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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今天的更新已经更了


银幕的亮起,吸引了每一个人的注意。

    抗联营地,夜晚。

    镜头从夜色开始,影院里,众人听着长白山的寒风像无数把锋利的刀子,从林间呼啸着劈过。

    厚重的积雪覆盖了整个营地,月光在雪面上映出冷冷的银辉。

    此时一个用棉被裹着的遗体,被四名受伤的士兵缓缓抬过营地中央。

    每一步都陷进雪地,发出沉闷的“嘎吱”声

    火把的光忽明忽暗,映得他们的脸更加憔悴,眼神却死死盯着前方,没有一个人说话。

    风里仿佛混着血腥味

    营帐内,昏黄的煤油灯摇曳。

    周团长站在一张破旧的地图前,双手撑在桌面上,掌心因紧握而渗出细汗。

    帐篷里站着不少战士。

    有人胸口缠着厚厚的血布,渗出的血早已被风干成硬壳;

    有人少了一只臂膀;

    有人脚上只裹着马皮和破布,血迹渗出,冻得青紫。

    棉衣早已破烂,露出的棉花被寒风吹得乱飘。

    空气中弥漫着焦煳的油布味和血腥味,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周团长沙哑开口:

    “谁还能走得动,出去一趟,把信送出去?”

    “.”

    在吴宸简单的镜头远近刻画下,刚战斗完的紧迫的画面已经跃然于众人眼前,从这个帐营内,众人得知此时四个传令兵已经陆续出发了,然而没有回声。

    而眼前这支抗联部队已经被日伪军包围,这群人是即将面临生死抉择的战士.

    因为命令送不出去,不仅他们这整支抗联部队就会被这股铁桶似的日伪军包围吞没,在他们后面的那几支也会遭遇相同的命运

    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队列中走出,显得格外突兀。

    黄小山,年仅十六岁,军装还显得宽大,腰间的皮带勒得紧紧的,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报告!我去,我是这里最后一个传令兵了,团长,必须是我去”

    帐篷里瞬间响起一阵反对声。

    “胡闹,这小子才入伍几天啊,这个任务轮不到你”

    “站回去,我们来。”

    众人脸上写满了不忍。

    “我年轻,我跑得快,而且我是传令兵,你们都不是,按照军令,这事就该我来.”

    黄小山抬起倔强的眼眸。

    “团长,这事不能由小山雀啊,他都还没送过信.”

    周团长的手指死死按在桌上,额头青筋暴起。

    他望着黄小山,眼里有痛苦。

    就在这时,魏三炮推开帘布走进来,满身都是未擦净的枪油味,脸上带着血迹和风霜。

    “这事不能让他一个人去?他才多少经验?前面四个兄弟没回来,他一个娃娃出去,就是去送死!”

    声音像雷一样炸响,压得帐篷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周团长:“老魏”

    魏三炮打断,一把夺过信封:“这事我接!我带着他一块儿走!”

    帐篷内有人急了:“魏三炮!你疯了吗?!你到现在多久没休息过了不行,让我们来。”

    “你们能不拖累他就不错了,现在要送得出去,得有人掩护他!我在前给他探路,他跑在后!一个死不了,两个就都得活,而且他是我徒弟,这个任务交给我.”

    魏三炮的毒舌一如既往,但是却没有人吐槽。

    帐篷外,风声呼啸,雪粒打在帆布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周团长沉默了很久,手中的信封被汗水浸湿,指尖轻轻颤抖。

    终于,他缓缓伸出手,把那封决定几支部队生命的信交给魏三炮。

    魏三炮接过信时,指节青白,用力得像要把它刻进血肉。

    帐篷门口,夜风灌入。

    黄小山看着魏三炮,眼神里夹杂着紧张、恐惧、又带着一种不可退缩的倔强。

    魏三炮只是用力点了点头,像是做出一个沉甸甸的誓言。

    远处的山林里,传来日伪军巡逻的脚步声。

    “好紧张,他们两个要出发了吗?”

    “真的是一镜到底,我已经完全集中了两人的身上.”

    “.”

    后面的观众们已经小声在讨论,不由深呼吸起来。

    “环境、声音,镜头”

    张艺某看着格外仔细,细细分析着,简单的一些画面勾勒和声音突出,就让整个画面气氛陡然起来了。

    评委们也忍不住嘀咕。

    “前两天看的感觉和今天又不一样了”

    “镜头的压迫感很强,今天重看,感觉更强了。”

    “.”

    而此时,画面已经来到了营地外,夜更深了。

    几个带伤士兵们正在为即将出发的两人准备硬得咬不动的干粮,气氛沉闷到极点。

    魏三炮坐在一块冻得发白的石头上,低头一遍遍擦拭着手枪,枪油在指缝间闪着微光。

    黄小山半跪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整理干粮袋,双手抖得厉害,几次都系不好袋口。

    汗珠顺着脸颊滑下,在寒风中立刻凝成冰晶。

    他抬头看着魏三炮,眼神像个孩子,又像一个硬生生被推上战场的小战士。

    “师傅.你们都教过我了,我知道怎么当传令兵。”

    黄小山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颤抖。

    魏三炮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抬头,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把小山的干粮袋打了个结。

    “那就好。”

    “不过今天,我得教你一个以前没教过你的东西。”

    黄小山愣住,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和惶恐。

    “是什么?”

    魏三炮看着手中的枪,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传令途中,别回头。”

    风声此刻突然加大,仿佛回应着这句话的重量。

    黄小山呼吸一滞,盯着魏三炮:“为啥?”

    魏三炮缓缓起身,拍了拍他稚嫩的肩膀,那手掌厚重又粗糙。

    他直视着小山的眼睛。

    “因为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必须一直向前。”.

    声音哽住了一瞬,随即变得更硬。

    “我们已经输不起了。再败的话.就没人能再站起来了。”

    黄小山低下头,牙齿咬得发颤,手指攥进了掌心。

    魏三炮突然笑了笑,那是战场老兵特有的苦涩笑容:

    “娃娃,别觉得传令兵是个小活儿。制敌、围困、救兄弟,有时候就靠这一封信。”

    他拍了拍信封。

    “走吧.”

    两人的背影,一个高大如铁,一个瘦小却倔强,迈步踏入这密林雪地,后方受伤的众人在其余人的相互搀扶下起身。

    雪花静静飘落,仿佛天地都屏住了呼吸,只剩下呼啸的寒风掠过枯枝。

    黄小山和魏三炮一前一后,身影像两道幽灵,在林中悄无声息地穿行。

    他们的军靴一踩进雪地,就迅速被厚厚的雪盖住,只留下一行细长的脚印蜿蜒向前。

    魏三炮走在前面,动作敏捷,像一头熟悉这片密林的老豹。

    每走几步,他就会低身贴近雪地,伸手触摸脚印和碎枝,像在聆听大地的脉搏。

    黄小山紧跟着,虽然年轻,却努力模仿师傅的动作,尽量不发出声响。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犬吠声,凄厉而急促。

    风中,隐约夹杂着日伪军的喊声和脚步声,由远及近。

    树梢上的积雪抖落下来

    魏三炮猛地停下,手一挥,示意趴下。

    黄小山心跳狂乱,立刻扑进雪中,冰冷的触感透过棉衣钻进骨髓。

    他屏住呼吸,眼睛睁得大大的,只看到魏三炮俯身在前,手指轻轻竖起,示意“别出声”。

    探照灯的白光在林间晃动,像无数锋利的剑刃切割着夜色。

    几名日伪军带着猎犬,缓缓逼近。

    雪地在他们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魏三炮手掌在雪地上轻轻拍了两下,这是传令兵之间约定的暗语——“分散,等我信号。”

    黄小山心头一紧,微微点头。

    魏三炮慢慢挪动身体,像一条伏地的雪狐,悄然滑向另一棵大树后面。他摸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捏在手里,屏息凝神。

    日伪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猎犬的鼻子在空中嗅着,低低地吠叫。

    就在他们快要逼近黄小山藏身之处时,魏三炮突然将石头猛地甩向另一侧的山坡。

    “咚!”一声闷响,紧接着传来一阵滑雪的沙沙声。

    日伪军顿时大声喊叫,猎犬狂吠着朝那边扑去,探照灯的光柱随之移动。

    魏三炮趁势回到黄小山身边,手一按他的肩膀,低声:“走!”

    两人像两只受惊的野兔,快速穿过雪地,钻进另一片更深的密林中。

    跑了几十米后,黄小山气喘吁吁,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

    “师傅.刚才要是被发现,我们是不是就完了?”

    魏三炮头也不回:“要真被发现,你就跑,别管我。你得把命令送出去,知道吗?”

    黄小山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可要是你有事.”

    魏三炮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拍了拍他的头盔,笑容里带着一丝粗犷的温柔:

    “娃娃,打仗的时候没啥要是。记住了,传令兵不是拿枪拼命的,我们是用命跑赢鬼子的子弹。”

    他顿了顿,又低声调侃:“跑快点,鬼子要是逮住你,你长得白嫩,怕是得先下锅炖了。”

    黄小山愣了愣,眼泪险些涌出,却被这句玩笑逼出一丝笑容。

    魏三炮见状,拍拍他肩膀:“能笑就能活,走吧,天亮之前还远着呢。”

    两人的身影再次消失在茫茫的雪林中,只剩下风声卷起他们的脚印,缓缓抹平

    黎明前的森林更加阴冷。

    雪地泛着一层灰白的光,风卷着细小的雪粒横扫过山脊,像无数冷箭射入肌肤。

    经过一夜的急行,黄小山和魏三炮的军靴都破开了口子,露出冰霜冻裂的棉布,但他们没有停下。

    前方,一抹诡异的红色在白雪中若隐若现。

    魏三炮皱起眉,举手示意黄小山停下,自己俯身前行。

    走近后,他看见一顶被压碎的军帽、破裂的皮带、还有一只深埋在雪中的传令袋。那红色,是被冻住的血。

    魏三炮蹲下,用手指刮开冰雪,缓缓将传令袋挖出。

    袋子上有个血手印,仿佛死前拼命托付下来的痕迹。

    袋口被子弹打穿,里面空无一物,只有一片撕裂的布条,上面用血写了几个歪歪斜斜的字:

    “没送.到.”

    黄小山赶上来,一眼看到这幕,脸色瞬间苍白。

    他看见残留的尸体痕迹:破棉衣被树枝刮破,露出灰白的棉花;靰鞡鞋早已破碎,脚上缠着的布条与血肉冻成一块。

    他们倒在雪里,姿势僵硬,仿佛还在奔跑。

    风声中,他的呼吸像是被掐住的琴弦,整个人僵在雪地上。

    “师傅.他们都是?”

    魏三炮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厚实的手掌将袋子上的冰霜慢慢抹去。

    手指划过那些凝固的血痕,像划过一道道无形的伤口。

    他沉默许久,声音像压碎的石头:“走吧.”

    黄小山的眼眶瞬间涨红,眼泪冲破了寒冷,热烫地流下。

    他扑通一声跪在雪地里,双拳死死砸着冰面,发出沉闷的闷响。

    “师傅,为什么.他们拼了命,还是没送到?!”

    魏三炮把他拉起来:“小山雀,战场没有为什么。能送出去的,是奇迹;送不出去的,是英雄.”

    魏三炮抬起那只破旧的传令袋,用力拍在自己的胸口,像是钉下一道烙印。

    他盯着黄小山,眼神里是决绝:

    “从今天开始,他们的命也交给咱们了。我们不是两个传令兵,是六个!”

    风声呼啸,黄小山的泪水在脸颊上被寒风吹干,他猛地擦掉眼泪,狠狠点头。

    他伸出还在颤抖的手,握住魏三炮那只布满老茧的大手,两双手紧扣在一起,像在冰雪中烧出火焰。

    魏三炮低声说,像是对那雪坑中的亡灵起誓:

    “兄弟们,安心吧。这次,一定能送到。”

    雪坑上方的风忽然停了片刻,只有雪粒轻轻飘落,像战友们无声的回应。

    此时镜头缓缓抬升,从上空俯瞰这两道孤独却坚定的身影,周围的森林像无尽的战场,他们的背影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却显得格外沉重而坚决。

    “这个长镜头处理的真好啊”马丁·斯科塞斯微微吐息,眼眸里还是电影画面。

    这种长镜头处理,使得所有人都在跟着主角在动,明明不是战斗,但是遇敌的那一段让人都提心吊胆起来。

    “怎么做到的,他们训练了很久?”

    莱昂纳多忍不住发问。

    此时电影里,远处天际刚泛出一抹灰白,雪地上映出断壁残垣。

    魏三炮依旧带着黄小山,匍匐前行,忽然闻到一股焦煳与血腥混杂的味道。

    他们爬到一处塌下的围墙后,眼前的画面让黄小山整个人僵住。

    一座被焚毁的村庄。

    木屋化为黑炭,雪地里倒着几个已经冻僵的村民,身上还绑着粗麻绳,额头上各有一个弹孔。

    更远处的木桩上,挂着几具残破的尸体,衣衫半裸,显然遭受过侮辱。

    黄小山眼睛骤然睁大,唇齿打颤,像被人狠狠掐住了喉咙。

    他下意识要扑出去,却被魏三炮一把摁住。

    魏三炮压低声音,冷冷一句:

    “看清楚,娃娃。这就是鬼子。别忘了。”

    此时,几名日伪军正站在村口,笑声粗俗,正把一只猎犬放去撕咬尸体。

    猎犬低吼着扑上去,雪地瞬间被鲜血染红。

    黄小山终于忍不住,泪水涌出,喉咙里挤出一句:

    “他们.他们不是士兵啊.”

    魏三炮眼神冷冽如刀,牙关紧咬:“鬼子不管你是不是士兵。咱要是败了,全中国都会这样。”

    他猛地一拉,把黄小山拽回密林。

    “娃娃,不想让他们白死,就把信送出去。”

    镜头拉远,雪地上的村落空无一人,唯有猎犬的低吼和残破的尸体在寒风中摇摆。

    天地间的灰白与血红,像一幅撕裂的国破山河图。

    不少国内的留学生和媒体人看着这一幕,都有些哽咽,没有战斗场景,但这一切比所有的战斗更深入人心。

    因为战后才是日伪军最为残忍的一幕。

    “这个镜头太残忍了.”

    “日本他们真的就这样干过,吴的电影很直接”

    “.”

    海外的媒体议论的很小声,往后一瞟,两个日本媒体悄然退场。

    “日本导演来了吗?”

    “他们两个导演都没来”

    “.”

    此时,天比刚才亮了一些,黎明的光芒像一丝破碎的银线,从林间撕开夜幕。

    寒风裹挟着雪雾翻滚而来,像无数鞭子抽打着脸庞。

    经过整夜的跋涉,前方终于出现一条冰封的河流,像一面巨大的镜子横亘在大地上。

    魏三炮停下脚步,半蹲着用手指敲了敲冰面,发出沉闷的回响。

    他的眉头紧锁,低声咒骂:“妈的,水下是暗流。”

    黄小山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望向对岸的林子,那里是突破敌军封锁的唯一通道。

    而此时,吴宸来了一个镜头运动,镜头从两人背后缓缓推进,拉近冰面上的裂纹,随后绕到他们侧面,形成连续的跟拍。

    “好厉害的拍摄技术.”

    “这个绕法用的好啊。”

    “.”

    不少导演和摄影师们都纷纷点头。

    而此时,魏三炮深吸一口气,把枪口朝身后一插,伸手去解自己的腰带。

    黄小山看着他系绳结,忍不住开口:

    “师傅,我们真要走这上面?要是掉下去”

    魏三炮打断:“娃娃,这条河是条命,你怕不怕?”

    黄小山豫片刻,咬牙:“不怕。”

    魏三炮:“不怕就对了。怕也得走。”

    魏三炮用力将腰带绑在自己腰上,另一端绑在黄小山身上。

    魏三炮:“如果我先掉下去,你拖我;如果你先掉下去,我拽你。咱们两个,活一个带信,活两个一起送。”

    黄小山眼睛湿润,用力点头。

    两人屏住呼吸,缓缓踩上冰面。冰层在靴底下发出一阵“咔嚓咔嚓”的细微裂响,像无数看不见的利刃在脚下游走。

    寒风掠过,吹起魏三炮和黄小山的衣摆,镜头紧随他们的步伐缓缓前进。

    走到河中央时,黄小山的鞋底突然陷进一条细小裂缝。

    冰面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紧接着“啪”的一声,大片冰层崩裂,黄小山瞬间掉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中!

    镜头急速俯拍,只见黄小山在漩涡中拼命扑腾,呼吸被冰水吞没,手在水面上胡乱挥舞。

    “师傅!!”

    魏三炮毫不犹豫地扑过去,双膝重重砸在冰上,手臂像钩子一样死死扣住绳索,另一只手伸入刺骨的河水里。

    冰水瞬间将他整条手臂冻得发青,但他没有松开,咬着牙咆哮:魏三炮:“抓住我的手!!快抓住!!

    黄小山在暗流中被拖拽,面色已经发白,嘴唇颤抖着:“我我不行了”

    魏三炮眼睛布满血丝,猛地一声怒吼:“我没教过你吗?!传令兵这时候是不准死的!!”

    他猛地一拽,将黄小山从水中硬生生拽出,自己也被扯得整个身体滑进水里半截。

    两人滚在破碎的冰面上,气息混杂着蒸腾的白雾,发出像野兽一样的喘息声。

    连续长镜头下,画面里顺着两人狼狈爬出水面,艰难地匍匐到河岸上,冰冷的手指在雪地上划出一道道血迹。

    黄小山扑在地上呕吐,浑身发抖,脸色惨白。

    魏三炮喘着粗气,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像拍醒一个昏睡的人:

    “娃娃,要是你死了,我拿啥给兄弟们交代?!”

    黄小山用尽全力抬起头,眼里闪着泪光:“师傅.要是你不拉我,我我肯定完了.”

    魏三炮嘴角扯出一个苍凉的笑:

    “老子说过,咱俩活一个带信,活两个一起送。谁都不能丢下谁。”

    寒风刮过,远处林子的黑影像一堵铁墙,正等待他们。

    魏三炮缓缓把湿透的军帽戴回头上,握紧那封信,拉着黄小山的手腕。

    “站起来路还长着呢。”

    镜头慢慢拉远,只有两道湿漉漉的身影在风雪中扶着走向前方,留下两行拖痕.

    天色微亮,黎明的第一缕光还没爬上山顶,天空像被墨汁染过,灰蒙蒙一片。

    远处的岗楼伫立在悬崖边。

    日伪军的探照灯来回扫射,寒光在雪地上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线。

    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偶尔的犬吠声在静谧的山林里显得格外刺耳。

    黄小山和魏三炮躲在一片覆满霜雪的乱石后,已经浑身湿透、疲惫不堪。

    冰河的寒冷还在体内发作,黄小山牙齿打颤,呼出的白雾在黑暗中消散。

    魏三炮一只手紧握着信封,另一只手用匕首在地面画着,目光冷静而深邃。

    “前面就是封锁线。过了它,就是大部队。”

    黄小山有些紧张:“可是.探照灯.”

    魏三炮看着小徒弟,眼神突然柔和下来,像父亲看着即将远行的孩子:

    “娃娃,咱俩这一路走过来,命大算是捡的。可到了这儿,没得选。”

    黄小山沉默了,指尖死死掐住步枪,青筋暴起。

    魏三炮突然把信封塞到他怀里,用力按了按。

    “记住,这是兄弟们的命,整个部队的命。你跑的快,带着它冲过去,哪怕只剩一口气,也得送到,你去那块石头下,低头快跑,记得出发前我教你的东西.”

    黄小山眼眶通红,泪水在睫毛上颤动:“那你呢?”

    “我啊?”

    魏三炮笑了,带着一丝戏谑,闭着眼,深呼吸一口气。

    想要两人过去的可能性太低了他要去博一个未来。

    魏三炮抬头看了一看天际。

    “徒儿,你说天会亮吗?”

    不待黄小山回复,下一秒魏三炮猛地站起,端起机枪,大吼一声。

    枪声撕裂黎明的寂静,岗楼上的日伪军瞬间被惊动,子弹像暴雨般倾泻而下。

    魏三炮躲在石头后,一边开火一边低声嘶吼,甚至都不去看黄小山一眼:

    “娃娃,跑啊!!跑!!!”

    镜头快速切向黄小山,他的眼泪瞬间涌出,但魏三炮那双浸血的背影像一座山,死死挡在身前。

    黄小山胸口一震,猛地爬起,抱着信封拼尽全力狂奔,穿过探照灯的光圈,跃过泥泞和尸体,身后是无数子弹在雪地上溅起的火花。

    “徒儿!天会亮吗?!”

    魏三炮眼角捕捉到那道瘦小的身影越过封锁线,嘴角扯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低声呢喃。

    “师傅,天一定会亮的。”

    恍惚之中,他好像听到了黄小山的回复,眼神柔和下来,喃喃自语:

    “那就好那就好.等天亮了,你就去过个好日子。向前.向前”

    随着魏三炮最后一次扣动扳机,火光在昏暗中炸开。

    日伪军士兵涌上来,将他压制在冰冷的雪地里。

    魏三炮仰望着天际微微发亮的天穹,露出一个疲惫却满足的笑容。

    手指在雪地上微微颤动,最终停住。

    镜头并没有切换,反而是远景里快速追上黄小山的背影。

    他气喘如牛,嘴唇冻得发紫,怀里的信封被汗水和血浸湿。

    他冲过最后一段山路,不停地在奔跑,越跑越快,抬头看着这晨曦微露的的天际,阳光穿透厚厚的云层,扫遍大地,眼眶湿润,声音沙哑:

    “师傅,天亮了.”

    “师傅,天亮了.”

    终于他看见大部队的旗帜在远处摇曳。

    黄小山踉跄着跑进指挥部,整个人扑倒在泥地里,将信封递出,声音嘶哑却震彻人心:

    “报告!魏三炮.任务完成了!!”

    指挥部,日出。

    黄小山扑倒在指挥部门口,满身的血与泥土像一副破碎的战甲。

    他紧紧抱着那封血迹斑驳的信,指尖死死攥着,像抓住最后一丝生命。

    指挥官接过信封,颤抖着拆开,匆匆扫完命令后猛地抬头,双眼泛红:指挥官:“全军准备!立即突围!”

    号角声在山谷中回荡,沉睡的部队像猛虎般苏醒。

    士兵们手握冰冷的钢枪,踏着积雪列队而出,脸上满是寒霜与决绝。

    远处炮火已经轰鸣,硝烟混着曙光席卷战场,雪被踩成殷红的河流。

    黄小山站在指挥部外的高地上,呼吸急促,眼神茫然,像失魂落魄的孤狼。

    朝阳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白雪之上,冰河开始开裂,夜的寒冷被驱散。

    他抬头看着那轮旭日,双眼盈满泪水,喉咙像被刀割一般疼。

    耳边仿佛还能听见魏三炮那声撕心裂肺的怒吼以及那句回声:

    “娃娃!跑啊!!跑!!”

    以及那句低语:“徒儿.天会亮吗”

    黄小山用手擦去脸上的泪水,声音哽咽却坚定:

    “师傅,天.真的亮了”

    长镜头从黄小山背后缓缓升起,俯瞰整个战场。

    一边是浩浩荡荡突围的抗联部队,战旗在晨光中飘扬;另一边是敌人溃散后的阵地,遍布焦土与雪迹;

    远处的林子里,只有一顶残破的军帽被风吹起,在阳光下滚落,消失在雪原深处。

    背景音乐缓缓响起,是东北抗联的老军歌,由远到近,像无数牺牲的战士在此刻低声唱和:

    “白山黑水起硝烟,热血染红雪中天。兄弟何惧身无归,只盼山河早团圆。”

    黄小山孤独地站在高地上,身影被晨光拉得极长。

    他笔直站立,缓缓举起右手,向着魏三炮牺牲的方向,庄严敬礼。

    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却没有一丝哭声。

    画面渐渐变暗,屏幕浮现一行苍劲的白字:

    “1931—1945,无数中国传令兵奔走在战火中,无名无墓,却用血肉让民族迎来黎明。”

    音乐高昂,画面定格在金色晨光下的雪原,随后彻底黑幕。

    字幕最后一行缓缓浮现:

    “向前,向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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