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你应该看出来了吧？！”

    尼克·弗瑞一直都在观察着美队脸上的表情，看到怒意稍减，便适时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的嘲讽：

    “虽然我不得不承认，这封‘遗书’里关于我‘觊觎’【PPDC组织】遗产与那些【泰坦·猎人机甲】，想要把它们统统纳入【神盾局】麾下的这部分指控，并非完全是空穴来风……我之前的确向【安理会】提交了相关的提案，但在我看来，这些没什么是不能承认的。”

    接着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和美队之前一样坚定，“但是……正如你刚才所说的那样，我也绝不相信像斯特克·潘特考斯特那样性格坚毅的家伙，会仅仅因为这件事，就情绪失控到选择跳楼自杀！”

    “这的确不是他的风格，而且这封‘遗书’中的内容未免有些太过刻意了，简直就像是在照着某个针对我的剧本演戏一般明显。”

    “所以呢？”美队面色凝重的放下遗书，眼神中对尼克·弗瑞的怀疑无形之中减少了许多，但却多出了一些未知的困惑。

    想了想，说道：“你是想说，是有人在背后故意策划了这场暗杀？想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故意陷害你与【神盾局】？！”

    “没错！”

    尼克·弗瑞重重地点头，独眼之中闪烁起冰冷而危险的光芒，冷笑着说道：“虽然对于幕后黑手到底是谁，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和头绪……”

    “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对方选择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用这种方式除掉斯特克·潘特考斯特，其根本目的，就是为了阻止【神盾局】顺利接手【PPDC组织】的遗产。”

    “不，准确地来说，是想阻止我得到那六架【泰坦·猎人机甲】！！”

    他指了指那封‘遗书’：“现在，随着斯特克·潘特考斯特的‘自杀’，以及这封充满了对我个人指控的遗书曝光……你可以想象得到，接下来渔论会如何发酵。”

    “那些原本就对我心存忌惮的【安理会】成员，以及其他组织的负责人，还有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新闻媒体……他们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蜂拥扑到这件事上来。”

    “在这种情况下，恐怕【安理会】的高层再怎么信任我，都不可能再通过我的那份接收【PPDC组织】的提案了……”

    说到此处，尼克·弗瑞的拳头微微握紧，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真正的怒意：“不得不说，幕后策划了这件事的人，手段真的很高明……不，应该说手段极其卑劣！但也极其的有效！！”

    事实上，在刚刚得知斯特克·潘特考斯特死讯的瞬间，尼克·弗瑞脑海之中的第一个怀疑对象便是卡尔与【亚空间集团】。

    因为在他看来，对方绝对也像他恨卡尔那样憎恨自己，所以自然不会错过任何能够让自己‘吃瘪’的机会。

    可当他冷静下来之后，很快就推翻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虽然心中不愿承认，但以他对卡尔的了解，那个男人的行事风格向来‘光明磊落’，且霸道直接。

    如果对方真的想阻止自己接收【PPDC组织】的遗产，更可能的方式是直接用他那神鬼莫测的手段让那6架【泰坦·猎人机甲】凭空消失，或者利用【号角日报】对【神盾局】展开强烈的渔论攻势，根本不屑于玩弄这种藏头露尾的暗杀栽赃把戏。

    而恰恰正是排除了这个最可能的选项，才让尼克·弗瑞感到更加棘手和警惕。

    因为这意味着除了卡尔以外，还有另外一个手段狠辣的强大敌人隐藏在就连他都不知道的暗处。

    尼克·弗瑞讨厌这种敌人在暗我在明的不利局面。

    “……”美队闻言顿时陷入沉默之中。

    他看着尼克·弗瑞。

    凭借着他那经过【超级士兵血清】强化过的直觉，和多年形成的对人性的判断，他能够感觉出来，至少尼克·弗瑞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说谎。

    至少，在否认自己是凶手这一点上，他是坦诚的。

    然而，对于尼克·弗瑞口中那复杂的Z治博弈和势力倾轧，美队感到本能的排斥和厌倦。

    这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也不是他想要卷入的漩涡。

    如果他早知道成为英雄还要面对这些，或许他当年宁愿选择永远冰封在北大西洋的海底。

    “哎……”

    美队轻轻叹了口气，将那份遗书放回桌上，准备结束这次不愉快的谈话，转身离开。

    “队长？！”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办公桌后方的尼克·弗瑞却开口叫住了他。

    美队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尼克·弗瑞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少了几分平时的冷硬和算计，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近乎疲惫的坦诚。

    “队长，我知道，在很多事情上，我们两个人的理念存在着巨大的分歧……你信奉光明正大，而我则习惯于更高的效率……哪怕是游走在灰色的阴影之中。”

    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接下来的词语。

    “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并非你，或者外界很多人所认为的那样，是一个冷血无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独裁者！！”

    “我其实……人很好的。”

    似乎是这句话让尼克·弗瑞自己都感觉有些别扭，于是他连忙补上一句，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至少，有些秘密，有些真相……我愿意，也只愿意跟你分享。”

    Σ(°△°|||)︴

    美队：不对劲儿，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儿，这货该不会是想要灭我口吧？

    办公室里顿时陷入一阵沉寂之中。

    空气中还残留着谈话带来的尴尬余味。

    尼克·弗瑞见美队并不搭茬，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老铁，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接着沉默地走向办公室内侧一面看似普通的书架墙。

    没有多余的动作，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书架墙上方的面部识别装置在进行身份核实后，书架内部传来几乎微不可闻的机械传动声。

    紧接着，整面墙悄无声息地向侧面滑开，露出后面隐藏着的一部私人电梯。

    “跟我来，队长。”

    尼克·弗瑞的声音打破了房间中的沉默，率先步入电梯。

    美队略微迟疑了一下。

    湛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虑，但最终还是迈动脚步，高大壮硕的身躯进入电梯，使得本就不怎么宽敞的空间显得有些局促。

    “前往【洞察机库】。”

    尼克·弗瑞对着空气下令。

    下一秒，电梯内的通讯器中便响起一道冰冷的、毫无感情波动的女性电子合成音：

    “面部识别确认，声纹识别确认，指令接收，路径正在规划中……抱歉，弗瑞局长，检测到同行者：史蒂夫·罗杰斯队长……罗杰斯队长安全许可等级不足，未获得【洞察计划】A级权限访问资格，无法进入【洞察机库】，访问请求被拒绝。”

    尼克·弗瑞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独眼不着痕迹的瞥了眼一旁的美队，嘴角勾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弧度，他喜欢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他的声音不高，却十分霸气的下令道：“马上进行局长特权改写授权，权限代码：泽塔-9-9-9-西格玛。授权史蒂夫·罗杰斯临时访问【洞察机库】所有区域。”

    电子音几乎没有任何迟滞：“特权代码验证通过，局长改写授权确认！安全协议Override……电梯即将启动！”

    随即电梯开始以极快的速度下行，轻微的失重感随之传来。

    途中，似乎是想缓和一下刚刚在办公室中的尴尬情绪，美队环顾着这个光滑、冰冷、没有任何装饰甚至没有楼层指示灯的金属盒子，仿佛想起了什么，用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调侃道：

    “我记得以前……电梯运行的时候，多少都会播放一点音乐，哪怕是不那么令人喜欢的轻音乐。”

    “是啊。”

    尼克·弗瑞微微点头，脸上的线条似乎也柔和了一丝，眉宇间染上了一点追忆的色彩，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满脸追忆的讲述道：

    “我爷爷开这玩意儿开了整整四十多年……当年他开的电梯在一栋高档的写字楼里，每天小费都不少，靠着这个，他养活了我们一大家子人。”

    尼克·弗瑞语速平缓的继续说着，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种罕见的温情。

    “他每天午夜下班，走路回家时，都习惯将提前把卷成一卷的一块钱纸币放在牛皮纸午餐袋里。”

    “路上遇到街坊邻居，他会主动问好，那时候……大家也都会笑着回应他。”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世道慢慢变了，人心也跟着变了……邻里之间再也不像从前那般友善了。”

    “后来他再向人问好时，别人会回他一句‘走你的路吧，老家伙’，于是从那时起，我爷爷就开始把午餐袋抓得越来越紧了。”

    美队静静地听着，像这种关于过去、关于普通人生活的故事，总能触动他内心深处某些被封存的情感。

    那是一个他更熟悉、更简单，却也并非全然美好的时代。

    他微微侧头，看向尼克·弗瑞的侧脸，忍不住问道：“那他被人抢过吗？”

    显然，美队想起了自己成长的那个【布鲁克林】，在那个年代里这种事情可是时有发生的。

    “呵呵。”

    尼克·弗瑞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摇了摇头道：“每个星期，几乎都会有那么一两个不开眼的小混混，或者喝得醉醺醺的家伙，拦住他，问他‘老头子，你手里的袋子里装的是什么？挺鼓啊？’”

    “你猜我爷爷是怎么做的？”

    尼克·弗瑞停顿了一下，微微转过头看向美队，但却并没有等对方回答，便饶有深意地继续说道：

    “他会停下来，看着对方，然后……慢慢打开那个午餐袋，递到对方面前。”

    他做了一个缓慢打开的动作，“袋子里，整整齐齐地码着一卷卷的一块钱纸币，而在这些纸币上面，还稳稳地放着一把已经上膛了的，点三八口径的左轮手枪。”

    “枪口就对着那个问话的人！！”

    美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看向尼克·弗瑞的眼神中又多出了几分复杂。

    “我爷爷一生与人为善，邻居们都很尊敬他。”

    尼克·弗瑞有些得意的向下说道：“但他从来都不会完全地、毫无保留地相信任何人。”

    “在这一点上，我想……我与我爷爷如出一辙。”

    美队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当下的无语。

    尼玛，讲故事你就好好讲故事得了。

    这都能借机给我上一课？

    你这说教的瘾头子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啊？

    你这么爱上课，怎么不去社区大学当个哲学教授？

    他在心里默默吐槽，但表面上只是抿紧了嘴唇，没有接话。

    电梯持续下降了近一分钟，速度开始减缓。

    最终，伴随着‘叮’的一声，电梯稳稳停住。

    冰冷的金属门如同舞台幕布般，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门外的景象，让即便是经历过【二战】、见识过【九头蛇】超级武器、也直面过【齐塔瑞人】的外星军团的史蒂夫·罗杰斯，也在一瞬间不由屏住了呼吸，瞳孔微微收缩。

    只见电梯外是一个巨大到难以想象的超级地下机库。

    其规模甚至超过了他在博物馆里见过的航母船坞。

    穹顶高耸，足以让上百米高的【泰坦巨兽】直立行走。

    强力的照明系统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但同时也给人一种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工业感。

    而在这座巨大地下机库的中心，正静静安放着三架正在建造之中的庞然大物。

    赫然正是三架【天空母舰】！！

    但与美队曾经见过、甚至战斗过的那一艘完全不同。

    这三艘新一代的【天空母舰】体型更加庞大，线条更加凌厉，充满了攻击性。

    银灰色的舰体上，密密麻麻的武器平台、导弹发射井、能量炮塔如同钢铁丛林般层层叠叠，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它们的规模是如此巨大，仅仅是停放在这里，便给人带来一种铺天盖地的强大压迫感。

    仿佛是三头正在沉睡之中的钢铁巨兽，随时都有苏醒的可能，然后它们就会腾飞而起，吞噬天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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