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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他记性好


四个小组三十号人,全被调了过来。

    田杰带了三个组去固镇,剩下的一个组留在台地。

    高章义风尘仆仆,头发上满是灰:“林老师,怎么探?”

    “你先找窑炉!”林思成指了指刚才用探钎在地上画的图,“不出意外,应该就在这三个灰坑的延长线交叉地带。”

    说着,林思成抬头看了看,但河沟在前面拐了个弯,被台地挡着,什么也看不到。

    他回忆了一下:“高队你还记得吧,拐过这个弯,台地上有座养鸡场,估计窑炉位置和养鸡场重叠。你先找谈秘书长,让他去沟通。”

    “如果能找到,让谈秘书长组织人员揭面,然后你再回来探这三个坑。”

    “明白!”

    高章义当即安排队员开工,林思成打开包,把所有的资料全部掏了出来:平面、卫星、测绘、水文,各种各样的地图,以及航拍照片。

    助理方进帮忙,用磁吸吸在皮卡车的引擎盖上,林思成拿着笔端详。

    王齐志看了看一车盖的图,又往四处瞅了一圈,恍然大悟:他终于知道,林思成为什么会让田杰在已经挖了四五米深的沟底找古河道?

    看这几张附近台地的航拍图:

    高一点的台地,与沟底落差深的足有二三十米,即便是浅的,也有七八米。

    这儿的落差才是四五米深,已经是浅的不能再浅。

    这儿的灰坑、窑炉之所以会被埋那么深,是因为台地的组成部分全是黄土层。只要降雨,黄土就顺着雨水往下冲,经年累月,台地越来越矮,沟底越来越高。

    不管是古河道,还是沟底的灰坑,自然也就被越埋越深。

    转念间,林思成拿起笔,在一张平面地图上点了几下。

    王齐志探头瞅了瞅:西坡镇、老窑头、北午芹、古垛、固镇。

    稍一顿,林思成在固镇下面打了个问号,又把北午芹的三角涂成了黑色。

    稍一琢磨,王齐志就明白了:北午芹唐窑之所以是黑色,是因为与其余几处不在同一水域。

    包括乡宁县的西坡陶砂器遗址,老窑头清代瓷窑,古垛元代金代瓷窑,以及正在勘探的固镇,全部处于遮马峪流域。

    唯有北午芹,在瓜峪。

    但五处遗址一脉相承:北午芹最早,唐代。老窑头最晚,清代。古垛居中,一座元代、一座金代。

    那还未探明的固镇呢,宋,还是明,更或是两者都有?

    暗暗转念,王齐志看着林思成勾勾画画,一画就是两个多小时。

    中午没回村委会,在现场吃的盒饭。吃完后,林思成继续画图。

    起初,只是在地图上画,基本都能看懂。到最后,林思成换成白纸,王齐志和孙嘉木就跟不上思维了。

    关键是不认识:一个三角符号,林思成能分成十几种,上、下、左、右,空心、实心、半空,红绿黑蓝紫……

    除了三角,还有方框、圆点、梯形、虚线、实线、箭头……林林总总几十种,以及密密麻麻的数字,就感觉在看密码本。

    看了好半天,孙嘉木皱着眉头:“他应该是在推算更早期的遗址位置吧?但这种算法……王教授,你教的?”

    王齐志鼓着腮帮子,很想骂人:他看都看不懂,他教个毛线他教?

    正暗暗嘀咕,林思成的对讲机响了一声:“林老师,窑炉找到了,但破坏很严重!”

    “辛苦高队,具体位置!”

    “养鸡场东南角!”

    “好!”

    回了一声,林思成让方进收拾资料,然后转身顺着斜坡上了台地。

    孙嘉木和王齐志紧随其后,但刚刚到台顶,两个人猛的一怔:

    不远,约摸百八十米,台地中间确实有座养鸡场,远远的就有臭味传过来。

    再往南,是一座天主教堂。

    但这不是重点,而是教堂往南的那两座考古舱。

    听到动静,从舱里奔出来几个人,远远的瞅了两眼,看到孙嘉木,又“嗖”的钻了回去。

    两人面面相觑:不是……怎么会这么近?

    从新石器时期考古舱,到刚才那三个灰坑,直线距离也就三百米。与高章义找到的窑炉位置更近,也就两百米过一点。

    下意识的,两人想到林思成无意间找到新石器遗址的那一钎子:当时他但凡再往北来一点,一个月前就找到这儿了……

    正惊奇不已,两人又一怔愣:林思成让高章义先下班,说是明天直接探那三个灰坑。

    差不多快七点,是该下班,但这儿呢,不探了?

    抬眼一瞅,两人顿然明了:从这儿往教堂,也就百八十米,密密麻麻钻了上百个孔,每个孔钎出的土层都有十米以上。

    确实有瓷窑遗址文化层存在,但薄的可怜:最厚的地方还不足半米。

    特别是窑炉所在的那一块,就剩个烧焦的底儿,也就二三十公分。

    仔细再看:文化层下面是生土,上面全是建筑垃圾……

    谈武叹了口气:“问了村里的老人,推测在五十年代推台造田时破坏了一部分,七十年代初修渠取土又破坏了一部分。之后修教堂,修养殖厂,又破坏了一部分……”

    孙嘉木很想问一句:那你们的前期调研怎么做的?

    但看了看谈武,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林思成手下就那几个人,踏察、试勘都不够,备调肯定是当地组织人做的。

    估计是年代太过久远,难度太大,所以做的不太细致。况且以五、六、七十年代的背景,肚子都吃不饱,谁还管你什么遗址不遗址,瓷窑不瓷窑?

    没有文献记载,就只能挨家挨户的问。但哪怕是七十年代初到现在,也有将近四十年,健在的老人还剩几位?

    至于教堂和养殖厂,估计是怕延误工期,所以当初瞒着没报。后来怕被被查出来罚款,就更不敢说的……

    林思成倒是很淡定,挨个看了看钎出的土层。

    “柴灰较多,煤灰较少,这处窑炉的大宗应该依旧以黑瓷、陶枕为主。青白瓷只占少部分……”

    说直白点:卵白玉的窑址并不在这儿,即便破坏了,损失也不算很大。

    关键就看,田杰那边有没有发现。

    正思忖着,手机一响,田杰打来了电话:暂时未发现窑址遗迹,但在固镇村西侧台地的沟底,发现了古河道遗迹。

    顿然,稍显沉寂的气氛轻松起来。

    用林思成的话说:只要探明河道,不管遗址埋多深,全跟透明的一样。

    林思成手一挥:“下班!”

    一群人乌乌泱泱,收工具的收工具,关机器的关机器。

    谈武连忙安排人值夜班。

    ……

    又三天后,一群人站在固镇村西的大坑旁。

    而不管是考古队员,还是特意被孙嘉木放了一天假,跑来参观的文物局的专家,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好消息:林思成万分确定,且心心念念的固镇村遗址找到了。

    上下两处,全部在村旁台地半坡的农田中,上称上八亩,下称下八亩。

    光是窑炉遗址就有三处,加淘洗池、拉胚房、晒胚场在内的作坊四处。另有水井、灰沟、石磨盘、瓷泥堆等遗迹。

    坏消息:面积不大,一千平方出头。依旧是金代窑址,时间比养殖场遗址还要晚一点,大概处于金代中期。

    虽然大部分都是白瓷,但全是粗白瓷,质量甚至不如古垛村出土的青白瓷。

    更坏的消息:遗址破坏的很严重,比古垛村养殖场、教堂遗址稍好点,但好的也有限。特别是窑炉部分,只剩最底部的烧结面遗存,连窑炉具体长什么样都没办法推测。

    保存相对较好的是上八亩四号作坊,发掘后地层剖面图长这样:

    T代表土层,H代表灰坑,F代表作坊。

    就右边标“F”那一块,地窨(地坑)院式作坊被压在一座废弃的窑洞底下。而建窑洞之前,从五十年代到八十年代初,这儿有一座小砖厂。

    然后就地取土烧砖,把原本和民房地基一样高的台地,挖成了深近四米的一个大坑,导致遗址就剩了一个底。

    那个年代发生这样的这样的事情再正常不过,王齐志生气的是:调研时为什么没查到,这儿建过砖窑?

    但凡当地仔细点,就凭这处砖窑,林思成肯定会来看一眼,只要来看,肯定会扎几钎子。多的不说,至少能早发现一个月。

    根本用不着他冒着大雨上山看洪沟,更不用通过那座宋代的墓推断古河道走向。

    前后一个月,林思成费了多大功夫,最后才找到这儿?

    林思成的心情倒还好,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提前找到这儿,肯定会把南台地新石器遗址漏掉。也不可能认只吴司长、孙处长,以及这么多的专家。

    再者,窑炉遗址虽破坏的比较严重,但台地、沟底遗留的灰坑极多,多达三十处,出土完整及可复原瓷器数千件,瓷片、窑具标本达六吨之多。

    虽然出土的白瓷片全是粗白瓷,但他推测:这是因为征战导致技术人员外逃,炼焦技术断代,无法掌控窑温导致。

    其它的技术,比如炼泥、配釉都继承的比较全。就算最后找不到更早期的瓷窑,任这些样本,基本可能复原卵白玉。

    无非就是排比试错的次数多一点,费的时间长一点。

    最关键的是从四号作坊上部,也就是F4①和F4②位置的废弃堆积中,发掘出了大量的瓷枕碎片。

    其中包括剔花填黑彩牡丹纹八角形枕、剔花填黑彩文字枕、珍珠地划花腰圆形枕、低温釉三彩荷花纹枕等。

    靠这些瓷枕残片,基本可以证明金代河津窑最具代表性的制瓷工艺:三彩陶、瓷枕。

    多用点儿时间,林思成能把国内外各大博物馆收藏的许多的瓷枕的原生地全部改过来。

    就这段时间查到的:首都、陕博、豫博(河南)、冀博(河北),以及美国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日本静嘉堂文库美术馆……这才是赵修能查了一个月的结果,没查到的更多。

    但不急。

    一是缺乏关键的技术链条:既然本时期的遗址破坏太严重,那就得找到早期的遗址,至少要证明其技术传承来源。

    其次,把所有博物馆收藏的河津瓷枕的原生地全部改过来,都比不过故宫里那一只:

    乾隆亲笔题诗,且枕着睡了好多年,影响力可想而知。

    所以归根结底,要找到宋窑。

    转念间,林思成又拿出三天前画的那张图。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人看不懂的符号。

    图的最北边,画着一个偌大的三角形,上面写着两个汉字:北涧。

    这是王齐志强烈要求林思成写上去的,因为不写的话,没人能看得懂。甚至连东南西北都分别不出来。

    见过这张图的人不少,都知道这儿是林思成根据梯田、养殖场、上、下八亩等四处遗址,推测的宋窑窑址最终地点。

    经历了这么多次,没人怀疑林思成的推测和计算能力。他说北涧那一块有遗址,肯定不会错。

    他们只是有些担心:会不会又像这儿一样,挖出来一座金代的,更或是明代的?

    不过田杰和高章义带着四个组,全去了那一块。林思成说:是与不是,今天就会有结果……

    “谈秘书长,这儿的后续发掘就交给你们了,四号作坊要稍仔细些,特别是底面遗存,一定要尽量保持完整!如果人手不够,就向市里和省级部门寻求支援……”

    谈武属于门外汉,大致相当于联络员,边记边问:“林老师,能不能具体点?”

    “能!四号作坊应该算是河津窑的代表性单位,而且是金代河津窑最具代表性的剔花、刻花、低温三彩瓷枕的原生地……这样,你直接这样写……”

    林思成稍一顿,指了指发掘出的瓷枕残片:

    “经修复中心调查,国内各大博物馆,比如故宫、陕博,以及美国、日本等博览机构,均收藏有类似河津瓷枕的珍品。是否产自河津,还需进一步查证……”

    谈武笔下一顿,瞳孔缩了一下:哪个修复中心?

    当然是西大文物修复中心运城分中心……

    一群京城的专家瞪着眼睛:这么多博物馆收藏有河津窑瓷枕,我们怎么不知道?

    孙嘉木一脸古怪:别说你们不知道,连我也不知道?

    不,应该是各大博物馆都不知道……

    他正要问,王齐志吐了口气:“孙处长,你好长时间没见赵总了吧?一个月前,林思成就让他去京城了……”

    孙嘉木半信半疑:那时候刚找到北午芹唐窑,压根和金代、和瓷枕扯不上半点边。林思成怎么敢确定,哪家博览机构收藏有河津瓷枕?

    王齐志想了想:“他记性好,估计之前在哪看到过!”

    孙嘉木很想骂声娘:王齐志,你要不要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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