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万能疫苗？！”

    不等亚历山大·皮尔斯做出回应，坐在另一侧的尼克·弗瑞仿佛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的笑话，率先发出一声刺耳的冷笑。

    独眼毫不掩饰地看向罗斯，用充满鄙夷与不信任的语气嘲讽道：

    “罗斯先生，你怕不是被【亚空间集团】那套天花乱坠的说辞给蒙蔽了吧？”

    “但凡有点科学常识的人都应该明白，所谓的‘万能疫苗’，在科学原理上根本就是个伪命题……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

    “弗瑞局长说得对！”

    【BSAA组织】的负责人吉恩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跳出来帮腔，肥硕油腻的脸上挂着一抹急于否定和撇清的急切，“查姆博斯博士的能力，我们【BSAA】是承认的！”

    “她过去曾在几次生化KB危机事件中，展现出了十分卓越的表现，并且在病毒研究领域也堪称权威！但是……”

    他陡然拔高声音，用斩钉截铁的语气否定道：“‘万能疫苗’？这简直就是骗小孩子的鬼话！！”

    “要是真有人能将这玩意儿给研究出来，那当年【浣熊市】也就不会被一颗H弹彻底抹平了……”

    吉恩斯之所以这个时候站出来力挺尼克·弗瑞，并不是因为他想拉拢、讨好对方，而单纯的只是因为，瑞贝卡·查姆博斯此前是从他们【BSAA组织】离职的。

    并且还是创建【BSAA组织】的‘最初十一人’中的成员。

    要是对方真的成功研发出了‘万能疫苗’这种‘神药’的话，那岂不是狠狠打了他们所有高层的脸？

    从侧面证明了他们的无能与有眼无珠，连这么顶尖的科研人才都留不住？

    对于这些高层来说，往往有些时候……啊不，应该说绝大多数时候，面子都远比人命更加重要。

    所以，否定就完了！！

    然而，面对尼克·弗瑞与吉恩斯两人连珠炮似的、充满敌意的质疑，罗斯国务卿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他非但没有急着辩解，甚至就连正眼儿瞧他们一下都没有，仿佛这两个人只是两只聒噪的蚊蝇。

    这种赤裸裸的无视，顿时便将尼克·弗瑞气个半死。

    他那张黝黑的老脸上阴沉得几乎快要滴出水来，独眼中怒火翻腾。

    在场之人中，没人能比他更了解罗斯的真正身份。

    甚至在尼克·弗瑞的眼里，罗斯俨然已经成了卡尔手下一条唯命是从的好‘狗’。

    所以他下意识的认为，罗斯选择在这种时候突然跳出来，多半应该是受到了卡尔的指使。

    这不禁让尼克·弗瑞有种怒火中烧的感觉。

    妈的，卡尔·马拉，怎么不论什么事情，你都非要跳出来插一手才行呢？

    他俨然已经忘记了，自己与【神盾局】在此前的那些年间，不也一直都在奉行着完全相同的行事风格吗？

    亚历山大·皮尔斯双眼危险地眯成一条缝，锐利的目光紧紧锁定罗斯，语气严肃得近乎审问：

    “国务卿先生，您能确定……你口中的这种‘万能疫苗’，真的有能力解决这场席卷了二十几亿生命的灾难吗？”

    明眼人都能听得出来，他刻意强调了“二十几亿”和“危机”，多少有些想将无形的责任推向罗斯的意思。

    “我无法确定它能否‘解决’整个危机……”

    罗斯面不改色的摇了摇头，语气依旧沉稳如旧，身为官场老油条的本色显露无疑。

    他精准地避开了亚历山大·皮尔斯为其设下的责任陷阱，像这种低级错误他根本不可能上当。

    抬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提前就准备好了的小巧的银色U盘，递给旁边待命的工作人员，“但这支U盘里面，有‘万能疫苗’详尽的实验数据和验证视频。”

    “它或许无法逆转所有类型的感染者，尤其是那些身体发生了不可逆形态畸变的个体……”

    说话间，他目光扫过大屏幕上定格着的，那些体态狰狞的B.O.W，语气逐渐坚定，“但它已经被证实，能够在极短时间内，让绝大多数感染了如【T病毒】、【G病毒】这样主流病毒株的人形感染者，逆转感染进程，重新恢复为……人类！！”

    工作人员迅速将U盘插入设备。

    大屏幕上的画面随之切换，在一个标注着机密的文件夹里，一份份实验报告和几段标注着不同病毒名称的视频文件赫然在列。

    亚历山大·皮尔斯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即操控鼠标，双击打开了一个标记着‘【T病毒】感染者治愈影像’的视频文件。

    视频开始播放：

    画面聚焦在一间四壁由厚重防弹玻璃构成的、充满冰冷科技感的特殊隔离实验舱内。

    一头女性丧尸占据了画面的中心——她衣衫褴褛，面目狰狞扭曲，皮肤呈现死寂的灰败色，身上、嘴角、双手都沾满暗红干涸的血污。

    此刻，她正如一头彻底丧失理智的野兽般，用血肉模糊的手掌和额头，疯狂地、徒劳地撞击着面前的玻璃墙，发出阵阵沉闷而令人心悸的“咚咚”声。

    连同嘴里也发出一些意义不明、含糊不清的瘆人嘶嚎。

    这时，一个清晰、冷静、带有专业权威感的柔和女声，从画外突然响起，“实验体代号【T-7】，开始第一阶段测试……注入经极限稀释后的气态‘万能疫苗’样本。”

    随即，一缕几乎无法被肉眼察觉到的、极其稀薄的淡蓝色气体，悄无声息地从隔离舱顶部的微型排气孔中弥漫开来。

    “呃啊……”

    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上一秒还在疯狂撞击玻璃墙的女丧尸，动作猛地一滞。

    那副画面就如同被什么人强行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接着，她那僵硬的、仿佛生锈轴承般的脖颈，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拟人感，缓缓向上转动。

    那双布满血丝的浑浊眼珠茫然地望向上方，似乎在努力的寻找着什么。

    如此人性化的动作，顿时在画面外引来一阵欢呼。

    “哦买噶得！！”

    “太好啦，有效果了，真的有效果了！”

    “查姆博斯博士，您看到了吗？它……它在‘看’？！”

    “天哪，这简直就是个神迹……哪怕是在极限稀释的情况下，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产生如此明显的行为干预……那么接下来，我们只需要稍稍提升一下浓度，必然可以带来更大的效果！！”

    “恭喜你，查姆博斯博士……”

    画外音瞬间被一片难以置信的惊呼和狂喜的欢呼淹没。

    然而，面对众人的称赞，被称之为查姆博斯博士的柔和女声再度响起，虽然听上去声色依旧平稳，但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记录行为变化数据……第二阶段，提升‘万能疫苗’浓度至预设值B级，10秒后开始注入！”

    “是。”

    这一次，更明显的淡蓝色气体缓缓注入隔离舱内。

    “呃啊啊啊……”

    女丧尸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一连串混合着痛苦与茫然的呻吟。

    令人感到无比震撼的视觉冲击紧随其后——她体表那如同蛛网般交错蔓延、象征着死亡与毁灭的乌黑色血管纹路，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淡、消退！

    同时，她那死灰般的皮肤，也仿佛重新被注入了生命力一般，开始逐渐恢复人类肌肤应有的、淡淡的血色和光泽。

    “我……我这是……”

    一道清晰中带着极度困惑和难以置信的女声，从刚刚转变回人类的那个女人口中发出。

    女人一脸难以置信的低下头，看向自己那双不再如野兽般无意识地抓挠，而是可以随着她的意识而有规律摆动的，布满血污的双手。

    指尖传来久违的因血液流动而产生的温热感。

    以及手掌上那些在感染病毒期间被撕裂开来的伤口上，清晰地传来的阵阵刺痛感……

    “呜呜呜……”

    在经过短暂的震惊与错愕之后，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死而复生的委屈，顿时如山洪爆发般汹涌而到，女人瞬间泪流满面，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

    “呜呜呜……我……我竟然又活过来了……”

    虽然视频到这里便戛然而止了，但却给会议室内在场所有人的心灵，带来了一次无与伦比的巨大冲击。

    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隔离舱内的那头女丧尸，从嗜血的、毫无理智的怪物，逐渐转变成一个拥有清醒意识、能感知痛苦和喜悦的活生生的女人！！

    这种视觉和心理上的双重颠覆，可以说超越了在场绝大多数人的认知极限。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如果不是事先就被告知对方是在进行‘万能疫苗’的实验测试，恐怕许多人都会下意识的将这一幕当成某种神迹或科幻电影中的特效。

    这就是【亚空间集团】的科技水平吗？

    这就是【亚空间集团】的真正底蕴吗？

    这……未免也太强大了吧？！

    亚历山大·皮尔斯脸上的神色变得越发复杂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带着一种近乎吹毛求疵的求证欲，操控鼠标，接连点开了剩下的几个视频文件——【G病毒感染者治愈实录】、【普拉卡寄生虫治愈实录】……

    这些视频中的内容几乎全都大同小异，却又震撼人心地一致。

    感染不同病毒的狰狞人形丧尸，在注入那神奇的淡蓝色气体后，经历短暂痛苦，体表异状消退，最终恢复神智，变回人类。

    如果仅凭视频中展示的这几组实验来看，【亚空间集团】最新研发出来的这款‘万能疫苗’，治愈【T病毒】与【G病毒】等常见的‘人形感染者’的概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只不过，这些感染者在恢复成人类之后，身上之前受到的伤势并不会随之复原。

    就比如说：

    如果感染者之前被其它丧尸咬掉了一只手臂，那么在它恢复回人类之身后，那条手臂依旧还是残缺着的。

    如果感染者之前被其它丧尸啃食的只剩下上半身，那么它在恢复回人类之身后，若是无法得到及时的救援的话，恐怕用不了几分钟就会死亡。

    所以对于那些虽然感染了生化病毒，但身体要害部位依旧健全的感染者来说，他们成功存活下来的可能性显然要更大。

    除此之外，令众人稍稍感到有些遗憾的是，在对于那些因发生基因变异而丧失人形的‘非人形感染者’时，‘万能疫苗’则毫无效果，并无法将其重新变回人类。

    但即便如此，这种能够通过空气传播、并且能够在短时间内将丧尸“逆转”回人类的神奇药剂，依旧给在场的所有人带来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深深震撼。

    就如同在那令人窒息的绝望深渊中，一束刺破厚重乌云、穿透尸山血海，从天而降的曙光般的希望！！

    “……理事长先生。”

    罗斯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因‘万能疫苗’视频带来的震撼性沉默。

    他目光坦然地迎向亚历山大·皮尔斯，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

    “虽然我无法断言，使用这种‘万能疫苗’后，最终能从那片地狱中……拉回多少条生命。”

    微微停顿，罗斯仿佛故意要将那份沉重的可能性压在每一个听众的心头，接着用略带悲悯的语气，继续说道：

    “但在我看来，哪怕最终只能救下极少的一部分人……哪怕只有千分之一，万分之一，那也是好的，那也是……值得的！！”

    然而，就在众人被这番“大义凛然”触动，情绪随之起伏时，罗斯却如同变脸一般，脸上刚刚的沉重瞬间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事不关己的疏离与轻松。

    他身体惬意的向后靠向椅背，摊开双手，肩膀微耸，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声音也恢复了之前的平淡：

    “当然了，我只不过是给理事长先生，以及在座的各位，提供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而已……”

    “至于最后到底如何选择，以及【亚空间集团】是否愿意提供技术支援，这些，都与我个人……没有直接关系了。”

    他还刻意加重了‘个人’与‘无关’这种字眼儿上的语气，显然是要将相关责任的界限划得清清楚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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