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拉下水
方思源转头,看到一位威严的老人,两鬓已然斑白,但是方正的国字脸却冷峻严肃,皮肤上的皱纹,仿佛是岁月的刻刀,雕琢佐证着每一份经历。
不怒自威,这是方思源的第一印象。
孙如福身上的压迫感,更加浑厚,若是看长相,方思源绝对无法联想这位老人能做出这种事。
方思源表现镇定,“孙处长,你好。”
“呵呵。”孙如福又是一声轻笑,“方秘书这么着急想走,是怕我这老头子对你做什么?”
说着,孙如福摇了摇头,“我能做什么呢?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放心跟我来吧。”
见到方思源后,孙如福的态度倒是没有和电话里那般咄咄逼人。
方思源沉默,跟在孙如福身后。
李玉婷抓在手腕上的手更加用力,像是故意的一样。
走过这个走廊,这下面居然是一处隐秘的酒吧,灯光酒水一应俱全。
在孙如福示意下,方思源和李玉婷落座。
“孙处长,不知道这次这么着急叫我过来,是因为什么事。”方思源开门见山道。
孙如福摆手,“先不聊事情。”
‘啪啪!
两道鼓掌声落下,一位服务生领着女孩款款走进。
身后的女孩们,都是光鲜亮丽,一个穿得比一个大胆性感,而容貌也不是什么胭脂俗粉,居然各有风格。
方思源看着,心惊的同时,也感到一丝畏惧。
这里可是孙如福的地方,他想拿自己把柄。
“方秘啊,我这个地方,知道的人可没几个,你是少有我带来的。”
方思源笑着,“那真还是我的荣幸了?”
语气带些反问,挑衅意味藏在其中,孙如福与他本来就是图穷匕见,现在如此客客气气无非就是先礼后兵。
先拉自己下水,再聊代价。
孙如福听出了方思源语气里的不满,也没发怒,“你啊,从清水县我就在关注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方思源也笑道,“但孙处长这行为,可是在腐蚀人才啊。”
“你看,这场面像是我能在的地方吗?”
那一排容貌不俗的女孩,就站在一排,也不说话保持着微笑等待。
孙如福摇头,“腐蚀,这个定义不好。”
“人要做事,就要先满足自己的欲望,无论是金钱还是女色,我活了这么大半辈子,为国家做的贡献并不少,可支撑我的动力,往往不是什么为国为民,而是手里握着的一切。”
孙如福说着,目光紧盯方思源,仿佛审视。
这话说得难听,甚至是露骨,的确每个人考公的初衷,都是这口铁饭碗。
于私才是本质。
但这样的话,不该说。
“孙处长对我,倒是坦率无比。”
孙如福轻笑,朝那排女孩招招手,一位十分性感的女孩走出,很自然的靠在孙如福身边。
“我选好了,方秘选一位吧?”
话语中,透着一股不容反驳的意味。
方思源冷笑,若他今天是位愣头青,恐怕连骨头渣滓都不会剩下。
顶着那种目光的审视,方思源开口,“不必了,我带了女伴。”
今天把李玉婷带过来,也就是早料到这一刻。
李玉婷不仅是女伴,还不怕孙如福。
毕竟他做不到只手遮天。
直到这时,孙如福才将目光看向方思源身边的李玉婷。
当目光碰撞时,孙如福眼神有些迟疑。
因为李玉婷,给他一种熟悉感。
孙如福知道李玉婷,也知道李家在京城的背景,但并没有见过李玉婷。
李玉婷轻笑,“孙处长,我觉得就不必挑了,方思源不需要。”
“你是……方秘的老婆?”孙如福语气不确定道。
“呵呵,我是李玉婷。”
话音落下,孙如福浑身一颤,目光在方思源与李玉婷之间徘徊。
最终,孙如福冷笑着,“方思源啊,你可真是给我惊喜和意外。”
他没料到,方思源会将李玉婷带过来,而更致命是孙如福开始没有察觉。
“孙处长啊,不如今天就这样吧,时间很晚了。”方思源起身。
下一刻,孙如福瞬间脸黑,直接站起,苍老的面容阴翳无比,“你真要这么做?”
方思源镇定的看向孙如福,“孙处长,清廉应该是每个党员应该坚守的底线。”
“所以,你是说我没有底线,不配做一个党员?”
“这不该由我来评价。”
说罢,方思源转身离开。
“你觉得,能走得出去吗?”
孙如福语气透着威胁,此刻的他就站在悬崖边上,毫无退路。
他犯了最低级的错误,居然没有察觉李玉婷的存在,只以为是个普通女伴,百密一疏,却如此致命。
此刻他连手都在颤抖。
方思源没有回头,而是站在门框处,看了看蜿蜒的走道。
“孙处长,这里真黑啊。”
说着,方思源抬脚,声音悠悠传来,“还是装盏灯好些。”
‘踏踏……’
脚步声悠悠响起,方思源离开没有半点犹豫。
因为他知道,有李玉婷在,孙如福不敢拦。
今天这场见面,足以预见此局的胜负。
黑暗中,李玉婷嘴角不觉挂起一抹笑容。
直到两人推开房门,从后厨走出,外面的夜景与喧闹仿佛重返于世。
离开拾元茶馆,方思源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还好今天,做了正确的决定。
李玉婷在场,很关键。
这次事件中,李玉婷是受害者,而背后更是孙如福都需要忌惮的京城李家,今天这次碰面威逼利诱,孙如福甚至连利诱都没开口。
回到车上,方思源点了根烟,李玉婷则是安静的坐在副驾。
白烟从方思源嘴边吐出,思索着下一步的棋路。
忽然,李玉婷从小包里翻出一根录音笔,在方思源面前晃了晃。
“刚才的对话,全程录音哦。”
方思源猛然转头,瞳孔都在震颤,“你…你什么时候录音的?”
“早有准备。”李玉婷窃笑,梨涡浮现。
方思源伸手,顿时将录音笔拿过来,播放键亮起,声音清晰可闻。
‘砰砰!’
心脏剧烈跳动,肾上腺素疯狂上涌,方思源手微微颤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喂,何组长你好,我要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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