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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章 花开花落,繁花凋尽


花开为春,花落为刃。

    黄昏不过是神赐的幻象,

    而人——才是命运的真正主宰。

    ——《樱海物语·卷十三·黄昏谣》

    一切,在那一刻静止。

    风不再吹,云不再动。连雷兽怒吼的回声,都被时间切成了一片静寂的薄冰。

    地上遍布焦黑的痕迹与裂开的符阵,徐龙手中赤霄仍在滴血,而秀行,正低头擦拭破军的刀锋。

    火光映在他脸上,像在燃烧着一个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神。

    他抬起目光,第一次认真去看那个手握赤霄的男人。

    雷光在剑上流动,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光。——一种“破魔”的光。

    他的声音轻得像是低吟:

    “赤霄……能破咒,能斩命……原来如此。”

    下一刻,秀行收起笑意,反手拔笛。

    那是一支白玉笛,旧得像从樱树下森森白骨里雕出。

    他闭上眼,将笛放到唇边。

    笛声起。

    不是音,而是风。

    不是风,而是——时间。

    所有坠落的花瓣在半空停住,

    火焰在燃烧的中途冻结,

    徐龙的披风定格在猎猎的姿态中,

    整个世界,凝成了一幅画。

    天空变了。

    夜与昼的界限被一点一点撕裂。

    金色与紫色的黄昏,从天边渗入战场。

    “逢魔时刻”,在那一息之间被彻底唤醒。

    狐瘤在秀行的额头微微颤动,一只金色的竖瞳睁开,

    安倍晴久的咒式在他体内发出最后一次抗议。

    雷兽在天顶低鸣,破军的铠甲裂开。

    无数樱花花瓣从天而降,却不再是粉白——

    那是血。血色的花。

    风被染红。

    时间,被锁死。

    “燃星——”

    秀行的唇角微动,像是一个对神明的冷笑。

    他松开破军的刀鞘。

    那一刻,天地同时亮起。

    “花若为刃,落即为血。黄昏开时,天地逢魔。”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流淌,不像人语,更像某种律令。

    雷兽的千目齐亮,百万道雷弧缠绕破军的刀锋。

    他缓缓抬刀。

    时间被打碎。

    一切色彩在这一刻都化为两种:血与光。

    他每走一步,地面上便绽开一朵樱花。

    樱花开时,脚下的血凝固成晶体;

    樱花落时,血晶崩碎,化作新的光雨。

    空气如液体。

    火炮的碎片停在他身旁;

    阴阳术的符纸悬在空中,像群星失去了引力。

    连徐龙的赤霄剑光,也在空气中化为倒影。

    “逢魔时刻·燃星形态”已完全展开。

    二条御城的幻象在他背后升起,

    那是一座被时间遗忘的城——塔楼悬浮在空中,桥梁横跨光影之间。

    他踏上那座桥,樱花铺成阶,花桥连接天地。

    每一步踏下,桥砖即碎成花瓣,飘散入黄昏的海。

    破军与雷兽融为一体,

    那是军神与天雷的结合。

    雷霆在他背后化为双翼,光流如河,从云端倾泻。

    他张开双臂。

    整个战场都笼罩在他的“黄昏之境”中。

    阴阳师们的术式崩解,

    海盗们的炮弹在半空熄灭。

    一切生命与能量,都在“花开”的瞬间静止——

    而在“花落”的瞬间,

    千军俱亡。

    雷光落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镀上金色。

    他低声道:

    “我曾是樱之海的守护者。

    我曾试图相信神。

    后来,我发现——”

    他抬起破军的刀锋,对准天穹。

    “神,也怕黄昏。”

    那一刻,整个东京都静止了。

    连深海梦魇的舰群,都停止了开火。

    所有人都看着那片血色黄昏,看着那位白衣的阴阳师——

    他独立花海,笛音未散,

    如诗,如梦,如殒星坠世。

    “此刻的他,不是人,是黄昏本身。”

    “花开者,命。

    花落者,劫。

    若见此花,慎勿呼其名。”

    风,轻轻吹过。

    二条御城的幻桥横贯天地,花瓣如光雨从天倾落。

    桥下,是雷兽的奔腾之影,是万军交鸣的轰鸣海潮。

    而在桥上,两人已立。

    白衣与赤焰,天与海的颜色,终于在此相对。

    徐龙踏火而来,赤霄出鞘,剑身如日中流火,灼得花瓣焦黄。

    他的每一步,都带着震彻天穹的霸气——

    那是王者行走的步伐。

    秀行静立,破军横于身前。

    雷光沿刀刃流动,映亮他的脸。

    在他身后,花桥延伸至无尽,花开花落皆为黄昏之色。

    两人目光相接。

    无声的对话。

    ——谁也不退。

    ——谁也不让。

    秀行率先出刀。

    雷电在瞬间迸裂,刀气化作数十道白光。

    花瓣随风卷起,瞬间被雷焰撕裂。

    而徐龙的剑,却在同一刹那横击——

    火与雷撞在一起,爆成光海。

    桥身一颤,碎片飞散,化作飘零花瓣。

    “刀与剑交错的瞬间,天地反复三次。

    花开、花落、花再开——全在一息之间。”

    血的味道在空气里蔓延。

    铁的气息浓得几乎窒息。

    徐龙的剑擦着秀行的颈侧劈开,

    热血飞溅,落在花桥的玉砖上。

    花瓣染血的瞬间,世界停了。

    花落——

    时间冻结。

    连血,都停在半空。

    秀行抬刀,转身——花再开。

    时间复动。

    那一刀,斩开火焰,也划开徐龙的肩头。

    鲜血如燃烧的霞从肩头滑落。

    他们再次错身。

    空气炸裂出一道看不见的闪电。

    雷霆与烈焰撕裂了天空,

    桥上的两道影子交错、重叠、再分开。

    花瓣在他们之间飘落。

    有的落在刀锋上,被切成两半;

    有的贴在脸上,被汗水融化;

    有的落在他们的眼里,像泪。

    东京塔远处,阴阳光幕前。

    安倍晴久端坐如雕像,手中折扇缓缓敲击掌心。

    狐瞳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

    “秀行……你在忤逆本殿的旨意。”

    狐瘤应声跳动。

    秀行身体一僵,动作顿止。

    他的眉心绽开血线,额头那枚狐瘤张开眼,

    那是晴久的眼。

    “服从。”

    一个声音,在他脑海回荡。

    “跪下。”

    又一声命令,如同咒语。

    雷兽在空中骤然失控,发出痛吼。

    破军的刀锋一瞬间偏斜,差点滑落出他掌中。

    秀行的身体颤抖,血流沿脖颈滑下。

    他咬紧牙,喉咙发出被撕裂的低吼。

    ——燃星,加速。

    金色的狐印闪烁剧烈的光芒,几乎要裂开。

    晴久在远方的光幕前冷笑,扇骨轻敲:“徒劳。”

    然而下一刻,光幕的符阵竟然反噬。

    秀行猛然抬头,眼底金红相融。

    狐瘤的光与燃星的雷光交织,火焰从他体内炸裂而出。

    雷兽与破军同时怒吼。

    天空的花桥瞬间被雷火点燃,

    花瓣炸裂,化作雷雨。

    时间的静止再次崩溃,

    黄昏的钟声回荡整座城市。

    秀行抬刀,声音低沉如雷:

    “我……早已死过一次。”

    “神国?那不过是狐狸做的梦。”

    他抬步向前。

    雷兽踏在桥下,破军与赤霄再度撞击。

    这一刻,

    连东京塔上的光都暗了。

    雷电划开天幕,火焰燃起黑夜,

    他们的刀与剑,写下了新的世界线。

    花瓣如雨。

    血光如潮。

    在那无尽黄昏中,

    秀行的笑,冷得如同诗。

    “我宁可死于花开,

    也不愿苟活于神国。”

    雷霆坠地的那一刻,天与地都撕裂开来。

    徐龙抬眼,赤霄剑身灼红,整个人如烈火化身。

    烈焰从脚下燃起,吞噬脚边的尸骨与铁屑,

    风暴围绕他旋转,剑鸣如龙吟。

    ——燃星,开启。

    赤霄爆出刺目的光。

    那是火之神剑的苏醒。

    火流腾起,天空被一分为二。

    一半是秀行的黄昏,一半是徐龙的赤霄。

    黄昏在燃烧,夜色在咆哮。

    血花与雷雨,在半空混合成赤金的天河,

    宛如天地在他们之间崩塌。

    两道身影在火与雷的交织中碰撞、分离、再交错。

    每一次刀剑相击,

    世界都会短暂地失去声音,

    然后以一道巨雷回应他们的呼吸。

    雷柱坠地,山川俱裂。

    烈焰反卷,焚空化海。

    这不是战斗,而是两位神的祈祷。

    秀行的破军闪烁着毁灭的光,

    每一击都带着雷兽的轰鸣。

    而徐龙的赤霄燃起帝王之火,

    每一次反击,都让大地崩碎。

    他们互斩百次。

    花桥碎成光,雷兽被烈焰逼退,

    二条御城的幻影也开始崩塌。

    黄昏渐暗,时间流速紊乱,

    世界开始无法承受这场决斗的重量。

    “花开花落之间,

    这天地,也该有个结局了。”

    秀行轻声,声音平静得像风。

    他身上的燃星光芒开始闪烁不稳,

    时间的静止逐渐破碎。

    他知道自己快到极限了。

    徐龙察觉了这一切。

    他望向那道在雷光中孤立的白影,

    没有言语,只有敬意。

    他举起赤霄,剑身贯穿天空,

    烈焰流淌成河,化作一道贯通天穹的红光。

    “花开院·秀行。”

    “你挺有意思的,值得我——燃星为你送行。”

    赤霄龙吟,烈焰暴涨,

    那是燃星的火之神话。

    时间回到“逢魔时刻”的恒定。

    黄昏与烈焰相撞,万物静止。

    空气冻结,连雷声都凝结成固体的碎片。

    徐龙跨前一步,赤霄直指秀行的眉心。

    那一刻——

    全世界的光都集中在那一寸剑尖上。

    剑光逼近。

    秀行眼神一凛。

    “神赐予我的锁,我以刃为钥。”

    他反手举破军,

    刀光如电,逆时旋转。

    雷鸣轰裂天地,破军的雷刃偏斩赤霄的轨迹——

    剑锋只偏了半寸。

    却是生与死的差距。

    赤霄没有刺入心脏,

    却贯穿了他的额头——

    正中那枚狐瘤。

    一声碎裂的低吟。

    狐瘤的金光爆开,

    犹如从体内炸出的日出。

    无数金色符文散逸,

    安倍晴久的狐影在光中撕裂、消散。

    晴久的咒术连接瞬间中断,

    阴阳光幕前的他一怔,折扇落地。

    “不——!”

    他看见秀行的影子,在光中站了起来。

    雷光缠绕着他的身体,

    那不再是神的傀儡。

    那是一个彻底自由的人。

    秀行抬起头,

    额前的狐印早已被赤霄焰烧得焦黑,

    他的眼中重新燃起了“人”的光。

    “自由……”

    “不过是一刀换来的奢侈。”

    他看着徐龙,微微一笑。

    那是樱之海的少年笑容,

    桀骜、天才、孤傲。

    雷火交融的战场上,两人最后一次擦肩。

    破军与赤霄交错。

    电光贯通天地。

    花瓣再次飘起,落满桥上。

    黄昏与夜,被雷火染成紫金。

    世界似乎安静了一瞬——

    一切声音都被雷与火的心跳掩盖。

    倒计时,在他们身后亮起最后的数字:

    【00:10:00】

    两位王者,在同一时刻屏息。

    风,安静了。

    雷兽化作光尘,破军的刀锋上最后一缕雷火熄灭。

    时间的静止松开,天地重新开始呼吸。

    秀行站在桥尽头,背影被黄昏镀上金边。

    他的燃星光辉在逐渐消退。

    破军的刀身断裂,雷光化作花瓣,从他掌中一片片坠落。

    徐龙的赤霄仍在燃烧。

    烈焰映在两人之间的虚空,

    他们擦肩而过。

    雷光与火焰相融,世界像被一场风暴分为两半。

    那一瞬,谁也没有回头。

    “小心,御神院……狐瘤寄生。”

    那声音轻得像一缕风。

    徐龙的脚步微顿。

    当他回头时,秀行的身影已经开始崩散。

    从足尖开始,

    他的身体一点点化作花瓣,

    每一片都带着雷光的纹路,

    在风中盘旋、漂浮、飞散——

    就像时间的碎片,在一秒里绽放一生。

    东京塔下的阴阳神社,

    安倍晴久坐在光幕之前,

    一手持扇,一手端盏。

    他抬头望着天空。

    “花开了。”他低语。

    下一瞬,天地轰鸣。

    雷霆贯穿东京塔下的神社,

    千道雷柱同时落下,

    整座神社的阴阳阵被直接劈开,

    光幕破碎,符文溢散。

    一柄刀,从雷光中伸出。

    刀锋冰冷,抵在晴久的颈侧。

    电光映照晴久的面庞,狐瞳微亮。

    他依旧微笑,唇角平静得近乎残忍。

    “没用的,秀行。

    你,败了。”

    光幕上浮现规则文字——

    【花开院阵营无法攻击观战者】

    那是副本的神令,

    是“世界”亲手写下的铁律。

    秀行低头,看着那几行字,

    嘴角一点点扬起。

    “神令?”

    他低声喃喃,语调轻得像是在笑。

    下一瞬——

    空气“裂”了一声。

    一道细微的血线,在晴久的颈侧划开。

    那几乎不可察觉,却清晰到刺眼。

    一滴血,顺着他的衣襟滑落,坠在脚边。

    晴久愣住。

    狐瞳骤缩,第一次,流露出不可置信的惊惧。

    光幕闪烁,一连串系统提示同时弹出:

    【警告:规则遭到未知干涉】

    【警告:系统保护屏障失衡】

    【警告:判定逻辑紊乱】

    雷声在神社上空炸开,

    秀行抬眼,冷漠的金眸在雷光下闪烁。

    “规则?呵。”

    “那是给人定的。

    我,从不在神的剧本里。”

    他抽刀回身,雷光撕裂空气,

    发出像花瓣碎裂的声响。

    “百万阴阳师之王?”

    “你连拔刀应战的勇气都没有。”

    他转身离开,步伐缓慢,却比落花更轻。

    晴久依旧站在原地,微笑已消失,

    只剩那条细细的血线,在颈间缓缓流淌。

    他的手悄然握紧,指节泛白。

    而在他脚下,阴阳光幕依旧闪烁着系统的冷光,

    那滴血坠落其上,

    被光焰灼化,

    却留下了一道无法被抹去的红痕。

    黄昏再次降临。

    天空下起了花雨。

    一片、两片、万片。

    那不是花,是雷的余烬。

    每一瓣花,都带着血的温度。

    秀行行至二条御城的幻影门前。

    风,掀起他的发,吹散他衣袂上的血。

    黄昏的光落在他脸上,不再是神的金辉,而是人间的余晖。

    他停下,抬头看天。

    “花开,便死。

    花落,也死。

    但至少……死在自己的刀下。”

    他轻轻闭眼。

    唇角动了动,像是在笑,又像是在低语。

    “后山的梨花……该开了吧?

    那家小酒铺的姑娘,

    今年该又酿了梨子酒吧。”

    他的声音被风带走,飘进血色的云层里。

    “真想……再尝一口她递来的梨啊。”

    他叹息,像少年在梦里说话。

    那一刻,神格崩解,天才消散,

    只剩一个倨傲又固执的青年,

    在风中回忆他曾经短暂的平凡。

    风吹散花,花化为光。

    黄昏尽头,一声雷,穿过天地。

    那是他的刀在鸣——也是他最后的“花开”。

    花瓣飘散的那一刻,

    整个东京战场的人,都在抬头。

    天与地都静止了一瞬。

    那一瞬,天上无神,地上无帝,

    只有一个名字,在风中回荡——

    花开院·秀行。

    东京塔下,晴久放下扇。

    他轻声念道:

    “花开花落,皆在逢魔时刻。”

    神社的风铃轻响。

    狐影从他身后掠过,消失在空气中。

    他抬头,看见漫天花雨,

    嘴角妒意更深。

    “你永远,只是我手中的花。”

    黄昏渐深。

    风止,雷息。

    远方,导弹倒计时的光幕闪烁,

    【00:03:00】

    司命抬头,看着那漫天飘落的樱雨,

    轻声道:

    “天才的落幕。

    花开的终焉。”

    他转身,继续向核焰基地走去。

    神以命书天,人以刀书心。

    若花再开,必在无神之地。

    而花开院之名,将永刻于黄昏。

    ——《樱海物语·卷十三·黄昏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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