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要道歉只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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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婳冷笑道:“你们吃得饱穿得暖,当然不在意这几天。可我和我的孩子没饭吃没衣穿,就连住招待所的钱都快没了。你让我等几天,怎么,是打算等几天来给我们母子收尸吗?”
林长征愣住了:“你没钱了?”
苏婳笑出了声:“你三年一分钱都没给我们母子寄,我们上哪儿有钱去?我们连治病救命的钱,都是靠我卖血换的钱。你竟然问我这种问题,林长征,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林长征道:“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苏婳冷冷地看着他:“你知道我们母子这一路是怎么来的豫省吗?你知道我们住这招待所的钱是怎么来的吗?”
“从昨天见面到现在,你有关心过我们母子的死活半句吗?林长征,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算了,我还是去部队找你们首长吧,我要问问他们,你们部队到底是有多忙,才能让一个男人三年时间都顾不上回家看一眼妻儿的死活!”
说着她便站起身要往外走。
林长征和张雪都吓了一大跳,赶紧把她拦下。
“小苏,有话好好说。这大过年的,领导们都回家过年去了,你别闹得大家都过不好年。”
张雪一副循循善诱的口气:“小苏,你别上火。嫂子知道你心里委屈,可长征这三年也不容易。你没在部队,不知道他在部队的日子有多辛苦。他不是不关心你们,其实他见到你们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
“只是你昨天说的那些话,实在太不应该了。你知道长征现在是晋升的关键时期吗?你知道背后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等着揪他的错处吗?”
“你也理解理解他的难处吧。”
“你们是夫妻,他好了,你和孩子以后才会好。”
“你别冲动,有什么话,咱们好好摊开来说,把误会解开。”
苏婳本来也就是吓唬这两人的,于是便就顺着张雪的话下坡,立马缓了语气,换上哭腔道:
“嫂子,不是我非要跟他闹,你也看见他的态度了。本来我们母子三个在老家病得险些都没命了。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实在没有活路了,这才来投奔他的。你说的那些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谁也没告诉过我,这能怪得了我吗?”
“更何况我昨天难道还不够克制吗?他不肯当众公开我的身份,不认两个孩子,你又跟别人说我是你们的穷亲戚,这些我都没反驳,我还不够给你们面子吗?”
两人被问得哑口无言。
昨天苏婳确实已经很给面子了。
要是她非要当众嚷嚷她和林长征的关系,这会儿林长征早让部队叫走问话了。
哪里还轮得到他们在这儿跟苏婳打商量。
苏婳抽泣一声:“他心疼你年纪轻轻守寡,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把你们接来随军,丢下我们母子三个。三年来我没见着一分钱,我埋怨过你们一句吗?”
“我要不是念着情份,我昨天就不是去部队门口找你们了,而是举着大字报跪在部队门口,求部队首长为我做主了。”
“我已经如此忍让了,结果你们还要这么责怪我。是不是只有我们母子三个死干净了,才能让你们满意啊?”
林长征听了这些话,心里生出了一丝愧疚。
苏婳做得确实很好了,是他太心急了,完全忽略了她的感受。
于是他缓了脸色道:“小苏,对不起,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向你道歉。”
苏婳假装被他的道歉所打动,红着眼摇了摇头,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才道:“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要听你道歉的。”
“长征,你也别怪我要跟你闹。实在是这三年我和两个孩子过得太苦了,我们苦怕了。”
“你一直交代我,要做个合格的军属,不给群众和集体添麻烦,不给你丢脸。所以不管多苦多累,我都咬着牙坚持。”
“你三年没寄一分钱回来,我从来没有跟你叫过一声苦。是因为我知道你不容易,你一个人要养两个家,实在太累了。我做为你的妻子,我帮不上你别的忙,只能尽量不拖累你,不让自己成为你的负担。”
“我之所以要带着孩子来找你,是因为大宝和小宝太想你了。小宝从出生到现在,连爸爸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你不知不知道,前些日子,小宝她险些没能救过来?”
“明明你接走嫂子的时候,跟我保证过的,一到探亲假就会回来看我们。可是我等啊等,盼啊盼,一年又一年,你却始终没有回来……”
苏婳一边说,眼泪一边掉,就算林长征这种没良心的人,听了都有些受不了。
他不由想到这三年里,每次一到探亲假,他准备回家的时候,林芳芳和林小伟都恰好生病要住院。张雪柔弱,照顾不好两个孩子,他只得放弃回家。
苏婳一个人要忙着挣工分,还要养活两个孩子,孩子生病了只能一个人扛,身边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再看看苏婳现在憔悴狼狈的模样,哪里还有当年他们初见时的娇俏?
这才几年时间,一个花儿一般的姑娘,就被搓磨成这样了?
林长征愧疚难当。
“小苏,是我没尽到一个当丈夫的职责,是我对不起你。”
他是喜欢苏婳的,要不然也不可能跟她结婚。
虽然这话很无耻,但他是个诚实的人,他既爱着张雪,心里也装着苏婳。
她们两个在他心里的分量是一样的。
而且她们也同样深爱着他。
刚刚苏婳的那些话,和张雪昨晚说的,完全就是一个意思。
他何其幸运,能同时拥有两个女人如此真挚的爱。自己这三年对她和两个孩子确实太过疏忽了,而她又太爱自己,从来没跟自己抱怨过。
他确实让她受委屈了。
林长征心头一片激荡,伸手便想去拉苏婳的手。
苏婳恶心得要命,赶紧避开。
“我不想要你的道歉,我现在只想要钱。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必须见到钱,因为我手里的钱,只够我们母子活三天的了。”
林长征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好,我保证三天内一定把钱交到你手里。”
他就算是去借,也得把钱借够。
反正苏婳这么在乎他,这钱在她手里,跟在自己手里有什么区别。
先把她哄好哄高兴,然后才好跟她提回老家的事不是。
张雪险些没一口血吐出来。
搞了半天,这钱还是得往外掏。
只是还没等她难受完呢,林长征的下一句话,险些让她一口气没能上得来。
“小苏,把东西收拾收拾,带着咱们闺女和儿子,回家过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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