腾空出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要给谁用。问过之后校方说应该会保留一段时间，等到什么时候有其他需要再说。

    “他连他的这把老贝斯都没带走。”范中宏拿起房间角落那把有点年代的贝斯，顺手拨弄两下。

    林一琳则是在他的书桌上摸索了一下，随后拿出小玻璃瓶把仪式粉尘轻轻一撒后就抽出了一张信纸。

    “这么小的仪式，没做什么手脚反而把我瞒过去了。”林一琳喃喃道。

    方方正正的纸张上，字迹端正笔锋大气。

    范中宏探头看了过来，二者一同浏览这封信。

    【在最后还要搞这么一出戏码，显得我怪小家子气的，但是还是想和你们整这一出。虽然说是一个人去，但走之前还是忍不住想要留点什么，说点什么。稍微有点害臊，所以如果信没被找到的话就算了哈哈！】

    【总之呢，老师我以前犯了很大的失误，不论别人怎么说我也难以释怀，于是选择了自我放逐离开了学会，纯白主义的东西现在看着怎么都像是一坨狗屎，真不敢相信以前的我也这么信这玩意，意想不到。人甚至难以共情上一刻的自己，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我来到圣齐奥大学靠着关系挂了个老师的职位，但除了基本上上课以外也没真的带过学生，只是与你们一起经历的往日，也算是填补了这部分遗憾。你们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甚至能让我在远离漩涡中心的地方都还能因为你们整的活停职，有够离谱，也有够搞笑。不过只要你们觉得不后悔，那倒是也没必要替我操心，我本来就是退休来玩的，能见识到你们整出有意思的成果，倒是也让我找回了一点做研究的乐趣。】

    【当然这种事情下次还是少点整吧，大都经不起你们的折腾……虽然也要经不起纯白学会那些人的折腾了。】

    【林一琳，你都有郑反了，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不要被那小子吓住了，有什么想法大胆地去做，不然他肯定会跑掉的，这种自我存在意识缺失的家伙很容易这样子，在的时候觉得自己至关重要救灾救难，不在了又觉得自己没有存在的必要随时可以抽身。不过实际上他心肠很软，你们要让他喜欢上你们，喜欢上这里。】

    【洛业那家伙，她想必是从不动摇的，有时候讲道理我都说不过她。只是能找回一点小女生该有的感觉，对于她而言也不会是坏事。你们关系好，该怎么做你们也有自己的默契。】

    【红以嘉我和她说过，纯白因子终究会有被点亮的时候，不论什么样的出身，不论什么样的性格。重要的还是个人的选择，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形式被点燃。如果她有需要的话，请将这串密码给她，她知道怎么用的。】

    【范中宏，心里藏着的事情不知道这么久了是否一直还憋着。让他不要婆婆妈妈的，李妙生比他想的要清楚得多，他们互相都在把对方当作需要自己照顾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照顾着互相间的感情……实际上没有那么复杂。没吃到他们的喜酒是我很大的遗憾啊。】

    【李妙生一直以来我行我素的举动都是为了能够化解范中宏心底的疙瘩，只是有时候可能会适得其反。嘿嘿，希望这件事在这里写下来不会让那丫头难堪。但是走之前一直都没接到他们的婚礼请柬真的让老师我很失望，帮我催一催吧。】

    【至于柯梦，那些话就由我亲自和她去说吧。】

    【很高兴我这样一事无成的人最后能遇到你们这群糟糕又有趣的学生。无论如何，请你们这一生一定不要让自己失望。】

    【当然，我知道你们肯定不会仅仅就因为我的一封信而释怀。所以若你们执意要来找我的话。】

    【郑反，之后就交给你了。】

    林一琳和范中宏抬起头，看向面前的郑反。

    郑反双手抱胸笑着挑挑眉头道：“真是个婆妈又好得无可挑剔的老师啊，是吧？”

    “嗯。”

    “是啊。”

    林一琳和范中宏都表示赞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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