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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命运的另一面


“命运并非直线,它会翻页,翻到你最不想看到的那一面。”

    ——《迷失者号航海日志·残页》

    就在血月极盛的那一刻,司命猛然感觉到一阵心口剧痛。

    那种钝痛,从心口直灌到指尖。

    司命停下笔,抬起头。

    是塞莉安。

    生命链的另一端在颤抖,灼烧感夹着血腥味传来——那是濒死的信号。

    他转向城的方向,隔着数条街的废墟与血月的迷雾,圣贞洁塔的轮廓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了天与地的交界。

    司命闭了闭眼。

    她在塔上。

    莉赛莉雅也在。

    直觉告诉他,这两件事不是巧合。

    他慢慢站起身,肩上的力像水面下的暗流,正将他推向城心。

    这一刻,他的一切都已准备完毕。

    在晨曦庄园布下的谎言仪阵,在报纸与街角流传的黄衣故事,在那些他亲手编织的认知与记忆——都已经成网。

    而他的力量与状态,也正处在巅峰。

    司命抬起手掌。

    指尖的纹路仿佛溶进了星空,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掌中诞生、流转、湮灭,命运的丝线在他指间如潮水般涌动,随他编织、随他剪断。

    这时,庄园深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塔兰医生推门而入,额角满是汗,手里还沾着药草的味道:“主编!外面……外面到处都是怪物,感染的眷属越来越多了!我们该——”

    司命走上前,伸手按住他的肩膀,那力道不重,却让塔兰的呼吸安定了下来。

    “塔兰,镇住。剩下的病人、伤员、幸存者,尽可能安置好。不要离开晨曦庄园半步。”

    他的语气像陈述事实,而不是请求。

    “可、可是——”

    “剩下的,交给我。”

    司命的声音很轻,却像在石室里敲了一记钟。

    他推开正厅的双扉门。

    外面,血月的雾光正缓缓压向庄园的花园围墙。

    他抬起手,虚妄的涟漪如幕布般铺展开来,一圈又一圈,层层叠叠,化作巨大的虚妄回廊将庄园包裹。

    空气变得沉静,雾气在光壁外停滞,像被隔在舞台之外的观众。

    司命回头看了一眼聚在门廊下的幸存者,目光扫过塔兰、护士、几个抱着孩子的母亲。

    “记住,只要我不死——这里,就是阿莱斯顿最后的净土。”

    他顿了顿,露出一点近乎玩味的笑意,“任何魔物、眷属,都无法踏入这片虚妄的领域。”

    他的背影转向城的方向,斗篷在风里扬起。

    下一步,他就要踏入那片血色之中。

    南郊的风带着血腥与尘灰,像是在替城里的惨剧送信。

    司命沿着石板道向北,步子不急不缓。

    脚下踩碎的,是阿莱斯顿曾经的主干道——暮钟街。

    这条街曾是他走得最多的地方。

    酒馆的二楼阳台总有人冲他打招呼;

    磨坊的姑娘会递来刚烤好的面包;

    而再往前——镜报街,晨曦时报的驻地。

    那栋三层的石楼安静得出奇。

    他记得,这几日,编辑部依然灯火通明,编辑、记者、印刷工忙到深夜,热油机与排版机的声音像心跳一样充满楼内。

    今天的变故,让他不敢去猜——还剩多少人是他们自己,又有多少已经不再是人。

    司命推开报社的大门。

    熟悉的木香已经被腐臭覆盖。

    原本散乱的办公桌上溅着大片血迹,纸张、墨水与肠子纠缠在一起。

    地板上是残肢和半块头骨,桌腿下还挂着一条皮肉翻卷的胳膊。

    一声低沉的咀嚼声传来。

    他抬眼,三五个熟悉的身影正蹲在角落,背影弯曲如野兽,正围着什么用力撕咬。

    那是个人。

    他看见那人因剧痛而颤抖的手——

    那只手他认得,是他手下一个胖编辑的。

    他,是个老好人,习惯在深夜给同事带茶和点心。

    如今,半个脸被撕去,眼睛里只剩下对死亡的渴望。

    司命低叹一声,抬起手。

    一副扑克牌在指尖翻转。

    梅花七,方块五,红桃皇后。

    低语的秘诡咒文吐出,牌面化作三道轨迹飞旋而出。

    梅花七——划过空气,没入胖编辑的脖颈。

    毒素如温柔的潮水,在一息间带走了痛苦。

    方块五——回旋切过扑来的两只怪物的四肢,骨肉飞溅,嘶吼戛然而止。

    红桃皇后——浓烟中出现一名披甲持枪的皇后骑士。

    她单膝跪地,长枪微抬,随后如猎豹般冲锋,枪锋贯穿为首的魔物胸膛,下一瞬骤然爆裂成火焰与钢片。

    火光亮起,纸张与木梁同时被点燃。

    司命转身走出大门。

    他没有回头。

    身后,晨曦时报的石楼在爆炸声中崩裂,火舌吞没了最后的字稿与铅字,化为黑灰飘向血月笼罩的天穹。

    暮钟街尽头的路拐进一条市集长巷。

    摊位翻倒,瓜果烂在地上,油灯被踩碎,空气里全是焦糊和腥甜混杂的气味。

    司命的步伐在一声啜泣中停下。

    那哭声像从很近的地方传来,又像是从地下爬出来。

    巷口的阴影里,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出现——

    玛琳。

    她的上身依旧是那个总是低眉顺眼的小侍女,头发凌乱,泪水挂在脸颊上,眼神却空洞发白。

    但从腰部以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具漆黑的蜘蛛身躯,八条细长的腿在地面轻敲,带着不安的节奏。

    更怪异的是,她的背面也有一张人脸——同样是她自己的模样,闭着眼,嘴里不停地低声祈祷。

    玛琳哭着,一遍遍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但她的下颌同时张开,露出尖利的利齿,将怀里的猎物——一个半身已被血月寄生的报童——从胸口咬开,像蜘蛛抽丝般把他的内脏缓缓卷进自己腹部的囊袋。

    司命站在巷口,看着这一幕,眉头缓缓皱起。

    自从莉赛莉雅被羁押,他就再没见过玛琳,没想到再次重逢是在这样的模样里。

    察觉到他的气息,玛琳的哭声骤停。

    她转过头来,前脸泪痕斑斑,后脸依旧低声祈祷。

    下一刻——尖啸。

    她猛扑而出,八足疾踏,蜘蛛爪直直贯穿司命的胸膛。

    那力量足以撕碎盔甲,爪刃在他体内搅动,寻找心脏的所在。

    玛琳咬牙低吼:“对不起……对不起……”

    可她等到的,不是血肉破裂的声音。

    她抬眼,只看到司命的神情——悲悯,安静,像在看一个迷路的孩子。

    他的手,轻轻落在她的头顶。

    “玛琳,”他的声音低而温柔,“不需要再说对不起了。

    这一切,不是你的错。”

    她手中的“司命”忽然化为缭绕的烟雾,从爪尖逸散。

    真正的司命,正静静站在她的身后。

    他抬起一只手,指尖溢出无数细长的丝线,像活物般漂浮而出,将玛琳的身体一寸寸包裹,裹得严密而温柔。

    “安息吧,玛琳。”他的声音像在为她宣读新的篇章,“我为你编织了新的命运——不再是魔物的命运。”

    丝线收拢的那一刻,玛琳的哭声和祈祷同时停下,八足缓缓折叠,化为一具安静蜷缩的茧。

    司命收回手,丝线在风中散去,茧化为白色的灰尘,被风带向血月的方向。

    他回头看了一眼空荡的巷口,轻声道:“下一个。”

    白色的灰尘在风中消散,玛琳的哭声与祈祷一同归于沉寂。

    司命收回手,目光在空荡的巷口停留片刻,像是为某段记忆合上了最后一页。

    忽然,他的目光转向东南。

    那里——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在血月的污浊里仍旧清晰。

    嗖——

    一抹寒光破空而来,像子弹一样嵌入他身旁的梁柱。

    司命微微眯眼。

    那不是金属,而是一枚单眼镜片。

    镜片边缘镶着银线,内里浮现出细碎的水波纹,仿佛随时会映出另一个世界。

    司命认得它。

    雷克斯的秘诡卡——高阶命运系,《窥探命运的女海妖》。

    这是雷克斯的眼,也是他的枪。

    米拉,这个名字,他听过无数次。

    雷克斯曾在迷失者号的甲板上,抽着风干烟,给他讲过米拉的故事:

    ——那是他的爱人,一个眼眸像深海一样的海妖。

    她死在一次灭族的海战冲突里,只留下泪一样的珍珠。

    后来,雷克斯用她的遗物与秘诡仪式,将她封入这枚镜片,让她以女海妖的形态,陪他一生一世。

    而今天,这枚镜片,却被射到了他面前。

    司命伸手取下,掌心的镜片微微颤动。

    下一瞬,一个急促、近乎哭喊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

    ——“救他!司命!救他——!”

    是米拉的声音。

    是海浪拍击甲板的那种湿润与焦急,带着绝望的咸味。

    司命的手指慢慢收紧,指节泛白。

    他低头看着镜片,眸色深得像夜海,没有任何波澜。

    可胸腔里的心跳,却像要撞裂肋骨。

    “……雷克斯。”

    他将镜片细细收好,像收起一封最重要的信。

    下一刻,他转身,斗篷一摆,沿着街道飞驰。

    血月的光被他甩在身后,晨雾般的虚妄在脚下扩散。

    方向——大教堂。

    “救他,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他的声音被风切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意。

    阿莱斯顿的大教堂,在血月之下已变了模样。

    高耸的尖塔被血色藤蔓缠绕,石像的翅膀折断,眼窝里生出流动的眼珠。

    原本洁白的外墙,被一层暗红色的薄膜包裹,像是包裹在巨大的胎衣中,脉动微微可见。

    司命止步,望向教堂的台阶。

    ——那里,站着一个人。

    他穿着祭司的长袍,肩上披着染血的圣带。

    手中,不再是那把司命熟悉的命运狙击枪,也没有那枚总挂在眼前的单眼镜片,而是一册厚重的圣典——封皮由人皮缝制,书脊处嵌着蠕动的血肉脉络。

    血液从书页的缝隙中渗出,滴落在他的指节。

    雷克斯。

    海上的浪子、迷失者号最敏锐的瞭望手、最稳的狙击手,如今的样子像是命运本身的嘲笑。

    他低垂着头,嘴里不停吟诵:

    “圣母垂怜……血月永恒……梅黛丝冕上,吾等之主……”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毫无情感的虔诚,像是从别人舌头里借来的声音。

    司命的手在身侧握成拳。

    那声音像是刀,一遍遍划过记忆中那个在甲板上咧嘴笑着说“稳着呢,兄弟”的雷克斯。

    “……我会救你。”司命低声说,像是在和自己约定。

    但大教堂与他之间,不只是几十步的距离。

    台阶下,广场已经变成血月的祭场——

    血月信徒成群结队地匍匐在地,背脊裂开血肉花朵,低声吟唱着梅黛丝的名字。

    他们的眼睛全是竖瞳,舌尖分叉,声音在空气中编织成厚重的咒网,让人呼吸迟滞。

    在信徒的外圈,血骑士列成半圆形防线。

    他们的盔甲已与血肉融合,胸甲的裂口中伸出搏动的心脏,手中的长枪覆盖着凝固的血霜。

    每一个动作都沉稳而冷漠,像是从尸体里雕刻出来的守卫。

    血月的光从大教堂顶端的玫瑰窗倾泻而下,把这一切染成一幅静止的、压抑的祭礼画面。

    司命的目光穿过信徒与骑士,牢牢落在台阶上的那个人影。

    他要进去。

    他要救雷克斯——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有些人,你以为会在甲板上并肩到老;可当命运翻面时,你才发现,他成了你必须拔刀的那一页。”

    ——《迷失者号航海日志·残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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